大娘赶紧跟她解释,芳芳微微皱皱眉,倒是也没有拒绝。 他们确实害怕变大后的大黑,怕得现在都不敢回房去睡,这两天把房间门锁了就住在客厅。如果这人能带走,那是最好不过。他们现在可也养不起它。 “我,我去把大黑之前的东西收拾一下给你。” 能用上的其实也不剩什么,毕竟养的是两只猫,很多都是共用的。大黑现在那个体型,很多都太小,用不上了。 “等等、等等,”芳芳的丈夫轩志拦住她,他强挤出个笑脸,试探着想打商量,“两位能不能再跑一趟,把我爸妈他们也接过来。” 态度颇为诚恳,可凭什么? “他们就在隔壁小区,不远的。”他朝着学校的方向一指,确实不太远,中间也就隔着个重点学校。 “只要能接过来,两只猫你们都可以带走,家里的猫粮猫玩具也一并打包送你们。”他对自己的请求有多无理还有些自知之明,加码道,“我还能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 娄敬策沉默,他知道这事的决定权其实并不在自己这里。因为于他,这是一件小事,最多也就出出力多杀些丧尸,但明暨不是因为这只是一件微末小事,就随便答应的人,尤其是……这家人没有契约精神。 明暨越过男人肩头,看向他身后的芳芳和老夫妻。 他们眼神闪烁,垂着头,显然是默许的态度。 也对。他们是施予帮助过,可对于芳芳和老夫妻而言,男人的父母是更亲近的家人。两边打从一开始就不处于同等地位,他们这般选择实属正常。 “那就算了。”明暨帮他们把敞开的大门阖上。 他不留余地的拒绝在男人的预料之外,门里很快传来几声交谈,还有男人的气急败坏。 光线消失,重归昏暗的楼道里,只有“安全出口”的标识发着莹莹绿光。娄敬策看见明暨笑了笑,可眼睛没在笑。明暨微微仰头看着门头上的702的铁牌,神色格外冰冷。 娄敬策感觉背后寒毛倒立,那点绿光落在明暨的眼中,给他惯常和煦平静的脸庞分割画下明暗交界线,点星的眼里汹汹燃着冷焰,疯狂起来足以毁灭一切。 “明暨。” “嗯?干嘛?”明暨剥开糖纸,叼一支话梅糖进嘴里。 “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果然心情会好一点。”他自说自话地叨叨着从哪里看来的产品宣传语,给娄敬策也扔过去一支。 娄敬策接住放进口袋里。他能够听出,说着“心情会好上一点”,但实际上没起半点作用。他口气中的危险,诚实地表露其现在心情并不太妙。 娄敬策不想问他打算干什么,明暨往瓷砖墙上一靠,看样子不打算走。 明暨见娄敬策总看自己,伸出舌头舔舔唇瓣,口吻半点没染上甜味:“我们就等等看,看那猫什么时候挨不住饿,一个一个生撕了他们。”满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 他笑笑,笑声含在喉头:“这也算他们求仁得仁啊。你见过猫捕食没有啊?” 他歪歪头看向娄敬策。 娄敬策沉默得像是身上压着一座大山。 他摇摇头。 “好巧啊,我也没见过。”明暨靠回门边,“那今天我们都有机会开开眼了。” 楼下又响起撞门声,门似乎被从里面撞开。 娄敬策听见丧尸的低声嚎叫,同时响起的还有来自楼上楼下的脚步声。 他正要动身把楼下的丧尸干掉,就见那只丧尸晃晃悠悠地爬楼梯上来,中途明暨朝它瞪去一眼,丧尸突然手脚不受使唤往后倒退两步,摔下三个台阶,爬起来晃晃悠悠仿佛失了智一般,朝着原路返回。 娄敬策:…… 明暨藏着的本事真是有很多,显露出的恐怕连冰山一角都不到。 楼上下来的脚步响在他们头顶,娄敬策朝上望去。 冲下来一个戴着机车头盔,一手剁骨刀,一手大铁锅的青年。 娄敬策眨眨眼,好像有几分眼熟。 他没想起对面,对面倒是认出他来。 开口那叫一个激动:“娄总!” 他一开口,娄敬策没想起来他是谁,就听出来他是先前那个在楼上喊有偿救命的。 “陈留博?”不等人自我介绍,明暨率先叫破。 就是那个明暨在美食街吃吃吃,三番四次打电话来最后被拉黑的,柳明暨高中同学兼富二代小团体一员。 “你?你!”陈留博看着明暨那张脸,脸色变来变去的,活似见到鬼。他起先惊讶,而后震惊,再满是无语、纠结,看看娄敬策,脸拧巴得一言难尽。 楼上又冲下一个人,把怕死写在脸上。一下来就躲在陈留博身后,冒头都不敢,揪着陈留博后背的衣服,话音一个劲儿直抖:“有丧尸没?” 陈留博抖落他,就像是抖落衣服上的虱子那样,嫌弃万分。 然后,这人重复陈留博的动作,先是一声满是惊愕的“娄总!”,而后看见明暨,惊讶,震惊,纠结又无语,看着娄敬策,一言难尽。 跟复制粘贴排练过似的,就不同的五官,表情有些微差异。 很快出现第三个,是个女生。 同样的表情动作来一套,女生情绪比较外露,她还惊讶地低叫了声“啊”。三个人在墙边排排站,时不时瞥眼往楼上瞟。 看来楼上还有人,很快响起两道脚步声。 这次下来两个人,肩并肩搂搂抱抱,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与先前超市里那两只手脚纠缠在一起的丧尸差不多。 “娄总!”一个惊愕。 “娄总。”一个阴沉。 娄敬策就没这么无语过,下来五个人,其中四个他都不认识。他们却都认识自己不说,还似乎自己无意间做过什么,让他们一言难尽。 唯一认出脸的那个…… 娄敬策看向明暨。 明暨正好也在上下打量这个人。 面部相似度高达86%,果然看上去就像是自己在照镜子一般。 ……如果这位不是一脸害怕,像是朵可怜小白花的话。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与自己相似的脸上,没有让明暨觉得新奇有趣,反而令人作呕,让他深觉有被冒犯到。 在不开心的时候,见到这张脸摆出这般情态,真让人越发不开心呐。 在明暨看清柳明暨的脸时,柳明暨同样看到他。 柳明暨自然是认得这张脸的,毕竟当初明暨处于昏迷状态,他可不是。 “是你!” 他惊讶过后,瞬间联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转头看娄敬策。 “你把他当我的替身?!” 目光聚焦在明暨和娄敬策身上。 娄敬策这可不能当没听见。 替身?柳明暨算是什么东西,他也配? “柳家少爷这话真有意思,说得好像我之前心悦你似的。娄氏与柳家不过是联姻的关系,说破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况且,柳家、敢跟我承认他不是柳家少爷,而你是吗?” “结婚证上是我和他的名字。我和你先前可不认识,我先见到的是他,然后才是你。” 他嗤笑了声,“要说替身,那也该是你。” 娄敬策是真的没兴趣跟他们,多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纠缠。都末日了,娄氏柳家都已是翻过的旧日篇章,扯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当自己活在小说里呢。 比起这些,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柳明暨为什么没有如上辈子丧化成丧尸? 明暨说过,丧化一旦开始就不会终止。 是什么原因,导致柳明暨成功改变他本来的命运? “我才是柳家少爷!” 柳明暨显然十分在意这个身份,被娄敬策的一番话说得脸色涨红,看着快把后槽牙咬碎。他没敢冲着娄敬策去,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转头盯着明暨,似乎是想把这个人,看得自觉羞愧,无颜见人。 明暨正不爽,还有往枪口上撞的。 “你是又怎么样?谁稀罕?” “呵。你不会真当自己偷天换日,聪明至极?趁我昏迷,用我摆脱你家族追踪。不就是你干出来的事?怎么如今惺惺作态,摆出我抢走你身份的委屈模样?” “还有,你从我口袋里偷走的……” 不等明暨继续,柳明暨怕他暴露自己的秘密,挥手间一道水刃向着明暨劈去。刚挥出水刃,他就像是被抽干力气,软软地只能依靠进男朋友怀里。 异能者! 娄敬策正要采取行动,就见明暨身前亮起一道光膜,水刃撞在光膜上顷刻消弥无踪。明暨保持原来的姿态,依墙曲起一条腿,抱胸漠立,看这些人就像是在看一群猴子。 “怎么会?!你也是……” 柳明暨以为自己肯定会得手,他们观察了许久,一直是娄敬策出手,还以为明暨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晓得都不用出手,他就能够轻易化解水刃。 柳明暨暗自咬牙,不甘心承认自己的不如。 “啊——”明暨将声音拉得很长。 “你喝了啊。”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说得柳明暨心里毛毛的。 明暨走近几步,一把就将软趴趴没力气的柳明暨拽住衣领揪过来。 他男朋友崔三少下意识伸手想把人抢回,被明暨一瞪,顿时就像先前那个丧尸一样,突然失了智。他停手转身,像是一尊木头架子,两眼放空,双手自然垂下,走到那边贴墙的三人旁站立。他直直看向这边,嘴角还勾着十分标准的微笑,像是购物区的仿生人雕塑,永远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他这般模样吓坏其他人,尤其是那个女生就在他旁边,一下突破心理阈值,控制不住要尖叫。陈留博和杜俊韬自己也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又怕她这一声叫出来,会再引起这个恐怖的人注意,赶紧七手八脚上去捂嘴。 娄敬策打量两眼便转开视线,他更关注明暨要做什么。 “你,你……”柳明暨虚弱地连话都不会说,他自己自顾不暇,还忍不住要回头去看他男朋友的情况,但他男朋友就跟个木偶似的,给与不了半点反应。 直到此刻,直面这个人,他才发现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魔鬼! 也是,有那样神奇东西,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你喝了吧?”明暨注视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很不幸,这么楚楚可怜、脆弱精致,他很不喜欢呢。 这般作态,是希望谁会心慈手软? 不论谁会,明暨清楚知道自己不会。 他拎住衣领的手上移,掐上脖颈。手下人紧张地吞咽,血脉起搏,透过皮肤传递到他掌心。这些清楚彰示着,他扼住了这个人的命脉,就在此刻掌管,他的生死。 “不明来源的药剂,你怎么敢的啊?” 明暨的声音放得很轻,气息平稳,落在耳畔却仿佛死神低语,让人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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