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望着巍峨高耸的红墙,当真有种一入宫门深似海的诡异感慨。 “乔公子,请吧。” 年轻小太监嗓音柔和,对乔曦态度恭敬。 乔曦看他面善,不自禁与他攀谈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回答:“奴才名叫安和。” 乔曦笑着夸到:“安和,好名字。” 说完,乔曦便抬脚,规规矩矩走在了前方。 安和一怔,看着乔曦的背影,跟了上去。 不是说这乔家公子傻了吗,怎么看着不像呢? 走了很久很久,乔曦终于来到了一处名为祺云宫的殿阁。 宫门打开,杂草丛生,房梁房门脱漆陈旧。 看来是乔曦在宫里的待遇和在乔家一样了。皇帝陛下随便找了个角落便把他塞了进来。 院内有两名宫女并排跪着迎接。 安和介绍道:“奴才和这两位姑娘,就是以后伺候公子您的。” 乔曦看过宫斗剧,知道此时能拿出银子来赏赐他们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惜他不受乔家重视,身无分文,哪里拿得出赏钱。 乔曦眨了眨眼,让自己表现得比常人看上去要呆滞几分,缓缓问起:“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晴雪,她叫烟月。” 伶俐一些的那位姑娘回答到。另一位直接脸红起来,看来是个腼腆的。 从面相上看,祺云宫三位宫人年纪都不大,看上去顶多十五岁,正好是后世高中生的年岁。 高中生好啊。 擅长与高中生打成一片的乔老师心想。 认识过后,安和跟乔曦介绍,祺云宫是一处较为特殊的宫殿,处在后宫,却又特别靠近前朝,与其余宫殿隔着一方池塘,极为偏僻。 “太后娘娘是考虑到乔公子毕竟是男子,不便与后宫女眷太过接近,所以才安排在此。”安和小声叮嘱。 乔曦明白了,意思是要他别在宫里乱跑,小心冲撞了妃嫔。 乔曦忍不住问:“陛下……常进后宫吗?” 安和摇了摇头:“陛下刚登基,可忙了,而且后宫无人,只有太后和先帝的太妃们住着,乔公子你还是第一个呢。” “那你说陛下今晚会不会来找我?”乔曦紧张起来。 安和公公摇了摇头:“不一定的,陛下贵人事忙。” 乔曦想想也是,稍微放下心来。 可惜,等到天色微暗,乔曦刚刚传了膳,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外面便传来了太监高昂的声音: “陛下驾到——” 乔曦在安和的提醒下赶紧放下筷子,跑到门口,规矩跪下,迎接那位统治天下的九五之尊。 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抬头直面天颜,生怕稍不注意就会落得个御前失仪的罪名。 只有乔曦,悄悄抬起了眼,实在忍不住好奇,看向了那位被簇拥在中央,款款端方走来的男子。 和乔曦想象的不一样。这位皇帝陛下格外年轻,英俊挺拔,从小最高规格的帝王教育让他气质华贵,不怒自威。 乔曦心跳快了一拍。 他本就喜欢男人,而陛下刚好长成了他理想型的那一款。 面容俊朗,身形高挑,宽肩窄腰,浑身蕴藏着极具爆发力的男性美。仿佛下一秒就能扒掉上衣,露出强健劲瘦的肌肉,在八角笼中挥拳如风。 正犯着花痴呢,乔曦忽然冷不防对上了陛下的眼睛。 年轻帝王剑眉微蹙,眉目间隐隐透露着暴戾之气。让人瞬间感到他的威严不可侵犯,否则下一刻便是人头落地。 一盆冷水浇下,乔曦猛然响起了这本书的名字——《暴君心尖宠》。 这位陛下,是一名暴君啊。
第3章 大衍朝新帝,名讳贺炤,年方二十,继位不过三月有余,其雷霆手腕与血腥统治已令朝野震颤。 今日政务处理完毕后,贺炤在看书与喝酒两样消遣之间,想起了那个声称怀了皇子的大臣之子。 昨日法场砍头的时候,贺炤正在寝殿中破解残局。 就在这时,平日向来稳重的大太监晏清小跑来到了贺炤面前,半道上甚至还踉跄了一步。 “陛下,法场上出事了,监刑官在外,请求陛下的示下。”晏清禀告。 贺炤不耐烦蹙眉:“问斩这么点小事,也来烦扰朕?” 晏清迟疑着:“回禀陛下,今日问斩的犯人中,有一个名为乔晖的,是工部侍郎乔盛的独子。他……他在问斩之前,喊着自己怀了陛下的皇子,所以监刑官不敢擅专,当即入宫觐见了。” 贺炤揉捏手中的黑曜石棋子,挑起一边眉毛:“工部侍郎独子?这人是男子对吧。” 晏清垂头:“禀陛下,是的。” “呵。”贺炤将手中棋子一扔,“你倒是和我说说,男子如何怀胎啊?” 晏清额角渗出汗:“据奴才所知,这乔晖似乎是在牢狱之中被吓破了胆,疯傻了。” “疯了?” 贺炤手指摩挲着下巴。 践祚以来,太后一直催着贺炤立后选妃,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但贺炤对此事兴致缺缺,迟迟不愿立后。 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便用男儿当以学业为重做借口,拒绝了太后给他塞的侍妾。导致现在后宫空无一人的局面。 男子怀胎,的确不可思议。但民间常有相关传言,有些还言之凿凿,往南方一些的州县,甚至有娶男子为妻的事情发生。 晏清瞧陛下陷入沉思,等了一会儿,小声提议:“想必那人不过是说的疯话,奴才这就去回监刑官,让他继续问斩。” “不。” 贺炤一抬手,阻止了晏清。 “既然他说怀了朕的皇子,那就接进宫里来。”贺炤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他到时候怎么生。生不出来,就凌迟处死吧。” 晏清大惊,在原地愣了许久,才低头回道:“是。” 贺炤是为了和太后作对才放乔曦一马,心中对他声称身怀皇子一事嗤之以鼻。 但来到祺云宫,亲眼见到乔曦后,贺炤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 此人看上去不过十八岁,年轻面嫩,身量单薄纤细,跪在地上小小一团,与身边的宫女相差无几。 可就是这样小小的人,胆子却大得出奇,竟敢偷偷抬眼瞧自己。 那人眼珠子转得飞快,偷看的动作明显至极,却还自欺欺人低着头,直冒傻气。 果真是傻子,所以连害怕都不会了吗。 “平身吧。” 乔曦听见,立即起身。 但这副身体在刑部大牢受了几日折磨,昨日从法场上下来后便未好好吃过一顿饭,原本正要吃,又被皇帝陛下打扰了。 饥累交迫下,乔曦眼前一黑,脚下绊倒,身子不稳,险些就要御前失仪。 忽然一只大手揽住了乔曦的腰,将他稳稳扶住。 乔曦看清楚眼前贺炤俊美无俦但煞气逼人的脸,吓得不敢说话。 紧接着,另一只手悄无声息摸上了乔曦的肚子。 乔曦身子抖了抖:“陛、陛下……” 他惊慌害怕的样子让贺炤想起了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眼睛大而圆,闪烁着不谙世事的光芒,脸颊不知是因何染上淡淡粉红,似乎随时就要哭出来了。 于是贺炤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坏心思。 贺炤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怎么,不许朕摸摸朕的皇儿吗?” 乔曦暗骂,狗皇帝!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位陛下会相信自己如此拙劣的谎言,或者说他没有相信,却又不知为何不问责自己,还把自己接进了宫。此时更是不知哪根筋不对,兴致勃勃进入了准爸爸的角色。 乔曦正要张嘴说话,可好巧不巧,他饿了整整一天的肚子不争气,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咕噜噜——” 乔曦瞬间脸红。 贺炤的手在乔曦平坦的小腹上摩挲两下,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 既然你不要脸,也别怪我豁出去了! 乔曦心一横,眨巴眨巴无害的大眼睛,乖乖回答到:“是皇儿在对您撒娇呢,陛下。” 这下轮到贺炤无语了。 贺炤:“……” 乔曦眨眼,眨眼。 默然片刻,贺炤放开了乔曦,一马当先走进了主殿内。 “原来你正要用膳,看来朕来的正是时候。”贺炤看见了桌上的膳食,转向晏清吩咐到,“去叫御膳房再做两个菜,朕今晚就在祺云宫用膳。” 晏清领命,出去吩咐了跑腿的小太监通知御膳房。 乔曦立在一旁,忍不住瘪嘴。 皇帝就是不一般,比常人脸皮更厚,打扰了别人用饭,还有脸说出来的正是时候这种话。 抬眼瞧见乔曦站在边上,挤眉弄眼的,贺炤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 “哦。”乔曦毫不推辞,直接坐下,连句谢恩都没有。 晏清不免瞥了乔曦一眼,心中捏起一把汗。 不过今日贺炤似乎心情不错,并未在意乔曦小小的失礼。 御膳房的膳食本就是做好备下,放在热水中温着,只待贵人们一声传膳就要端上桌的。所以小太监转眼就带着几个菜回到了祺云宫。 小太监在门口将菜式交给了祺云宫宫女烟月,由她端进去。 “你今年几岁?” 桌上,贺炤饶有兴致地问乔曦话。 乔曦想了想书中设定,回答:“十八。” “你之前见过朕吗?”贺炤仔细盯着乔曦的神色。 这个问题显然是试探。 其实根本不需要试探,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怀胎一事根本就是谎言。 在听见圣上驾临的时候,乔曦就在心中盘算起了应对措施。思来想去,还是装傻最为稳妥。 第一是因为自己疯傻一事,坊间已传得沸沸扬扬,陛下想必早就有所耳闻。 这第二嘛,自然是疯子傻子会降低他人的戒心,做许多超脱常理的事情也正常。实在方便。 于是乔曦用力点了点头,努力表现得天真憨傻:“见过的,陛下抱着我,还、还亲了我。” 贺炤眼神变得深沉:“哦?朕亲你哪儿了?” 乔曦脸上飞红,指了指嘴巴:“这里哦。” 闻言,贺炤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 就在这时,端菜的烟月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忽然手上一滑,滚烫的一锅清粥就这样打翻,直接浇在了贺炤的身上。 贺炤反应神速,当即踢开凳子站起躲了开,好险没有被热粥泼到脸,但龙袍上还是不可避免沾染了粥水。 “大胆奴才!”晏清大喝一声。 “陛下饶命!” 殿内侍候的宫人霎时间哗啦啦跪倒一片。 只剩贺炤、大太监晏清与乔曦还好好站着。 贺炤脸色阴沉至极,双眉紧蹙,眼中翻腾着暴虐的怒意,只不过碍于帝王体面才未当场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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