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斜影照在他的身上,给他罩上了几分朦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不似凡人了,倒像是从画中走下来的仙人。 臧亚看着,觉得自己心脏跳动得有些快,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管家在一旁盯着自家小公子,等待着他的反应。 臧亚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他皱起了眉头,眼神也越发的凶狠了,他瞪了那明显看起来有几分病气的哥儿一眼,再看看旁边的管家,最后凶神恶煞道:“我不需要这样的礼物。” 管家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微笑道:“很抱歉,小公子,这是大人说要给你的。如果你不想要,怕是得去同大人说才行。” 臧亚现在只觉得很烦躁,看着面前的管家恶狠狠道:“那行,我去同父亲说。” 管家微微笑,也不答话。 臧亚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小哥儿,只见那小哥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自己,那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忐忑和不安,有点像是他打猎时遇到的跑不掉的小鹿。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小哥儿这样,臧亚越发的生气了。 臧亚瞪了那让自己心口不太舒服的小哥儿一眼,扭头就朝着他父亲的书房去了。 随着臧亚的离开,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呼啦啦的离开了,原本冷清的房间,在短暂的热闹之后,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安云坐在那里,盯着臧亚离开的方向,想着刚刚那少年的反应,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随即苦笑了一下。 看来,他这个所谓的主人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喜欢他,那他接下来怕是要被弄出去了。 不过,安云觉得自己倒是不亏,毕竟今天一天也吃到了东西,那大夫也给他施了针,还给他喂了两碗应该挺贵的药。 这样,即便是他在被赶出去,他也能勉强再活上一段时间。 若是有机缘,安云觉得自己应该能活下去;若是没有机缘,那他也能找个清静的地方去死,倒也算落的干净。 安云倒也坦然了,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外间,觉得怕是待会儿便有人来将他赶出去了。 想着待会儿出去之后,他自己要找地方落脚,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蓄积力量,以免待会儿出了这府里,直接就昏死了过去,哪里都去不了。 于是,安云纠结了一下,还是回到了那铺上了锦被的床上,准备稍稍睡一会儿。这样,即便是待会儿被叫起来赶出去,他也能有点力量多走几步。 在少年没有过来之前,安云就一直强打着精神等他,这会儿他离开了,安云的精神也撑不住了,不到几秒就昏睡了过去。 * 在安云熟睡的时候,臧亚气势汹汹的朝着他父亲的书房走了去,一路上经过了遇到了不少仆从。 那些仆从远远看见他们的小公子,看着他似乎很生气的模样,先是有些惊异,随后很快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训练有素的垂着头、弓着身,站立在道路的两旁。 在他们小公子经过的时候,他们头垂得越发低了,生怕他们小公子以为他们不恭敬,直接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臧亚所过之处皆是这般景象,他眼神都不带停留的,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快了。 等到了臧亚的父亲臧科的书房,还不待守在门口的侍从敲门,他便推开了侍从,自己就走上前去,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然后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他父亲面前。 臧科看着自己手底下毁了的书信,那张苍老却依旧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无奈。他倒也不生气,只是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然后发现他竟然在愤怒。 臧亚此时就像是一只气呼呼的幼狼,朝着面前的人露出了尖利的獠牙,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一般。只是,这只幼狼到底还是顾念着面前人是他的父亲,所以才没有扑上来撕咬。 臧科见状,心里动了动,脸上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笑意,“你在生气?” 臧亚觉得他父亲很奇怪,却没有多问,而是道:“父亲,你为什么要给我送个哥儿?” 臧科看着自家儿子难得愤怒的神色,欣赏了一番之后,方才道:“你知道的,你已经是十二,虚岁十四岁的人了,在别人家里,你该是准备定亲的年纪了。” 臧亚磨了磨牙。 臧科立马道:“你不愿意,父亲自然是不会勉强你的。不过,你该是有个暖床的人了。” 臧亚立马反驳,“我不需要!” 臧科看着他越发生气的模样,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饶有兴趣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要他给你暖床,你也可以把他送出去的。毕竟你是我儿子,我总是希望你高兴的。即便是你不喜欢父亲给你的礼物,老是违背父亲对你的安排,父亲也是不会勉强你的。” 臧亚闻言稍稍冷静了下来,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刚刚那小哥儿可怜巴巴的样子,然后皱起了眉头。 臧科看着他这情绪波动,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不过,你把他丢出去的时候,记得丢远一些,他出了这府门是活不了的,免得污了我们家门槛。” 臧亚抬头看向他父亲,眉头皱得死紧,目光也带着几分不善,“为什么?” 臧科却像是在观察他的情绪变化,见他提出这个问题,也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样子,反而越发的高兴了,“管家没有告诉你,这小哥儿的来历吗?” 臧亚扭头,盯着旁边安静立着,仿佛隐形人存在的管家。 管家立马就走上前来,将安云的来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及他需要花费巨额医药费才能活着的事情同臧亚说了一番。 臧亚听完,想到刚刚那个脸皮子白得仿佛透明的小哥儿,觉得他有这样的麻烦的体质也不意外。毕竟,他喂给大黄的兔子也是这般的柔弱,大黄一爪子下去就会死。 以往,不管谁死在他面前,臧亚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想到那人会变成一具硬邦邦、白惨惨的尸体,他就觉得不太舒服。 臧亚觉得,他父亲弄进来的这个哥儿,一定会下蛊,还对他做了什么,不然他不会那么烦躁。 臧亚的情绪全都表现在了脸上,臧科看见却是越发的高兴了,他坐在那里提出了一个友善的建议,“或许,你可以留着他、养着他,嗯,给你当个小宠物什么的,就和你养大黄一样。反正,你养大黄的花费也不少,这个小哥儿甚至比不上它的零头。” 臧亚抬头看着他父亲笑眯眯的模样,眼前浮现出刚刚那个小哥儿惊慌的模样,他不想看见那哥儿,这会让他不太舒服,但是他也不想让他死。 最后挣扎了一番,臧亚还是应了他父亲的建议,“那就先养着吧!” 反正,养个宠物也不费什么事,大黄就非常好养。 臧科看见他这样,居然还有点欣慰,“好了,你回来了,先去看看你母亲,待会儿我们一起吃饭。” 做好了决定,臧亚刚刚愤怒的情绪消失,变得平和了下来。听到他父亲的话,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轻轻应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看着臧亚被仆从环绕出去,臧科的眼神竟然还带着几分欣慰,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管家,笑道:“你看,他刚刚在愤怒。” “是的,大人,我看得很清楚,小公子在愤怒。”管家恭敬的看向臧科,低声回道。 臧科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却是看向了臧亚离开的方向,脸上带上了几分期待。 * 安云原本以为自己半夜就会被丢出去,他都做好了出去之后找地方安顿了。 结果,安云那小憩,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最后还是外面的敲门声把他给弄醒的。 安云起得有些急,脑袋还晕了一下,差点又磕到了床板上。 外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很快就推门走了进来,然后看见睡醒了的人,伺候起他穿衣、洗漱、吃饭,然后将大夫带来给他施针,又给他吃了药。 在吃了那苦中带甜的药之后,安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被留下来了,只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昨天那小公子见到他的时候,可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安云舔了舔自己因为刚刚喝过药,带着有几分润泽,显得有几分艳丽的唇瓣,抬头看向面前收拾碗筷,明显比她这具身体大的丫鬟,还是舔着脸叫了一声,“这位姐姐,我能问你点事吗?” 丫鬟立即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扭头看向了安云,摆了摆手道:“夫郎,这声姐姐可使不得。你若是要问,那便问吧!” 安云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倒也不为难她,只是道:“小公子这是准备留下我了吗?今后,我需要做些什么?” 那丫鬟看向安云,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纠结,最后道:“公子,这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的身份,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安云看着她眼里的真情,他也不追问了,只是感谢了几句,待到人走了之后,他才开始琢磨起来。 琢磨来琢磨去,安云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价值就是做那档子事了,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对方明显是个未成年,他这具身体也才十五岁,他觉得不行的。 既然不行,安云觉得自己得想想办法,万一真是那种样子,他得找个法子避过去。
第5章 询问 安云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把所有的情况都想了一遍,也做好了相应的对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安云万万没有想到,他所谓的对策一点都没有用上,那少年甚至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 如果不是每天都有人来给安云送药,大夫也会准时来给他调理身体,下人也是一天三顿的给他送饭,安云都要以为自己被遗忘了。 安云在略微的忐忑过后,很快就坦然了,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调理好身体,之后再谋算其他的事。 “夫郎,我给你送药来了。”门口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安云一听这声音,他便知道是往日里给他送药的丫鬟,他整理了一下身上总是穿不住,略微有些下滑的丝绸衣服,朝着外面喊了一句,“请进!” 紧接着,安云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然后那个丫鬟便小心的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在那托盘上还放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 丫鬟将汤药放在桌子上,这才抬头看向朝她走过来的安云,温和道:“夫郎,这是刚刚煎好的药,你趁热喝了吧!” 安云冲她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感激,衬托着他苍白而漂亮的脸蛋,显出几分不一样的美来。 丫鬟看着他的笑容,晃了晃眼,她不得不承认,这位新进府的夫郎,的确有着惊人的美貌,这也难怪他能让府中的大人一天一碗那么贵的汤药给他养着了。 安云见她盯着自己发呆,伸手摸了摸那药碗,犹豫了一下,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来。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32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