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小翠的表情有些惊喜,“他那么快吗?” 小翠笑道:“这也不快了,主君将这个任务交给他差不多两年了。如今才得成就,该是慢了才是。” 安云却是摇了摇头,“你不懂,他很厉害。” 现代的火药能炸山,那都是经过了多少年的积累,用的火药原料也是经过高度提纯的。 可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说药品,即便是护具也差了许多,一不注意就会出人命的,在这种时期还能成功,节省了不少的人力,那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小翠撇了撇嘴,即便是如今跟在安云身边越发沉稳,可有些小习惯依旧是改不掉的。 安云看着她这般,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好了,既然他有这般功劳,帮我们省了不少事。对了,你就不用让他来见我了,你今天帮我送点赏赐过去,让他把所有的过程写个文书呈上来,等臧亚回来再一起进行后续封赏。” 小翠应下了,在接下安云的其他吩咐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了。 这些事情本来都该臧亚管理的,只是近日西边突发水患,貌似还有水匪,臧亚要过去看看,于是便把事情都交给了安云处理。 好在这些年安云跟在臧亚身边耳晕目染也学了几分本事,知道事情该如何处理,实在是处理不了的,那就等着臧亚回来,因此倒也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 小翠从安云那里离开之后,很快就去安排了各项事务,等到全部都弄完,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带着礼物去了青挽家。 青挽如今住的房子距离臧府不远,也在一条富人街上,治安还算安全,因此他一个人租了一间一进的小院子,里面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老妈子。 小翠过来时正是众人归家做饭时,见到停下的马车还不觉得奇怪,只是在看到那马车上的标志时,这才露出了几分惊诧。 小翠下了马车,在那些好奇探究的视线当中,目不斜视的走向了青挽的家门,然后将门给敲响了。 只是敲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里面传来的响动,这让小翠觉得有些奇怪。 小翠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原地等等。 有那刚搬过来的好事婆子,看着那气派的臧家马车,再看看等在那里的小翠,不由道:“那里住的谁,怎得这般小门,还有这般富贵的亲戚?” 她身边的人听到她的话,朝她神秘的笑了笑,随即道:“你是刚刚搬过来的,难怪你不知道,那里面住的可是一个哥儿。” 问话的婆子眼睛当即一亮,随即道:“那是臧大人养在外面的外室?” “呸!说什么呐!这话是可以说的吗?没事别瞎说,那里面住的那里是什么外室,人家可是有正经职位的,如今也是什么什么部长。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他也是个官。” 问话的婆子眼里浮现出了几分不屑,撇了撇嘴,不信道:“哥儿也能当官,你这怕不是开玩笑吧?” “你刚刚从外地来,你可不知道。在别的地方,哥儿、小娘自然是当不了官的,但是在这里,凡是你有本事,你敢拼上一拼,你总是有机会的。为此,现在的哥儿、小娘子都比以前精贵了不少。” 问话的婆子觉得她就是在夸张,“这怎么可能,若说哥儿、小娘经商,那我是能信的,若说他能当官,我觉得这完全不可能。” 答她话的婆子看着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皱起了眉头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不远处的巷子口,一个清瘦的身影缓缓的朝着这里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面容清秀,眉眼里却带着几分坚毅。 来人正是青挽。 青挽原本平静的眉眼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小翠时骤然被打破了,他连忙小跑几步上前,朝着小翠行了一礼,“小翠姑娘,不知你来,让你久等了,还望恕罪。” 小翠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客气道:“不打紧,我也没有来多久算不上久等,我这次来全是为了替主君将赏赐交给你,不过这是主君自己的心意。等大人回来了,还有给你的封赏。” 说完,小翠挪了挪身子,露出她身后跟着的那些丫鬟,她们手里皆是拿着东西。 青挽看了一眼,脸上又露出了几分感激,连忙打开了家门让小翠她们进去。 直到青挽进去,刚刚那问话的婆子才收回伸长的脖子,砸吧了一下嘴,感叹道:“我滴个乖乖,那送了那么多东西,看起来都是好东西啊!” “那可不,我的说他是当官的,你还不信。如果不是当官的,人家能够那么客气,还送那么多东西!?” 问话婆子撇了撇嘴,还是不太相信。 回话的婆子继续道:“你可不知道,如今臧大人身边的安主君可是得宠得很,让臧大人分了不少权利给他,说是半个城主也不为过。 那安主君还办了一个学堂,那学堂不仅能收男子,还能收哥儿和小娘,凡是能考进去从里面毕业的,皆是能谋得一个职位,或者去安主君名下的作坊或者铺子应聘。 即便是毕不了业,那学得几分识字和算术,那也能增加一下学识,还不收钱。” 问话的婆子眼珠子转了转,她也生了几个孩子,其中哥儿有一,小娘有三。如今未嫁的还有两,听旁边的婆子说这这般好,她脑子也跟着活络了起来,若是能去作坊干活,那他们家里就多了一份收入,即便是不能去作坊干活,日后说了夫家,这也是涨身价的事,她当即就笑了开来,朝着旁边人道:“梁大姐,你说的对,这里可真好啊!” 突然被夸的梁大婶有些迷茫,不过还是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朝她尴尬的笑了笑。 * 里头,小翠将安云交代的礼物送到,然后客气的回绝了邀请,这才带着丫鬟离开。 青挽将人送走,客气回绝了旁边想要进屋窥探的要求,不顾旁人说的酸话,自顾自的回房去了。他住的算是富人巷,治安有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有保障,他就不怕人说他闲话。 在青挽关了院门之后,旁边看热闹的婆子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还是道:“他一个哥儿,不嫁人,这般一个人住着,像个什么样子?” “就是,他凭什么!?” “是啊,他一个哥儿,不嫁人还做什么,总不能一辈子一个人住着吧?” “他凭什么,凭人家一个哥儿有官身,还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若是你们不服气,你们也可以学学啊!在背后嚼人舌根,这像是什么话!” 众人听着这话,目光纷纷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只见那人是城防辅佐使的媳妇。 见状,众人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笑容来,纷纷朝着她打圆场道:“廉婶子,我们这话不也就说说而已,你犯不着和我们生那么大的气。” 廉婶子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等她离开了,站在原地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刚开始的问话婆子朝廉婶子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她张狂个什么劲,凭什么来教训我们?” 其余人对视了一眼,朝她解释道:“她当然有张狂的本事,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安主君的线,给他的食谱供应果干,她男人在臧大人手底下当差,他儿子去年也考了小吏,今年她家那个哥儿也在她大儿子的鼓舞下考入了学府。今年,她家里小娘也要去试上一试,看看能不能考上。 你可不知道,那天她家哥儿考中时,他们家里可是摆了一天的宴席,好一顿热闹。只要她家哥儿出来之后能谋得一份好前程,她家里便有三个在公家上班的人,这可是无比体面的事。” 这人说完,刚刚还愤愤不平觉得廉婶子咸吃萝卜淡操心出来管闲事的人,突然又觉得廉婶子是真的有让人羡慕的资本。 更有那心思活络的想到家里不争气的儿子,还有未被重视的小娘和哥儿,突然也有了几分想要去搏一搏的想法。若是成了,不求能和青挽这个奇怪的哥儿一样洒脱,起码也是一个好前程不是。 * 青挽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那些赏赐下来的东西,都是一些金银和一叠子可以去安云名下产业置换东西的票据,眼里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又过了一刻钟,一个婆子急急忙忙的回来了,她见到已经回来的青挽,先是有些吃惊,随即又慌忙道:“我今日走的远了一些买菜,所以没能及时回来做饭。青哥儿你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青挽摇了摇头,朝着她道:“不急,我不饿,你慢慢来。” 婆子却是比他急,连忙去了厨房,手脚麻利的洗菜、切菜、做饭。 青挽挽起袖子,在旁边帮着烧火。 婆子手脚麻利,做菜的味道也很好,就是话多了一点。她低头看向帮忙的青挽,朝着他道:“青哥儿,不是我多嘴,只是你到了这般年纪,你还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吗?” 青挽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这才缓缓道:“难道我现在过得不好吗?” 婆子没有听出青挽话语中的拒绝,只是按照自己的思维,继续道:“你当然过得好,只是你一个哥儿没有一个男子在家里,这始终还是不好的。” 青挽轻轻的笑了笑,“有男人就好了吗?我如今这般,那到时候是我养他,还是他养我?而且,如果我养他了,还要养孩子,我图什么?万一,这孩子日后还不孝顺我,那我劳心劳力的费这个劲头做什么?至于没有一个男人不好,以我现在的成就,只需要去府衙中知会一声,那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婆子哽住,她自己便是嫁了一个二婚的鳏夫,帮着男人养大了孩子,结果等她男人死了,她就被赶了出来,差点饿死在路边。还是遇到青挽,得到他的好心收留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有了个容身的地方。之后,那些孩子们知晓她现在过得好了,想要过来纠缠她要钱,还是青挽叫人把他们赶走的。 婆子有些尴尬看向青挽,嗫嚅道:“青哥儿,你别怪我多嘴,我也是担心你,你既然有了成算,那你自己打算便是。日后这话,我拒绝不会再说了。” 青挽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他是知晓她是在关心自己,可是这份关心他不需要,他有自己的想法。 在青挽小时,他的母亲就是成日被父亲打骂,后来更是直接打死了。后来,他的父亲醉酒死在了荷塘里,他得到了解脱也成为了孤儿。 成为孤儿的日子总是艰难的,更遑论他还是一个哥儿,这让青挽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 在青挽用石头打破了又一个想要侵犯自己的男人脑袋逃跑时,他的旁边停了一辆马车,然后看到那掀开的马车帘后面露出了一个貌似谪仙的人。 “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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