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走,人就得走。少年龙傲天恋恋不舍地出门,只得到妈在他背后毫不留情关上的门。从小苗凤儿就这么给他吃闭门羹,他小的时候还哭还闹,懂事了大一点,就知道了母亲的用心。 少年最后在屋子旁转了一圈,布下了几个符阵才走。走之前,他东看看,西看看,磨蹭了好一会儿。林苗知道他在外面晃悠,但心思暂时没有放在那一边。 他儿子现在修为已经不错了。虽然在众人面前少年龙傲天还是修为平平,但不久前他误入了一处不远处的禁制之地,无意间跌入地下灵泉,洗髓了一遍灵脉。 这地下灵泉千年只开一次,涌出后便隐没于地下,下一个千年才能见到踪影。经此一来,少年幼时被毒损的灵脉竟然逐渐回转,灵力源源不断涌动,修为更是一日高过一日。 少年龙傲天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智深沉,并没有让旁人发现异常。当日他从灵泉出来之后,浑身剧痛,连着几夜都高烧不退,灵力混乱。 这原本是灵泉在修复灵脉的正常过程,却被旁人当成了恶疾,将他遣了出来,住在一偏僻宅室里。好巧不巧,这时候正好被主母来做客的远房亲戚碰到,正好逮住了机会来大做文章。 当日种种情形,难以一一描述。少年重病,旁人又大加欺凌。更有甚者鼓动谣言蜚语,说这身怀异族血统的前任家主之子,会给家族带来灾祸,乃是凶星再世,大为不吉。 这件事愈演愈烈,以那亲戚为首,最后几乎要把少年从院子里给赶出去。苗凤儿听说此事后,几乎气得厥过去,气势汹汹便赶来对峙,要让那亲戚将他们娘俩儿二人干脆击毙当场,一举两得,岂不是更好。 那亲戚初来乍到,在自己家里横行惯了,在这里又仗着大夫人的威风,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只凭自己威风。殊不知哪怕是夫人在的时候,都不去管苗凤的闲事。 主母夫人心思不坏,只是被骄纵得很。苗凤平日里惹不到他头上来,他也乐得不去理会人家,落得清净才是好事。那小子又不是养在他跟前,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他才懒得去对付。 更何况,众人不敢太作践苗凤和他那儿子,也是有道理的。那亲戚刚来不久,有心思的人也不会去提点他,都乐得看人两头闹出祸事来。 他下不来台面,便把苗凤拿来出气。儿子想留在院子里,那可行;这做娘的就得从屋子里滚出来,大冬天的去睡茅草房去。 那亲戚本以为,这样一来,苗凤便会知难求饶。这样天气,苗凤又没有修为傍身,住那茅草房几日就要伤寒生病。没想到苗凤性格刚烈得很,住茅草房又如何,那住便是。平日里就算有人为难他,也少有这种逼人太甚的欺凌;他那间空出来的屋也没人敢动,只是空在那里空着落灰,并没有像那亲戚所说的把它抄了家,什么劳么子玩意儿都扔出去。 原因只有一个:苗凤儿养蛊。 他要是不明不白这样死了,那才是龙家更大的祸事。 不为别的,只为苗凤多年前嫁到龙家来时,下的一道蛊。当时他已经怀有身孕,这蛊便寄生在胎中,胎儿诞生后便母中生子,是为母子蛊。 他若是死了,母体中的母蛊就会失去控制。他生下来的异族小子也一样,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尸身上的子蛊便会发作。因此,龙家唯一知情的几人都留意着,吩咐下去,不让下人随意作践了这母子二人的性命。 只不过,月有阴晴圆缺,这蛊也有自己的周期。他们等的就是这个周期。 只要母子蛊到了逐渐微弱的时候,两人再死,便不会有什么后果。这龙家母子一个灵力枯竭,一个灵脉受损,修为平平,短短十年断然翻不起什么风波。等到这少年年过十六,便可下手。 龙家众人的心思,苗凤儿岂会不知。然而他被困在这深深宅院里,苦于灵力枯竭,一时也没有什么法子。 更何况,少年从小被毒损了灵脉,若不是从母蛊这里得到养分,根本难以活到这个年岁。 好在后来,苗凤儿还是给自己和儿子找了一条出路。然而,这条出路却最终使他惨死,也让少年骤然失母。从此,少年便过上了比之前还痛苦黑暗百倍的生活,若是苗凤泉下有知,定会恨得眼流血泪,要将罪魁祸首挫骨扬灰。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苗凤儿的第二任丈夫。 后事暂且不提。林苗刚刚一顿咳嗽,竟然吐出了一只蝎子。那蝎子通体乌黑,只有背上一道血红。它还是活物,浑身裹了一层亮晶晶的唾液,从青年唇里滑出来,牵扯出几道银丝。 林苗连连作呕,喉头紧缩。他尝试着‘呕’了几下,立刻面露痛苦神情。 只是几分钟,青年背后就出了一层冷汗,连乌黑发鬓也被打湿,汗涔涔贴在面颊边。那蝎子在他喉咙里就开始刺挠,逼得青年不得不张开嘴,让它活生生从自己喉管中爬出。 这下可好,蝎子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着了床,瘫软在一滩湿润唾液里。林苗唇舌下颌尽湿,直喘着气。他手指紧紧攒着床褥,手背上都突出纤细青筋。 那蛊虫爬了几下,身上还连着丝,尾刺高高举起。它在母体内生活的时间极久,只不过到了蛊的后期,就会自行离体出来。此时旁人还不知,但对于母体来说,已属危机时刻。 那蝎子熟悉他的味道,不会攻击他。林苗拿茶盏把它扣上,搁在桌子上。 他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蝎子占了他的一只杯子,在里面扒拉来扒拉去,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蛊虫骤然离开母体,一时间躁动得很,直把茶盏顶得‘嗒嗒’直响,左右轻轻摇晃。活人大吐生虫。这种剧情林苗还从来没见过。 “应该只有这一只吧。”林苗说。“只有一个,就这一个,对不。” 他问得谨慎,系统却半天磨磨蹭蹭,不肯回答。 “难道还有第二个吗!”林苗崩溃。“把我的100000分还给我。你这个流氓系统!“ 系统开始千方百计想方法抵赖。他俩争吵起来,你扯我我扯你,林苗愤而开始进入反馈系统,不要钱一样地写了n多个差评。 ”差差差差差差差... ..."林苗说。他一边打差评一边用手指往下滑,完全不给系统说话的机会。系统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红灯绿灯蓝灯全部一起乱闪,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奇怪声。林苗眉头一皱,感觉事态有变。 “嘘..."系统正愁没有来打岔的,这人一来,正中系统下怀,“有人,有人来了!” 这次和方才不同。几乎是直觉般的,林苗立刻感觉到对方是来者不善。 “快看!是剧情推动小能手!” 系统精神来了。它在林苗耳边嚷嚷,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快乐:“快开门!快快!”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鬼故事,”林苗说,“有的鬼呢,是只有主人家给他开门,他才能进来,要不是进不来的。” 他话刚落,茅草房的窗户就被捅了一个大洞。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沉重滚了进来。这茅草屋的顶是草搭的,四面的墙却是泥糊的。这样一来,凛冽寒风顿时涌了进来,冷得林苗在床上一缩。 这原来是个夜贼来着。来者用黑布蒙面,浑身穿着夜行服,足底下一溜的血印子。此人虽然品行不端,夜里做梁上君子,但修为却不一般。看他周身灵力脉相凶狠,也不像是平庸之辈。 那人显然受了伤,一时半会动弹不得。林苗在床上把腿一缩,夹着那暖炉,守着自己还算暖和的被褥。 那贼喉头发出‘嗬嗬’几声,粗哑喘气。他一手撑地,膝盖用力让自己起来,身上都是血迹和雪尘。 原来,这贼乃是一邪道散修,仗着自己修为不俗,便想到龙家家宅里偷盗宝物。龙家家大业大,祖祖辈辈修仙,家宅里也积累了不少法宝仙器。 然而,这些法宝都有阵法保护,寻常修为的人,一律都不能接近半分。 这贼偷盗不得,反而被阵法所伤。他一路跌跌撞撞,没想到一头撞进了林苗的茅草房里。 那盗贼的遮面布不慎垂落,一瞬间林苗已经看清楚了他的面孔。 那人身受重伤,眼里却透出歹意。对方既然看见了他的脸,那就不能留下活口。 这处居所尤为凄冷偏僻,在这里杀一两个人,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被主宅的人发现。 他本来练的就是邪功,手上不在乎再添上一条性命。也是林苗命不好,此时被他撞见。他粗粗一看,便知此人灵脉衰竭,修为回退,完全够不成威胁。 此处这么偏远,住的要么是下人,要么是被遗弃的妾仆。他看林苗面孔出众,乌黑长发贴在肩膀上,便觉得对方不是普通仆从。 不是下人,那便是侍仆妾室。住得这般偏远,定然不受宠。 转念之间,那盗贼已经心里有了定夺。林苗见他眼睛里凶光闪烁,便知对方已经起了杀心。 “没事,让他打你一下,龙傲天马上就会来救你啦!”系统在他耳边说,语气还怪欢快的,“机会多好,你们俩可以增进一下感情,龙傲天主角从此发奋图强,以后一心一意保护你!” 按照刚刚更新的剧情,林苗应该被对方打一掌,从此留下暗伤。但是林苗可不愿意。现在让他乖乖挨对方一巴掌吐血,不如让他再吐两个蝎子。 果然,下一刻那盗贼便撑身翻起,手掌起式运气,要一掌把林苗给打死。对方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就在他翻身跃来时,林苗突然抬头,两双眼眸直直看过来。 不好! 那盗贼顿时直觉不对,但他又难以描述是哪里出了问题。那感觉阴森如噬骨之虫,似有似无,幽幽般诡异得瘆人。 他方才以为对方被吓得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然而那双眼睛里,哪里又有半分惧怕之意? 林苗口中道:“三。” 那人心中疑窦丛生,但杀招仍不停。他已经袭至对方床边,只见林苗说:“二。” 他数得倒是不慌张,完全不像是马上就要赴死的样子。对方不再多想,那掌已经蓄力,已经抬起来,下一刻就要送出去! 林苗道:“一。”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丝血线便从那盗贼眼角流出来,模糊了视线。紧接着又是一口血,止不住的血从喉咙口里涌出来,浸透了黑衣。 对方的元气迅速涣散下去。刚刚林苗把蝎子放进茶盏前,失手将它摔了一下。那蝎子浑身剧毒,在地上乱爬,费了林苗不少功夫,才把它抓到。他是蛊母,自然不怕蛊虫的毒;但旁人却不同。 那毒极烈,哪怕只是隔着衣服沾上一点,都会立即暴毙。更何况那盗贼已经掠近他床边,运气时沾到的毒便不止一点两点。 不出三秒,那盗贼就已经栽倒在地上,面孔抽挛。他面孔已经变形,血从领子里往外流。‘咕噜’‘咕噜’的血泡一个接一个地流出来,喉头痉挛,发出可怕的声响。不一会儿他就停止了挣扎,再没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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