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羌被昀哥儿说得好胜心一下就上来了。 李复是个书生,乱七八糟的书都爱看,布置一个相对合理的战争环境还是可以的。 “邓羌,你都不派人去守粮道的吗?” 现在距离昀哥儿跟他玩攻守游戏已经三四盘了,可他竟然一直都是在输。越输越急,邓羌听到昀哥儿现在这么说,急道:“我这边山多林大,粮道走的是山间小路。就算不派人,你大费周章又一定能找到我的粮道?” 昀哥儿气他,“那更简单了啊,你又没有说坚壁清野,我就把方圆十里的那些小村庄的猎户全部抓来,然后或许以重利或威胁他们,让他们带着士兵把附近的小路都走一遍。 那些猎户常年混迹山林,很是认路。你这么多粮从小路过,我不信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有这些猎户搜山检海,我还不信找不出你的粮道。” “那万一你运气就不好呢!”邓羌不高兴。 “好吧,那我运气真不好,你不要忘记了你城里就一条活水。我要是大量污染水源,人吃马嚼的,你怎么办啊? 再说就算你粮食充沛,我也不污染水源。你没发现吗,按照阿爹布置的地理加地区,这里每年的夏季都会出现大暴雨。 我围你几个月又怎么样,等大暴雨来了,我就直接给你挖河堤泄洪,你整个城都得被淹。” 听到昀哥儿的话,李复下意识瞅了昀哥儿一眼。 水淹都城可是会造成死伤无数的,而是这样一来,事后还有大疫。 李复不是觉得昀哥儿心狠不妥,出门打仗,慈不掌兵的道理他懂。主要是昀哥儿之前很怜悯那些流民的命,他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啊。 再仔细看,李复就发现昀哥儿神采飞扬的模样的,稍微思考了下李复就懂了。 昀哥儿只是觉得反正是游戏,又不是真打仗,说得过邓羌就行了,所以毫无心理负担。 这大概就是昀哥儿跟翊哥儿玩时说过的话,叫什么来着。 嘴炮无敌。 邓羌这会儿脸都涨红了,猛地把手里的士兵小人一扔,整个人浮现出一丝焦躁之色。 昀哥儿嘿嘿一笑,乐道:“邓羌啊,你还是大孩子呢,怎么这里忘记守那里忘记看天气的,你这样是真不行啊。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李复笑了笑,就让他们今天先散场。 这一晚,昀哥儿睡得特别好。谁是小屁孩来着?还不爱跟我学?不知道大学生昀哥儿学别的不行,叭叭叭的嘴巴功夫是最好的嘛。 昀哥儿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这一点,当初李复那个逗他的穗子可以证明。 而这一晚,邓羌大半夜忽然坐起来狠狠捶了下床。 真的是,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怎么就输了!
第32章 邓羌编造的警世醒言 之后一连五天,昀哥儿每天都是睡的喷喷香,相反的是邓羌天天大半夜睡不着,躺着躺着就忽然捶一拳床。 哎呀! 怎么就没发挥好! 他是睡在李伯隔壁的,半夜捶床的声音其实李伯都听得到。不过李伯只是睁眼笑笑,随后翻身睡得更香了。 邓羌的性格确实出了问题,李伯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他跟邓羌除了有救命之恩外,其他的感情并不深厚,李伯一直以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他。 严厉了怕他跑了,不严厉就怕给他养废了。 现在倒是不错,让昀哥儿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这段时间,在对待邓羌的教育问题以及对昀哥儿的观察,他跟李复是一直在关注的。每天昀哥儿跟邓羌玩好模拟沙盘,李复就会把俩小孩儿的对话都原原本本地讲述给李伯听。 越听,李伯越肯定昀哥儿的聪慧。 虽然他说的很多东西,在实际操作上肯定存在问题。可架不住昀哥儿年纪小啊,才两岁。 他这脑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冬日水浇筑城,挖道战,夜晚疲兵火攻,还有什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的游击战法等等…说辞一套一套的,邓羌压根说不过他。 李复是个书生,只觉得昀哥儿嘴皮子利索。 李伯常年各地游窜,见过一些小型战场打仗的情景,有时候捉摸着昀哥儿说的话,还真发现有点意思。 昀哥儿有时候跟邓羌玩儿得高兴了,还会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练兵之法,可李伯有时候晚上静下心想起来总觉得昀哥儿好像也不是在胡说。 这几天李伯一方面欣喜邓羌的性子终于有了改变,可一方面也是对昀哥儿赞叹连连。 昀哥儿这么聪慧,要是早夭真的是可惜了啊。 李伯也是打定主意,等回了西京他就去祭拜先祖,看能不能让先祖保佑保佑昀哥儿。昀哥儿气运不显,那以后让他留在老宅给李氏族人做个谋主也好啊。 不提李伯这儿在又惊又喜中入睡,昀哥儿那儿又是一觉到天亮。 一大早昀哥儿喜气洋洋地出门去,才吃完婴儿套餐,外头的张大娘就来说邓羌来了。 本来邓羌是只会晚上的时候随李复一起来,然后在李府吃个晚饭再一起学习。不过他自从跟昀哥儿玩模拟沙盘游戏接连输了之后,就开始大白天就来了。 不过来之前,他总是在外面先吃饱再来。到了中午,也基本都是不留饭。李府不至于那么小气,但邓羌要面子,死活不肯吃。 自从第一次吃到李府加餐之后,邓羌就算留下吃个晚饭都克制了自己的食量。 昀哥儿笑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邓羌脸憋得通红,哼一声就不说话。 辛娘她们也习惯了,就让张大娘把邓羌给带上来了。一来,果然邓羌就喊着要昀哥儿跟他玩沙盘游戏。 赢不了昀哥儿几乎是他的执念了。 不过昀哥儿却不想跟他玩了。 一则昀哥儿玩腻了,二则昀哥儿也说不动了。感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快说完了,留点以后再忽悠邓羌,不能一口气把大招放完不是。 “为什么,你看不起我?”听到昀哥儿拒绝,邓羌眼睛都红了。 昀哥儿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儿童座椅上,一张小脸看起来挺严肃。 辛娘跟布氏看得想笑。 可是翊哥儿跟邓羌挺吃他这一套,每次昀哥儿这副装大人的模样,这俩小孩儿就会下意识做出认真听他说话的模样,比她们大人说话还好使。 “你怎么这么想。”昀哥儿指着邓羌说得很认真,“我们虽然是在玩沙盘游戏,可是这也不只是游戏。就跟你学习写字练字一样,不是每天学了就好的,是要反复练习的。 你跟我玩儿这个沙盘游戏,每次输了,你有去总结过为什么输吗?你有想过对应的输局你该怎么反败为胜吗? 你都没有想过,每次都是第二天就来找我玩下一盘,从来不总结归纳,你这样以后怎么成为一个大将军啊。” 邓羌傻眼地看着昀哥儿。 昀哥儿确实说得对,他每次都是半夜想,怎么就输了呢,越想越睡不着,只想着明天再来,我一定能赢,可是真的没想过该怎么去应对昀哥儿说的那些兵法战略问题。 一时之间,邓羌竟然感到很羞愧。 还是辛娘看邓羌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赶紧说道:“昀哥儿就是嘴皮子利索,邓羌你别管他。” 邓羌对辛娘跟布氏是很尊重的。 当下反而更惭愧了,好半天,他竟然很认真地对昀哥儿开口,“昀哥儿,你说的是对的。从今日始,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归纳总结一样认真学习,受教了。”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叫昀哥儿。 之前要么是小屁孩,要么不叫。 昀哥儿很满足,他发现他还挺喜欢这种当小老师的感觉的。最主要的是邓羌之前不是很傲气嘛,现在还是跟翊哥儿一样被他教育好了。 超级有成就感。 接下来的几天,李伯跟李复也都发现了,邓羌没有再跟昀哥儿玩儿沙盘游戏了,可他的性子却一天比一天沉稳。 原来他练字读书是有点不耐的,现在从李府读书回去以后,基本都会练字到大半夜。而且还很喜欢写一些笔记,其中穿插一些读书体验跟昀哥儿同他相处的一些日常事迹。 他还无师自通,把昀哥儿说的一些他自觉有道理的话,还会编纂一个小故事出来,弄得跟警世醒言似的。 昀哥儿有次看到过,当时就想,邓羌这‘日记本’本可千万别流传出去,不然他丢不起这人。 就连他有一次随口跟邓羌说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都能编一个劝学小故事。里面的正面人物肯定是他跟昀哥儿,翊哥儿这个氛围参与者成了那个不听劝不要学习的人,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懂的都懂。 当时昀哥儿就小心把他的笔记本给放了回去。 打算等翊哥儿长大了,他再跟翊哥儿说邓羌编造他黑历史。现在翊哥儿还小,听不懂呢。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气还是冷,不过大雪现在是停了,就是外面依旧天寒地冻。放在院子外的水,一个晚上就能结成冰块。 昀哥儿每天还是被裹得严严实实,跟个球似的。 说实话的,昀哥儿这几天因为精力旺盛,所以就算裹成个球还是在努力探索李府,这回基本把李府逛了一圈了。 然后他又无聊了。 以前昀哥儿中午一个午觉,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晚上也困得早。可他现在一整个白天都神采奕奕,不想睡又没事干,于是他开始惦记外面去玩儿。 刚好前几天还听狗子说他想托郭大娘去堎底下乡,之前辛娘给的一钱银子还有一些换下来的衣服想拿家里去。 但最近天寒地冻,堎底下乡离陇县也不算近,郭大娘最近没有去的打算。说是开春了,到时候托人替狗子走一趟,让狗子再等等。 昀哥儿听狗子念叨过一遍就记住了。 他想去看看。 于是到了晚上读书的时候,昀哥儿就兴致勃勃地跟李复说起了这件事。 “阿爹,让我去吧,我想去狗子的家乡那儿看看,我问过狗子了,他当时来陇县也就是走了大半天的路,不算太远。到时候我还可以在狗子家住一晚,玩好了再回来行不行? 再说狗子来我们家大半年了,他过年都没回去,他阿爹娘亲也想他了,让他回家看看嘛。” 只要是小孩儿合理的诉求,李复其实不愿意拒绝他们。比如昀哥儿要玩模拟沙盘游戏,李复有能力办到又觉得这个游戏不算玩物丧志,所以愿意给昀哥儿去找最好的手艺人做。 可是现在这事儿说不上合理也说不上不合理,他最主要还是担心昀哥儿的身体。 “你娘亲不会答应的。” 昀哥儿鼓着圆嘟嘟的腮帮子继续央求,“娘亲我去说服,让我出去看看嘛。我只能在屋子里跟书房呆呆,真的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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