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啊。确实是这样没错,怎么了?”谢雨青不慌不忙,从井里提出一桶水将装过酱肉肉的盆子泡着。 “青哥儿啊,你和阿奶透个底,来得会是谁?你可是看上谁家汉子了?阿奶这颗心一直不上不下的,你和阿奶说说,这样我就不心慌了!” 谢雨青俏皮的眨眨眼睛,“阿奶,保持神秘感嘛!等媒婆上门,让他告诉你不就行了?” 刘阿奶还欲说些什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刘阿奶的话,来人一边拍门,还一边道:“刘阿奶在不在啊?今天你家可有喜事啊!” 喜事这个字一出,谢雨青就明白估计是媒人上门了,他朝刘阿奶眨眨眼睛,“看,说曹操,曹操不就到了吗?” 刘阿奶顿时有些紧张,起身整理了下衣裳。 谢雨青则前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一个身穿藏青色夹袄,暗红色百褶裙的中年妇女,她一张圆脸上满是笑意,眼角的褶皱明显,却不让人排斥,一看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头发用只簪子盘了起来,还簪了个如意样式的银簪子做装饰,耳旁没有带什么标志性的红花,脸上更是没有痣,痣上更不会有夸张的毛发。只是这身红配绿的搭配,谢雨青有点不能理解。 来人显然是被谢雨青的容貌惊讶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后便自来熟的拉起谢雨青的手,丝毫不保留的夸赞道:“你就是青哥儿吧?瞧瞧这双手,又白又细嫩!还有这脸蛋,哎哟哟生得多好!” 谢雨青被夸的有些不自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请问您是?” “瞧我!魂儿都被青哥儿这好模样勾去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小山村赵文家的,你叫我赵婶就好了。你阿奶呢?”媒婆向谢雨青身后望去。 谢雨青对这赵婶没印象,但刘阿奶却知道,这赵婶可是他们附近好几个村子有名的媒婆,只要她穿着她那条红裙子去谁谁家,瞧见都知道这大概是去谁家上门说亲去了。 “是赵家的吗?今天怎么有空来坐坐?”刘阿奶面上已经恢复的镇定,有模有样的学谢雨青演戏,虽然不专业,但也够用了。 “刘阿奶,是我!”媒婆笑眯眯的放开谢雨青的手,朝刘阿奶走过去。 谢雨青引媒婆进屋里坐下,给她倒了水后就站在刘阿奶旁边。 媒婆把刚刚提在手里的礼品放下,粗略一看东西还挺多,都用油纸包着,顶上还用红绳系着个蝴蝶结。 “刘阿奶,我今天来啊,可不只是为了来你这做做,还是带着好消息来的!”说完,媒婆从怀里又拿出一枚玉佩。 玉佩莹润清透,雕着锦鲤祥云,纹样栩栩如生,雕工也是一等一的。系着玉佩的红绳已经有些磨损掉色,想来是经常被拿在手里把玩的。 媒婆依依不舍的摸了两把,向二人展示了一番,道:“刘阿奶,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搞哪些弯弯绕绕的,就跟你直说了吧。今天我来啊,是上门提张猎户来提亲的!” “张猎户?”刘阿奶惊呼一声,余光瞥了瞥谢雨青,谢雨青一脸平静的盯着鞋尖看,估计是早就料到了。刘阿奶虽然有些惊讶,但心里也是隐隐有过猜测,再加上她本就看好张迁,得知是张迁让媒婆来提亲之后,脸上更是不知不觉带了喜色。 媒婆一看这事儿能成,脸上的笑容更是深切了些,“是!是张猎户!就是你们村的,说起来你们两家还挨得怪近!可不是缘分吗?这玉佩也是人张猎户给的,说是他们家祖传的呢!”媒婆小心翼翼的把玉佩给刘阿奶看。 “说起来这张猎户啊,是真有本事!我前两天上街,还看见他猎得个野猪呢!他这又有本事,赚得的银钱不少。虽然现在他家是穷了些,可是人上进肯干啊!找孙婿不就得找这种吗?他人又俊俏,往后生得孩子必然也乖巧……” 这赵婶确实有张好嘴,怪不得她能当媒婆呢。谢雨青在一旁听着她夸张迁,简直是夸上了天,谢雨青都要疑心自己配不配得上张迁了。 刘阿奶听媒婆夸赞的话也很是满意,一个劲儿的点头,时不时附和媒婆说的话。 等媒婆总算口渴了,这场无止境对张迁的夸赞,对谢雨青的夸赞,对他俩契合度的夸赞这才停下来。 “刘阿奶,我看人张猎户是真心想求娶青哥儿,就连他家祖传的玉佩都拿出来了。你看他俩,多般配!” 媒婆喝完了水,继续道:“张猎户家虽然是独户,但是往后青哥儿嫁过去没有婆母磋磨啊!这小家立起来了,往后日子必然是越过越好的。我啊,也给你投个底,也有不少哥儿姑娘的长辈想来我这探张猎户的口风呢。依我看,还是青哥儿和他最般配!” 刘阿奶问谢雨青,“青哥儿,你也听了一会儿,你觉得张猎户怎么样呢?” 谢雨青装作羞哧的模样,点了点头。 刘阿奶就拉过谢雨青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上,又让他握紧,拍了拍他的手道:“那这玉佩你可得保管好了。” 媒婆见谢雨青收下了玉佩,就知道这事儿成了,顿时喜笑颜开,起身欲走。“哎呀我这任务可完成一半咯,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向张猎户说这事儿成没成呢!”说着摆摆手谢绝刘阿奶的挽留,起身走了。
第020章 因为谢雨青和张迁心意相通,所以媒婆说亲并没有什么阻拦。 之后二人互换庚贴,找人算过日子后,婚期就定在了腊月初九这天。这个日子离得很近,不到半个月。 因为婚期定的太突然,不出意外的,村里之前有关谢雨青名声的谣言都淡了下去,一时之间,大家似乎都在讨论谢雨青和张迁之间的婚事。 不少人去找赵媒婆探听,媒婆收了张迁不少钱,对来探口风的人绝口不提二话,只说二人如何如何般配。 一夜之间谢雨青的风评就变得好了起来。 对此谢雨青倒是不怎么意外。 虽然说婚期相对来说定得有些突然,不过也并非全无好处的。 至少成亲之后谢雨青再和张迁接触,做现代人谈恋爱的时候能做的事情被村里人看见也不会被指指点点了。再一个就是呢,越早成亲就能早点少交税嘛。那天去镇上时,那八百文一斤的海带可给了谢雨青不少震撼。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标准的财迷了。 再者,有谁规定了成亲当天就一定非洞房不可吗?没有啊! 所以说还是早点成亲比较划算。谢雨青对这个计划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不主动使点法子,张迁都不一定何时才能来向他提亲呢。 谢雨青抚摸着手里光滑温润的玉佩,忽然想起什么,从衣袋里摸出一个铜钱。 这是那天他去找张迁时,从他全部家当里拿出的一个铜钱。铜钱已经被谢雨青洗干净了,黄铜色的钱币很是规整。谢雨青拿起玉佩上的红绳,穿过铜钱自带的方孔,然后打了个结,将它们绑在了一起。 谢雨青打得结非常巧妙,既把它们绑在了一起,也不会让铜钱撞到玉佩。这样就很好避免将二者绑在一起会让铜钱把玉佩撞出裂口来了。 谢雨青温柔地抚过玉佩的表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好玉佩和铜钱,将它们放在木盒子底部。因为玉器易损,盒子中还放了几块柔软的布料。 收好玉佩后,谢雨青无奈的回到房间里,拿起针线,跟刘阿奶学着女红,一针一线的绣他的婚服。 原本哥儿成婚的婚服是得他自己学着做的,等到他出嫁的那天再穿上。 但谢雨青情况不同,他小时候刘阿奶也盼着他变好成亲,因此刘阿奶也准备了上好的布料,慢慢替他绣着。只是后来谢雨青不见好,刘阿奶就搁置了,这几个月也忙着忙那没想起来。 等到婚期快到了,刘阿奶才赶鸭子上架的催着谢雨青学女红活。 好在之前刘阿奶已经做了大半,谢雨青只要学着绣点花上去就算完。但就是这点绣花也难倒了谢雨青。 哥儿亲手做自己的婚服原本只是一个美好的寓意,实在是不擅长的,也可以家人帮做或者是去成衣店里买。不过后者实在是少数人才选择怎么做。 张迁家里就他一个,他瞧着也是不会做针线活的人,刘阿奶就主动替张迁做婚服,这样他俩的婚服才看着就是一套。 这样的话,谢雨青就不得不亲手来完成他自己的婚服了。 唉。 谢雨青叹口气,想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妥妥一完美青年,竟然败在了这小小的银针下面。 这针线怎么在他手里就不听话呢? “阿奶,我真的不会绣花啊。” 刘阿奶看谢雨青一眼,也不惹为难自家孙儿,“放哪里吧。待会儿我一并做了!你就在袖口绣个花儿玩,也当是你亲手做了婚服。” 谢雨青眼睛一亮,袖口绣个花儿还不简单?毕竟他也是联系了好几天!虽然翻过来看 背面的针脚乱七八糟,但是正面也还将就吧。 虽然说背面针脚乱糟糟的话会磨到屁股不舒服,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又不是靠这手艺吃饭,要把东西卖出去的。反正这衣服也是他自己穿,忍忍就过去了。再者这衣服估计也就穿这一次吧。 只是有点可惜了这好料子。 谢雨青心里有干劲儿,心底暗自琢磨着,还真让他绣出了几朵像模像样的祥云。 “阿奶!你看我这朵祥云怎么样?” 刘阿奶暂停手里的活,探过身子看过来,称赞道:“不错不错!这这是绣的祥云吧?” 谢雨青点点头。 “绣得可真好!好看又吉祥!” 得了夸奖,谢雨青心里美滋滋的,如法炮制的再另一个袖口也绣上一模一样的祥云样式。 绣好花后谢雨青就把自己手里的针线收了起来,坐在刘阿奶旁边看她一针一线的绣花。 比起谢雨青,刘阿奶绣的花针脚可细密整齐多了,真真称得上一句巧夺天工。 谢雨青忍不住伸手抚过刘阿奶绣好的地方,“阿奶,你绣得可真好!” “那可不!”刘阿奶脸上露出些怀恋的神色,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想当初啊,我这绣工可是这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呢!你爹读书的银子,有一半可是我这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这去镇上布庄里那那些个丝绸方巾回来绣上花样,再给送回去,赚得钱可不少那。就是我这手啊,老茧多了,再拿那些好料子啊,就给勾坏咯。” “还有就是,这人老了眼睛也没年轻时好使了,这不是白日青天的,我也看不仔细,何谈绣那精细的花样呢!” 刘阿奶叹口气,绣好一处纹样后剪短线,又再另一处开始绣,“以前绣那些东西都是为了活计,和现在绣这婚服可不一样。那时候还没你呢,一转眼,我的孙儿都要成家咯。” 刘阿奶摸摸谢雨青的头,眼底满是感慨。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13 首页 上一页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