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了杯水给刘阿奶,好让她喝点水消消气。谢雨青更看重这摆在院子地上的半扇猪肉。 草席上放着完完整整的半扇子猪,才刚杀不久还新鲜着呢。这新鲜程度具体表现在猪肉还温热着,散发着水汽,时不时还能看见某处的肉忽然跳动一下。 说实话,这还是谢雨青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如此新鲜的猪肉。 “阿奶,别生气了。咱们也不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是?他们爱说就让他们去说,反正也不能从我身上说块肉下来。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刘阿奶重重放下茶杯,“我怎么能不气?他们嚼舌根也该有个度,怎么什么脏水都能往你身上泼?他们这是见不得我们好!” 谢雨青对外界传的闲话有些好奇了,是什么闲话能让刘阿奶这么生气?难道是前两天刘水对刘山说的话术又升级了? “阿奶,他们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不生气的。” 刘阿奶手臂都气的发抖,却依旧不准备告诉谢雨青她具体听见了什么。“你别听这些,说出来都污了你的耳朵!” 谢雨青忽然灵光一闪,问道:“阿奶,他们是不是传我不守规矩,还没成亲就和别人私通苟和这些?” 刘阿奶诧异地看着谢雨青,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青哥儿,你听他们说过这话?是谁在你面前说的?我去撕了他的嘴!看还有没有人敢在你面前乱说话!” 谢雨青摇摇头,“阿奶,没人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猜到的。”其实这也好猜,败坏一个未成亲的小哥儿名声的手段无非就那几种。 已知刘水心悦刘山,而刘山又颇对自己有好感,那么刘水必然是想要让刘山疏远自己的。加上他最近又和张迁走得比较近。 动动脑子就能将流言蜚语猜个大半了。说不定是什么他谢雨青恶毒至极,脚踏两条船,什么一边讨好刘山一边又吊着张猎户等等等等。或许还有离谱炸裂一点,但总归差不离。 这刘水还真是烦,他先设计害自己在先,谢雨青也不过是踹了他一脚,把他踹进河里,让他吃了个闷亏罢了。深秋的河水虽凉,但也不至于冻死或是染了风寒要人命。更何况刘水这几天这么蹦跶,想来他的身子强健,再多泡几次冷水也受得住。 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自己,那他刘水就得考虑好后果,承受住他的报复了。 不过这件事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上次和张迁见面已经是两天前了,他竟也不来找自己,明明就在家里都没出去打猎。 过几天流言蜚语传得再烈些,他也该听到了吧? 谢雨青心里闪过多个念头,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还反过来劝慰刘阿奶,“阿奶,你别纠结这件事了。我有办法让他们不再说闲话了。” “你有办法?青哥儿,你有什么办法?”刘阿奶狐疑的望着谢雨青,“难不成咱们要挨家挨户去解释?” 谢雨青摇摇头,不肯再多透露一点,“阿奶,我真的有办法,你等着瞧就是了。” 有刘水推波助澜在,村里谣言正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现在去解释也没多少人信。 反正是谣言,他们看不见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等过几天说的腻了,再来一个更大的新闻,谁还会记得这些事儿? “阿奶,别生气了。咱们的年猪还在这儿摆着呢,要怎么处理?再不处理,等放坏了可怎么办?这年还过不过了啊。” 刘阿奶气消了些,注意力成功被谢雨青转移,她道:“这里有半盆猪血,待会儿晚上做些吃了。今天杀的猪多,杀猪匠忙不过来,都没帮着把肉卸成大块,只拔了毛。得先把肉分成块儿,一大半都得做成腊肉才行,不然放不住。” “再拿一些切成小块,装香肠。最后少留些猪肉,放着吃新鲜的就行。” 谢雨青应了,去拿了菜刀来,对着猪肉比划比划后就开切。 谢雨青头一次做这事儿,分的不是很熟练,靠着刘阿奶在旁边指点,他才磕磕绊绊分好猪肉。 谢雨青分一块,刘阿奶就在旁边拿白酒泡一下,待肉的温度降下来了,再拿一早准备好的粗盐抹上。粗盐里还放了花椒、香叶、八角等调料。这些调料已经拌好放一晚上了,抹在猪肉上不愁不入味。 谢雨青把排骨留了下来,有些被他不小心切得不成样的肉也没放进去腌,一会儿切碎了装香肠正好。 分了好久,谢雨青才总算把这半扇猪都给分好了。 刘阿奶腌的猪肉也装了大半缸,就是盐快用完了,猪肉还剩的多。 刘阿奶把最后的粗盐用肉在盆里擦了擦,全倒进缸里。“没想到这半扇猪的肉还挺多,这没全部腌完,这盐都没了!就两块肉,拿点精盐腌算了。” 腌肉用的盐是粗盐,和平常吃的精盐是有些不一样的。粗盐要比精盐便宜很多,做出来的腊肉味道差别也不大。但若是用精盐腌肉,这成本可就大了。 毕竟古代和现代可不一样,盐都是官家私营的,卖得不算便宜。 除去留做装香肠的肉和留着这两天吃的新鲜肉,还剩下两条肉没腌。 谢雨青觉得这两条肉不错,像五花肉一样,便自告奋勇道:“阿奶,要不这两条肉拿酱油腌吧?刚好试试我的新法子。” “酱油腌肉?” 谢雨青点点头。 古代的调味品都挺贵的,不过拿精盐腌是腌,拿酱油腌也是腌,成本都挺高的。不如给他来试试新做法。“阿奶,我偶然看见过用这法子腌肉的做法,据说还挺好吃的。” 刘阿奶把这两条肉第给谢雨青,“这酱油腌肉我是真没听说过。不过你想做着试试的话,就拿去试试吧。咱们家酱油应该是够的。不够可以去隔壁村打点儿,比镇上的便宜些,还近。” 谢雨青点点头,接过肉起身去了厨房。刘阿奶则开始洗小肠。 谢雨青仔细回忆了下酱油肉的做法,好像也不是很难。肉是已经拿白酒擦过的,谢雨青就省去了一道工序。 家里酱油还多着,都不用用完,倒一小半就够用了。 在锅里倒入酱油,再倒入一比一的水,加点冰糖花椒,搅匀,再开火将它们煮沸。煮沸后的水倒进盆里,水凉透了就可以将肉放进去浸泡了。 在等酱油水凉的时候,谢雨青就开始忙活晚饭了。 跺成段的排骨先焯水去掉腥味和浮沫,重烧一锅水,等开了再放下去和海带一起炖。盖上盖子炖上半个时辰左右,骨头的香和海胆的鲜组合在一起,就着这香味,干吃米饭就能直叫人吃上满满两大碗! 排骨炖得脱骨,拿筷子一扒拉,就能轻轻松松的将肉和骨头分离。海带也炖的很熟,却一点儿也不烂乎,别有一番风味。 洒上点儿葱花就可以出锅了。 把凝固了的大块猪血先放锅里用葱姜水煮几分钟,再捞出来切成片。拿来和韭菜段一起翻炒,再稍微加点盐就非常鲜美了。 捞一点儿跳水泡菜当做开胃菜,再炒一碟豆芽儿,一盘醋溜白菜,就可以吃饭了。 谢雨青没焖米饭,晚上的主食是今天中午熬的加了玉米碴子的小米粥,炖得很烂,满满的都是粮食的香气。 “阿奶,先别装香肠了!快来吃饭。等吃完饭我们一起装香肠。” “好嘞。”刘阿奶洗干净手,看着满桌的菜色对着谢雨青又是一顿夸,“我家青哥儿就是会做饭!瞧瞧这一桌子菜!都不用忙活太久,很快就做好了,这叫什么?色香味俱全啊!” “阿奶,快吃吧。尝尝今天的饭菜怎么样?” 谢雨青对自己手艺很有信心,出锅的时候他可都尝过,没一道翻车的。猪血块顺滑又不失浓厚的味道,排骨汤就是一个字,鲜!泡菜爽脆开胃,也很受欢迎。 “好吃!青哥儿啊,你这手艺都可以去开个馆子了。我这临了老了,还享起福来,天天下馆子吃大餐!” 谢雨青笑着给刘阿奶夹了块排骨,“您往后啊,多的是时间享福呢。我会做的东西可多着呢。” ……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谢雨青先去试了试酱油水的温度,已经冷却下来了。怕肉块太大不入味,谢雨青把它们给改刀成了两指宽的长条,重新用酒抹了后才放进酱油水里泡着。酱油水刚好没过猪肉。
第018章 第二天一早,谢雨青就带着东西出去,敲响了张迁家的门。 “是谁?” 谢雨青敲了门过一会儿里面才传出响动,看来他来得太早,张迁或许都还没起床。 院门打开后,不出任何意外的,谢雨青对上张迁有些惊讶的眼神。 “青哥儿,你怎么来了?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张迁见是谢雨青,误以为他有什么急事来找自己,顿时清醒了。 “外面冷,进来说话。” 谢雨青没拒绝,跟着张迁进屋了。一回生,二回熟,他对张迁家里的布局都有些印象。 进门后谢雨青没说话,反而是握着水杯低声抽噎起来。 张迁一听顿时更急了,“青哥儿,你,你别哭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谢雨青闻言止住了抽噎,抬起头来,“你说的可是真话?你真的愿意帮我?你不骗我?” 因为哭泣,谢雨青的眼眶和鼻头都有些红红的,眼睛里更是含着一汪热泪,要掉不掉,惹人怜爱极了。 就连大福都好像察觉到谢雨青在难过,一改往日调皮捣蛋的模样,静静的端坐在一旁,乖乖看着谢雨青,低低的呜呜着,像是在用动物的方式在安慰谢雨青一样。 张迁就差指着天发誓了,“我不骗你!我怎么能骗你呢?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肯定会帮你的!是不是受了欺负?”张迁低声问着,“你说出来好不好?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只有些力气,帮你讨回公道也不在话下!我定不让他们好过!” 谢雨青擦擦刚刚哭出来的眼泪,期颐的看着张迁,“就算别人都说我是错的,你也帮我吗?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迁点点头,怕谢雨青不肯信任自己,直接举起手发誓道:“我,张迁,原宁江现抚溪镇人士,对天发誓,刚刚所说之话绝无半句虚言,如有违背,我就死无葬身之地!” 谢雨青愣了愣,没想到张迁竟然对他发这种毒誓,明明大历朝的人都对这些鬼神誓言比较忌讳的。虽然心里有些震惊,可谢雨青却有些止不住的高兴。 张迁这么做,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心底远比表面上看上来更在乎自己? 谢雨青的嘴角忍不住有些上扬。 看吧,一直等待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进展呢。果然还是得主动出击,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里。 张迁没注意到谢雨青的神色变化,还在极力表明他的立场真心,“青哥儿,不论别人这么说,我都是相信你的!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可以告诉我你今日为什么哭吗?是发什么什么事情?还是有人欺负你?是谁,告诉我,我去为你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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