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岑安安小脸皱成了一团,差点yue出来,庄冬卿笑得仰倒。 他把自己补身体的药给好奇的小崽子尝了一口。 于是有了此情此景。 庄冬卿乐不可支。 岑安安有一瞬间想咽下去, 六福眼疾手快, 把一个空茶杯端到小崽子面前, 快速道:“安安吐出来。” 庄冬卿:“吐出来吧。” 虽然喝了也没什么, 但还是不要这样骗小孩了。 试图硬咽的岑安安终于得到了解脱,眼眶湿润地将那一小口药吐掉了。 吐完还不算, 漱了好几遍口,小脸都皱巴着展不开。 庄冬卿右手捏着儿子的脸,还欠欠地问他:“滋味不好吧?” “好苦啊爸爸。” 嘴巴一瘪, 委屈极了, 啪叽抱住庄冬卿。 庄冬卿不厚道地边笑便安慰儿子,安慰两句笑两句,没办法, 忍不住。 岑砚迈进主院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庄冬卿脸上乐开了花,小崽子整个脸都揉皱成一团, 小眼湿润润的,委屈极了将庄冬卿抱着, 头耷拉在他肩上。 岑砚:“岑安你下来, 说好不能爬爸爸身上的呢?” 语声严肃, 小崽子听完一个激灵,登时放开了庄冬卿。 庄冬卿:“没事,他扒在我右肩的,左肩安安知道不能碰,乖的。” 岑砚仔细瞧了瞧,面色稍霁。 庄冬卿给小崽子使眼色,小崽子跟着保证,奶声奶气地认真道:“爹爹我知道的,叭叭说,说没关系,我才抱抱。” 有些着急,句子都乱了。 躺椅整个受力都在椅子上,并不需要庄冬卿出力气,加上又矮,确实还好。 岑砚伸手自己将岑安抱了起来,一抱,就被小崽子扒拉着脖子,可怜巴巴地将脑袋歪在了他肩膀上。 抱着小崽子软乎乎的身子,岑砚心跟着也软了。 放柔了声音:“等爸爸好了我们再抱,好不好?” “好哦。” 委委屈屈,不开心。 想了想,岑砚问之前是怎么回事,得到了庄冬卿甚是欢乐的描述。 岑砚:“……” 岑砚看了看岑安安。 小崽子控诉道:“苦,爹爹。” 岑砚也不惯他,“不是你非要尝尝的?” 庄冬卿喝药,岑安安陪着他,日日都好奇,问什么滋味,今天的庄冬卿实在没忍住,想过药材配方,心知喝不出事后,亲手喂了岑安安一口。 小崽子又扭着屁股把脸埋到了岑砚身上,当鸵鸟。 岑砚摸了摸孩子脑袋,开小灶道:“今天让厨房给你做串糖葫芦?” 岑安安抬头,眼睛亮了。 孩子特实诚,想吃,仍旧汇报道:“可是安安前天才吃了两个。” 庄冬卿对他甜食的摄入很严格,规矩大,岑安安清楚,会主动上报。 说了不一定没有,不说一定没有。 习惯已经养起来了。 岑砚:“那你问爸爸,今天还能不能多吃?” 岑安安期待的眼神看向庄冬卿,庄冬卿故作犹豫逗了小崽子片刻,松口道:“多吃一个好不好?吃完了好好刷牙。” “好!” 应答声嘹亮。 说完自己就急了,从岑砚怀里挣扎着下地,去牵阿嬷的手,要马上去厨房点餐,生怕晚了他朱爷爷开始做起了午饭,轮不上自己了。 小崽子蹦蹦跶跶离开了主院,高兴得很。 等岑安安走远,庄冬卿想着方才的场景,又笑了起来。 边笑边缺德地与岑砚复述。 他笑得开怀,岑砚安静听着,眼眉也跟着舒展开来,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小崽子已经来了好一阵,期间庄冬卿都陪着在玩,说话久一些,不由打了个哈欠。 岑砚看在眼里,知道是精力不济,身体还在恢复的缘故。 “今天的药还苦吗?” 将人按在躺椅上,肚皮搭了层薄毯,岑砚问庄冬卿。 庄冬卿嘟囔,“哪有不苦的药。” 想到什么,主动道,“你也别让赵爷再给我调方子了,就这样吧,里面有几味就是特别苦,赵爷一天到晚自己的事情也多。” 岑砚没应好不好,只道:“能好喝点就好喝点,别的事都是小事。” 赵爷先是王府的大夫,再是其他人的。 比如奄奄一息的总督。 脑子刚闪过总督的近况,便听得庄冬卿的声音问道:“还没审出来吗?” “什么?” 庄冬卿:“总督和知州,口供很难问出来吗?” 岑砚垂目斟酌,神情瞧不出来什么。 他身后的柳七却心虚地捏了把汗。 口供难不难问出来他不知道,因为岑砚这几日,压根就没问。 那天被救回来之后,总督连夜发起了高热,又是人参又是灵芝的,好在箭头没毒,堪堪将人命保住,保住之后,跟着又是一番刑讯,还是和第一次一般,塞住了口舌,只有用刑,没有半句讯问。 第二次看起来温和了些。 由赵爷施针。 “请”了稍稍康复的知州旁观,看完全程的知州冷汗如瀑,将自己知晓的都事无巨细主动告知,由郝三录的口供,期间岑砚仍旧只听着,并不多言。 不过知州开了口,匪首也开了口,总督他还开不开口,确实就不太重要了。 两份口供一拼凑,几乎能看到整个事件的脉络,杭州官商什么时候投靠的八皇子,什么时候开始招兵买马,杭州多少巨贾之家参与其中,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岑砚回道:“豢养私兵不是小事,株连九族的罪,细节处总是要多加核实的。” “哦。” 这话倒也没错,就是和庄冬卿问的不相关。 庄冬卿理解成了审讯艰难,只道:“那你慢慢问吧,反正也跑不掉的。” 岑砚点了点头:“嗯,参与商贾的名单已经整理了出来,今日晚些时候会有苏州官员前来暂代知州一职,还带了苏州的兵马,暂驻杭州外的大营,以防总督手下还有人心怀不轨,发生异动。” 安排得还挺妥帖的。 庄冬卿对这些事都不怎么上心,惯是岑砚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岑砚讲着,他连连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岑砚打住话头,“其他的便没什么了,情况已经递交了上京,不日应当有钦差再来杭州,核实情况。” “好。” 岑砚:“眯一会儿吧,等会儿起来用午饭,今天让厨房做了少量的荤腥,你肯定爱吃的。” 庄冬卿下意识砸吧嘴,“好哦。” 眼睛一闭,心里又不存事,马上睡了过去。 岑砚给庄冬卿拉了拉薄被,又亲手给他眼睛上搭了条发带遮光。 等人睡沉了,柳七才出声道:“三皇子又来了,想见您。” 岑砚还是那个答复,“不见。” “公务要紧,忙于审讯与解药的搜查,没时间。” 柳七:“明白。” 遣人去回禀李卓了。 李卓一连来了几日,这日又没见着岑砚,索性耍赖不走了,岑砚倒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在王府坐过了中午,只让仆佣给他续了一杯茶,饭食什么的,都不管,最终李卓饿得甩了袖子,愤愤离去。 晚一些时候,赵爷来请示,“解药的量,要给六皇子加一些吗?” 岑砚冷漠:“怎么了?” 赵爷思忖着道:“瞧着反应有些大,我怕他也烧起来。” “烧起来不能治吗?” 赵爷愣了下,“自然能。” 就是人遭罪。 岑砚:“那不就行了。” “过几天宫里指不定派谁出来,若是那个时候他还病着,让人当面瞧过,才比较有说服力。” 冷哼一声,岑砚又道:“本就是他们几兄弟的纷争,想赢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总不能光让外人吃亏吧?” 赵爷明白了。 岑砚这是不忿。 闹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但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赵爷也不多言,既然毒是李央自己愿意服的,也没人逼他,那他听岑砚的吩咐逐日解毒便是。 赵爷心里有种感觉,怕是这次导致庄冬卿受伤的,直接和间接的参与人,都会付出代价。 晚些时候,庄冬卿用过午饭,精神头好起来,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才终于从花匠的议论声中,得知了李央中毒的消息。 庄冬卿不可置信:“假的吧,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好好的啊?!” 彼时岑砚正在给庄冬卿剥荔枝。 庄冬卿不喜欢清汤寡水,除了头几日吃不下,还能老实喝粥,往后就一直没什么胃口,用得都不多。 西瓜等性凉的水果不适合他现在吃。 为了给庄冬卿改口,郝三外出寻了半天,从农户树上现摘了一篮子荔枝带回来。 岑砚尝了颗,很甜。 刚好给庄冬卿解解馋。 闻言岑砚手都不带抖的,继续剥荔枝,只回道:“许是急了吧。” “张嘴。” 庄冬卿:“啊——” 一个去了核的荔枝入口,一咬下去全是汁水,清香鲜甜。 好吃得庄冬卿眼睛都眯了起来。 岑砚:“八皇子都逼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他对……有意,怎么也该出些招了。” “要是还没有动静,那怕是不想要那把椅子了。” 嚼吧嚼吧嚼吧。 庄冬卿顺便思忖了下,点头,“也对。” “所以他是自己服的毒?” 岑砚:“或许吧,我又没见着。” 毒是他这边给的,但服用的时候,确实没当着他的面。 “甜吗?还吃吗?” 庄冬卿登时道:“甜!再来两个!啊——!” 岑砚笑了起来,“只是换个口味,赵爷说你不能多吃。” 庄冬卿哀求:“多一个嘛,就一个。” 岑砚:“安安求人就是跟你学的吧?” 庄冬卿面露可怜,“阿砚你最好了。” 岑砚笑容扩大,低头,“就多一个!” “阿砚你最好了!!” 盯着岑砚手上水灵灵的荔枝,庄冬卿全神贯注,哪里还想得起别的事来。
第99章 各方 岑砚就是不见自己, 无奈之下,李卓只得先去见了李央。 “知州不在府里,在定西王府。” “总督也被拘在定西王府, 说是勾结山匪。” “知州府里可有什么异样?” 路上, 折扇拍到手心, 李卓又捋了一遍当前形势,问自己幕僚。 幕僚:“没什么异样,知州之前说是路上为山匪所伤,在定西王府里养病。” 李卓不信这话。 而且……若是要养私兵, 总督知情的同时, 哪里能瞒过知州。 得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才有可能借盐场山头遮掩私兵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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