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师都会被告知,单桌的那位学生是谢氏的小公子,不要点他回答问题,不用参加考试,最好也不要搭话,眼神关照就好。 王坪一向时间捏得很准,六点五十准时把谢玉帛送到座位上。今天路上耽搁,晚了五分钟,谢玉帛在门口就听见了两个男同学探头探脑的讨论。 “五十五了?谢玉帛今天不来了?” “可能是,他要么五十分到,超过这个时间就是请假了。” “你说我现在坐到他座位上怎么样?今天新的历史老师来,我假装谢玉帛,是不是就能混过去睡一节课?”刘飞打了个呵欠,昨晚他一不小心游戏通宵,真要命。 “卧槽,你这么一说……”以那个男生为中心的小团体,不约而同,虎视眈眈地看向谢玉帛的座位,仿佛那是什么VIP贵宾席人间天堂。 “操,能让我上课在那里公开睡一觉,我愿意献出我的零花钱!”刘飞说着,余光看见谢玉帛出现在门口,顿时遗憾。 谢玉帛动了动鼻子,本国师闻到了人傻钱多的气息。 刘飞认命地掐了一把大腿,把自己痛得龇牙咧嘴保持清醒。 谁上课睡觉被科任老师点名报给班主任,就等着叫家长吧。 “零花钱?” 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响起,少年感十足,刘飞忍不住追寻源头,一抬头看见是谢玉帛,表情仿佛见了鬼。 “是、是你……” 谢玉帛:“可以卖。” 鸦雀无声。 半晌,有人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二班的学生都以为他是严重自闭症,不爱与人交流,见谢玉帛说话,便以为他康复有效,反倒没有谢家人吃惊。 自闭症说话,比傻子变聪明,常见多了。 青春期的男生总喜欢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叛逆,公然当着老师的面睡觉是多么大的诱惑。 当即有人竞价:“五十。” 刘飞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谢玉帛手里,然后火速转移座位,“是兄弟就别跟我抢!” 今天早读班主任不来,完美。刘飞在谢玉帛位置上趴下,发现这个座位还跟他们不一样,趴着睡觉特别舒服。一百一次,赚了。 谢玉帛第一次摸到纸币,指腹在上头摩挲了下,刘飞的同桌不由道:“是一百块。” 谢玉帛点点头,他对面额没有概念,刘飞给了他便接,把钞票规规整整折成对半,揣进兜里。 本国师真会赚钱。 二班是文科班,成绩排名年段垫底,第一节 就是历史,此时期中考刚过,纪律松散,许多人双眼无神,勉强撑着眼皮听课。 新来的历史老师叫周蔷,没有经验,敲了好几下黑板,全班依然死气沉沉,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愿意听课的学生身上。 比如第一排那颗水灵灵大白菜似的男孩子,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全班就数他脊背最直,眼睛最亮。 孺子可教! 周蔷眼神慈爱地看着谢玉帛,“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周蔷明显感觉到这一刻,班里的气氛突然变了,昏昏欲睡的人竖起耳朵。 谢玉帛想自己收了钱,得敬业:“刘飞。” “刘飞,很好,你把这一段读一下,大声点,给大家醒醒神。”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看谢玉帛,又看看睡着的刘飞,精神抖擞。 让你大摇大摆睡觉!露馅了吧! 老师点谁不好,点谢玉帛,他是个瞎子啊! 周蔷感觉到这一刻,除了角落里睡觉的谢家小公子,所有人都清醒了,她猜想刘飞在班里的人气应当很高。 谢玉帛在四十道目光中,淡定的站起来,声音清脆流畅:“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等着看好戏的同学:“……?” 嗯?谢玉帛他、他不是个瞎子吗? 现在读书的,到底是刘飞,还是谢玉帛? 谢玉帛朗读完毕,达到了周蔷的“唤醒全班”的目标,老师很满意。 “刘飞同学请坐。” 又好看,又听话,读书又认真,周蔷觉得这是上天给她安排的小天使。 谢玉帛站着,秉承不懂就问的精神,道:“学生有个地方不懂。” 周蔷微笑:“你说。” 谢玉帛皱眉道:“汉武帝是谁?” 看起来也没有比暴君优秀,这就千古一帝了,还杀儿子?起码暴君没有儿子可以杀。 周蔷:“……” 说好的好学生呢?你上个历史老师是谁?是谁?? 谢玉帛无视老师的眼神,皱着眉想,按照史书来看,暴君这种的,八成能名留青史,真是气死本国师了! 周蔷简单解释了一下汉武帝生平,着重说他的雄才伟略,谢玉帛越听越不开心,气鼓鼓坐下去。 哼,暴君把本国师关起来这种事,看样子也没有史书会写了! 谢玉帛气了一会儿,又眼含期待地问历史老师:“一个人他在古时候天灾时,捐了二十万两黄金,能上教科书吗?” 哪怕跟在暴君生平下面的小字部分呢? 周蔷:“……”想辞职。 作者有话要说: 解读一下; 大国师翻遍历史书:“也没有比暴君优秀,就能独占一个版面……那暴君岂不是要占两个版面?” 生气.jpg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你放下滤镜说话!” 大国师梗着脖子面红耳赤:“什么滤镜!本国师只有天眼!”
第5章 一下课,谢玉帛身边就围了几个人,不可置信道:“谢玉帛,你眼睛也好了?” 谢玉帛摇摇头。 “那你怎么……” 大国师微微一笑,骗小孩道:“我都会背。” 二班同学纷纷吸气,“你好厉害!” 两节历史课过后,刘飞被叫醒,人还很懵,周围人七手八脚地给他科普课上发生的事。 “有这种事?”刘飞惊讶,随即摸了摸口袋,找到谢玉帛商量,“我有一个长期稳定的交易……” 谢玉帛:“不要。” 刘飞噎住,也是,谢家多有钱,他被谢玉帛一时的爽快迷惑住了。 “黑发不知勤学早。”谢玉帛失望地瞧了小年轻一眼,“我早上答应你,是因为你两天没睡,需要休息。” 刘飞本来听前一句话还不以为意,听到谢玉帛点破他通宵两天,忽然感觉一阵心悸。 早读的时候,他是不是心跳有点快,呼吸不太畅? 刘飞思维跳跃,被自己吓到腿软,他熬夜很小心,连同一屋檐下的父母都不知道。 他父母很严厉,刘飞不敢在上课睡觉,会被叫家长,那样会同步暴露他通宵的事。 刘飞一下子抓住谢玉帛的手腕,搭在了自己脉搏上,惶急道:“快,帮我把把脉,我心跳正常吗?” 他笃定谢玉帛久病成良医,隔着一米都听见他心跳不规律了! 谢玉帛有些无语收回手:“别想太多。” 刘飞放心了,医生态度越差,说明病人身体越好! 他看见谢玉帛拿着书包要回座位,细白的手指被肩带勒住,看起来就很重,狗腿地接过,“我帮您拿,小心看路,啊不,小心脚下!” …… 中午王坪来接谢玉帛放学时,后备箱塞满了书籍,他一早上跑了六家最大的书店,红光满面步态稳重。连锁书店的导购结合他开的豪车,以为是老板暗访,贴心地介绍各种启蒙书。 这本小少爷需要!这本也需要! 王坪皱眉,书店怎么不配购物车呢? 买完书,他又去买了算命工具,这个不太好买,他开车出城绕了一圈才买齐。 谢玉帛一上车就看见后座放着一堆黄色符纸,他升上车里的挡板,拿了一叠符纸,沾墨画符,动作行云流水。 这玩意兜里得随时备着一捆,有事拿出来现用。 大国师没有和同行交流过怎么画符,不过他写得一手独门狂草,字和字叠在一起,内容不重要,看不懂就对了。 他一连画了二十张,画累了,等符纸吹干之后,叠起来随身携带。 不夸张地说,这些是他的保命符,保证他动灵力不被天道发现。 王坪和薛菁汇报了谢玉帛今天的上学情况,说他在学校和同学相处得很好,放学还有人帮忙拎书包。 薛菁高兴道:“我们小帛也交朋友了真好。” 王坪道:“中午少爷说要请同学吃饭。” “好好好,你带他们去好点的地方的吃,账单发给阿忱,小帛第一次请客,不要小气。” “好的,夫人。” 王坪一头汗地挂断电话,这个对谢家忠诚了二十年的男人,说谎对他来说不亚于犯罪。 谢玉帛笑眯眯地把一百块钱递给王坪:“先还一百。” “不用——” 今天王坪买书消费了五位数,因为全是精装版。 谢玉帛:“我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谢玉帛着急找盲人按摩店,午饭就在车上吃了。这个城市盲人按摩店不多,还要找靠谱的老板合作,就更稀有了,谢玉帛思考之后,把范围扩大到普通按摩店。 连着进了两家暗地里经营不正当生意的按摩店,还被当成人傻钱多的富二代,谢玉帛还没怎么样,王坪脸都青了。 王坪:“少爷,下午还有课,不然咱们下次再找?” 王坪老脸羞愧,他跟过一段时间谢总,负责市内接送他谈生意。 跟着谢总都没进过风月场合,今天他居然带着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进了两家!小少爷金贵,才高三,事不过三,再来一次他以死谢罪得了。 下回他顶着被老婆殴打的风险,先去把按摩店都摸一遍底,再带小少爷去! 谢玉帛:“王叔,再去最后一家。” 学校附近的也就这些了,远一点的等周末再去。 王坪咬咬牙:“行。” 这是一家外表不怎么起眼的按摩店,招牌老旧,墙壁发黄,以前可能聘用过盲人,现在更新换代,直接把广告上的盲人二字涂掉了,总之装修非常不走心。 谢玉帛走进去,感觉到一阵阴气,他忽略这股异常,打量里面的陈设。 迎面的墙壁上,洋洋洒洒地写着这家按摩馆的发迹史,什么百年老字号,什么祖传七代,什么某某领导来过。 陈设也很齐全,就是旧了些,最直接的一点就是,没客人。 谢玉帛一进来,就被递上一杯热茶,“客人这边请。” 谢玉帛直接道:“谢谢,老板在吗?” “老板啊?”前台扯着嗓子喊道,“有人找。” 不一会儿,楼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胖胖的,很有富态的长相,却眼底青黑,似乎被杂事困恼了很久。 “你有事?” 谢玉帛恭敬地问道:“我来是想问问,您这边还收学徒吗?我看您门口以前还写着盲人按摩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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