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兰弯起眼睛,无尽等待与彷徨都有了着落。 “我去了。”谢阳曜道。 沈泽兰快速亲对方嘴角一下,主动推开对方,道:“去吧。” 谢阳曜摸摸嘴角,眼睛亮晶晶,笑意难掩。他有些贪心地询问对方,“我……我……晚上能不能……” “什么?” 剩下几个字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谢阳曜颓了下去,道:“无事,我走了,你再休息一会吧。” 沈泽兰噗地笑了,懒洋洋搂住对方的脖子,将其脑袋压低,低到能与自己对视,无比温柔地用鼻尖蹭对方布满伤痕的脸颊。 “你不是失忆了吗?会吗?” 谢阳曜下意识道:“会的。” 沈泽兰眼睛微暗,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哪里学的?书房左侧柜子里那本画册上学的?” “不是。刚修得鬼道时,同一鬼修争抢资源,对方败给我,献上全部家当,其中有这方面的……书籍。” 沈泽兰真心实意地笑了,他的手指一寸寸拂过对方脸上的伤痕,眉眼舒展,朱唇轻启,轻咬对方脸颊两下,道:“可以,不过你要吃药,我不想怀孕。” 孕囊已经成了他身体一部分,摘除伤身,所以当时生谢毓时,医圣没有摘除。 谢阳曜脸颊滚烫,烈火从此处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烧得他整个人晕晕乎乎,道:“好,我记住了。” 沈泽兰靠着床柱,看着对方恍惚恍惚走了,挑了下眉,低声笑道:“怎么跟以前一模一样。” . “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谢东池在青云殿见到还泡在糖里咕噜噜冒泡的谢阳曜,一脸嫌弃道。 谢阳曜:“……” 谢阳曜定神,恭敬行礼,道:“见过父尊。” 谢东池此刻已经意识到原因,哈哈大笑两声,道了句白长几十岁,没有出息,折扇一敲前者肩膀,示意他同自己走。 踏入书房,谢阳曜发觉自己儿子也在此地。 麓谷一遭,谢毓虽没有完成祖尊交给他的任务,却也因机灵的表现,成功拿回了自己所有刀。 此刻,他着一身金蝶圆领红锦袍,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刀,站在书桌旁,低头看一份文书,听到响动,他抬起脑袋,朝房门方向看来。 时至今日,两人其实并不算熟悉。 骤然对上视线,不过片刻,两人都移开了目光。 “祖尊。”谢毓上前几步,满脸笑容,喊道。 谢东池应了声。 谢毓紧接着看向谢阳曜,这个前几天把他拖行、恐吓一顿,与他想象中的父亲完全不一致的臭鬼修,皱起鼻头,扣了扣刀鞘上的红宝石,道:“父亲。” 喊得不情不愿,就差把我对你不满意写在脸上。 谢阳曜未曾陪伴对方成长,初见时,又给了对方“一榔头”,心中有愧,自是不同对方现下恶劣反应计较。 他斟酌再三,充当一个温和父亲,问起对方是否晨练。 谢毓道:“平旦就起了。” 言下之意,早就晨练了。 他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但凡碰上不满意的事物,说话就要带上几分不耐烦。 谢阳曜颇为宽和地夸赞一句,转而对谢东池道:“父尊,劳烦您讲述九州如今形势。” 谢东池已经寻了个地方坐下,闻言,一指谢毓,道:“小毓,你来。” “我?”谢毓抱着刀,扭身就走,“祖尊,我有事情要做,您自己来吧,我以为您叫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对我说。” “这难道不算重要的事情?”谢东池问。 谢毓道:“如果算,我就不走了。” 谢东池冷哼一声:“走了的话,从此之后,一切资源都断了。” “断了就断了,我自食其力。” 谢东池拿着折扇,快速鼓掌,一脸喜庆道:“谢毓小朋友真能干,九州第一人,加油,祖尊等着你闯出一片新天地。” “我去找我爹。”谢小朋友快要气死了,气鼓鼓出了书房。 “去吧去吧。” 谢阳曜:“……” 谢阳曜在一旁,道:“父尊,谢毓实算,八岁,这个年纪正是顽皮叛逆,难管之时,您同他有什么好计较。” 谢东池道:“有了儿子忘了父尊?” 谢阳曜道:“这如何是?” “既不是,谢卷卷你为何只帮着你儿子说话?嗯?” 谢阳曜面无表情道:“您今年几岁了?” 谢东池笑着一抻折扇,道:“当鬼修十来年,学会阴阳怪气了,不错,为父甚是欣慰。” 谢阳曜:“……” 谢东池说到此处,收起玩笑姿态,淡淡道:“你同小毓感情不深,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谢阳曜神情一顿,随后,深深鞠躬,道:“父尊深意,儿臣明白了,多谢父尊。” “坐吧,给你讲讲九州如今形势……” . “小少主,你怎么了,急匆匆去哪里?” 谢毓的伴读同谢毓一起来了谢东池这里,见谢毓黑着脸,快步朝左前方走去,忙追了上来。 谢毓站定脚步,怒道:“别跟着我。” 伴读吓了一跳,忙应下来。 谢毓很快来到少主府,他进了少主府,问清他爹在哪里,朝那里赶去。即将赶到卧室时,停了下来,转而坐到台阶之上,祸害一侧的花草。 “臭父亲,臭祖尊,不同你们玩了,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他在这里嘀嘀咕咕,很快引起站岗侍卫的注意。站岗侍卫通知了管事,管事再一打听,很快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沈泽兰已经起身,听管事说起此事,朝门口看了一眼,不紧不慢梳洗打扮好,命人端来早早炖好的雪莲鳯鱼粥,坐到对方身旁,淡定吃早饭。 谢毓:“……爹!” 沈泽兰睨他一眼,道:“怎么了?” 谢毓憋着气,道:“您就不问问我怎么了?” 沈泽兰吃了口粥,疑惑道:“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谢毓:“……” 谢毓眼眶泛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沈泽兰示意一旁的侍女给他擦干眼泪,道:“哭什么?” 谢毓揉揉眼睛,闷声闷气道:“您明知故问。” 沈泽兰吃完粥,放下碗,撑着下巴,脾气极好道:“要不要吃点东西缓缓心情。” “不吃。” 谢毓觉得自己被埋进一团湿润棉花里。 沈泽兰站起身,道:“你祖尊开口了,我自是不能帮你,不过能给你找个工钱高的好活计,要吗?毕竟没有资源供给,除了修炼之上会受很大影响,若无存储,日常开销都是问题,更别提什么请客聚餐,购买灵器,淬炼灵刀。” 谢毓:“……” “爹,您怎么也这样!我不要您安排的活计,我自己找。”谢毓说罢,风一样走了。 沈泽兰似笑非笑,有你小子苦头吃。他拿起剑,去往宗里。谢阳曜回来这几日,他修炼之上懈怠了,师父要抽查一番。 抽查完毕,正要回去,碰上了正在筹备婚礼的二师姐苏染。 她两个月就回了宗,不知与大师兄谢崇光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就要成婚。沈泽兰曾猜测是利益驱使,深入一番,却也不是。 两人相见,不提陈年旧事,只是笑着说说日常。 “我这两个月忙于婚事,至今未去拜见少主,听说少主脸部受伤,顶级修复膏药都不管用,特地拖人寻了玉髓鲸泪,听说此物有重生骨肉之效,现下交给你,但愿对少主有用。”苏染说。 沈泽兰收了东西,感激道:“劳师姐费心了。” 苏染挥手,戏谑道:“这算不得什么,行了,你快回去吧,现下天都黑了,恐怕少主等你都等急了。” 沈泽兰不好意思一笑,告别二师姐,回了少主府。 谢阳曜早就回来了,即便没有记忆,也不自觉站到府前活灵活现的狮子前,双手环胸,翘首以待。 沈泽兰几步上前,他惯来是个注重自我,不理旁人看法的人,走到青年面前,扑了上去。 湿漉漉的水汽顺着法衣前襟没入鼻腔,在胸膛沉下一汪沁人晚露。 淡淡的沉木熏香严严实实搂住沈泽兰,他欢欢喜喜地抱住对方的腰,将自己埋在对方怀里,眷恋片刻,扬起脸,道:“等了多久了?” 换作前几日,谢阳曜大抵不敢回抱回去,但如今他的欲_望膨胀,心态又不一样,只怕不够,贪婪环住面前这个人。 他低低长叹一口气,满足异常,道:“不过一会。” 沈泽兰道:“看来我回来早了。” 谢阳曜认真道:“挺晚了。” 沈泽兰松开他,顺势携着对方朝府内走去,一面走,一面折了朵花别于对方耳朵,道:“白日谢毓可有伤到你?” 谢阳曜笑道:“这怎么会?弄成现在这局面,全然是我的错,怎么想,他也不会伤到我。” 沈泽兰放心了,道:“你也是无心之过,不曾故意伤他,更况且,没有你,也没有他。” “我寻了些东西打算给他……” “先别给,早上他来寻我,我知道缘由,没有帮他。他这会儿应该在想法子挣钱,他花销向来大,又没有存钱习惯,估计过两日便要放弃自力更生,灰头土脸找你道歉了,趁此机会,你与他好好谈谈,缓和关系,毕竟是父子,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隔阂。” “父尊的意思与你的意思相同,且放心,我明白,只是我不太会与人谈心,届时请你一定要帮我。”谢阳曜道。 沈泽兰变了脸,掀起眼皮,不咸不淡扫他一眼,道:“你把我当外人?” 方才话出,便知说错了,谢阳曜捏紧对方的手,低声道:“我恨你这一辈子,有段时间是外人。” 沈泽兰只是看他。 谢阳曜是个嘴笨的人,不知再说才能哄好心上人,烦躁之际,生出无限勇气,扯下耳上别着的花,捏着一指长的花梗,插_进对方发髻,随后弯腰,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之中,一手穿过对方腿间,一手握住对方一只手,稍加用力,将人斜杠到肩上。 如此总算定下心神,他大步流星朝府内走去,朗声道:“你一天到晚乱想什么狗屁东西,我看你是欠□□。” 沈泽兰疑惑全散,静了一瞬,震惊地扭头看向谢阳曜。 “你……你在说什么?” 我彬彬有礼的少主哪里去了?!被夺舍了???
第109章 府内人不少,瞧见这一幕,默契地背过身,垂下头。 谢阳曜如过无人之境,一口气将沈泽兰杠到卧室,他把人放到床榻,坐到桌前,提起茶壶,灌了一杯灵茶。灌罢,瞧见对方的神情,深深压了一口气,把茶杯哐当一下放回桌面,眉眼阴沉,道: “看我做什么?不喜欢我?我就这样,你已是我道侣,不喜欢也得喜欢我。”勇气暂且还没有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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