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曜摸摸他的肚子,俯身亲了他一下,道:“别多想了,有些东西,你不求它,反而来了。” 沈泽兰将信将疑,自认为寒气解决后,他很久没有体会到坠入沼泽的无力感、窒息感。 重压之下,婚事操办得体,月底穿上定制的喜服,脸上也没有几分喜色。 他娘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担忧地询问道:“可是哪里不好?你和谢少主有矛盾了,不想与他成婚了?现下已到这个地步,要想悔婚怕是……” “娘,我不想悔婚,只是有些累了。”沈泽兰回神,笑道。 方依竹倒了一碗热汤,“考虑到你的身体,成婚步骤减了一大部分,喝点热汤,提提神,婚礼很快就结束了。” 沈泽兰点头。 正喝着热汤,外面一阵鞭炮声,紧随其后的是喧天锣鼓与兽叫鸟鸣,原是谢阳曜带人引亲来了。 这场婚事很是盛大,自定下婚后,便向九州各个有头有脸的人发请柬,沿途栽种各类吉祥意义的花木,开放数个天地秘境与众人欢庆,正式成婚之日,除了九州少主娶亲应有的规格,谢阳曜还自掏腰包,请了神兽祝福,上了九龙彩舆。 方依竹听到外头动静,着急忙慌地检查沈泽兰的妆容。 孕后期,由于孩子快速成长,身体负担变大,沈泽兰脸上略显疲倦。为了掩盖疲倦,成婚这日,他特意化了薄妆,点了口脂。 瞧见沈泽兰嘴上口脂因为喝热汤,掉了一些,方依竹心觉不好,又拿起口脂盒,补上一补。 如此,气色便达到最好,配合裁剪得体的喜服,精心梳理的发型,眉心的淡蓝花钿,眼角贴上的细碎的白色晶石,抬眼垂眸间,干净纯粹,犹似水之瑰宝,美得惊心动魄。 绕是方依竹看着沈泽兰长大,对前者的美貌已然适应,此刻看见儿子的模样,一瞬间也失了神。回过神,放下口脂盒,她笑着道: “转眼数年过去,你都要与人成婚了,遥想当年刚捡到你时,你小得可怜,放进食盒就能提走。” 沈泽兰笑道:“娘。” 方依竹叹了口气,道:“不知你爹娘现在何处……” “提他们做什么?”沈泽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你提他们。” 方依竹连忙道:“好,不提他们,去吧,谢少主应在前厅等你了。” 沈府地方不够大,招待客人,必然不周到,所以沈泽兰在成婚前,同爹娘在天星州天星城择了一间府邸,从此处前往浮云仙山少主府成婚。 沈泽兰由母亲陪伴,侍女引着,来到前厅。宾客如云,红绸灯彩,喜庆夺目,于这一番热闹场景的正中站着一位同穿喜服的青年。 青年用蟠龙金冠高高束起头发,鬓角留下的几缕碎发顺利地揉去眉间锐气,他笑着同几人说话。观那几人的衣着打扮,应是天星州城主之类的人物。 余光瞥见沈泽兰,青年眼前一亮,藏不住被惊艳到的神色。 “泽兰。”他喊道。 沈泽兰走了过去,将手递给对方,传音道:“你今天看起来很帅。” “当真?”谢阳曜笑着传音反问。 “难道有假?” 谢阳曜笑容欲盛,两人拜别长辈,轰轰烈烈地前往浮云仙山。抵达浮云仙山已是几日之后,在一片祝贺声中,沈泽兰下了九龙彩舆,在少主府登云台同谢阳曜祭拜天地,结契。 修士成婚与凡人成婚不同,需先祭拜天地,结契,后才拜堂。 沈泽兰方才和谢阳曜祭拜天地,结了契,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脸,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几位前来参加婚礼的州主见状,互相对了个眼神。看来这两位不宜结为道侣。 坐于高位的谢东池皱起眉头,抬手一挥,硬生生将天改回晴朗的模样。刚才改回,天又变脸。 谢东池拍案而起,看着天空,道:“你他娘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儿子婚礼,你天道算什么东西,也敢不满,滚一边去,否则把你抽出来打。” 气氛凝固许久,天空放了晴。 谢东池淡定坐回,露出和善的笑容,对一脸呆滞的沈泽兰和谢阳曜,道:“继续,下一步该拜堂了吧。”
第102章 只是想喊你 谢阳曜率先回神,躬身行礼,回道:“是,父尊。” 谢添福一个飞渡,上了结契台,递上同心结。谢阳曜执上一端,另外一端,迟迟未有人执。原是沈泽兰还在想方才的异象,未加注意这头。 “泽兰。”谢阳曜传音提醒。 沈泽兰方才回神,接过另一端。 “契成,新人前往席所拜堂。”礼官朗声道。 席所位于少主府大厅。 此刻大厅内外皆挂上红彤彤的绸带,摆上华美珍稀的红玉珊瑚、青铜神树、欢喜长明灯、金镶翡翠镂空八福屏风……宾客送来的贺礼整齐放于堂下,富丽堂皇得令人咋舌。 两人走入大堂,礼官笑容满面,掐着点,高声念着贺词。 花树摇落数片花瓣,数扇合于一起仪仗扇朝两边开去,露出一条长长的大红地毯,两人沿着这条地毯,跨过几道特意设置,含有特殊祝福意义的东西,即入拜堂之地。 双方都是男人,大婚礼仪自是删减了些不必要的东西。 两人在礼官的引导下,拜了三拜礼。 一旁侍女行如流水,端上盘,这是要按照流程行沃盥礼。沃盥礼指的是新人入席前,净手洁面的礼仪,此礼仪寓意,洗净一切污秽、恶运,迎接新生活。 两人完成礼仪,即端来酒,酒中放了苦涩的葫芦瓤,用两片玉石制成的小葫芦瓢装着,需两人分执饮下。 喝罢,将两片小葫芦瓢和在一起,用瓢把上的红带将两片小葫芦瓢锁紧,此谓合卺礼,寓意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永不分离。 考虑到沈泽兰有孕,合卺酒用得度数低得算不上酒的米酒,只是米酒有些甜,添了些葫芦瓤,又甜又苦,实在难以下咽。 谢阳曜喝了一口,给沈泽兰传音,道:“难喝,抿一下就行了。” 沈泽兰未听,结结实实喝了一口。谢阳曜露出几分无奈,却到底没有说什么。过了同牢礼,便是解缨结发礼,谢阳曜珍重地解下系于沈泽兰发上的红绳,收入手中,坐回原位,由着侍从取发。 侍从取了一缕发,转而去取沈泽兰的发。 谢阳曜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少剪点。”他给侍从传音。 侍从闻言,从沈泽兰头上捋起很少一缕头发。 “再少些。”谢阳曜在一旁喋喋不休。 侍从只得再减少一些。 谢阳曜依然不满,道:“你取三根头发便是。” 侍从为难地传音道:“少主,这……不太好吧。” 谢阳曜道:“差不多便行了。”侍从无可奈何,只得取了三根。在场宾客瞧见这一幕,皆是一脸匪夷所思,沈泽兰抬眸瞧谢阳曜一眼,轻轻地笑,他大约知晓侍从为何只取他三根头发。 侍从拿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沈泽兰的头发,合着之前取的谢阳曜的头发,一并放入锦囊。 如此,解缨结发礼礼成。 礼官道:“新人起身,行执手礼。” 沈泽兰起身,将手交于谢阳曜,耳旁传来礼官的声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注视着对方,缓缓握紧对方的手,礼毕,十指相扣,在烟花盛放、敲锣打鼓之中,在吉祥如意的祝福之中,入了婚房。 九州同性成婚,对于后代便无要求,所以新婚之夜,不行撒帐礼。入了婚房,众人退去,很快就安静下来。 偌大的婚房内,点了数盏明日珠油制成的红烛。 红烛贴了囍字,明亮的火焰映入端坐于床边的沈泽兰的眼里,使得他的眼睛成了水泽,泛出一片晶莹的涟漪。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眉心的花钿与眼下闪闪发亮的晶石,皆有着吸取人神魂的力量。 他搭在腿上的手,细长白皙,不必多想,便知这手的柔软度。 谢阳曜站于床前,莫名紧张。他灭了几盏红烛,坐于沈泽兰身旁,握住对方的手,道:“礼仪繁琐,你可累了?且休息吧。” 沈泽兰转头看他,道:“新婚之夜,你不想……” 谢阳曜移开目光,不去看沈泽兰,道:“不想,你快休息。” 沈泽兰笑了一声,“看着我,再说一遍。” 谢阳曜无奈道:“别为难我了。”话未说完,对方坐到他的腿上,亲他一下。 “我是有些累了,不过我不想休息,我……想……”对方故意贴着他的耳朵,放低声音,“同少主来一场完整的情.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道侣,不分你我。” 完整的情.事指得是彼此完全信任,身体与神魂相交的情.事。不同与双修,情.事仅仅是出于感性支配。 谢阳曜呼吸一沉,到底理智还在,一把将对方塞进被褥,道:“明天再说。” 沈泽兰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谢阳曜拧起眉头,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搂住怀中人,压低声音,温和道:“怎么了?哪里叫你不舒服了?同我说说。” 沈泽兰长吐一口气,坦言道:“今日结契,天道不认可你我结为道侣,横出异象,我想不通为何,心有不安,所以想同你尽快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道侣。如此,未来很多天,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神魂相交后,神魂就会沾上对方的气息,除非使用特殊手段,否则很多天后,对方的气息才会自然消退。 谢阳曜哑然失笑,片刻,捧住他的脸,细细啄着他的嘴唇。“不必在意天道,天道它发癫。” 沈泽兰道:“可是其他人结为道侣,天道就并非如此。或许是因为我并非你正缘,所以……” “胡扯,你不是我正缘,谁是我正缘?你都有我的孩子了,难道心里还有旁的人?”青年轻咬他的嘴唇,熟练地探入其中。他的每一个部位都为对方震颤,半瞌上眼睛,伸手抚摸对方耳后那片皮肤,带出缠.绵的声音,道:“前世今生,只爱了你一个人。所以,满足我的要求好不好,别叫我不安。” 谢阳曜退后,英俊面孔之上,难以掩饰地心疼,他抵着爱人湿润的唇瓣,一下接一下地亲吻。 “你回答我。”沈泽兰格外不满,手指滑过对方耳朵,落到要害,用上些力气按住,道。 谢阳曜低低闷哼一声,道:“手先拿开。” 沈泽兰道:“先回答我,要不要满足我的要求。” 谢阳曜呼吸沉重,道:“满足。不过你如果感觉累了,或者感觉受不了,一定要告诉我。” 沈泽兰眉眼舒展,解开对方衣带,伸入衣间,落至要害,算得上熟稔的动作。“依然如同之前一般,我主导。” 谢阳曜没有什么不答应。他早已察觉对方喜欢占据主导,至于对方为何如此,起先他不知,后来查到沈泽兰的过往,便了然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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