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前就对花宇涼性格大变这件事感到怀疑,经过一次次试探与观察过后,他如今笃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等待多年,魂牵梦绕之人。 紧张时习惯性地频繁眨眼;慌乱之时不自觉地轻咬下唇;再到喜欢的菜肴、习惯性地在吃饱饭前剩下最后一口;再到缺乏安全感的睡觉姿势...... 等等等等,花宇涼的许多生活琐事,都能够让他确定,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等待多年之人。 “是你么,阿涼,” 回想起自己当初不自觉叫出口的昵称时,对方那若无其事的表现,沐桓羽皱了皱眉,眸中的阴翳一闪而过, “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 迫切想要与眼前人相认的心境,在想到其对自己的态度后尽数碎裂,沐桓羽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为何你会对我表现出如此陌生的样子? 敬而远之暂且不提,甚至还有丝丝恐惧...... 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还是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不愿与自己相认? 眸色愈来愈暗,沐桓羽情至深处,抬手抚上那近在咫尺的面庞,力道轻柔无比: “无论如何,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
第17章 沐桓羽一直有一位心上人。 名字叫花宇涼。 十几年前,玄羽宗正值内忧外患之时。 仙魔大战战火蔓延,玄羽宗外有魔族入侵内有叛徒与外界相勾连,原百花门门主也为此牺牲,一时间宗门上下大乱。 而就在这危急关头,沐桓羽被推举上任,成为了新一任百花门门主。原门主门下的两位亲传弟子,也因此转入他的门下。 而那时的他,也才步入尊者行列不足一年时间。 大战在持续一年之久后,终于接近尾声。 眼看宗门内部已经重归平静,沐桓羽便放心下山,去处理逃走的余孽。嘱咐两位弟子支援宗门内部弟子后,他就只身一人下了山。 任务的前半段出奇的顺利。可到最后,他没有料到自己遭到暗算,原本接近尾声的任务被迫延长。 事情最终虽然顺利解决,但由于身负重伤,再加上还未痊愈的旧伤复发,二者夹杂在一起,致使他状态濒临昏迷。 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沐桓羽勉强寻到一落脚之处。 可精神一旦得到放松,身上的疼痛感便会加倍袭来。他咬牙强撑片刻后,终是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不知道昏睡多久,沐桓羽睫毛微微颤动,没等睁开双眼,耳边先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哎呦,您老可终于醒了。” 声音的主人似乎颇为无奈,语气不难听出一丝抱怨之意——不过更多的则是欣喜与打趣。 听到这句话,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出口反驳: “我不老。” 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他不自觉地向一旁挪了挪,企图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料被对方伸手按住肩膀,阻止他的动作: “别动,给你包扎伤口呢。” 闻言,沐桓羽停止了躲避的动作,转而开始观察起眼前人的长相来。 长相整体略偏秀气,神似桃花眼的杏眸搭配扇形双眼皮,几乎算得上是一双完美的眼型。眸色是罕见的琥珀色,搭配眼尾痣与泛着浅浅淡红的眼角,轻易便能把人的魂给勾了去。 高挺的鼻梁、水润的薄唇...... 精致的五官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之下,整体层次更上一层。 长得很好看的人,性格貌似非常随和。 这是沐桓羽对于眼前人的初评价。 他自诩不是肤浅之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关注他人的外表,可是在看到面前之人时,似乎不自觉地多对其留意了几眼。 “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包扎结束,对方替他将衣服重新系好后,便迅速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没有,” 沐桓羽摇摇头,原本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被对方以伤口容易裂开为由制止,最终只得重新躺了回去, “多谢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就言重了啊,我这顶多就是帮你处理下伤口,可算不上什么大事。”没想到面前人摆摆手,对此满不在意的样子。 并表示他不需要这么客气,说其自己也不过是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意识到此人似乎是不拘小节之人,并对于礼数也没有太多的讲究,沐桓羽也很快放下习惯对外端起的架子,改用与平辈交谈时的语气: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哎瞧我这脑子,居然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 对方似乎是对自己颇感无语,一拍脑门, “我叫花宇涼,很高兴认识你。” “沐桓羽。” 花宇涼。 沐桓羽在心中默念一遍这个名字,将其记在心中。 好听的名字。 他心道。 ...... 自沐桓羽醒来,时间已过一月有余。 虽然他本人是个不善言辞之人,但好在花宇涼是个健谈随和的,二人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很快便熟络起来——当然,最开始的时候,基本都是花宇涼主动挑起话题,他适时地回应几句。 虽然身上的伤已无大碍,沐桓羽还是想在这里多留几日。 索性所需处理的事情也早就告一段落,宗门来信也告诉他万事已处理妥当,如今玄羽宗逐渐恢复至先前的安宁,他心中想要留下来的念头,便愈发强烈了。 这是沐桓羽第一次,有这种任性的情绪。 想要留在这里。 想要和花宇涼再多待一些时日。 不知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又或是一切都是恰到好处,就在他没有借口留下,准备离开此地时,宗主却在这时来信,让他在山下多待些时日,以防万一。 对此,沐桓羽欣然同意。 身上的伤在花宇涼的悉心照料之下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除去夜里有时候会觉得伤口处疼痛不已,却也早就被对方提前预料,在备好的止疼药帮助之下,也很快平息下来。 “你这丹药好生奇怪,” 翌日,沐桓羽捏着还剩下的一粒药,凑到花宇涼身边,并未意识到二人之间的距离过近, “与寻常丹药长相不同,里面的药材也让人琢磨不透。” “西洋那边的新鲜玩意,没见过吧?” 听了这话,花宇涼脸上难得露出一个骄傲的小表情。得意地哼哼两声,花宇涼朝他挑挑眉,脸上写着“快夸我”三个大字。 见状,沐桓羽无奈叹了口气。 忍不住上手扯扯那柔软的脸,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这的确是新奇的东西。 而且在这段时间内,花宇涼还在不断给他惊喜: 在平日交谈中,人总会时不时冒出几个自己听不懂的词语,或者是新奇的比喻方式——据本人解释,他听不懂的那些语言,为西洋人的语言。 不仅如此。 沐桓羽发现,花宇涼还总能拿出一些新奇的东西,还都是他没听说过的名字,也都是他从未用过的东西。 不知道是被花宇涼的这份神秘所吸引,亦或是因为二人的性格过于合拍,沐桓羽自己都没有发觉,对于花宇涼这个人的关注,不知不觉间变得愈来愈多。 “你不休息来这干嘛?” 看了眼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人,花宇涼挑挑眉,觉得新奇, “你们修仙人不是都辟谷了么,怎么了,想尝一口久违的味道?” “......嗯。” 眨眨眼,沐桓羽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凑过来观摩对方做饭,所以便顺着人家的话,胡乱应了一声。 嗯? 倒是稀奇事。 本来就是打趣一说,没想到这人不仅没有皱眉否认,居然还大大方方认同自己的说法,花宇涼惊讶地挑挑眉。 不过很快,他便被沐桓羽的声音唤回注意: “需要我做些什么?” “唔,” 本想让人休息等着就好,可一歪头见沐桓羽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把袖子都卷好了,那架势,看着就等着他的一声指令下来了。 想着多一个人帮忙,自己还能轻松些,花宇涼索性没有再和人客气, “你是想帮忙打打下手,还是学着做两道菜?” “做菜?” 沐桓羽闻言一愣。 他从小到大,只被人问过要不要修炼,没人问过他要不要学习做菜。 但通过这些日子对花宇涼做饭的观察,他倒觉得这并不是件难事——无非就是洗菜切菜后,混合佐料将其放入锅中翻炒罢了: “没什么可学的。” 花宇涼发誓,他从沐桓羽那张冷峻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与骄傲。 嘿,这么自信? 我不信。 心中坚信沐桓羽不会做饭,坚信对方只是在表面呈强的花宇涼,今天还真就来了兴致,偏要打破这人冷漠外表之下的谎言。 这么多天,沐桓羽的表情确实是比一开始丰富不少。 但那么多表情中,他还没看到过尴尬的表情是什么样呢。 眨巴眨巴眼,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看似期待已久的表情看向身侧之人,一句话把其捧到难以下来的高度: “行,那今儿个咱沐大厨来露两手?” “......嗯。” 显然,沐桓羽对这句话非常受用。 胳膊肘将身侧人支开,他微微仰首,示意花宇涼到一边等着——那表情,好像他马上就能给人做出几道极品佳肴来。 看着沐桓羽这自信的模样——虽然只是眉头微微一动,但花宇涼就是知道,这是其对某件事极有自信的表现。 嘶,难道自己的直觉出错了? 花宇涼犹疑。 但在片刻过后,他找回了自信。 沐桓羽不仅没有做过饭,而且在这可以说,这人在这方面真的是一点天赋都没有。 花宇涼非常庆幸,庆幸对方让自己出去等的时候,他放心不下坚持留在这里。不然的话,他这厨房怕是保不住了。 沐桓羽这技术,真的是可以用可圈可点来形容。 先拿切菜举例吧。 原本要切段的菜,愣是被沐桓羽切出了好几种形状来。条装、块状——甚至还有标准的菱形。而且看这人拿着菜刀皱着眉,一脸严肃盯着菜和刀的样子,花宇涼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在研究什么绝世武功呢。 再说说做菜吧。 明明放的佐料都是中规中矩的水平,也没有黑暗料理的趋势,可怎么做出来的味道,一个比一个难吃呢? 花宇涼大受震撼。 只看一眼沐桓羽那黑得如同做的菜一般的脸色,他就识相地抿抿嘴,压下了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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