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七知道,钟离辰虽不受宠可总归是个皇子,若是他在主子手里出事,那些人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夜,钟离辰迷迷糊糊总觉自己还在那辆颠簸的马车上,手下意识抓紧被角,轻哼一声。下一秒,窗外刀光影闪现,伴随着一声门板被踹破的声音,钟离辰想:沃嚯,赶路把马车赶翻了。再下一秒,钟离辰大呼:卧槽!他是和客栈有仇吗? 只见那人不知道被谁一脚踹进来,那人口中鲜血从蒙面黑巾中涌出。骤然看见满脸惊色的钟离辰,手中的剑再次拿起就扑了过来。 “噗呲”钟离辰正欲滚下床钻床底下去,就听到一声皮肉被穿破的声音,睁大眼睛,江玄凌踩着一双皂靴进来,眸中杀意翻滚。那人竟生生被江玄凌的长刀钉在柱子上。 “殿下受惊了。” “我…”喉咙干涩发紧,钟离辰脑子疯狂转动,正无措说什么的时候,玄七从门外进来 “侯爷,全部伏诛。” “嗯。”江玄凌上前几步把钉着人的刀拔了出来,转身就走。 “侯,侯爷。”钟离辰好想给自己一巴掌,只是对方已经停下,只好硬着头皮说:“侯爷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江玄凌不知道想到什么,冷笑道:“无非是一些跳梁小丑,殿下安心睡罢。” 安心睡?老子房间里还有一个血淋淋的死人!钟离辰心中咆哮,但是他不敢,刚才江玄凌那一手可把他吓得够呛。就那么随手一扔,刀把人捅了个对穿还钉在柱子上!双手惊恐捂脸,要命! 最后,钟离辰还是没有睡那间屋,是玄七又重新安排了一间屋子。 躺在床上,钟离辰总觉得鼻子边上还围绕着一股血腥味,不过还是抵不过一路困倦睡了过去。 次日。 “什么时辰了?”钟离辰从床上弹起来,见窗外天色亮堂,俨然是日上三竿的时候,“难道又是忘了还有一个我?”短短片刻钟离辰已经想了很多,要是江玄凌他们忘了自己走了。那自己是顺势隐姓埋名做一平头百姓还是一路找去江南,励志博一个咸鱼王爷的身份? “你们没走?”打开门迎面遇上昨日驾马车的小太监。 “殿下你醒了?”小太监问道。 “哗啦”想象破碎,就说嘛,江玄凌此人做事向来不露痕迹,怎么会半路把自己搞丢给人递筏子。 小太监识趣地没去想钟离辰那句话的意思,只道:“侯爷今晨说要在此处逗留一天,殿下若是想出去转转打声招呼即可。” 闻言,钟离辰眼前一亮:“那敢情好,劳烦你同侯爷说一声我出去转一圈,天黑前回来。”以平身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对了,还不知公公名讳?”临踏下楼梯的前一秒,钟离辰问道。 “殿下叫我贺六就好。” “贺六。”钟离辰念叨两遍,挥挥手,“晚上见。” 贺六目送钟离辰出了客栈大门才低眉顺眼地转身上了楼梯。 “卖糖葫芦咯。” “好吃不上火的油炸小鱼酥。” “卖布卖布,快来看一看,瞧一瞧,今天便宜卖咯。” “便宜卖?快去看看,扯几丈回去做衣裳。” “哎呀,是冬天穿的料子!我要买,扯两丈。” “我,要三丈!”钟离辰从人群中挤到布庄前面,只知道上辈子有反季清仓,没想到这古代也有。夹棉的料子对他来说太友好了,“掌柜的,我,来三丈!”声嘶力竭。 不远处,江玄凌收回长刀,手指还染着一滴血,玄七恭敬地递上一条帕子:“侯爷明知这趟是局,为何要应?” “不入局如何看戏子表演?”说完,江玄凌脚下用力将倒在脚边的人踹进粪坑。 “来三丈!” 走出巷子,听见熟悉的声音,玄七低声道:“是七殿下。” 江玄凌不语,径直穿过人群消失在闹市之中。 “有人场捧个人场,有钱捧个钱场。”伴随着锣鼓声,一小姑娘端着铁盆在围观的人面前走过,阔气的人随意丢进几枚铜钱,也有人别开脸当没有看见。 等到小姑娘转到钟离辰面前,钟离辰摸摸袖子往里丢了一枚碎银子,顿时小姑娘喜笑颜开,朝着钟离辰连连道谢:“谢看官赏,下面请看胸口碎大石!” 一块重逾三四百斤的巨石往中年男子身上一搁,场面顿时热闹起来,打赏钱的人也多了起来。钟离辰瞧着那中年人瞬间涨的青红的脸,虽知道对方有诀窍,可还是看的不忍直视,遂又往小姑娘盆里扔了一枚碎银子准备离开。 “七殿下。”夏时衣物穿的薄,钟离辰能感受到抵在腰后之物的冰凉和尖锐。 钟离辰心想自己出门前是没有烧香拜佛吗,怎么那么倒霉:“你是何人?” “一个跑腿的下人,殿下请吧。” “下人?你主子是谁?为什么我要去?”钟离辰汗大颗大颗落下,天知道他可是和谐社会的好市民,这等阵仗还是第一回见。 “我的主子殿下没必要知道,怪只怪你近了不该近的人身。”此人耐心告罄,将手中的匕首又往前送送。 可真是冤孽,你们神仙打架牵连我这种普通人干嘛?钟离辰呵呵一声:“那行,走吧。”就在那人以为任务完成大半的时候。钟离辰突然往前一冲,抢过小姑娘的盆往后一扔,打赏的钱四下飞洒,引得围观的人疯抢。 趁乱,钟离辰成功钻进人群,真当他傻?你拿把刀抵着我后腰,我不知道往前跑吗?就是对不住杂耍的人,回头定加倍奉还。 “叫他跑了,追!” 留下血本无归的杂耍艺人在原地气急败坏,“是谁,是哪个混账,爷爷我拿锤子开了他的瓢!”
第8章 钟离辰深知那人是受过训练的,很快就会找到自己,也知现在只有江玄凌才能救自己。 “怎么还没到。”钟离辰暗暗咬牙,逛街就逛街走那么远干嘛?紧紧抱住买的东西,气死我了,江玄凌你这个王八蛋。 “啊切!”江玄凌看着宣纸上落下的一滴墨,不虞地撕碎重新铺上一张新的纸。 “江玄凌!” 伺候笔墨的随从抬起头,心想是哪个那么大胆子敢直呼战西侯的名讳。偷偷看了一眼江玄凌,见对方神色如常只好低下头继续磨墨。 “江玄凌,救命啊!”钟离辰手上的东西扔了个干净,拿出当年读书参加校运会接力赛的劲,接棒,不是!救命啊!啊啊啊! “杀人了!”路人看见后面的人亮出武器,尖叫惊呼逃窜。 感受到后脑勺逼近的凉意,钟离辰安详闭目:吾命休矣。 “噗嗤。” 后背大块热意,路人惊呼声更大。 人死后果然是感觉不到疼的。钟离辰这么想。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声线冰凉沁骨,钟离辰整个人一抖,缓缓睁开眼,自己没死? “七殿下,是侯爷及时出手救了你。”玄七宽厚的出奇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钟离辰又是一抖。 钟离辰回神,那自己抱的是?大腿!还是江玄凌的大腿,猛地松开退后却被一物绊倒,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抱上江玄凌大腿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一看绊倒自己的东西“啊!”一个无头死人,不用想也是追杀自己的人。“谢谢侯爷。” 江玄凌收回长刀,目不斜视地转身离开。 “侯爷。”钟离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扑上前抓住江玄凌衣摆,“我是受侯爷连累。” “然后?”江玄凌居高临下。 “我弄丢了买的东西还有刚才连累了杂耍艺人,要赔钱。” 江玄凌紧紧盯着钟离辰,看得后者头皮一阵阵发麻,就在钟离辰受不住要吃下这个亏的时候,江玄凌说话了,“玄七。” “殿下,善后事宜不如交给我来处理。”玄七扶起钟离辰。 玄七比江玄凌好说话多了,钟离辰立马松手:“我买的东西花了十两,还有那杂耍艺人被我砸了摊子,得补偿他们。” 玄七面皮本就黑,也看不出他心情如何,只听他说:“先送殿下回客栈,杂耍艺人那边我去处理。” 钟离辰张张嘴:“不行,我要亲自去道个歉,当时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殿下此时并不方便见人。” 什么?钟离辰纳闷就感受到头顶有一股粘腻滑下。一抹,血,是刚才那人的。 玄七又道:“殿下放心,我会处理好也会替殿下向他们道歉。” 一身血的确不合适,钟离辰点点头:“那辛苦玄七大人。”松了口气,才注意到路上的行人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许是刚才一幕太吓人了。 惊魂过后,天色还早,钟离辰听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他已经没了出去逛街的勇气。长叹一口气,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玄七办事效率高,已经重新将钟离辰丢掉的东西补齐,不仅如此还比钟离辰买的高了几个档次不止。 翌日清晨,一行人整装待发。钟离辰看着面前的豪华大马车,怎么?补偿自己?给自己一辆大马车。 “殿下这是侯爷的马车,侯爷说接下来的一路恐怕不安宁,特意将殿下安排在一辆马车以免出现意外。” 我看就是在一块才容易出意外。钟离辰想。不过看玄七满脸诚意,不要问他怎么看出脸上诚意的,问就是一个直觉。 “殿下。” 钟离辰开颜一笑:“那恭敬不如从命。”管他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就是这样。想到此,钟离辰拎着行李就爬上马车和已经坐在里面的江玄凌来了个四目对视,“侯爷真早。” 江玄凌:…… 江玄凌的马车极宽敞,比钟离辰的马车还要宽敞。角落里,钟离辰暗自想,这马车制式比皇子的马车还要高调难怪那些人看你不顺眼。不过心里这么想,钟离辰表面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一角,呼吸都不敢重。 出了城,进入官道,因着前些日子皇帝才走过,是以这官道修整的格外平顺。在不知道多少次打瞌睡后,钟离辰狗狗祟祟地看向江玄凌见对方闭目,也不知是养神还是睡着了。 手摸摸行李,又看看人。身子朝桌案移过去。没反应,钟离辰胆子大了些,悉悉索索从行李里摸出纸笔和剪刀还有一小罐浆糊。 宫里每年给皇子的分例有限,往往钟离辰的衣物都没有几件换洗的。加上正是长身子的年纪,想将就去年的穿都很勉强。从布庄买的是夹棉的料子,钟离辰打算自己缝制两套冬衣。 这就体现出现代社会的好了,古代没洗衣机,这夏天还好,可到了冬天洗上一件衣服得等上许久才晾得干。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江玄凌突然说话吓得钟离辰一抖,以至于手下的纸多剪了个口子:“闲的没事干,做点手工。”一个口子而已,勉强还能用,反正就是打版。钟离辰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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