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才一睁眼,双手甚至身体的其余部位都还没有动作,这守卫的身体就僵一下,甚至停住了脚步。 他这一停下,抱东西那守卫也停下了,问:“怎么了?” 背郎誉的守卫偏头示意了一下背上,说:“他醒了。” 你看,这守卫就是这么让人惊讶。 分明守卫的眼睛是长在脸上的,可就好像身后也有眼睛一样,他睁眼,对方就察觉了。 郎誉顺势从守卫背上下来,礼貌地朝对方道了谢。 他本就不是毫无准备才睁眼的。 因为—— 刚才和“系统”那么一聊,他搞明白这身白色长袍是怎么回事了。 简单说就是,长袍是照光明教廷的魔法袍设计的,袍子上的金色“魔纹”也不是魔纹,就是绣上去的普通暗纹,袖口处的标识,做衣服那人不知道,所以魔法袍上就也没有像标识一样的暗纹。 甚至他还了解到那么一点点能源和光明教廷的事情。 教廷之所以在普通人里声望极高,不仅仅因为黑暗之神的降临,更因为黑暗之神没出现时候,教廷就常常举行祝福仪式。 祝福就是光明法师引导光明系能量洗涤教徒的身体,祛除一些教徒体内长久以来积蓄起来的微量毒素,牧师则引导木系或者水系能量为人疗愈身体的旧伤。 最重要的是,免费的。 这种行为,放到现在或者古代社会,又叫义诊,而且这义诊还挺舒服,毕竟身体内部被洗刷一遍,会让人觉得身轻如燕,沉疴尽祛。 他一介机器人,用的也不是太阳能,当然不能用魔法师的法子给人祝福了。 不过嘛—— 刚才他从“系统”那里谈判来那么一丁丁点东西——加强版清心凝神神器“风油精”。 其实不是风油精,只是一点特制的薄荷精油,这东西是他用自己仅有的3点经验值中的1点换来的。 而方才和“系统”讨价还价许久,为的不是精油,而是让“系统”先给他开个他暂时还不能使用的机体功能——空气加湿。 机器人本就是为人服务的,居家机器人都有空气加湿功能,他寄宿的这只机器人虽然不属于居家型,但比居家的高了不知多少个等级,这个小功能当然也有。 只不过,每个机器人体内都有一个自动检测以及控制系统,由主人声控或手动控制。 他有点不太一样,因为他虽然是个机器人,但实际上他是个人。 “人操控人是违法的”——这是“系统”大神的原话。 所以这具躯体属于他,只有他能够操控,但因为这只机器人的特殊性,它的功能十分强大,具备一定程度上的社会威胁性,不可能随便让人就能使用全部功能,所以以系统的方式对机体的功能做出了限制。 而解除限制的方法,就是循序渐进地完成任务,获得经验值,提高自己的等级。 随着等级的提升,他能够使用的功能就会越来越多,直至解除系统控制。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超声波空气加湿器的原理,即利用机器高速振动使水雾化,再散发至空气中,伪造一个只有光明系魔法师才能施展的祝福。 在现代社会时候,超声波空气加湿器就已经是静音的了,更别提这个机器人出现的位面不知道高了他所在社会多少级,这加湿功能强大到可以迅速向一个大型城市投放剧.毒还无声无息。 所以他不用担心被察觉。 闻了这味道的人,会有提神醒脑之感,用来装成“祝福”那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他们这本来就没有牧师,医治不了伤体,那不是很正常嘛。 之后等他等级提高,就能解锁“治疗”功能,可以为众人补上。 看见他醒过来,围观的边亚镇民议论声渐渐停止,整个边亚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连一点风声也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他,那眼神里有期待,有希望,还有恳求。 郎誉本来就不知道尴尬这俩字怎么写,所以他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做心理建设,直接做了一个敞开胸怀,微微仰头的动作。 围观的镇民、守卫和莱尔都不知道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起来,这人似乎想拥抱他们? 镇民才不管是不是想拥抱他们,反正只要光明法师没有放弃他们,没有放弃边亚就好! 而敞开胸怀的郎誉却觉得只靠这个动作有点单调,毕竟魔法师施法什么的,一般都要吟唱一下咒语。 咒语他倒是知道些什么巴啦啦能量的,但总觉得不太合适。 乱念也不行,万一以后还要再来一次,遇上个记性好的,质疑他两次念得不一样怎么办? 所以一定得念个大家听不懂,他又记得住的。 有了! 他微微张开嘴,经过机器人变声后带着苍茫空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街区——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注1 他是唱出来的。 因而这咒语又带着独特的韵调。 随着“吟唱”声渐远,那从他身体内部产生的雾气散发至躯体表层,再借由躯体表层不动声色地挥散出去。 薄荷那独有的清香味随之飘散,离得最近的镇民只觉入耳的咒语虽然听不懂,但它是那么的优美,好像一瞬之间,他们看见了绵延不尽的山林,微风下抖擞的树叶,那风好像也拂过他们的面颊,让他们在那刹那间神清目明,精神一振,因担忧没有光明法师而躁动的心绪也在瞬间平定了下来。 郎誉自然“看见”了周围人的反应,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毕竟薄菏精油本来就有很好的舒缓、镇静以及缓解焦虑的作用,更别说这还是高级位面特制的。 而一直背着郎誉的守卫,却用他那带着几分讶异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郎誉,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莱尔也吸了吸鼻子,似乎在辨认闻见的味道,很快,他看郎誉的目光带了几分疑惑。 镇民们不知道为何眼泪唰唰唰往下掉,但他们是喜悦的,他们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郎誉,“是祝福,这是祝福啊!” “我们边亚人,终于也受过光明法师的祝福了!” 听着镇民们这快乐的发自肺腑的心声,郎誉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心虚。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大家快去公爵府的庄园门口,那里有光明系魔法师在举行祝福仪式!” 一群眼中还带着泪的边亚人齐刷刷朝他看去,激动地朝他招手,“这边也有光明法师在举行祝福仪式!” 跑过来那人左右看了看,奇怪地“啊?”了一声,“可是周围没有光明系魔法师施法的痕迹啊?” 一人认出了他,责怪道:“你不是跟着加西亚修行的尼科尔吗?你老师是不是还没教你这些,你没闻见这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吗?” 旁边的人也纷纷应和:“是啊是啊,一闻见这味道我感觉整个人都好了。” 那人本来也是个边亚人,对镇民的无知也不生气,只是抓了抓头发,说:“闻是闻见了,可是、可是光明系魔法师施展祝福的时候没有味道啊!” “怎么可能!” “那我们怎么好了?而且这光明系魔法师还吟唱魔咒唉,那魔咒太好听了!” “就是就是!我们就要留在这里!” “尼科尔你是不是没有好好跟着老师学习?” 尼科尔就是那个魔法学徒的名字,他也纳了闷了,他们穷苦人家的孩子,好不容易有魔法天赋,怎么也不可能不好好学习,可是—— 光明系魔法师施法的时候就是没有味道的啊,不然他们每天享受阳光,那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光”的味道了。 但是他也清楚,想要和这群固执的老家伙们讲清楚是很难的,所以他挤开一个又一个的人,想去看看“真正的”光明魔法师是什么样的。 “那……那个魔法师呢?”尼科尔看着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的最中间的地方。 镇民这才发现,刚才他们忙着声讨尼科尔,让这个光明法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一群老家伙们开始责备起尼科尔来。 尼科尔本想解释说那人是骗子,所以才会偷偷溜走。 但他看着这些看顾他长大的有着熟悉面庞的镇民,他能够清楚地想象出一旦自己说出真话,镇民脸上会露出怎样失望的神情。 自从黑暗之神降临,大家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他不忍扫大家的兴,毕竟那位“光明法师”也没做什么,再说他来此只是为了能够完成老师交待的任务。 “这位光明法师可能有急事,但是查尔斯公爵府的庄园门口还有光明法师在举行祝福仪式,我们可以去那里!” 几个方才站得离郎誉最近的镇民说:“边亚地方小,人却不少,让没接受过祝福的镇民先去吧。多被祝福几次,我们这些身体本来就没病没痛的也不会更健康多少,就把机会留给没被祝福的人吧。” 本来要往那边跑的一小部分边亚人听见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何况他们也不是没事可做,在这里已经耽搁好一会了,也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尼科尔闻言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朝尼科尔问:“尼科尔,薇尔莉特小姐不是走了吗?边亚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光明法师了?” 尼科尔好像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看着这些从小看顾他长大的镇民,他还是说,“就是我的老师,加西亚大魔法师。” “加西亚?!”跟着尼科尔的镇民一下子像一滴水滴进滚烫的油锅般一样炸了开来,“那个可恶又自私的老东西,他是光明法师?” 一群人刚刚接受过“光明法师”的祝福,对再次接受祝福本就没有那么稀罕,而现在知道这个举行祝福仪式的法师,竟然是边亚最令人厌恶的加西亚之后,他们方才还残留的“多祝福一次也是好的”的想法瞬间就被打散了。 跟着尼科尔的镇民瞬间停下大半,纷纷互相招呼着回去做事了。 尼科尔也没打算多劝阻,他跟着加西亚大魔法师学习这么久,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竟然是一位光明法师。 而这位光明法师,又确确实实和世人认知里的光明法师不一样。 他的名声非常非常不好,可这些名声,却又偏偏不是子虚乌有的诬陷。 他夹在中间也为难,虽然他的确非常想成为魔法师,可让他在成为魔法师和维护边亚的镇民里选一个,他一定是选边亚的镇民,因为这些镇民,是他最后的亲人。 于是他决定什么也不多做,通知到了就好。 # 另一边,匆匆忙忙离开的郎誉等人已经到了笼罩在边亚的魔法阵的边缘处。 要跑路那会,郎誉就把莱尔背着那人接到了自己背上,可即便如此,跑到边缘处时候,莱尔还是气喘吁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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