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不怎么愿意理他,夏清吃完了饼子拍了拍手,抬头望着湛蓝天空,现在瞧不见星星。 李母一直注意着夏清,提防这妖精去勾引她男人。 她冲身边服侍的赵婆子招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赵婆子便朝那头的夏清走去。 众人悄悄瞅着,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多少有了些猜测。 高门贵府、有钱人家,总会有那么些个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他们想要活得久,干的久,就要当个聋的瞎的。 只见赵婆子弯腰对夏清说了什么,不顾夏清反抗,一双大手死死钳制着他的同时,朝树林里走去。 众人面对夏清的哀求哭嚎全当做听不见,全都低头做着自已手边的事。 李父瞧见了也没说什么,只安叹口气道了句可惜。 李母见赵婆子回来,招呼队伍快速离开,没一会便消失在树林道路的尽头。 —— 夏清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到处静悄悄的,他缓缓坐起身,两个白面馍馍从身上掉落滚到地上,粘了点土灰。 他又被抛下了。 那个婆婆说,让他现在在这里睡一会,醒了就自已找个去处,只是来的路太远,岔路太多,他想回家都不知道走那条道。 他已经一个人太久了,不想再一个人了。 夏清捡起地上的馍馍拍拍,小心放进怀里,出了林子上了大路,不知去向便随意挑了个方向走着。 天亮了黑,黑了亮。夏清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个他能爬上去的树,抱着睡觉。 一路上倒是没遇见什么危险,除了林子里扰人的蚊虫太多,夏清脸上被咬了好几个包,个个都红亮红亮的,配上几天没洗灰扑扑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疼又想笑。 也不知是走到了哪,一路上夏清也遇到过其他行人,不过瞧见他脏兮兮一副要饭的模样也没人同他搭话。 在路过一条小溪时,夏清口渴了打算过去喝点水,喝完回到路上,他发现有个人一直跟着他,这让他有点紧张。 夏清不安地抓了抓衣摆,低着头加快了朝前走的脚步。 然而后面的人同样加快了步伐,甚至还跑了起来,夏清也跟着跑,这两天过度的体力消耗让他想跑快也跑不快。 所以没一会他便被后头的人追上,扯住了他的后衣领不让他往前面跑。 “小哥,跑什么啊。”那人语调流里流气,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夏清,目光定在那件灰色的棉质短打上,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夏清身子在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你,你放开我,我,没吃的......”以前村里的小孩也喜欢这样抢走他阿爹给他做的糖饼。 那人眉毛一挑,止不住的喜悦:“哟,还是个傻的!”
第3章 从哪捡了个泥猴子 那人将夏清拉扯面对自已,瞧见夏清脸的瞬间有片刻的呆滞。 即便夏清现在脸上有些脏兮兮的,还有好几个蚊子叮出来的包,都无法覆盖原本的漂亮,一双因为惊恐而瞳孔轻颤的墨蓝色眼眸,仿佛会勾人的黑洞,多看几遍便让人陷进去。 “一个汉子长这么骚,”那人一双豆豆眼在夏清脸上不停流连,并没有瞧见标识着哥儿身份的红痣。 说着压下冒头的邪火脱起了夏清的衣服。 虽然是李家下人穿的,那也是比地里刨食的庄稼汉穿的粗布麻衣好,洗干净能换不少铜板。 “你怎么也要脱夏清衣服,”夏清死死捏着衣领,第一次觉得自已很没用,留不住阿爹做的糖饼,留不住阿爹,更保护不了自已。 真是个彻头彻脑的傻子。 夏清眼泪扑簌簌地落,冲的脸上露出两条白道子。 那人被夏清哭的心烦,推搡间失手将夏清推倒在地。 道路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夏清的后脑勺重重磕在一块碗口大的石头上,当即晕死过去。 那人着急忙慌将夏清的衣服脱了包着就跑,都顾不得将人往路边的草丛里藏。 —— 林煦炎背着一背篓从镇上买来的粮食走在回家的路上。 昨个夜里他上山打了不少兔子山鸡,今个一大早便背到镇上去卖,刚好家里米面没了,买了十斤白面,二十斤糙面,还割了一刀肉。 这会儿日头西斜,余晖洒下,四处都是金灿灿的。 林煦炎背着不少东西,脚下步子却极是轻快,看不出半点喘。 又走了小半晌,刚还挂在天边的斜阳被厚厚的云层盖住,没一会就成了翻滚的黑云,瞧着是要下雨了。 林煦炎加快了脚步往回赶,只是他远远边瞧见路边直挺挺躺了个人,走近了发现那人连外衫都没穿,只一身中衣,连鞋都没有。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冷冷瞥了眼就走。 不过,还没走出半米,叹了口气,回来将人抱起往回走。 槐水村沿溪坐落,且村口有棵足有两成年汉子才能环抱的住的大槐树而得名。 有百来户人,算是这周边的大村子。 林家住在村后的大山下,林煦炎抱着夏清回来时刚好是农忙结束的时间,大部分的人都瞧见了。 村里没什么热闹,有点小事风似地传的飞快。 林煦炎都还没到家,在家做饭的林母就从旁边住的刘婶子口里知道了她家老大捡了个人回来。 她顾不得灶上熬的米汤,从灶堂里抽了两根柴火出来后飞快跑出厨房。 还没走出院子,林母一眼看到了自家老大。 怀里真真是抱了个人。 “天爷唉,这是从哪捡的泥猴子,怎么脸上脏兮兮的。” 林煦炎没停,朝他和幺弟林皓月同住的房间走去。 “一会再说,”林煦炎将人放到土炕上,转头对林母道:“娘,你先给他把脸擦擦,我去请三叔过来瞧瞧。” 林三叔是槐水村唯一一个会点医术的赤脚大夫,平时村里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他瞧瞧。 林母看着炕上的夏清心里软的不行,刚才被自已人高马大的儿子抱在怀里,她都以为是个孩子,这也太瘦小了。 林母出了门,用木盆打了水进来,打湿布巾给夏清擦脸。 只擦一下,白布巾就成了灰布巾。 “这是遭了啥难,给好好一孩子嚯嚯成这样。”林母小声嘟囔,手里动作不停,一盆清水变成浑水,灰扑扑的夏清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哎呦,这孩子长的真俊。”就是那几个蚊子包太扎眼了:“可惜了,不是哥儿,要是个哥儿就好了。” 想到自家二十多还是光棍一个的老大就止不住叹气,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可是愁死她了。 林母又再仔细地瞧了瞧夏清,看看还有没有哪被蚊子叮了,一会儿好给他上点药膏。 脸、脖子,哎,等等。 林母将夏清的头朝左边偏了偏,藏在耳后的红色小痣暴露在眼前,为了确定不是看错也不是其他什么虫子咬的小包,林母伸手轻轻抠了抠。 没错了,那是代表是哥儿的红痣! 这孩子,是个哥儿! 她儿子,捡了个哥儿回来! 真是老天开眼了,想儿媳妇,儿媳妇这不就来了么。 一个没憋住,林母笑出了声,高兴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 “娘!我大哥是不是捡了个人回来。”一个男孩边喊边朝屋里跑过来。 林母赶忙拉住要往炕上扑的林皓月,一把捂住他那张还要叭叭叭的小嘴:“你个皮猴子,小点声,一会儿把你嫂子吵醒了......不不不那孩子。”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 林皓月有点被憋着了,拍着他娘的手嗷嗷叫唤。 林母直接将人提溜出了屋子,刚巧林煦炎领着三叔来了。 “他三叔,人在里面,快瞧瞧。” 林母领了人往屋里走,林煦炎、林皓月两兄弟留在外头。 林煦炎将刚才放在院子里的背篓提进厨房,将里头的白面和糙面都挂在梁上,以防耗子什么的偷吃,又将肉也挂上。 “大哥,”林皓月像个尾巴似的跟在林煦炎后面转悠:“你快给我说说里头那人你是从哪捡来的,是嫂子吗,刚刚娘说那是嫂子。” 林煦炎从背篓最下面拿了包饴糖打开,直接塞了一个进林皓月嘴里,这嘴巴太能叨叨了。 不过,他抱回来的不是个汉子吗,怎么......难道...... 虽然哥儿的红痣大部分都会长在脸上比较显眼的地方,但也有极少数会长到脖子这样比较难发现的地方。 难道,那真是个哥儿。 林皓月本就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注意力很快就被嘴里甜滋滋的饴糖吸引。 他家也不是能经常吃到饴糖的,前几年爹爹刚过世的时候,他夜里常常会饿的大哭,也就是这段时间家里的债还完了,日子才好些,大哥去镇上回来也能给他买点饴糖甜甜嘴。 “好嘞好嘞,麻烦他三叔了。”林母客客气气将人从屋里头送出来,从衣兜里摸了十个铜板递给他。 林三叔推拒着:“都是自家的,不要来这些。” 林母佯装恼怒将铜板硬塞到林三叔手里:“大家都不容易,这些年多亏了他三叔一家子帮衬着,我们孤儿寡母的才不至于那么难过活,快收下快收下。” “哎,有事再叫我。”林三叔心里熨帖也难受,好在林家的日子也算好起来了。
第4章 救救我 天边一道惊雷炸响,豆大的雨滴争先恐后地掉落,将地面晕染的深浅不一。 大雨来的快,阻隔了村里头看热闹人的视线。 母子三人随便吃了点晚饭,便坐在炕头前注视着炕上睡得不安的人。 “他三叔说这孩子体弱,摔着了脑袋,又在外头着了凉,怕是会发热。”林母说着将布满茧子的手搭在夏清额前探探温度。 啧,这孩子摸着可真滑顺:“夜里免不了要人照顾。” 只是她前两年想到过世的林父常在夜里哭,时间久了坏了眼睛,现在一到夜里,或是暗点的地方就不太瞧得清楚,要是让她来照顾夏清说不得还会添乱子。 林母目光落在坐在椅子上都如同个小山包的老大,抿了抿嘴,后又去看将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夏清脸上的小儿子,一巴掌呼在他头上,没好气道。 “看什么看,没家教。” 林皓月捂着头也不恼,眨巴眨巴眼睛冲林母道:“娘,他真好看。” 林母不理他,看着林煦炎往夏清脸上瞟了眼后挪开视线,她叹了口气:“老大,他......” “娘,你去休息吧,夜里我照顾他。”林煦炎不想让他娘太过操劳,人是他鬼迷心窍带回来的,村里人都瞧见了,现在丢出去也不合适。 他的目光又悄悄扫了眼眉头微蹙的夏清,确实挺好看的。 林母却然着急林煦炎的婚事,这哥儿模样瞧着周正,怕是家里着了什么难才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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