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找一次,竞争一次”,他们这样的规模,拿什么和施氏竞争,不就是打压的意思嘛! 别说他们这点儿根基,就连金家也完完全全不是施遂的对手。 如今金家也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他们方家唯一的一点儿根基已经崩塌的不像样子,也就她的夫家许明那边还有点儿资本,起码暂时不至于挨饿受冻。 施遂的意思,今天他们来找林沫然也算一次,那也就是会惩罚的意思,是不是说许明那边…… 方婷一个激灵,赶忙拉着父母从酒会退走,一边急急忙忙给丈夫许明打电话。 一通电话打完后背全是冷汗,结果电话刚挂完她就听见方天河在和伍芸吵架,一个埋怨对方当初和林沫然划清界限的昏招,一个挖苦对方忙活大半辈子到了守不住自己的家业。 方婷听得心里烦躁,默默盘算着不行还是早点儿跟父母划清界限以自保吧! 酒会没有了讨厌的方家人,但各式各样想要找林沫然的人还在。 有想合作的,有想混个脸熟的,有想搞清楚他和施氏集团的施总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当然也有不少单纯就是仰慕他想要认识他的。 还有相当一部分,则是来给他递本子的。 林沫然这个工作室搞得像模像样,开门就是大红大紫,后续还有一个影后参演的《囚徒》。 重要的是大家都听到了消息,说林沫然正在选本子。 他背后有灿星,身边有马小军,自己又能演又能写还拥有着国内外的超高热度。 谁的本子不想递给他,不想跟他来一把合作呢! 林沫然手里的确是有想要拍的本子,但马小军和牛建和的意思,一本两本哪里够,多囤一些好本子慢慢拍才是正经,才是长远。 他们还直接帮着林沫然放出了消息。 于是施遂不过是走开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后心爱的沫沫周围就没有了他的位置。 施总不开心,施总不说,施总找了个角落自闭画圈圈。 等到林沫然好一通应付,终于抽神出来打算窝起来喘口气的时候,转头找不见他们家施总了。 沿途搜寻了一圈没看见施遂的人影,林沫然应付着还想凑过来的人群,赶忙窜到了专属于他的休息室门口。 门刚开了一条缝隙,整个人就被拽了进去。 熟悉的气息笼罩,吻也落了下来。 一直把他胸腔中的氧气耗干净,那个爱吃醋的家伙才放他一点儿呼吸的自由。 “又吃醋了。”林沫然喘息着评价。 某些人试图嘴硬:“没有。” 林沫然给他一次机会:“没有?” 施总沉默了两秒,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回家吧!” 林沫然:“这么多人回家像什么话。” 施总又沉默,凑上前去吃他的唇。 林沫然故意使坏不给他吃,逗他道:“说句好听的来听听。” 施遂倒是张口就来:“我爱你。” 林沫然心跳漏跳了两拍。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为什么一听他这甜言蜜语还是很心动,挺没出息的样子。 谁知接下来施遂又接着说个不停:“沫沫我爱你~” “宝宝我爱你~” “老婆我爱你~” 说一句吻一口,越吻越黏糊,吻到后面林沫然完全招架不住连忙举手投降。 “歇、歇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 那样施总就不用吃醋了,毕竟没人敢当着施总的面靠得他太近。 “嗯……” 施总含着他的唇答应,手臂整个地将他抱紧,含含糊糊道:“一会儿可能不够……” “我想要你一辈子。”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黏糊,林沫然的回应在唇齿交缠间回应: “那就……一辈子~”
第65章 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 但偏偏记得几个被爸爸妈妈疼爱的场景,其中有两个尤其记忆深刻,到如今想来都还温馨如昨: 一次是他生病了, 妈妈一直将他搂在怀里安慰; 一次是爸爸在带着他谈完一单生意之后路过一个小型游乐场,带他进去坐旋转木马和大摆船,爸爸同他一起笑得超级大声。 再其他大部分的记忆, 则是爸爸妈妈吵架时候的场景。 别人的爸爸妈妈吵架似乎只是吵架,他的爸爸妈妈吵架却会将他当做趁手的工具,多余的垃圾, 你推过来,他搡过去。 妈妈让爸爸带着他一起,爸爸则愤怒地表示带着孩子怎么谈生意? 最后一次还是尖声暴躁的妈妈赢得了胜利, 爸爸一脸不高兴地一手系着领带一手拉着他离开。 那一次,他们遇到了坏人,坏人对着他和爸爸开了枪,很疼,但他哭不出来, 爸爸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抱在怀里, 他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想要再摸摸爸爸的脸颊,似乎小小脑袋里的潜意识,已经知道了那将是此生的最后一次。 后来他在妈妈的嘶吼声中醒来,她疯狂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歇斯底里地控诉着:“都是因为你, 是你害死了他, 你害死了你爸爸!” 那时的他尚不能判断是非对错,更没有为自己辩解的能力, 甚至连这一横加指责的具体含义都不能完全理解。 他只是惊惧于母亲的癫狂、愤怒、和没来由的恨意,那一切外加那句话,都像是刻骨蚀髓的刀,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心田里。 即使后来妈妈抱着他泣不成声地改了口,说:“不是你的错,都是妈妈不好。” 还一直说着“对不起”,也已经没办法让他的那种深深刺痛中解脱出来。 接着,他的母亲端坐在西风烈烈的窗台边,转头留给了他一个此生难忘的慈祥微笑,慢慢地张开手臂就此消失。 从此以后,那种对死亡和疼痛的向往,成了父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直到……他遇见了他。 到那里的第一天,他就披着乡间的青草药香、裹着夏日炽烈的灿阳,叽叽喳喳地闯进了自己常年被阴暗包围着的身旁。 他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细致婉约的好看,而是一种野蛮明媚的好看,来的路上他在路边看见过一株株高高地立在田边地垄,半点儿也不含蓄地盛开着的金黄色花朵,现在想来像极了他。 只是他很唠叨很惹人烦,一向都是被小心翼翼对待,家里的管家佣人连喘气都怕刺激到自己,到了这里却被那家伙吵得连偷着藏在袖子里的指甲钳都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他还一口一个“你的妈妈怎样怎样”,“你的妈妈如何如何”。 除了那些故意嚼舌根让自己听见的黑心货,还没有谁会在自己面前提起“爸爸妈妈”这几个字眼。 但那家伙却一口一个,半点儿没有生怕伤到人的谨慎小心。 哪怕是后来他知道那个美丽的女人是自己的大嫂而非妈妈,大概也已经知道他的妈妈早已经死去,是他人生的禁区。 然而那人也没有半点儿愧疚和难为情,而是继续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唠唠叨叨。 “你的大嫂好美好温柔,关键是很讲道理!” “虽然你的妈妈去世了,但你有一个很好的大嫂,所以你还是幸运的幸福的,你要懂得珍惜你知不知道?” 怎么会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别人? 他半点儿不觉的自己幸运,也早就忘了幸福是什么。 他就想自己呆着,不想听见谁的唠唠叨叨,他更想念皮肤被刺破,鲜血流出的疼痛滋味。 他们试图改变自己的这个习惯,试图让他变成一个热爱阳光和生命的好孩子。 为此他们煎了很苦的药给他喝,用一根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扎他的身体和脑袋。 看在大哥大嫂的面子上,他由着他们折腾也就是,反正苦涩和疼痛一样,不是什么忍受不了的滋味,反而会让人上瘾。 只是没想到那个唠叨又烦人的家伙,会翻窗跳进自己的房间。 那次恰好被他撞见自己用偷偷藏起来的竹签划破手臂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有一点点陌生的慌乱。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在那之后的又一次,那个小家伙对他说:“你割我吧,我好得快,我来替你疼。” “我来替你疼。” 睡不着的夜里,这句话一直在他耳朵边上回荡,脑海里也全是那个家伙盈盈亮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净得像是天上的星星。 于是等到他又一次犯了心瘾,拿出重新搜罗到的尖锐物品想要刺破肌肤的时候,不知怎么就犹豫了起来。 他又想起了那句话,想起那双干净的眼眸,想到争执的时候不小心划在那家伙细细白白的手臂上的一条血红。 莫名的,他犹豫了很久,第一次没有即刻满足自己。 那次在那个叫留香镇的地方住了几个月,要回城里的那天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但回到城里第一天,整个世界忽然变得过于安静,安静到让人不禁轻皱眉头。 为了不让那种安静惹人心烦气躁,他开始接受大嫂的安排,重新拾起了他之前丢掉的课本。 等到第二年再一次去到镇子上的时候,那个长高了许多的家伙叽叽喳喳问他这大半年中都做了些什么,大嫂在旁替他回答说赶了很多功课,那个家伙大赞他很不错的时候,他心里小小小小的雀跃维持了很久。 他不知道从那之后,他开始有了一种叫做“期盼”的情绪。 期盼着时间过快点儿,期盼着去留香镇的日子早点儿到来。 只是这种期盼得以实现的日子里,并不一定都是悄悄的愉悦和开心。 尤其又长大了些,开始有女孩子出现在他身边。 那天他听见沫莉妹妹问他喜欢的谁,问了好几个名字,到其中一个的时候,他承认了。 那一次待在留香镇的日子,是他最不开心的一次。 但,他为什么不开心呢? 每个男孩儿长大了都会有喜欢的女孩儿,就像大哥和大嫂那样。 他长大了或许不会,因为他有病。 但林沫然有也是很正常的。 可他还是很不开心。 他又想让自己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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