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拿走,我今天不想吃肉,换别的过来!” 江彦书刻意刁难,鸡蛋里也要挑骨头。景洵低眉顺眼一再忍让,不仅没得到对方的谅解,反而换来了变本加厉的欺负。 “你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吗?是我不好,我的错,我不该碰你。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你怎样打我骂我都可以。” “你住口!这件事你永远不准再提了,再提你就给我滚!滚回你的醉红楼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江彦书顿时暴跳如雷,边骂边摔东西,将茶壶、药瓶、枕头全都砸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景洵蹲下来耐心收拾,江彦书还在故意往地上乱砸,飞射的碎片甚至划破了他的手背,本以为他会生气,但他仍是一副心平气和的神色。江彦书纳闷道:“你好能忍啊,你就那么想留在这里吗?” “但凡有个落脚之地,有口饭吃,谁又愿意去那风月之地卖笑为生?” 江彦书举着药盅正要砸,听到这话又缓缓把手收了回来,自己确实有些过分,明明是自己先欲图不轨的,没占到便宜才恼羞成怒。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两名家仆推门而入,送了几封卷轴进来。看着案上堆积成山的卷轴,江彦书仰天长叹一声,哀嚎道:“我真的要死了!你说我都快成废人了,我爹他居然还不放过我!” 景洵投来疑惑的眼神,江彦书这才解释道:“这些卷轴记载的都是一些史料,我爹希望我好好学习这些史料,然后把它们汇编成一本书。唉……这些卷轴我一打开就犯困,别说要我三日内完成,就是给我三年我都不一定能看完!”说着还真打了个呵欠。 “我来帮你,保证三日内将这些汇编成一本书,但我有个条件。” “就你?这些史料中有很多古体字和通假字,你看得懂才怪呢!” 景洵不再废话,他来到书桌前,摊开一封卷轴,聚精会神地查阅起来。他还吩咐家仆们送来笔墨纸砚,自己时不时做些笔记。 “你一个戏子,就别装模作样了,浪费笔墨,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江彦书对着景洵各种嘲讽,但他很快就被事实打脸了。 景洵不仅能看懂卷轴,而且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这些晦涩的史料汇整成了一本通俗的书籍!江彦书惊喜地把书翻了又翻,看着隽秀的字迹和流畅的语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字字珠玑,文采斐然,绝了……你真的只是个伶人吗?” “家父在世的时候教过一些,略懂一二。”景洵谦虚道,毕竟李鹤汀的父亲是前朝宰相,他作为宰相的儿子自然能看懂史料。 “我说过,等我把这本书整理好,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江彦书还以为景洵会索要金银珠宝,却听他认真道:“今后无论你去哪儿,我希望你都能把我带在身边,不离不弃。” 江彦书嗤笑一声,“你这是赖上我了吗?我只想和你玩玩,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劝你想开点。”他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没有谁能够留在他身边,他也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离去。 “我只求能陪在你身边,不敢奢求有结果。如果你实在厌弃我就算了,我脸上的伤也快好了,是时候回去了,客人还在等我。” “等等!”江彦书急忙拉住景洵,“我可以答应你,从今以后去哪儿我都带着你,但你不能干涉我原有的生活,我还是要继续花天酒地,我也不会给你任何名分,你只能以仆人的身份待在我身边。” “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让我怎样都可以。” 江彦书难以置信道:“你认真的吗?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我这个人骄纵蛮横、不学无术、风流成性,有时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以你的相貌和才华,找一个比我更有钱更专情的男人不难吧?” 景洵抿唇摇了摇头,灼灼地凝望着江彦书,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以他的演技,也只能演到这个份上了。 “那你留下吧。”江彦书莫名脸红心跳,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活了二十年,终于有人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吗? 随后几日,江彦书一改先前的态度,带着景洵各种好吃好玩。他不再乱发脾气,总是看着景洵笑,还让景洵念书给他听,和景洵一起看书练字,并尝试在景洵的指导下汇编史料。这样的转变也是景洵始料未及的,至于他是不是真心要改邪归正,就不得而知了。 江御史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心里说不出的喜慰。他本来极力反对景洵留在这里,但看到儿子终于浪子回头,便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这天,江彦书特意带景洵回到醉红楼,打算交上一千两纹银为他赎身。在等待江彦书办手续时,景洵遇到了多日不见的花砾。 两人在一间客房内单独会面,花砾阴阳怪气道:“啧啧,这才几天,江彦书就不惜花重金为你赎身,他甚至不出来寻花问柳了。” “如你所见,我已经让江彦书心悦于我,如今他和我影形不离,必定会带我去政南王宫赴宴,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取针?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就现在取?” “那行,看在你有所长进的份上,我姑且为你破一次例。” 和之前一样,花砾找来一条黑色绸带蒙住景洵的眼睛,才开始操作。景洵凝神分辨,想知道花砾是否借用了什么工具,但花砾并没有取放任何器物,好像是直接上手的。这次景洵感到刺痛的地方是后背心,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感觉,有什么尖锐之物正在渐渐从血肉内抽离。 “你和江彦书进展到哪一步了,你们睡过了吗?” “你不是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吗?这还用问我吗?” 花砾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在心底升腾而起,他陡然拔出细软的银针,扔到了景洵跟前,“取出来了。” 景洵皱眉扯下眼部的黑绸,虽然不知道怎么取出的,但至少可以确认花砾使用的工具就在手上,或者就是他随身携带的。景洵下意识打量起花砾的手,他手上只有两枚钻戒,一个是翡翠石,另外一个好像是玄玉做的,也不知道这两枚钻戒内有没有什么玄机。 察觉对方在看自己的手,花砾便把手收回袖口内,正色道:“别想歪心思了,靠你自己是没法取出来的,只有我能做到。” “时间不早了,江彦书也许正在四处寻我,我得离开了。”景洵话罢就推门离去,花砾欲言又止,眼神似乎有几分不舍。 彼时江彦书正在廊前张望,看到景洵匆匆过来,他立即笑着迎了上去。两人肩并肩,谈笑风生地离开了醉红楼。花砾远远看着他们,气得一拳砸在旁边墙上,随着一声闷响,他整个手掌都陷了进去…… 江彦书并没有带景洵回江府,而是带他去了城南的一家成衣铺,打算为他挑选一身合适的衣袍,好参加两日后的政南王宫宴会。 “你总是一身素袍,但我喜欢你穿得明艳一些。”江彦书递来一件团花锦衣,让景洵去纱帘后换上。景洵刚把外袍脱掉,江彦书忽然掀帘而入,他慌忙遮住身体道:“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换好呢。” “你害什么臊,不是早就坦诚相见了,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江彦书取过新衣抖开来,扬起衣袖部分,用眼神示意景洵穿衣。 “你还真没看过,这要给你看到了还得了?”景洵在心底回了一句,抬臂将手伸进衣袖内,紧接着江彦书又扬起了另一边衣袖。 “我可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穿衣,你是第一个。”江彦书嬉笑道,趁景洵不注意,在他光洁的肩头吧唧了一口。景洵微微一颤,这才发觉是被亲了一下,忙转过去捂住江彦书的嘴巴,阻止他乱来。 “怎么,你不想和我亲热吗?” “外面还有人,这样不好吧?” “我可以包场,让他们都出去。”江彦书说着就要掀帘喊人,景洵急忙拦住他道:“使不得使不得,等回去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就想在这里,这种事要在外面才刺激,回去就没感觉了。”江彦书腻歪地搂了过来,景洵手忙脚乱地挣了开去,对方又腆着脸贴过来,景洵再次躲开,两人就这样在狭小的试衣间内你追我躲。 察觉气氛越来越暧昧,景洵尝试转移话题道:“你这劲头,若是能用在读书上,一定能成为你爹那样的大文豪。” “别跑啊你,我这劲头用在你身上不好吗?” 几个回合下来,江彦书有点没耐心了,撇嘴道:“你再躲我就生气了,哪有你这样的,把人迷得七晕八素却又不让碰,平时我牵一下你的手,你好像都不太乐意,我甚至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景洵支支吾吾道:“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只是有点害羞,光天化日的,万一被人撞见了,叫我脸往哪里搁呀?” 江彦书不满地抱起手臂,“那就晚上呗,你可不许再躲我了!再这样疏离我就把你赶出去,另觅新欢,夜不归宿!” 景洵如得大赦地点了点头,暗暗给自己擦了一把汗。江彦书最近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老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成日想着要和自己这样那样,这个登徒浪子该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情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江彦书:本少爷渣得明明白白 景洵:马上让你哭得明明白白
第8章 你的新欢 日薄西山,江氏府邸笼罩在一片夕阳余晖中。晚饭过后,江彦书就拉着景洵回房了,说要和他一起共浴,继续白天未做完的事。 景洵淡定地收拾好衣物,去到雾气氤氲的浴池间。江彦书张开双臂,让景洵为自己卸下衣物,然后惬意地泡在水池边。他瞟了一眼景洵,见他还不宽衣解带,疑惑道:“你怎么还不下来?” “我总觉得差点什么?原来是少了美酒。”景洵端了一壶酒过来,浅浅倒了一杯递给江彦书,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江彦书笑着与景洵碰杯,打趣道:“你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药?总感觉那天夜里你在耍我,其实我俩什么都没有发生。” “……”景洵顿时语塞,他的确又给江彦书下了药,看来同样的招数不能对同一个人用第二次,真的很容易露出马脚。 江彦书噗嗤一笑,“瞧把你吓得,你当真给我下药了?” “不是不是,只是放了些助兴用的小料,对身体无害。” “是么?”江彦书狐疑地挑了挑眉,冷不防掐住景洵的下颌,使坏地将手中那杯酒全倒进了他嘴里。景洵霎时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想把药酒呕出来,但还是不小心呛了些进去。 “抱歉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还好吧?” “咳咳咳……我先失陪一下。”景洵慌忙起身,想回房拿解药,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小院里,双腿就不听使唤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9 首页 上一页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