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熊骑士冲过去,一把将兰奕欢拉上了车。 【王子请上车!】 小熊跳进兰奕欢的怀里指挥,娃娃们簇拥着马车,一起把兰奕欢给抢走了。 兰奕欢:“……” 你也不是什么好熊啊! 小熊被兰奕欢抱在胸前,却非常兴奋:【美丽善良身材好的王子殿下,无论您遇到任何麻烦,小熊骑士都会及时出现!】 兰奕欢笑了起来,他突然又觉得非常好奇,于是低声询问怀里的小熊:“当初,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 【因为愿望。】 小熊回答他:【小熊骑士是专门为了守护心愿而存在的。】 * 由于这个诡异的梦,苏合王醒来的时候觉得非常不安。 他坐起来缓了半天,记得在梦中好不容易看见了年幼的孙子,两人原本正一起玩的高高兴兴,结果大雍那边又来抢人。 不等他挽起袖子和对方好生大战三百回合,就冒出来一只长着翅膀的蠢熊,硬是把兰奕欢给带走了。 老人觉少,苏合王这下子也睡不着了,天不亮的时候,就背着手在兰奕欢他们那间房的外面转来转去,隐约听着房中那窗棂被风吹的啪啪直响,想必孙子应该睡得正熟。 好不容易等到东方发白,晨光熹微,太阳出来,兰奕欢总算也从房里出来了。 苏合王看见活生生的人,这才放心,拉着兰奕欢带他去买早饭吃。 晚一步从房里出来就发现老婆找不到了的兰奕臻:“……” 用罢了一顿只有兰奕臻一个人不高兴的早饭,苏合王便带着兰奕欢去驿馆,准备找几个倒霉儿子算账。 这可把达剌驿馆外面的守卫给吓得够呛。 他们也是跟着孟恩他们一路过来的亲信,自然是认识苏合王的,只是没人想到,王上竟然会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这里。 门口的侍卫们先是震惊地张大了嘴,然后就吓跪了两排。 “参见王上!” 一名侍卫立刻就要去通报,苏合王却一指他,喝道:“站着!” 说罢之后,他又挥挥手,示意自己带来的亲卫:“把门直接撞开。” 其实门里没栓,轻轻一推就开了,亲卫们昂首挺胸,步履整齐地走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攻城。 听到声音,惊得林罕第一个出来看,结果一眼就骇然瞧见了自己的老爹。 林罕当时就倒吸一口凉气,立即转过身去,蹑手蹑脚地就要离开。 而后,就听见苏合王的声音冷冷在背后响起:“你要死到哪里去?” 林罕浑身一僵,干笑着转过头,行礼道:“父王,儿子刚才没看见您。” 苏合王直接往他头上挥了一巴掌,林罕挺大的人了,被打的一个趔趄,连忙站直,只听父亲喝问道:“老大呢?老三呢?!” 孟恩也已经随后跟着出来了,见到苏合王同样是一惊,迅速向身后使了个眼色,自己则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父王,您怎么来了,我……” 话没说完,苏合王也踹了他一脚,骂道:“混账,难道我不该来吗?你跟大雍谈判的时候挺能说的哇!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上天了?” 兰奕欢和兰奕臻跟在后面,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孟恩此时也看到了兰奕欢,不免觉得更慌。 苏合王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地跑来,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个突然袭击,又带着兰奕欢,多半是要跟他们算这阵子在京城的账。 最近出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以父亲这样暴躁的性情,今日必然要大发雷霆了,可他们习惯了也就罢了,兰奕欢刚刚回家,如果苏合王冷言冷语,他岂不是要寒心? 孟恩想到这里,连忙道:“父王,欢儿他……”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苏合王继续骂道:“吝啬的东西,我孙子就值你那点破宝石?!” ——咦? 孟恩被骂愣了。 “阿雅思呢?!这会倒是知道躲起来了?” 这才是苏合王的真实脾气,在兰奕欢跟前,他连十分之一都没表露出来,此时骂了大儿子和二儿子,其实不过是迁怒,他最气的还是阿雅思。 气他因为跟父亲闹脾气,就离家这么多年,连封报平安的信都不知道写;气他当初既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连孩子都有了,却没有尽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满心不敢深想的担忧在得知对方平安之后就尽数化作了愤慨,让苏合王发誓,一定要狠狠揍这混小子一顿。 他绕开孟恩,大步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咣当!” 房间的大门敞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里面,也正要向外走。 见到苏合王,他难掩激动之色,颤声说道:“父亲。” 苏合王举起的手定在了半空,阿雅思则一下子跪了下去。 “你……是谁?” 兰奕欢也在这时跟了进来,拦住苏合王的手臂,说道:“爷爷,这是我爹。” 苏合王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那张陌生的面容,手臂在微微发抖。 他想说“不可能”,可是这个人的神情语气又都是那样的熟悉,自己的儿子,他又怎么会不认识? 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兰奕臻搂了下兰奕欢的肩膀,然后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林罕已忍不住跪了下来,含泪道:“父王,他就是小弟!他先前已经死过一次了,才那么长时间没有回家……他不是不想念您,也不是赌气……” 苏合王几乎不能相信,可是真相就摆在这里,他又不能不信。 恍惚间,他的身子晃了晃,但两只手始终撑着他,他转过头一看,见到是兰奕欢。 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原来他们不在家的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过的那样不好。 自己当初的固执,真的错了吗? 终于,苏合王的手落了下去,拍在了阿雅思的身上,阿雅思被打的一颤,说道:“父王,对不起……” 但下一刻,他便被苏合王一把抱住了。 苏合王重重地说道:“儿子,回来了。” 阿雅思含泪而笑,一声“儿子”,仿佛这些年月里所有的隔阂与疏远烟消云散,他成为了父亲,才体会到了老父当年的心情。 兰奕欢一直在旁边紧张地握着苏合王的手臂,直到此时,才松了口气,放开手跟着笑了。 随即,他便被苏合王和阿雅思同时伸过来的手一起抱住。 兰奕臻负手站在阶前,微微仰起头来看向远方,只见万里天穹一碧如洗,冬日里璀璨的阳光落在薄薄一层的积雪上,隐约露出了下面冒头的草尖。 “殿下。” 有人垂首走到他身边,极小声地禀报道:“五殿下把齐贵妃给带走了,这时刚刚出宫,您看……?” 兰奕臻轻摆了摆手,显然心里有数,道:“不用说,也不用管。” 手下会意,躬身退下。 齐弼谋反,虽然五皇子全程并不知情也没有参与,但那是他的亲舅舅,甚至联合的很多势力都是打着五皇子的名头,他作为大雍的皇子,自然也不可能没有罪责,只怕最轻也是要被褫夺王爵了。 人们背后有暗中叹息议论他倒霉的,也有提防五皇子接手齐弼的残余势力,会起兵反击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最后的选择,竟然会是带着齐贵妃一走了之。 马车的轮子骨碌碌地响,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在了远离京城的小路上。 兰奕臻看见的那轮日头也暖洋洋地洒满了他们的前路。 五皇子将马车停在了路边,掀开车帘,让阳光洒进去,然后探身对着齐贵妃说道:“娘,您歇一歇,喝点水吧。” 齐贵妃正迷迷糊糊地靠在座椅上,此时仿佛被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有些迷茫地看着五皇子。 她的面容显得苍老而消瘦,丝毫看不出来曾经是那个艳冠京华、高贵骄傲的贵妃娘娘,但当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后,齐贵妃却露出了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她从袖中摸出一块帕子,充满慈爱地冲五皇子招了招手,说道:“欢儿,累了吧?娘给你擦擦汗。” 五皇子顿了顿,然后把头凑了过去,让齐贵妃轻轻柔柔地给他擦拭着额头鬓角。 当初,刺杀齐弼之后,齐贵妃又用身上的熏香作为药引,故意和齐弼接触,成功给对方下了毒,但那些香料也侵蚀了她的神志,当五皇子进宫发现的时候,齐贵妃整个人就已经糊涂了。 她不再能分得清人,对其他人的靠近和接触非常抗拒,但却唯独在五皇子叫她“娘”的时候,将大儿子认成了兰奕欢。 此时,擦过了汗,齐贵妃显得十分高兴,她的手一下下摸着儿子的脑袋,仿佛那是天底下最令人珍惜的宝物。 她柔声问道:“欢儿,你累不累,饿不饿?一会到了地方,娘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好生补补身子。” 五皇子微笑着,说道:“好。” 当刚发现齐贵妃的异状时,他痛不欲生,难以置信,但如今,五皇子也已学会了接受。 ——因为他发现,这么多年来,似乎反而是此时的母亲,看起来最幸福。 齐贵妃又问道:“欢儿,你哥哥呢?娘怎么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 五皇子笑了笑:“他去很远的地方了,我们这就去找他。” 于是,他驾上马车,母子两人重新上路,一起走向了那个他们永远也到达不了的未来。 * 又过月余,正平帝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驾崩,于是,原本让他退居太上皇的计划取消,兰奕臻于祭坛设典,直接继位登基。 此时,天气渐暖,雪融成春,放眼望去,草木青翠,柔芳含苞,鸟鸣声带来阵阵生机,各国使节纷纷来贺,更是人潮拥簇,满目繁华。 趁着中间的闲暇时间,兰奕欢赶着把他之前想修通的几处路和桥都基本修建完毕了,还顺便解决了两个州郡的百姓们所遇到的水灾和疫灾,这也是他上一世当了皇帝之后一直想做,碍于身体原因未能亲自操持的。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兰奕欢赶在兰奕臻登基之前回到了京城。 外人皆知,因他曾受正平帝养育之恩,大雍与达剌缔结了盟国,兰奕欢作为两国间的盟使,同时受封双爵,是达剌的王子,也晋封了大雍的宸王。 故而这一回的登基大典,兰奕欢亦要出席,达剌的苏合王原本刚刚返国不久,为了给爱孙撑腰,便带着三子阿雅思再一次来到了大雍,参加典礼。 当天,六七个太监忙碌了半个时辰,才为兰奕臻将一整套礼服全部穿戴齐整。 这样庄严肃穆的场合,也就兰奕欢敢在旁边无所事事地围观。 龙袍衮服大方地铺展开来,在地面上展露出华丽的花纹,一层层衣袍穿戴好了之后,几人合力,将那顶十二旒冕冠戴到了兰奕臻的头发上,刹那间,兰奕臻的肩背都不自觉地一沉,复又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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