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毓也喝了,她没有车顾莱这么严重,只是头有点晕乎乎的,还想吐。 她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去洗手间吐了。 申似锦平静地看着她:“车顾莱,你回去吧。” 车顾莱已经喝醉了,脑袋晕的想直接就这么睡了,但是胃又特别疼,想晕也晕不了。 “申似锦……”车顾莱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烧起来了,语气哑的不行,“五年前……对不起” 申似锦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是我不好……”车顾莱甩了甩脑袋,想保持清醒,“是我心怀不轨带你去喝酒。” “车顾莱,我不想听。”申似锦说着就要起身,车顾莱却痛的倒在了地上,伸出手拉着她的衣摆,“等一下……” 申似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 车顾莱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因为喝的太醉,视线模糊,很努力的睁眼看了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你……上次落在我家的手表。” 车顾莱把手表给她。 申似锦吃饭的时候习惯把手表脱下来,上次去谭遥家家访,吃饭地时候下意识地脱了手表,却因为着急离开,便忘记拿了。 这手表对她不重要,她已经重新买了一块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车顾莱的手垂在了地上,申似锦叹了口气,“我已经重新买了,你扔掉吧。” 恰好白明毓吐完出来,脚步不稳地倒在了她身上,“这白酒度数还挺高,我晕死了现在。” “那我带你回去。”申似锦扶着她,目光往倒在地上的车顾莱看了一眼。 她海藻般的长发铺在地上,头发凌乱地盖住看惨白的脸颊,眉头深深地蹙起,手捂着胃,身体蜷缩了起来。 她身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许 申似锦替她接了,告诉小许车顾莱在这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没有申似锦的事了。 她扶着白明毓,慢慢地走出了包厢。 车顾莱似乎知道她要走了,想拦住她,毕竟申似锦的手表还没给出去。 但是她没有力气,全身发软,胃像是要烧起来了。 昏暗视线里,她眼睁睁地看着申似锦纤瘦的身形,此时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另外一个人慢慢往外走 ,如同梦里那样,远远离去。 她走的很决绝,完全忘记了包厢还有一个人。 就好像车顾莱从来没有存在过。 “对不起,申似锦。” 车顾莱躺在地上,音量极轻极轻。 轻的像是冬日的风,不被人在意。 ---- 感谢在2023-03-03 22:41:47~2023-03-04 15:3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是山谷、奕揽九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人 25瓶;刷刷子 15瓶;奕揽九天 11瓶;培风、自嘲 10瓶;小石、墨鱼无色、Dorothea 6瓶;泠鸢、芋圆 5瓶;三子、:倀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小许在车顾莱身边工作了起码要七八年, 她自认为自己还算了解自家老板。 但是自从五年前申似锦死后,小许就越来看不懂车顾莱了。 这五年她几乎可以称的是行尸走肉,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她在小许眼里, 总是强大冷淡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地躺在地上, 捂着肚子, 额头出了许多的冷汗。 如同被人丢弃了一样。 整个人醉醺醺的,呢喃着一句话。 小许凑近了才能听清。 “对不起……” 车顾莱说的是这句话。 对不起谁呢? 小许想,应该是死去的申似锦吧 。 可惜人已经死了,对不起也没有意义了, 不过是徒增悔恨。 车顾莱因为喝了太多白酒, 回去之后大吐特吐, 几乎快要把内脏也吐出来。 那几天她都没什么食欲, 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 她没有怨言,她知道这是她该承受的。 — 临近除夕,申似锦的精神状况开始慢慢不稳定了起来。 自重生以来,每年都是这样,在临近除夕的这段时间,她的幻觉便会严重起来。 她总是能看到死去的外婆。 这段时间她是痛苦的, 她经常会想起外婆和她过的第一个新年, 也是最后一个。 今年也不例外, 她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今天她在厨房里正切着菜,白明毓突然进来, 将一把刀放在她眼前。 “这是你让我买的水果刀。” 申似锦看见有人把刀给她, 误以为白明毓要害她, 想也没想地推了一把白明毓。 白明毓后腰撞上流理台, 不小心碰到了上面的杯子。 嘭—— 杯子碎裂在地。 “我的腰——”白明毓扶着腰,表情皱成一团。 申似锦从自己的臆想里脱离出来,看到白明毓扶着腰,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这几天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想害她,经常走神,也就没认出眼前人是白明毓。 “明毓,对不起!”申似锦愧疚死了,赶紧去扶她的腰,“没事吗?” “没事没事。”白明毓笑嘻嘻地说,“就撞了一下而已,我还年轻着,没事的。” 申似锦抿着唇,杏眼微微垂着,眉眼浮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明毓,我……” 她想说自己脑子有点问题,但白明毓却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点小事而已啦,不用感到愧疚,对了,你小心地上的玻璃碎片。” 申似锦拿了扫帚扫掉了碎片。 白明毓去倒垃圾了,申似锦看着自己的手,忽地又难受地捂着自己的脸。 她在为伤害到朋友这件事感到愧疚。 同时也在厌恶着不正常的自己。 她竟然伤害了身边的人。 之后几天,申似锦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伤害到白明毓。 幸好,那天之后她没再伤害到她。 白明毓是个导演,最近有场戏需要她监制,这几天都没怎么回来。 申似锦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挂灯笼,今年白明毓要和她一起过年。 忙活到一半,有人敲门,申似锦放下手里的灯笼,开了门。 “陈奶奶。”申似锦问,“你有事吗?” 面相刻薄的老人将手里坏掉的甜点扔在了她身上,嗓音刺耳“你个死丫头怎么什么垃圾都给我家孙子,我孙子吃了你的糕点,整张脸都红了,一直在发痒。” 申似锦的衣服被糊了一块甜点,她抿了一下唇,耐着性子说“你家孩子是过敏了吧,我不知道你家孩子对这奶油过敏,很抱歉。” 老人不依不饶,“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个小丫头看着乖,实际心肠坏的很。” 老人嗓门极大,且尖利,像乌鸦乱叫,周围的邻居都闻声出来看热闹。 申似锦的心脏被她吼的有点不舒服,她的好脾气也有限度,强忍着不悦,温声说“陈奶奶,我没有这个想法,我真的不知道你家孩子过敏,不然我不会给她的。” 周围的邻居都替申似锦讲话。 老人不听,她是这里有名的无赖户,尖酸刻薄,从小没读几个书,粗鲁无比,极其护短,只相信自己的想法。 “死丫头,你还不承认!”老人粗鲁且没有礼貌地刺她,“心肠真是恶毒,怪不得这几年都是一个人,你家里人估计都不要你这个恶毒女儿吧。” 申似锦的耳朵突然闪过一阵尖锐的耳鸣,嗡嗡的徘徊在她耳蜗里,有一瞬间她听见了母亲责怪她的话语。 她耳朵疼的几乎快要站不住。 有人看不下去了,过来拉老人,“你个长辈欺负一个小孩有意思没。” 老人甩开他的手,“这死丫头就是恶毒,没人教的东西,差点要把我宝贝孙子毒死,我来管管她。” 她手刚要抬起,车顾莱握着她的手,往后一扔,老人踉跄了几步,直接摔在了地上,她扶着腰哎呦哎呦地直叫,指着她骂道“你个丫头就这么对待老人,你也没人教啊。” “对。”车顾莱冷冷地看着她,“我就是没人教。” 她俯视着老人,冰冷道“我不会尊老,你要是再敢找她的事,我不介意对你做一些没教养的事。” 邻居纷纷把老人拉走,老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 车顾莱眯着眼。 原本她在家里办公,却听到有吵闹的声音,还是从申似锦家里传出来的,她想也没想地走到阳台,看到老人在骂着申似锦,急匆匆地下了楼。 结果就看见这一幕。 她转过身,看向申似锦。 申似锦眼睛怔怔的,表情空洞,慢慢地进了院子。 车顾莱看她表情不对劲,不放心她,来不及询问她的同意也进去了。 申似锦进到家里,耳边是密密麻麻狞笑的声音,很吵,她习惯似的忽视了。 她走路走的很慢。 因为有人在跟着她,申似锦侧过眼,她看见很多张灰色模糊的脸,似乎都在张着夸张狰狞的笑容,一齐直视她。 申似锦想像过去那样,忽视他们。 后面有脚步声,申似锦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 脚步声越来越近,申似锦倏地转过身,看见一张灰色模糊的狰狞笑脸,狞笑着像是要害她。 申似锦耳鸣不断,整个人处在一种恍惚癫狂的意境里,出于本能的自保意识,她想也没想地将刀挥向了她。 滴答滴答。 是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申似锦眼前渐渐清明,她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申似锦……” 车顾莱捂着不断流血的手腕,皱着眉头,担忧地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申似锦手一抖,刀子掉落在地上。 她惶恐似的退后了几步。 “我……”申似锦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摇摇头,痛苦地捂着脑袋,“我不是想这么做的……” “我知道,申似锦。”车顾莱顾不得手上的血,“这不是你的错。” 她手腕上的血越流越多,很快就在地上堆积了一小滩血渍。 申似锦恢复了理智,她找来医药箱。 “你坐下。”申似锦的下巴朝沙发抬了抬。 车顾莱坐在沙发上,申似锦蹲着给她处理伤口。 空气静默。 “你为什么要跟进来。”申似锦先打破了沉默,问。 车顾莱淡声“看你脸色不对,怕你出事。” 申似锦给她慢慢地涂药,“你如果不跟进来,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没事,是我自愿的。” 申似锦垂着眼皮,表情是一种压抑的困苦,她压着低弱的嗓音“车顾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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