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惠篱向她道歉,不停摸她头发,嗅她身上的味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心思重,我只是……我明白你。” 越听恍然间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但又得到了很多。 她接受从前的一切不喜欢和不公平,也接受至亲的离世,她有新的人生要过,有很重要的人…她要对她负责。
第48章 遍地是情劫 早晨, 两人各自去洗了澡, 一同在纪惠篱房里睡了。 越听累极,一沾床便困得闭眼,只是第一次来纪惠篱的房间睡,她自知睡相不好, 但又执着于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所以始终不敢真的睡过去,双手交叠于腹, 用一个端庄娴雅的姿势躺着,偶尔悄悄看一看身侧。若纪惠篱也睡了, 她就睡。 纪惠篱侧身对着她,在越听偷看第三次时, 出声道:“你对我的床过敏吗?” 越听睁开眼,拧过头看了看她,扯着被子蒙头。“不好意思, 死尸演多了,职业病。” 见她终于睡去,纪惠篱将床头灯关上。 她发觉越听的变化。 刚才那一番话实际没说到她想问的话题,可越听像是剖白一般的低泣让她不忍,她并不打算再问。 或许在离开之前交代她去佛罗伦萨,只是因为越听刚搬来那天她们聊梦想和想去的地方, 她当时说自己年底之前要去佛罗伦萨, 而越家出事,她临时回来,越听便觉得是自己害她没能完成心愿, 所以才会那么说。 她权当这是在意她。 因为她知道,越听是躲起来的小孩, 有些事她并非意识不到,而是自我保护,将坏事美化,暂缓痛苦。 她知道,她是好心,也知道她胆小,能够对自己说出那些话,已经是剥开血肉的程度。 她应该知足。 再者,她是因为在县城的那三天才有次变化,是不是也能说明,她因为八岁时的纪惠篱而有所感悟,她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过她的人生。 纪惠篱这么说服了自己。 * 越家的事告一段落,越听去见了二叔三叔,知道他们已经查到背后搞鬼的人,就开始琢磨着重新演戏。 但不知圈里这些人还在观望,竟然还没有工作找上来。 她跟纪惠篱商量:“要不我还是继续写小说吧,万一我火了,我就自己去演我的小说。” 纪惠篱听到‘继续’二字,微微蹙眉,“你之前的佳作能给我看看吗?” 越听大方地允她观阅。 纪惠篱艰难地看完。 越听问:“怎么样?” 纪惠篱想了半天,最终道:“这很难评。” 越听凑了过去:“看不懂吗?都是常见词啊。” 纪惠篱:“别着急,《未央风云》暑假就能播,我再找一个新题材让你演,跟未央里的人设反差感强一点的那种。” 越听回顾自己的演艺生涯,未央算是班底最高的一部,从导演到演员人手一部爆剧,她对这部戏寄予厚望,这部戏会影响她的后半生,如果再火不了,她真的就转行去写小说了。 她道:“新题材,具体是指?” 纪惠篱给她看了剧情简介,“仙侠无限流,里面概念很新,女主人设特别好,我已经跟导演推荐过你了,他看了你的合辑,挺满意的。” 越听喜上心头,突然道:“那导演,不会是,你爸吧?” 纪惠篱失笑:“他接受不了这种题材,是一个新导演,之前拍过恐怖片,功力很足。” 这个班底很新,可以说全剧组就越听还有点来头。 越听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了解纪惠篱,这就是在等她点头。 当晚,她看了前三集的剧本,第二天就答应了。 不到一周,越听就接到了试镜通知。 她试完戏后被导演留下当观众,看完其他演员的表现后,她心里约莫有底。 纪惠篱打电话问时,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导演说了,这部戏要实景拍,大半年都要到处跑。” 纪惠篱:“我知道,你一定能拍好。” 越听歪头,看着车窗上映出的脸,她迟疑了一瞬,问道:“我可真的会坐飞机到处飞的!你不担心吗?” 纪惠篱回道:“你不坐飞机到处飞我才要担心。” 越听:“你,唉,你这,我,唉,算了。” 她也不顾纪惠篱唤她,就挂掉电话,心情沉重。 那晚发生了那样的事,谁会相信,她们之间任何进展都没有。 至今,她连纪惠篱的手都没拉过,她今天看剧本的时候走了神,总觉得那天是幻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得到了就不珍贵了? 好吧,人家也没说自己之前是什么想法。 该死的爱情。 她早知道,像她这样对爱情一无所知的人,一旦开窍,遍地是情劫。 她现在对纪惠篱的执念比八戒回高老庄的执念还强烈。 纪惠篱很快收回了她那份缥缈的爱意。比八戒吃人参果还快。 可她那时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难道还没打动她。 她点开纪惠篱的聊天空,打了一行字——“你知道什么叫精神走光吗”。 迟迟没按发送,最后删掉。 她从未向人说过那些话,相当于把自己最不堪的部分给她看,但纪惠篱像是对这样的深情剖白见怪不怪,三言两语安慰过后,再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让她有种精神上走光的错觉,稍有难堪,接受不来。 这些想法快要把她压死了。 纪惠篱还在公司,她不想回家一个人呆坐着,就在金融大街下车,去等齐菁菁下班。 齐菁菁还不知道她和纪惠篱之间发生了什么,在她这边,剧情还是越听策划婚礼。 她现在对越听的情感很复杂,她们是朋友,而且是很特殊的朋友,彼此都在对方的垫底名单当中,而现在,这个被自己列在不入眼名单中的人跟自己亲姐姐搞在一起了。 齐菁菁不知用什么身份跟越听交流。 她下楼时第一眼就看到越听,本想遁走,谁知越听也是一眼瞧见她,向她招手。 沈微还在加班,她随一位同事一起下班,同事看到越听,顿时睖睖睁睁,揪住齐菁菁的袖子:“那是——那是越听!” 齐菁菁吓了一跳,赶紧劝道:“小声点!” 同事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 齐菁菁:“这叫有点?” 同事很不好意思,将她的袖子松开:“你不追星不知道,诶?她是在跟你打招呼吗?妈呀,齐菁菁你真不愧是富家千金,竟然认识越听。” 这时,越听已经朝这边走来。 同事低声道:“我不打扰我女儿社交,帮我要张签名照!” 她走时一步三回头。 齐菁菁揉眉,看了看口罩眼镜遮住脸的越听,始终想不通她是怎么被人认出来的。 越听为了新戏减肥,不愿意去餐厅。 齐菁菁带她去了上次和纪惠篱一起去过的咖啡店,坐下时两相无言。 齐菁菁有些疑惑。越听的状态好了很多,听她说今天是去试镜了,事业看来也要有大突破,她竟然这么快就走出阴影。 实在是奇事。 既然她已经不再为亲人离世而悲痛,那休怪她算旧账。 “你先别说你来找我干什么,我有件事很早就要问你来着。” 越听怔住:“什么事?” 几天不见,齐菁菁的嘴脸又丑恶起来。 齐菁菁道:“乔姜来这边找过我好几次,她说是你告诉她地址的。” 越听心虚:“有这种事?她怎么还诬陷人呢?” 齐菁菁道:“是不是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 越听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把头低下去,弱声道:“你知道的,我爷爷刚去世,我两个哥哥也突然没了……可能那几天神志不清,把你出卖了。” 齐菁菁:“……” 她叹了声气,“算了,反正她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这事儿就算了。但你以后要是再出卖我,咱们这仇就结大发了。” 越听道:“我要像你这么记仇,越厘早被我打死了。” 聊起这个,齐菁菁又有话说了:“他还不够惨吗,上同城热搜了,你没看到?” 越听吓了一跳:“他出道了?”还敢跟她抢饭碗,他是真不想活了。 齐菁菁道:“不是,他不是学美术的吗?好像是毕设抄前几届的师姐的参赛作品,被人发现挂出来了,不知道溪荷大学怎么处理的,反正今年毕业的可能性不大。” 越听闻言大喜:“活该。” 齐菁菁看了看她,“我听说,你爸要跟你继母离婚了。” 越听道:“啊?” 齐菁菁:“……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越听:“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菁菁:“听我妈说的。” 越听想了想,道:“这也没什么,反正我继母已经有了新欢,她跟我爸好早就不在一起了,现在离婚,怕是我继母要再婚了吧。” 齐菁菁挑眉:“行吧,但是有件事我还要问你,你现在就在我姐那边住吗?不搬回去了?” 越听犹豫:“我自己肯定不想搬,但她……算了,你不懂,爱情太复杂了。” 齐菁菁立马站起来:“别跟我说细节,总感觉听你们俩的事怪怪的。” 两人分别,越听回到家。 出电梯时她看到门口有个人影,第一时间觉得是纪惠篱,脸上孵出微笑,然而那个人转过身来,她内心的喜悦就插翅飞走。 她没想到,这个不速之客就是刚才出现在她与齐菁菁谈话中的继母施逾。 施逾看向她,“怎么还不过来,不认得我了?” 越听木讷走过去。 施逾见她迟迟不开门,“我不配进门吗?” 越听:“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上次骗我招魂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施逾看她犟成这样,大约是不准备让她进门,“纪惠篱住哪儿,我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越听还是不开门:“那我也不能随便放你进去,我自己住在这儿都名不正言不顺。” 施逾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道:“你真的跟越家任何人都不像,我带你下楼吃小笼包?” 越听也是吃瓜心切,知道她要离婚,想知道其中内情,便跟上去了。 店里客人不多,施逾不拘小节,随便擦了擦凳子就坐下了。“我跟你爸离婚的事,他跟你说了吗?” 越听:“没说。” 施逾看她紧张的样子,解释一句:“放心,不分你财产。” 越听道:“分我财产干什么,娶你的又不是我。” 施逾:“你这丫头才跟纪惠篱住了几天,嘴皮子这么伶俐了?” 施逾还是准备跟她聊正事:“你应该知道吧,半年前我花钱帮你撤过黑热搜,还花钱给你买水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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