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南淮市数一数二中学的淮中当然不允许有这些胡里花哨的打扮,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学生会那位规矩森严的会长见了她这打扮之后会怎么做?严肃地让她把衣服换掉,命令她写检讨规定时间交么?啊,听起来真是麻烦。 想到会长那张脸,想到会长训斥她之前之前必须得给她送亲自买好的早餐,闻洛就觉得这真是有趣。 闻洛下楼的时候只有阿姨在厨房忙碌,阿姨听见动静回头,看到自家大小姐懒懒扶着扶手下楼梯,又看了眼墙上挂的古典时钟,不由得有些惊讶,“洛洛,今天起这么早啊,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闻洛回了她一个笑容,“没有没睡好,早点去学校呗。” 阿姨:“哎哟,你这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早餐还没做好呢,你稍微等等哈。” 闻洛:“覃姨你不用着急,你做我妈的份就好,我不在家吃。” 覃姨说:“学校的东西哪有家里的好啊!你再等一会,我很快就好了。” 闻洛“哎哟”了一声,“真不吃,有人给我带,我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怎么,洛洛谈恋爱了?”一道经过岁月沉淀的温婉女音传来,一个身材清瘦,披着针织披肩的妇人从房间里徐徐走出,她面容饱经岁月雕磨,有种来自年长者的成熟韵味,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看到闻洛的打扮,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又穿得胡里花哨。 “嗯?”闻洛被问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哪有啊。” 方兰说:“没有吗?” “真没有。”闻洛说:“要是谈恋爱了一定第一时间带回来给您看,到时候覃姨可得多准备点菜,妈你不能凶她,要温柔。” 还在读书的年纪,哪个谈了恋爱的学生不是对父母避之又避,只有她闻洛独树一帜,扬言要带回来给爸妈看。 其实一开始知道闻洛是同性恋的时候方兰也很难以接受,试图劝解。但闻洛一身的反骨,她越是想劝,闻洛就越是天天囔囔着要找女朋友,说什么要把女朋友带回家给爷爷奶奶看等一系列荒谬放肆的言论,怕她说出更离谱的话,慢慢的,被她步步紧逼,方兰也就只能接受了。 方兰失笑,“谈了也好,都像今天这样,每天早早去学校,不在家碍我的眼。” “啊,”闻洛故作受伤,哼道:“那我就不谈。” 方兰又忽然感慨说:“我还以为你女朋友很多呢。” * 闻洛到学校的时候是六点四十,都不记得上一次见到这个点的校园是什么时候。 人比平时少,得氛围更轻松,空气更清新。 路过的老师也少,少去了她一路上受啰嗦。 她今天为什么要来这么早,当然是有有意思的事要发生。 依照她对乔山温那种傲娇的了解,送早餐这种事情,她势必会趁早,趁没人直接往她座位上一放就完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多没意思。 闻洛要她亲手给她,让她尴尬羞耻。 所以闻洛很快进入教学楼回到15班教室,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人,多是趴桌子睡觉的,还没人开灯,室内在阴天显得昏暗。闻洛打开了灯的开关,眺到最后排自己的座位,桌面只有自己昨天随手放的几本书,看来乔山温应该还没有到校。 或者,她会失约么?说的答应的话只不过是当时打发自己罢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闻洛嘴角一翘。 那她不就更有理由找她麻烦了? 应该不会吧?她那样的人道德感一般都比较强,再怎么说,她可是欠了闻洛那么大一个人情,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闻洛走到后排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照例推开窗户让空气席卷进来,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播放自己的歌单,撑着下巴偏头看窗外的足球场。挺多人在晨跑、散步,惬意。 世界上一秒还算平静,忽地,一阵狂风袭来,将教室吹得试卷纷飞,闻洛赶紧把窗拉回来,窗外那颗大柳树被吹得折腰,枝条狂舞,配上狂放大作的声音和空中旋转的枯叶垃圾袋,有种世界末日既视感。 没一会,暴雨如瀑布般从天而降,雨声震耳欲聋,雨水被狂风吹入窗内,闻洛把窗完全关严实。 操场上的人纷纷往教学楼聚集,教室人很快变多,大概十分钟,闻洛同桌许佳纯也到了。 她收了伞,放在后面的墙角,见闻洛好好的坐在位置上不免有些惊讶,“洛洛?你怎么到这么早,我还但心你路上会被淋湿或者干脆不来了呢。” 闻洛要是不来,她就没人聊天了。 闻洛看了眼黑板右上角的时钟,指针刚走过七点,平时这个时候她可能刚起床,碰见不理想的天气,自然而然就有理由不来了。 所以那位纪律严谨的学霸会长一般都什么时候到校? 许佳纯坐到位置上,翻出昨天晚上的作业草草看了几眼,发现看不下去,找闻洛说话:“洛洛,你吃早餐了吗?” 闻洛懒懒应着:“还没。” “我也还没呢,雨停了我们去小卖部吧?” “嗯...考虑考虑。” “你考虑啥啊?”许佳纯不明白,闻洛也不解释,扭头看向窗外。 雨水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窗户,水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安全的室内就显得格外温馨,空气微凉,免去燥热。 这种感觉很令人享受,下着大雨,室外的一切肆虐都与她无关。不过今天,她倒是有些替某人担忧了。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走廊外突然传来吵闹,闻洛转头,透过玻璃窗看到15班走廊外停了好多人,教室坐着的人也纷纷扭头围观。 闻洛问:“怎么回事?” 许佳纯:“不知道,听到有人说乔山温?” 乔山温?这样的场景,闻洛下意识想到一些不好的事,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诶诶,等等我。”许佳纯跟在后面。 闻洛走到后门,一转头,就与那人打了个照面。 视线相撞,闻洛率先看到的就是挂在乔山温睫毛上的水珠,一瞬间,闻洛以为她哭了。 乔山温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衣服、脸颊。她像是落了水,像是没人撑伞被雨浇了个透,眼角淌过的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水,发尾滴滴答答地滴着水,顺着她光滑白皙的脖颈滴入体内,冰冷刺进骨头里。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与她隔离,她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那,无比狼狈、孤独、无助。可她看她的眼神却仍旧倔强,倔强得让闻洛觉得她破碎极了,她其实很想哭,她其实很脆弱。 乔山温敛下眸,什么也没有说,将手中的纸袋递给闻洛,“你的早餐。” 她的声音依旧冷静自持,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藏着的颤抖和除了离她最近的闻洛恐怕没人能听得出来。 闻洛愣愣地伸手接过,指腹触碰到她沾有水渍的冰凉指背,下一瞬,乔山温似逃离似地缩开。 她快速走远。 原来冰山也会湿漉漉,那并不是她正要融化,而是要给自己的外壳再镀上一层更坚硬的冰。 闻洛忘了自己原本的心情,她望着乔山温的背影,心脏被她的难过和倔强灼烧着。 等乔山温消失在走廊尽头,闻洛的灵魂才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回来,才听得到耳边乱七八糟的议论声。 围观的众人交头接耳,异常兴奋。 又是泼水的校园霸凌大戏又是送早餐这种模糊不清的行为,乔山温身上八卦点三节数学课也讲不完吧? 乔山温什么时候跟闻洛沾上关系了? “刚才那水是祁嫚泼的吧?我刚刚好像看到天台有人,但是没看清脸,看发色好像就是祁嫚。” “我没看清,但这种事多半就是祁嫚了。” “可是天台没有监控,没办法证明是她,也没人敢站出来指控祁嫚吧?” “祁嫚真的好狠,以后见她真得绕道走,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被她盯上了可就惨了,她根本不讲道理的。” “我真的可怜乔山温了,惹上祁嫚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所以闻洛呢?她跟闻洛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好好奇......” 闻洛将视线转回乔山温刚刚站过的位置,那儿留下了一大滩水痕,而走廊其他地方只是零星的沾了几滴雨水。教学楼走廊朝东,而风是从西往东吹的,根本淋不到走廊来。 所以不是被淋湿的,是被祁嫚泼了水。 祁嫚那家伙...... “洛洛......”许佳纯见闻洛脸色不对,想好奇又不敢太大声,“怎么回事呀?” 闻洛皱着眉头,心中莫名急切莫名烦躁,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抓了件白色校服衬衫就往楼梯下拐。
第010章 闻洛下了二楼,卫生间隐隐约约传来声音,她快步走走去,果然看见了洗手池前用纸巾擦拭自己的乔山温,还有抱着胸靠在墙壁幸灾乐祸的祁嫚等人。 还真是她。 “乔山温。”闻洛直接跨了进去,祁嫚原本高傲得志的表情僵住,“闻洛?” 乔山温擦脸的动作一顿,没有看闻洛,把头低得更低。 “你给我带的早餐怎么是湿的?” 闻洛无视祁嫚走到乔山温跟前,语气听起来极不高兴,“你就是这么打发我的?也太不走心了吧?就算是下雨,你也得把我的东西好好保护好你不明白么?” 她背对着祁嫚。她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体谅之心,无比霸道。 乔山温攥紧手中的纸,终于抬眼看她。 本来用尽力气筑起的防御,撞向她的却不是她想象中尖锐的戾气。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没有流露与她话语等同的凶恶,只是在注视着她。 “啊,你说,是祁嫚泼的水?”闻洛自顾自言自语。 乔山温渐渐明白她的来意。 闻洛转过身,皱着眉“啧”了一声:“祁嫚,你干嘛呢?” 闻洛生气的样子让祁嫚惶恐:“我怎么知道她给你送早餐!” “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闻洛说:“咱俩小时候毕竟一起玩过,你也太不关注我近况了吧,不知道我被王八派来的小混混捅了一刀,在家里躺了三个月吗?” 祁嫚心虚得怦怦直跳,慌张不安的表情配上她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冷脸特别滑稽。 闻洛压住笑,继续说:“我没找着元凶,只好找乔山温了,她现在给我打工还债呢,得帮我跑跑腿什么的哄我开心,直到我满意为止。就算只是打工还债的,她也当然只有我能欺负,你这样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给我送个早餐都送不顺利,要是下次你给她泼一盆墨水,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吃墨水?” 不等祁嫚辩解,闻洛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讯息似的忽然严肃起来,盯着她,“不对,你和她有仇吗?怎么三番五次的搞她?哦!那些小混混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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