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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真是跟发了无头大财一样啊，难怪张展运什么都不说就答应了。在他看来，这估计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是，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越是看上去好赚，我越觉得凶险。 我继续偷偷查下去，发现蓝缇娜是国内有名的游戏公司，近来出了一个新的游戏企划，要打造一个全性向的恋爱游戏，叫《love divinely：糖星》，还在招募企划组。 难道和这个有关？ 可是这根本没有什么联系啊，我想。 没过多久，我又发现蓝缇娜暗地里又签约了好几个长期昏迷的病人，他们不是植物人就是精神病，和张安娜情况很相似。 我向蓝缇娜递交了履历表，漂亮的履历很快就使得我被录取。 韩祖一知道我在调查这件事之后，没说什么，只让我注意安全。 张安娜必须要救，这趟浑水我是非踏不可了。
第一年，我进入蓝缇娜，开始着手调查真相。张安娜没有苏醒过来，但我绝不会放弃。我因为技术能力优秀，破格获得机会，进入了《糖星》计划组。 第二年，我查明了许多黑幕。我负责的专项是《糖星》中的3号女主，她的核心程序全部由我写成，基本所有相关的技术操作都由我负责。美工部的姐妹画出来的立绘很好看，3号女主最初出场时是个高中生，她有着又黑又长的头发，发尾处会微微卷起来。她挺高，官方设定身高是169cm，学校的英式校服穿在她身上很合适，显得她青春俏皮。 她眼睛很好看，总是亮亮的，充满笑意。 随着剧情的进展，她成年和工作后有了新的立绘。她上大学时就剪短了头发，整个人显得利落很多。不过后来在剧情里，可以根据不同的发展来决定她的不同变化，有一些选择可以让她慢慢蓄长头发。这就是蓝缇娜给这个游戏的亮点，它真正做到了细节化和高自由度。 3号女主喜欢在耳边的碎发上别一个星星发卡，看上去很可爱。 她乍一看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似乎不适合当恋爱游戏里的主角之一。但随着剧情发展和相处变化，玩家会发现她其实很好也很美。 或许我在每次给美工部和文案部小姐姐提建议时，都怀有私心，也或许我救人的执念实在太深、心愿实在太迫切。 总之，3号女主真的很像张安娜。 我对3号女主贡献巨大，我们部门的策划开玩笑说，她的名字就让我来取好了。 我愣了两秒，说出了她的名字—— 我说，“就叫娜子吧。娜子。” 大家都笑了，说好适合啊。 娜子，娜子，人如其名。听起来就好像有一个令人舒服的、温柔的邻家女孩站在你的面前，你走近她的时候，又能发现她一直在闪闪发光。
娜子几乎是以张安娜为原型构建的，但我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谁也不是谁的替身。 最早的时候，我把娜子当做拯救张安娜的利器。 蓝缇娜运用在《糖星》里的先进技术，运行的背后却是血淋淋的人命。 每一号主角背后，都连通着一个独立的专属系统。 这个系统又连接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大脑——这个人必须处于稳定的深度昏迷状态，而系统会捕捉和指引其大脑里的潜意识活动，将它们数据化，再输送到游戏主角的个人中心去。 这就是《糖星》中的人物互动精细化程度极高，剧情变化多变细腻、自由度极高，而且给人真实感很重的原因。在游戏发行后，无数玩家感叹“明明和别人选了同一个主角的线，但最后过完的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生”、“感觉真的在和人谈恋爱，在现实里找对象都没这么真”。 这也是张安娜被蓝缇娜公司“签约”背后真正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不止蓝缇娜插了一脚，这项非法技术背后真正的技术支持来自非法黑客组织“蛇黑”。 蓝缇娜和“蛇黑”达成了合作。“蛇黑”会为蓝缇娜提供这项技术，而蓝缇娜要在游戏中最大范围地获得玩家的隐私信息，同时将这些都交易给“蛇黑”。 这些就是我在蓝缇娜公司潜伏两年后，所得知的真相。 从此，我开始召集之前自己在国外一起工作的伙伴，并且暗中与警察达成了合作。 ---- 世界线开始收束。 不知道会不会有朋友觉得张安娜戏份太多了？ 其实安娜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凛宁和娜子是跨次元的缘系，娜子线始终是娜子一个人的为爱前行，所以情感更简单也更直击人心。 但是在凛宁线里我还有一些想要表达的东西，因为我自己是一个多年的恋爱游戏爱好者，所以在季凛宁的身上其实我会融入一些自己曾经有过的感受。 我认为人被完美纸片人吸引很容易，但是高维生物真正地对低维生物产生稳定的、伴侣式的爱情，这个过程是很难的。 季凛宁的感情变化，是真正跨越现实和虚拟的过程。 安娜的存在，和凛宁的相处和故事，就是“现实”部分的加强。在这种加强之下，季凛宁对“虚拟”的执念才显得更真实，更站得住脚，更打动人心。
第16章 第16章 消失之后 = 第三年，我开始尝试反击。 我把“n”程序应用到了娜子身上。我把“n”程序藏进了角色娜子的核心程序里，形成了一个新程序，我把它命名为“nz”。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不断完善“n”程序。它现在已经越发完整，越发接近自主运行的底线了，但我还是没能设定出它“觉醒”的那把“钥匙”。 创造出“nz”的时候，我也有一些小私心，希望它能够在我没料到的未来里完成“觉醒”，给我和韩祖一一个奇迹。 同时，我还在游戏系统里设置了很多小细节。比如《糖星》中的日记系统，其实就是蓝缇娜用于偷窃玩家信息的一个记录程序。 我给娜子设定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可以反记录日记系统的数据，以及蓝缇娜滥用摄像头和麦克风权限、攻击玩家系统防火墙的犯罪证据。 不过，这本日记还有一个小功能。如果“nz”觉醒了，这本日记就会记录下它衍生出来的代码。同时，还会开启我给“nz”写的一个引导程序。 设置这个小功能的时候我莫名心跳加快，虽然不说，但其实很期待这个功能派上用场。 下半年，《love divinely：糖星》开始第一次内测。 仅仅只是内测，这款游戏就已经引起了巨大反响，拉满了群众热度。 为了完成公司的内部测试任务，我注册了一个账号。刚好是第一个玩家账号，昵称就叫做“清玫”。 我很清楚自己会在玩游戏的过程中被侵犯隐私，所以我每次玩都全副武装，只想快点完成公司的任务。 一开始我玩得极其不认真，只是演戏给蓝缇娜看（虽然我演技欠佳）。 转折发生在张安娜出事后的第四年，《糖星》在万众瞩目中正式上架，我那个叫“清玫”的内测账号被重置后保留下来。出乎意料，娜子是所有主角中人气最高的一个。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比起其他一些主角的各种苏爽设定，娜子似乎就是一个在所有人身边都可能会出现的姑娘。她真实的同时又不乏游戏主角特有的许多优点，活泼动人，富有同理心，温柔又娇媚。 这样的角色或许正好最能打破次元壁，带给更多人恋爱的真实感和舒适感。 彼时我的生活过得极其不顺心。张安娜的事不必说，虽然目前还是一切顺利，但事情的水比我想得要深得多，想要真正打赢这场仗，救回张安娜也是遥遥无期。 张展运和人一起搞传销被抓了，连同他之前犯过的事儿全都被抖出来了。张安娜的妈急得六神无主，时不时来纠缠我。 我不可能帮张展运，但也不可能不管张安娜她妈。我只能给她一些钱，给她租了个新房子，就在我家楼下。 张展运没过多久就被判刑，就算他积极劳改，也还有五年才能出来。 而另一件事，是韩祖一这两年身体比以前更不好了。年初的时候他犯了一次心脏病，人差点就没了。好容易救过来，还得好好休养。 他脱离危险的那天晚上，我只觉得特别疲累。我难得有那么脆弱外露的时候，在医院抱着他哭了好一会儿，才一个人回了家。 还是冬夜，满室冰凉，月光透窗入屋，洒在地上薄如霜雪。 我心力交瘁，摊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一声提示音，我看了一眼，是《糖星》的游戏消息提醒，说游戏里领体力的时间到啦。 《糖星》游戏图标上的角色就是娜子，她似乎看着我，此刻笑眼弯弯，似乎可以为我消解一切烦恼。 我点了进去。 我面板设置的角色就是娜子，登录游戏成功后，面板上的娜子便朝我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晚上好，亲爱的小青梅~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问完这句，她微微低头，用手撑住膝盖，另一只手做了个摸摸头的动作，笑道：“没事的，一切不开心都会过去，毕竟我在你身边哦！” 尽管我很清楚这是蓝缇娜应用了那项技术的原因——摄像头拍到我现在的面部表情，后台系统会将关于我此刻的情绪信息，反馈给连接着角色的人的大脑，之后再将大脑相关的反应传送回来，最后让娜子做出相关的设定好的程序反应。 但我的心还是狠狠地为之一颤。 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我就是特别想哭。 我似乎有些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和这些游戏角色相处了。 生活在社会里的人类，有太多各种各样的苦痛。有一些可以和人分担，一起消解，但还有很多只能一个人默默吞咽。 而他们的出现和陪伴，帮助了这些孤独的人类去释然他们孤独的烦恼。 虽然角色是虚拟的存在，但很神奇地在某种意义上，使得玩家有了一种被人陪伴着、在意着的感觉，驱逐了玩家的孤独。 如果不是此刻的娜子，我从来不曾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孤独。 一步，两步。 她明明只是静止在屏幕里笑着看我，我却感知到，她真实地走进了我的孤独。
正好账号重置了，之前的剧情进度都回归到最原始的时候，我借此开始重新过剧情。 第一章，主控角色小青梅和娜子都还是高中生的时期。 或许是因为这段校园剧情和我真实经历过的高中生活有很大差别，所以导致我在第一章就完全分清了虚拟和现实，之后也没有将娜子和张安娜混淆起来过。 娜子不喜欢吃猪肉，但是很喜欢吃鸡肉和素食。高中生时期的小姑娘们似乎都很喜欢无意识地对自己的闺蜜撒娇——我们住同一个宿舍，我会因为不想起床而懒懒地挂在她身上，像一条无骨的宠物蛇。她也会因为当天她妈妈准备的便当里有她不爱吃的猪肉，所以总是和我交换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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