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修为如此高深的两名修士做护卫,一时之间,修士的注意力从玄酆秘境的地舆图被稍稍分散了过去,纷纷议论起来。 十五万灵石,足以够一个小宗门一年的开销。地舆图确实难得,却也不是万无一失,谁知道下一次开启时里面又会变化成什么样子? 这下,跟价的修士就更少了。 那男修满脸春风得意,仿佛已经将地舆图收入囊中。 这时,三楼对面的玉牌忽然亮起,清晰显示出报价十六万,唱价之人也毫不避讳的走了出来,是凌霄宗的一名小师妹,显然是被推出来的。 那志得意满的男修笑容凝滞一瞬,又将价格抬到了十六万五千,显然是不怕得罪大宗门,凌霄宗也在继续加价。 此时楼外晨曦微露,已是第二日早晨,风月楼中修士的热情空前绝后,几乎因这二人的争夺纷纷振奋起来。 沐言汐看他们竞价看得目瞪口呆,憋了憋,还是忍不住出声:“这也太……” 她不知何时已经挪出了包间,跟旁边隔间的几名修士一起趴在栏杆旁看热闹,巨大的柱子挡住了她的身形。 旁边的修士正是之前给她看唱价物图册之人,几人本就是自来熟,听到沐言汐的话后,得意道:“被我说中了吧?这份地舆图竞价定会激烈,咱们看看戏就行别凑什么热闹。” 沐言汐小声吐出下一句:“这也太低了吧。” 毕竟,她可是被妙神算那六盏破莲花灯骗去一千灵石,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的人。 沐言汐在之前唱价之物上还有所收敛,如今看来,她把风月楼整场的东西拍下来都不成问题。 仅存的几名竞价者几乎都要为地舆图的竞价打起来了,价格也一路攀升到了十八万。 合欢宗主持的修士漠然站在最中央,丝毫没有半分激情,只是冷眼旁观灵石的一次次堆高。 争抢到最后,凌霄宗的玉牌上给出了二十万灵石的价格,二楼那位志得意满的男修狠狠一皱眉,看向了身后年长的修士。 那修士弯腰低声跟他说了两句,最后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男修似乎还挣扎了一番,试图劝说旁边的修士。 可那人的态度很是坚决,男修握了握拳,最后拂袖往座位的方向而去。 想来是无法再加价了。 凌霄宗被推出来惹人视线的小师妹,也终于松了口气,身后珠帘晃动,现出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身姿卓然,眉目明俊,看起来与这类竞拍格格不入。 正是云景和,作为竞拍得胜者款款而来,正要向众人行一礼以示谦让。 可他才刚抬起手,便被一道清脆的声音给打断。 声音自三楼对面传来,悠悠荡荡,连注入玉牌的灵力都散漫得不成样子。 只见对面包间前的玉牌忽然亮起,清晰显示出了报价: 三十万。 全场哗然。 * 隔壁几名还扒在栏杆上看热闹的修士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亮起的玉牌,第一眼竟以为是合欢宗的法器出了错。 随后才发现那块亮起的玉牌属于隔壁包间,正是方才跟他们闲聊过的沐言汐。转过头时,沐言汐也不知何时回了包间。 结界一下,外人窥探不到内里半分。 几人面面相觑,静默几秒后,难以置信的叫出声:“她她她…… 还真是她出的价?” “好好好…… 好像是的?” “什么好像,就是她!” 三十万灵石的价格一出,所震惊到的又何止是这几名年轻修士,几乎将风月楼整座楼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就连一楼赶着回去睡觉的唱价修士,也褪去了一夜的不耐烦,声音激动起来:“三十万灵石,可还有更高价格的?” 透过珠帘,沐言汐见到云景和甩袖离去的背影。 她扬了扬眉,淡定从连通玉牌的法器上收回手。 一楼修士三声磬响,唱价结束,玄酆秘境的地舆图就此归沐言汐所有。 待到合欢宗修士将地舆图呈上来时,沐言汐戳戳易无澜的胳膊:“这东西你拿着,趁这几日好好琢磨琢磨。” 易无澜推辞道:“既是你拍下之物,自是你来翻阅。” 沐言汐:“我的你的有必要分那么清楚吗?来我们一起……” 话还未说完,在翻开地舆图的那一刻,沐言汐眼睛倏地睁大。 这哪里是本地舆图,里面该有的地形灵线褪去伪装,变成了一张张栩栩如生、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沐言汐一口气呛在喉咙中,几乎咳了个撕心裂肺。 “咳咳!这,这一定是弄错了。” 易无澜抬手抚上春宫图边缘,沉吟片刻抬手一点,春宫图中书墨荡漾了两圈。 内容倏地一变。 春宫图一分为二,这才显现出下层真正的玄酆秘境地舆图来。 沐言汐捂着唇咳了半晌,眼尾绯红一片。 想必是花卿予对于她的元阴贼心不死,故意在地舆图上面附上一本春宫图来诱惑她。 可她是那种人吗? 沐言汐想了想,十分坦然的下了结论:她确实是那种容易沉溺红尘的凡夫俗女。 但身边的易无澜却丝毫不显窘迫,沐言汐悄悄又将春宫图掀开一角:“要看看吗?这可是合欢宗宗主亲笔所画的春宫图。” “画功栩栩如生,还配有剧情,外面人想买都买不着。” 易无澜似是被她烦得不得了,侧头看她一眼,薄唇轻启:“你为何知道是花宗主的手笔?” “那日刚入风月楼时,桌上不就瘫着花姐姐的画作?”沐言汐失笑,“她不是还想把你画入春宫图中吗?好在我拦……” 话音在沐言汐看清春宫图上人物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刚才翻开时,只看到交缠的身姿,如今一细看,才发现春宫图上描摹的脸是她们二人。 沐言汐再度合上了春宫图。 偏偏这时,不知情的易无澜还在问她:“你被画进去过吗?” 沐言汐含糊道:“有过吧。” 易无澜又问:“你见过?” “没有,可花姐姐若是把画着我的春宫图流出去,我姐姐定然第一个找她算账。” 沐言汐轻声笑了笑,“她可打不过我姐姐,等我姐姐突破进阶了,我让她替你报仇啊。” 易无澜摇了摇头,顺着她提起的沐言清问:“你想过如何跟她交代千棘林中的事吗?” 沐言汐将春宫图往下藏了藏,试图拉进袖中,“到时候再说呗,我姐姐看着面冷,心其实软得很。” 她的视线扫过易无澜,意味深长:“不像有些人,哪哪都是冷的。” 易无澜听出她言下之意,静默半息:“以后我会注意。” “注意什么?注意对我嘘寒问暖啊。” 原本是很正经的话,但处在不正经的风月楼中,听起来也便不那么正经,沐言汐乐得直笑。 “不用改,这样挺好。”她将那份地舆图递了过去,扬起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几分揶揄,“但凡换个人早就受不了你了。” 易无澜接过地舆图,抬眸看她:“那你在千棘林,为何不选旁人?”
第二十二章 沐言汐‘唔’了一声, 从喉间扬起的声音,有一些黏糊。 “你觉得呢?” 易无澜看出沐言汐又要说些不正经的鬼话,直接揭过:“这份地舆图很是详尽, 合欢宗定是费了番功夫。” 地舆图上显现的灵线越来越多, 易无澜若有所思道:“花宗主看着轻浮, 做事倒是严谨。” 沐言汐随口应着, 她对布满灵线的地舆图没什么兴趣,目光反而在易无澜脸上留恋着。 不得不说,相比较于合欢宗的千娇百媚,沐言汐还是更喜爱易无澜的孤傲淡漠。 一如她第一眼所见时那样清冷绝尘遥遥不可攀,好似世间万物在她眼底都好似过往云烟,匆匆而散。 花卿予的主意显然打错了,她身边这个苦行僧一般的易无澜,有着一颗能让合欢宗的幻境都失效的坚定道心,又怎是区区春宫图能动摇的? 易无澜仿佛有所感, 从地舆图中抬起头, 隔着地舆图中升起的灵线, 望向她。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沐言汐轻轻眨了下眼, 收敛了神色:“怎么了?” “你拍下的地舆图, 不一起看看?” 易无澜的墨发垂落在青衫上,其中一缕荡过地舆图落在边角,眉眼间好似染着千年不化的冰雪,呼出的气息却是温热的。 沐言汐微微眯起眼, 刚刚的恼怒和烦躁缓缓交织成了一种古怪的情绪。 易无澜明明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就动摇不了呢? 关心她陪伴她的人,不也是易无澜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 沐言汐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即,她的唇角又缓缓勾了起来。 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差。 沐言汐的视线缓缓下移,尽量隐去内心的不自在,漫不经心的笑着:“看啊,我这不是正在看吗?” 指尖绘出一点赤红灵力光芒,地舆图中的一角光景瞬间被放大。她仔细端详片刻,又凑过去道:“还好有你一起同行,熟悉地舆图的事就交给你啦。” 沐言汐凑过去,眼中满是揶揄笑意:“仙君,你应当不会抛下我的吧?” 易无澜侧过头,对上她的目光,眼神里多了几分妥协:“你也得看。” 那就是不拒绝了。 沐言汐勾起唇角,正要夸赞两句,包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只好从易无澜身边爬下来,理理衣襟,朝外看去。一群人身着清一色的道袍,手中皆握着长剑,显然是来者不善。 除了玄酆秘境的地舆图,她也抢了不少好宝贝,沐言汐对这些人的造访也没觉得意外。她像是看好戏似的建议道:“有人来了,你把结界撤了吧。” 易无澜撤了结界,似乎也看出了来者不善,提醒沐言汐:“小心。” “好好好。” 沐言汐歪着脑袋用手指卷着发尾,看向门口时声音又轻又柔:“各位道友,有何贵干啊?” 打头的男修随意扫了一眼包间内的情景,在二人衣衫上打量片刻,没有找出宗门纹饰后,居高临下的盯向沐言汐:“就是你抢了我的东西?” 沐言汐懒洋洋的支着下巴靠在案桌上,漫不经心道:“抢?那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吗?我给了你给不出的价,也付了灵石,难不成你想要抢啊?” 男修冷冷看她,眼底戾气横涌。 “那可怎么办呢。”沐言汐像是没察觉到男修眼底的杀意,视线慢条斯理的在男修身上转了一圈,故作惊讶,“难不成你经脉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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