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欢叹了口气,用力将她抱的更紧。 叶安窝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来也不知怎么我俩就聊起来了,甚至都忘记了时间,好在那是家夜间咖啡店,老板心善,倒也没轰我们离开。” “都谈了什么?”夏以欢随之道。 叶安摇了摇头:“忘了,只记得那天挺愉快的。” “还有那女孩子长的很好看。”她这般道,眼底的笑意下意识更深,“白白净净的,个子挺高。” 话音才落,夏以欢似乎就有些不悦:“和我比较呢,安安觉得谁更好看?” 这不吃飞醋嘛。 叶安侧眸看她,连忙道:“那当然是以欢了。” 夏以欢笑笑,垂眸亲了亲她的脸颊。 电视里的小品也正好在这个时候表演完毕,主持人开始和大家一起倒计时,新年的钟声随之敲响,新的一年终于来临。 叶安对上夏以欢的眼睛,由衷道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夏以欢点点头,指腹穿过她的指缝,与人十指相扣。 笑起来认认真真同她许愿:“明年还一起过。” - 初七之前,叶安和夏以欢都是在家过的。 刘玥和盛诗雯她们来过一次,送了些东西就又走了,夏以欢把那些食材归类的归类,烹饪的烹饪,短短一周的时间,叶安觉得自己的嘴又被她养刁了好多。 一切全都过的平稳又惬意,唯一令人牵挂的是自除夕那天后023再没联系过夏以欢。 以往并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状况,023作为系统,有时也需要定期的进行维修和检测,短则大半天,长则三四天,夏以欢起初还会觉得在意,后来也就逐渐习惯了。 但这次却不同。 她离开的时间实在太久太久了,久到让人不得不担心。 这几天夏以欢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想过是不是她们的计划暴露,被那个人发现了,可这么多天以来却又没有任何变故发生,她和叶安依旧相安无事。 但往往越是漫长的车程,越是得不到的结果,才最叫人焦心。 初八那天,叶安去了诗浅。 夏以欢开车送她抵达了公司楼下,亲眼见着她进了公司大门,这才驱车准备离开。 复工第一天,路上车辆很多,夏以欢的公司离诗浅还有段距离,眼见着前面有些堵车,夏以欢特意调转了方向,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果然比之前那条清净了不少,夏以欢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到交叉口,正准备过红绿灯时却突然听到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个机械音,不带任何情感:“世界线读取率:30%、50%、100%……读取完毕,生命体征检测完毕,正在准备传送。” “传送?”夏以欢懵了一瞬,很快道,“什……” 话没说完,她就觉得脑海中似乎空了一瞬,身体在这一刻完全不受控制起来,扶着方向盘的手脱了力,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无论多么努力却依旧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只有眼前尚且还算清明,她亲眼见着自己的车子脱离了掌控,车头逐渐向右偏移,速度却丝毫未减,直接朝着一旁的电线杆飞速而去。 再之后,耳边传来了轰的一声,应该是车头撞上了障碍物的声音。 但意外的,夏以欢没觉得疼,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忽然轻盈起来,周身的声音突然在这一刻归于沉寂。 在这片诡异的安静中,她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第66章 夏以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那张床有些小,但容纳下她的身体却又刚刚好,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是,夏以欢想动,可才稍稍抬起手臂便有阵剧痛传来,叫她下意识的嘶了一声。 在这一刻,她有些懵,像是睡了几年之久才终于醒来一般,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也就是在此时,原本就无法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有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进来,快步来到床边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领:“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还在睡!” “酒呢?”男人问,嗓门大到几乎能把人吵聋,那只抓着她衣领的手用力摇晃几下,“我不是让你去给我买酒吗,酒呢?!” 什么酒? 夏以欢被他晃得晕晕乎乎,感官似乎也在这时逐渐苏醒了起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疼的她甚至有点想哭。 再之后她听到自己开了口,声音发抖的吐出几个字来:“对、对不起。” “我不太舒服,不小心睡着了……”她说,衣领被人狠狠抓着,力度大到甚至布料都要绞进肉里,叫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下意识伸手去推眼前的人,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两只手好似不听自己使唤一样无力的彻底。 她这才想起自己不舒服的原因。 前不久她才刚刚被二哥打过一顿,只因她写作业时不小心弄掉了书本,发出了不小的声音,而她二哥正好心情不好。 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很多次,有时是回来的晚了些,有时是成绩考差了一点点……每每这时她二哥都会出手“教训”她。 并不因为她犯了多大的过错,只是因为她二哥打人时需要一些理由。 夏以欢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疼的发不出声音。 半晌,男人把她重新甩回了床上,头也不回的走了:“晦气玩意儿!” 风催动着门重新关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诡异也恐怖,正如刚才那个男人一样。 夏以欢抬眸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战战兢兢的重新缩回了床角。 今晚她没有吃饭,也没有晚饭可吃,她就只是裹着洗得发白的外套,不知在什么时候浑浑噩噩的又睡着了。 “……” 第二次醒来时,她的身体状态似乎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脑内的记忆也清明了不少,叫她一时间想起了很多事。 比如她今年七岁了,家里有一个酗酒的爸爸,一个冷漠的大哥,和一个暴躁的二哥。 比如她还有个妈妈,可自从她有记忆起就从未见过这个人,只有邻居在嘲讽她家时偶尔会阴阳怪气的提上几嘴,说她刚一出生她妈就跟人跑了。 再比如她现在上二年级,对她而言那是个很漂亮的学校,有很多很多的老师和同学,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她,不知是谁传了她的家事出去,大家全都对她厌恶也反感,避之不及。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依靠的人,甚至因为那扇总会吱嘎响的门永远关不上,以至于没有一个可供她躲藏的空间。 她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过着这样的生活。 至于还有什么事,她想不起来了。 今天是要召开家长会的日子。 受伤的手臂依旧在疼,夏以欢缓慢的穿好鞋子下了床,轻轻卷起袖子来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肿起来了,皮肤上被一大片青紫色覆盖着。 好在,她今天不用去学校。 ——没有人会给她开家长会,夏以欢不想垂着眼被老师批评,也不想被那帮同学嘲笑她是没妈养没爸管的孩子。 她小心翼翼的放好了袖子,穿好衣服拿上钥匙悄悄的出了门。 她不能在家,她爸不一定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昨天似乎下过了一场雨,路边积了一些小水洼,被阳光照的晶亮亮的,她才出门就看到有几个孩子正在踩水玩,大概真的很有趣的样子,她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高采烈的笑容。 夏以欢也想去,但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总共就两双鞋,反反复复换着穿,踩坏了就没有了。 夏以欢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再之后她来到了一处公园。 说是公园,其实这里的前身是块空地,当时似乎被买下来准备建些什么,但不知怎么又耽搁了,这么一放放了好多年,放到周围都长满了草。 夏以欢不懂这些,只知道这块地方鲜有人来,一些野草和野花又漂漂亮亮的,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她喜欢这块地方,好像她的秘密基地一样,没有人会来打扰。 但今天却不同,“公园”里似乎来了位客人,夏以欢下意识踮起脚看,见那是个小姑娘,不知是哪里受伤了,这会儿正捧着手哭。 夏以欢本没想主动去招惹,但见她哭的实在惨,到底还是缓缓凑了过去,鼓起勇气开口问她:“你、你怎么了?” 许是声音太小,小姑娘并没听见,依旧哭的厉害。 夏以欢臊了个大红脸,她不懂怎么和人接触,生怕惹人嫌弃,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终于下定决心再说一遍:“你好,你、你怎么了?” 这次小姑娘终于听见了,她眨着哭红的眼睛回眸看了一眼,把食指示意给她看,好一会儿才哽咽道:“我受伤了!疼,好疼!” 夏以欢垂眸看去,的确破了一块,出血了。 “你含一下、含一下。”夏以欢说,急急忙忙的从口袋里翻找一会儿,取出了几张干净的卫生纸来,“等止住了我帮你包上……” 她不知道这种方法对小姑娘管不管用,但她以往的确是这样处理自己的伤口的,小姑娘应声点点头,见她一脸真诚的样子,最终选择了相信她。 一通操作过后,受伤的地方果然好多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小姑娘终于停止了哭泣,两人坐在摞在一起的砖头上,开始了友好的交流。 “这没什么的。”夏以欢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厉害,就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小姑娘本身也是个内向的人,见她害羞自己也跟着害羞,恰巧这会儿有只蝴蝶从两人眼前飞了过去,小姑娘抓住机会,开口与她讲:“看,蝴蝶!” “好漂亮。”夏以欢说,抬眼与她一起看。 小孩子的心性本就纯真,有了一些共同话题后谈话终于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夏以欢了解到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周围的一切还都不怎么熟悉,便甘愿当起了向导,跟她介绍起“公园”里所有美好的事物。 一块小小的地方,实则却大有乾坤。 夏以欢以往不知到底来过多少回,甚至这里的一砖一瓦她都足够熟悉,她兴高采烈的挥手叫上小姑娘,两人一起看了当年施工遗留下来的一些废料,看盛开在墙角颜色艳丽的花,看可以吹的蒲公英,看蓬勃生长的各种小草。 难得的,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感受过这样的快乐。 小姑娘一直陪她玩到中午,直到小学生们都放学了,开始陆续经过这里时才终于准备离去。 夏以欢也该走了,但她却实在不想结束这难得的快乐,好在小姑娘在临走前开了口,甚至特意将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手握了握:“你叫什么呀,以后我们还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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