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吸口气,哑声道:“可以的。” 夏策舟放开她,即使月色深沉,也能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和眼尾的泪珠。她心里一紧,干脆把人抱起,往回折返。 郦华因为突然的失重把脸埋进她怀里,过了一会儿渐渐觉得方向不对,探出头来就见她们离宫门越来越远。 “怎么又回去?” “路途太遥远了,今晚便在坤仪宫借宿一晚。” 哪里就远了,这几日她们住在京城最大的客栈,出了宫也就一刻钟功夫。 她却不知道,夏策舟此刻心里正在想什么,而她所谓的远又是指什么。 花弦安静的躺在赵御怀里,指尖绕着她的银发。说了伤已经大好,这人就是不放心,非要抱她回去。这么久没见,彼此都对对方思念的紧,她也就由她抱着了。 赵御的五官如今看起来更加锋利,什么都不说的时候,有一股难言的郁气。 花弦伸手按在她的唇上,用食指和中指将她的唇角往上推,做出微笑的样子。 “如今齐王已经伏法,你我都还活着,你还有什么忧心的?” 赵御就着她的手指挤出的弧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忧心的了,对我来说,没什么比找到你更好的消息。” 花弦娇嗔的瞪她一眼:“也不过就分别了半年多,怎么说得你好像找了我好久。” 是很久了,但我不会让你知晓。只要你开心,把我当成谁都可以。 回去自然是要沐浴更衣的,两人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湿,还有各种刀剑划痕,出去就能直接加入丐帮的程度。 花弦进到寝殿就开始脱衣服,边走边扔,赵御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越来越单薄的身影,清润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羞赧,有意错开了眼。 花弦站在池边,还以为赵御会主动要求跟她共浴,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见她吭声,转头看去,却见她的眼神根本没有落在她身上。 先前殿中昏暗,看的不甚仔细,如今在明亮的烛光下,赵御身上的变化就愈发突显。 侧着的脸棱角更加分明,下颌线锋利,比她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 眼睛也深邃不少,虽然被浓密的睫毛遮着,看不太清情绪,但那股子淡漠还是透过眸子溢了出来。 银色的长发垂在膝弯处,在烛光明灭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如妖似仙,诱人至极。 察觉到花弦在看她,赵御转头看她,眼里蕴着淡淡的笑意。 “怎地这样看着我?” 花弦像个见色眼开的登徒子,把人勾进怀里,仰头吻了上去。 赵御眼睛一僵,眉心的墨紫色印记一闪而逝。她圈住花弦的细腰,轻咬她的唇瓣,化被动为主动。 吻着吻着,花弦脚下一滑,两人双双跌进了浴池,赵御托着她,轻而易举把她抱到腿上。 “有没有磕到?”她紧张地问。 花弦脸上溅了些水,水珠顺着她瓷白的脸往下流,掉在赵御胸前。 “你都这么护着我了,我怎么会磕到?” 赵御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轻抚她被吻的嫣红的唇,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欲色。 花弦见了便故意挑逗,从她的唇吻到不明显的喉结,再轻轻舔咬凸起的锁骨。 赵御的锁骨形状很好看,能连成一个“一”字,连接处的骨头顶着纤薄的皮肤,像嵌了两颗玉石。 赵御隐忍克制,不想让她察觉出不对,但被这样折磨,如何忍得了? 她反手把花弦压在池边,手护着她的脑袋,埋首于她颈间喘息。 “好好沐浴,别再激我了。” 花弦轻舔她胸口的粉色小疤,软声问:“疼吗?” 赵御身子轻颤,无奈的闭上眼睛。自是不疼的,这些伤痕她一挥手就可以除去,之所以留在身上就是为了让花弦心疼她。 现在倒好,花弦是心疼了,自己却受不住。 花弦见她不语,得寸进尺,轻吻着疤痕抚慰。赵御漆黑的瞳孔渐渐转为墨紫色,她收紧揽在花弦腰上的手臂,力道大的像要把人揉进身体里,跟她骨血相融。 “这可是你招我的,接下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依你了。” “嗯哼?”花弦挑衅似的看她,下一秒就把按着后颈狠狠亲了。 池水轻晃,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好似永远没有止息的时候。 花弦原本只是有些赌气,这么久没见了,本该干柴烈火,赵御竟像是对她失去了兴趣般,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才这样那样诱她,但她显然低估了一个二十八岁,又禁欲大半年的女人。 半夜过去,池中的水都荡出去许多,花弦香汗淋漓,抱着赵御的脖子温声软语的求饶。 “姐姐,好姐姐,我们去睡觉吧,好不好?” 皮都泡松了,这人的兴致却一点都不减,饿了三天的狼见到食物只怕都没她这么饥渴。 赵御咬着她的耳朵,声音略微沙哑,带着莫名的性感和缱绻。 “我说了,我不会依着你的。” 花弦欲哭无泪,退而求其次:“那我们去床上好不好,再泡下去皮肤都要泡烂了。” 赵御的银发浮在水上,还是柔顺充满光泽,一点都没被浸湿。她伸手遮住花弦的眼睛,唇擦着的耳朵吻到她微肿的唇上。 “这个可以依你。” 花弦只觉耳边有细小的风声掠过,过了一会儿身子就陷入了柔软的锦被。 脑中疑惑一闪而过,但不等她细想,赵御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挞伐,她被吻的七荤八素,头脑发晕,自然就忘了这件事。 寝殿中的烛火彻夜未灭,后半夜又开始飘起雪来,像玉屑一样洋洋洒洒。殿中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再加上身上温度灼热,花弦的汗就没消失过。 外头的寒冷被隔绝在外,但里头的吟哦却飘的很远,与风雪交织,成了冬日绝唱。 花弦睡醒时已经半下午,若是天气晴朗,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她睡醒时会有一小会儿失神,脑子空白一片,像恢复出厂设置了一样。 盯着头顶的帷幔看了半晌,她终于想起被自己忽略的事了。 小六上前伺候她起床,看到她颈间的狼藉,羞怯一笑。 花弦问:“摄政王呢?” “晌午的时候,陛下差人来把王爷叫走了。” 花弦猜想可能是处理齐王极其同党的事,便也没再问,在小六的帮助下慢慢穿衣服。 古人的衣服实在繁琐,就算哪里都不去,也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包起来,昨晚被折腾的那样狠,她连抬手都费劲,穿个衣服出了一身汗。 赵御回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见花弦还在等她用膳,心疼的亲亲她,道:“我不是让浮罗来跟你说不用等我吗,难道是她消息传达的不到位?” 花弦笑着为她斟了一杯酒,道:“不关她的是,是我自己想等你。” 赵御轻轻蹙眉,她觉得花弦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花弦端起酒杯,朝她举杯:“王爷,我敬你一杯。” 赵御越发肯定心中所想,不动声色的同她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睛却一瞬不离的看着她。 花弦放下杯子,夹了些菜到她碗里,“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王爷尝尝喜不喜欢?” 赵御没动筷,问:“弦儿,你怎么了?” 花弦夹菜的手一顿,索性不装了,她望向赵御,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子,“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是赵御吗?” 赵御心里一颤,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觉了,果然不该得意忘形。 “我是,但也不完全是。”既然被看出端倪,她也无意再伪装下去。 花弦不是很懂她的意思,眉头拧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完全是是什么意思?” 赵御饭也不吃了,起身走到花弦面前,一把把她捞起来抱进怀里。 花弦宽大的袖子打翻了碗,瓷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话就说话,你突然抱我干什么?!” 没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花弦其实是有点抗拒的,但赵御抱得很紧,她挣脱不开,也就只能打她两下出气。 “先抱住,以免你待会儿生气跑掉。” 追随了这么多世界,花弦的脾气她早就摸的透透的,所以先把人扣下,再说其他的不迟。 花弦无奈叹气:“如果你真的不是赵御,我也是会跑的。” “跑不掉了,这辈子都是我的。”赵御在她唇畔轻啄,声音又温柔又霸道。 花弦的手指捋着她银色的长发,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 种种迹象都表明,眼前的人或许不是她喜欢的那个赵御了,但那种熟悉而又割舍不下的感情拉扯着她,让她无比纠结矛盾。 如果她真的不是赵御,那自己该怎么办?立即脱离世界吗? 思忖间,赵御开口了。 “我是赵御,但也不仅仅是赵御。她只是我的一缕灵神,不仅她,自从你开始做这个任务以来,遇到的所有任务对象,都是我。” 花弦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大脑宕机了一会儿才开始重新工作。 “你是说……从始至终你们都是同一个人?” 赵御将她搂的更紧,脸埋在她肩窝,声音不甚明晰:“嗯,都是我。” “怎么……可能?”花弦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除了同样疯批,她们哪里有相似之处? 忽而她抓住重点,那些零碎的记忆慢慢拼凑,真相渐渐浮现。 都是一样的病娇疯批,这是否恰恰能证明她们是同一个人呢?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逐渐沉默。赵御在等花弦反应,而花弦还整理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花弦才闷闷的说:“那你有所有人的记忆?” 赵御:“嗯。” 花弦又问:“是之前每个世界都带有上一个人的记忆,还是只有这个世界有?” “只有这个世界有,准确的来说,是昨天死而复生后才有,之前我只是赵御。” 花弦松开手,想从她的怀抱里离开,信息太多,她要自己消化一下。 赵御感觉她不抱自己了,一下就紧张起来了,抱着她不放。 “你每个世界都丢下我,现在又想丢下我吗?” 花弦听着她委屈巴巴的声音,心里一软,声音不自觉柔了下来。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那你在我怀里静,我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你就当我不存在。” 花弦无奈失笑,这么大个人她要怎么当不存在? 不过也因为赵御的无赖行为,让花弦不至于钻牛角尖,很快她就想通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虽然被任务目标盯上还是头一遭,但也没什么不好的。 感情不就讲究个你情我愿吗,既然她喜欢对方,对方也喜欢她,怎么说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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