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小心眼的许浮生将那几座城池的名字都记下了,日后少不了加个税收。 “小江大人,” 江辞卿闻声回头,便见一穿着兵甲的女性Alpha站在不远处,瞧着面容有些熟悉,应该是经常跟在许浮生身边的心腹之一,现在也被托以重任,处理旧朝家族的事。 这几日封赏还未定下,皆要等许浮生登基以后再安排,所以称呼总是乱的很,有些人还在叫淮安王,有些人又喊江家主,许浮生麾下的那些人则一直叫她小江大人。 “大人现在忙吗?”她几步上前,恭敬的语气有些揣测不安。 “何事?”她露出一丝疑惑,刚组织人将南边巷子里烧毁的房屋进行登记,后头还要出钱派人修补。 不得不说这建国确实费钱,若不是许浮生和李家都是财大气粗的主,还真补不上这个巨大窟窿。 “楚家那边遇到些事……”她语气犹豫,几次抬眼看向江辞卿。 “你直说就行,若是公事,我定然会帮你,”江辞卿微微皱眉。 那夜她带人赶往宫外,楚家那边其实已逐渐冒出几分颓势,只是坚信五皇子一定会夺得皇位,故而撑着一口气和许浮生等人争斗。 见江辞卿提着两人人头过来,顿时就没了期盼,士气大减,继而被剿灭大半人,那领头楚玉成顿时崩溃,弃甲丢刀投降,所以这楚家最后还是剩了些人,也成了需要处理的旧家族之一。 “楚家人吵着要见您,”她好像尴尬,知道小江大人与许浮生的事情,也听闻过江辞卿对楚家小姐一往情深的传言,不大懂其中纠葛,但仍有种局促感。 “见我?”她皱着眉头。 “是,确切说是楚家那小姐要见您,不然他们要闹……” 听到楚弄溪,江辞卿明显怔了怔,她对这人确实没有多少感情,可说恶劣些,她这些日子都在利用人家,故意摆出一副情深不得的样子,将众人迷惑,就连楚家选择江辞卿归顺的五皇子,或许都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她对楚家没有多少愧疚,都是互相利用算计的关系,可对楚弄溪…… 小江大人抿了抿嘴角,最后叹了口气般妥协:“走吧。” 终究带着几分愧疚 —————— 楚家府邸坐落在都城中有名的权贵区,不仅占地面积极大,且早早推了改成最华丽的新式建筑,尖顶的城堡、彩色玻璃的窗,处处都在显示着他们的权势。 还没有靠近就听见喧闹的声音,周围有穿着盔甲的人守候,面色严肃,见到江辞卿两人过来,连忙抱拳行礼。 江辞卿微微点头,便大步跨入里头,刚到门口就看见一脸颓色的楚玉成坐着轮椅上,看向自己这边,扯出一抹苦笑喊道:“淮安王殿下。” 他不过四十几岁,帝星还算个年轻人,可发丝却已一夜全白,脊背弯曲着,看起来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江辞卿转身看向他,一身简便白袍,模样依旧清冽,声音平淡回答:“楚家主。” 他扯了扯嘴角,浑浊眼底写满嘲意:“老夫自以为谨慎,思索再三才敢落子,自以为压对了宝,没想到还是不如殿下。” “江李两家本就效忠于大楚皇室,何来选择之说,”江辞卿滴水不漏。 他突然苡橋嗤笑一声:“是了,倒恨我们没有个好祖宗,早早跟了个好主人。” 听出他话里头的刺,江辞卿只是挑了挑眉,又道:“楚家主何必怪前人,他们已竭力挣出楚家百年富贵……” 江辞卿笑了笑,笑如清风入怀,完全看不出她在暗讽楚家是泥腿子出身,侥幸跟着南梁皇室打南闯北,换得滔天富贵,现在还被子孙后代嫌弃。 楚玉成气极了,捏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握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想骂却要压着脾气道:“淮安王殿下这两日嘴上功夫见长,和以往清冷模样相差甚远,若不是面容未变,老夫都要怀疑是不是殿下了。” 在说江辞卿得了滔天权势,都忘记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他这些日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打心底后悔,恨不得把当时向江辞卿示好的自己直接掐死,这哪是个年纪尚轻、守旧又莽撞的人? 他原本想借着江家的势力,一同扶持五皇子,踩着江家这大石头过河后,再拉远她与五皇子的关系,且将楚弄溪嫁给她,这样楚家两边都讨到了好处,成为真正的南梁第一家族也指日可待。 可是没想到江辞卿根本就没有打算扶持五皇子,直接让楚家掉入河里,一晚上便失去了一切。 “若是楚家长唤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辞卿还是先告退了,”江辞卿不接他的茬,桌子一掀就作势要走。 对面的楚玉成没想到她的态度竟变得如此强硬,表情一滞,剩下的话堵住嗓子眼,面色几次变化,最后憋出一句:“是老夫多嘴了。” 这句话说完,他整个人都像没了精气神似的,彻底灰白了下去:“弄溪还在里头等着殿下,她……” 他扯着最后一口气,道:“她心思纯粹,不曾掺和其中,我们只承诺她事成之后便让她见你。” 心思纯粹吗? 江辞卿扯了扯嘴角,倒是有些不怎么相信。 楚家仆从已散尽,只有一楚家人带着江辞卿走上楼梯,绕过众多拐角,来到中间一个、采光适宜的房间。 那人直接推开门,抬手邀请江辞卿入内。 江辞卿下意识皱眉,先往里头看了一眼,忽略花纹繁琐的华丽摆设,直到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她才稍放松了些,不知是不是楚弄溪平常喜好香水的缘故,空气里弥漫着浓香,好像是玫瑰花的味道。 不过这不算是难忍,只是她和许浮生都不大喜欢香水,平日极少触碰而已,一时间突然闻到,有些不适罢了。 迈腿走向里头,房门随之关闭。 床上那人一脸病态地躺在床上,栗色卷发披散,圆润可爱的五官与冷白皮在此刻都显得脆弱,像是一碰就坏的瓷娃娃。 江辞卿站在床上,冷淡的声音稍柔和了些,低声喊道:“楚小姐。” 紧闭着眼的人闻身一颤,直接睁开眼,惊喜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辞卿!” 她急忙想单臂撑床起身,却无力地重重摔下,眼帘扑扇间水光瞬间覆上眼眸,越发娇弱楚楚,愧疚又难过的开口:“对不起,辞卿我……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是我……我要是再坚持一下,我要是没被饿晕过……” 好似一个没有在心上人没有打扮好的Omega,低泣着自责。 这一幕哪个Alpha看到了不心软。 江辞卿只是低垂了眼,语气不变道:“楚小姐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躺在床上也能说话的。” 可惜遇到江辞卿这个早有Omega的木头。 楚弄溪眼角泪珠啪的一下就落下来了,颤着声道:“是我身体太弱了,他们不让我去见你,我真的没办法,我被关在家里,出门都有人看着,我绝食也没有用……” “要是我身体好一些,我还可以翻墙去找你,可是我没办法,我知道明白……”她声音越来越颤抖。 “不是你的错,”江辞卿言简意赅,日光透过紧闭玻璃窗,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无端多了几分暖意。 “不,如果我再坚持一点……”她急切之下,竟探出手想抓住江辞卿衣角,却被江辞卿退后一步避开。 她越发难过,红着眼反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我应该再坚持一些,我应该去求他们,我应该多努力些……” 她瘦极了,那手指好似只剩下了一层苍白的皮,里头的骨头都清晰可见,若百年入了土,出了什么事被人瞧见骨头,说不定会怀疑这是那个小孩的手。 床上的布料被扯出杂乱痕迹,在明亮房间内分外显眼。 “辞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倾斜身子,面向江辞卿,反反复复重复,极其脆弱的模样,好似江辞卿说出一个重话,她就要撒手人寰了一样。 “是我不应该,是我的错……” “这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江辞卿只憋出这样一句话,无意识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房间里头的香气浓得令人不适。 “你知不知道,他们告诉我江家和楚家联合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她哭泣着,因仰头看向对方的动作,发丝垂落,露出纤细白净的脖颈。 “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选择许浮生?”她哭红了鼻头,很是可怜。 “明明只要五皇子继位,楚家与江家便可以结为联姻,可你为什么要选择许浮生?!那个蛮荒之地的野蛮人!” 她声音越来越大,突然掀被起身,方才脆弱无法撑起自己的人,莫名有了力气,原本可爱的面容居然有些狰狞。 江辞卿被吓得退后一步,楚弄溪却直接扑向她,如饿虎扑食般,纤瘦的小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下半身还在床上,上半身却挂到江辞卿身上。 那白袍少女几乎是本能般,抬手用力推向对方肩膀,毫不留情地将这个瘦弱的Omega推开,往后跟跄一步,冷眸微眯,喝声道:“你在做什么?!” 那摔在床上的女人扑腾一下,又起身往江辞卿那边扑,栗色卷发杂乱披散,眼珠子几乎从深陷的眼眶瞪出,嘶吼出声:“你为什么要找许浮生?为什么?!明明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如同恶鬼一般可怖。 江辞卿紧紧皱着眉头,嫌恶地连退三步,仍由对方跌在床底下,心里头唯一愧疚感荡然无存,甚至开始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了。 怎么自己遇到的Omega都那么都不一样? 她甚至想起了这个,依稀记得旁人口中的Omega都是娇弱又可爱,怎么她…… 看着那人居然向她爬过来,江辞卿甚至露出一丝慌张,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竟有些不知所措,总不能和个Omega动手吧? 她急忙又退了一步。 “楚弄溪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喝了一声,转身看了眼房门,已打算后退离开。 楚弄溪却不答话,一直向她爬来,白色裙摆的面料破开,扯下肩膀,露出大片苍白肌肤。 江辞卿觉得她怕是得了失心疯,直接大步往后,反手摸到门把手,用力往下才发觉已锁上,她刚刚明明是听着门没被反锁才往里头走的!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前头的Omega,只见她嘶吼着:“你怎么还清醒着?你为什么还清醒?!” 江辞卿一顿,突然冒出个念头来,凝神看向她颈后,该贴着阻断贴的地方空无一物,终于闻到了被浓香掩盖的薰衣草香。 终于明白了楚家在算计什么,没想到楚家竟舍得用女儿的清白,强行拽上江家这辆大船。 前面用楚玉成的愤怒做障眼法,让江辞卿放松警惕,只当楚弄溪求着见自己,他爱女心切,不得已才威胁那许浮生部下必须见到江辞卿,后面又提到楚弄溪,加重江辞卿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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