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么?”他想退后一步,却被就跟着往前的刀尖破开皮肉,那伤口越发狭长。 “方大人忘记自己之前说什么了吗?战场那一套?”江辞卿皮笑肉不笑地继续。 “那本将就让大人体验一回,在战场是什么样的状态。” “江辞卿,你不要太过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刀尖越发往靠近,温热血水顺着喉管留下,年近四十的俊朗面容染上恐惧之色。 “我过分?!”她眉眼染上刀锋的凌厉,那年的篝火在漆黑眼眸中燃烧。 “我领军冲阵攻城,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抄家斩贪官,把金子运回帝都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十万将士在风雪中挨冻、用积雪解渴的时候,你还在哪个Omega的被窝里睡着?!” “你知道什么叫凶戾滥杀吗?!” “说本将在帝都用边境那一套?那本将就让方大人亲眼看看,本将是如何斩杀东夏顽强抵抗、不肯降的忠臣!”江辞卿厉声道。 “狄正、庄云起、季欢、柳修竹!”她大喝道。 身后几名副将听令,当即抱拳大喊:“末将在!” “既然这些个家伙自认为自己忠心耿耿,一心为朝廷,把咱们在战场血汗说的一文不值,那么咱们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是如何闯入东夏朝廷,将那些忠臣一个个擒拿斩杀的!” 军令如山,这句话已刻在众将士骨子中,江辞卿话音刚落,就这百余人直接拔刀丢鞘,冲向那跪趴在地上的文臣。 同等享受到方盼山被刀抵在脖颈的待遇。 冰凉刀刃贴着颤动的动脉处,有人颤颤发抖,有人两眼一黑竟昏了过去,有人抿紧嘴角,还在赌江辞卿不会这样动手,可是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所有人脑子里默契地闪过一句话:这大楚的天要变了。 甚至有人已肯定江辞卿要在今日谋朝篡位,后悔非要阻拦许浮生,说不定那么多的封赏,能暂时稳住她,现在把她逼急了,是真打算把所有人除去。 龙椅上的女人依旧稳坐在上头,眼眸半阖,甚至有些懒散意味,好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臣子,在经历如何凶险的局面。 而作为其中一名副将母亲的柳思文,也同他们一样的待遇。 她的小儿子柳修竹执刀站在另一边,只留下个决然背影。 方盼山收回视线,只觉得半点希望也无,两腿颤颤不止。 怎么能不害怕?他上半生虽有才华却因家世,难以入朝为官,人到中年却得了机会,一举中状元,入朝为官,只用三年就爬到这样的高位,还没有享受够,怎么舍得死? 抵在脖颈上的刀连挪动都不曾,直指他的致命处,漆黑眼眸如寒潭冷凝,在刀山血海中的杀气似要凝结一般。 浑身冷汗染湿官袍,伤口上的血珠一滴滴往外冒。 他没胆子赌,也赌不起。 方盼山啪的一下跪趴在地,面色苍白如纸,颤颤巍巍地拉着嗓子喊道:“老臣请夏王殿下掌管十万大军,接下封地,以佑我大楚千年社稷安康。” 夏王是之前许浮生册封的一字王封号。 身后的文臣顿时反应过来,无论是那方阵营的人皆重复方盼山的话,高喊着夏王殿下。 屋外红日高悬,晴空万里无云,气温不热不冷,是深秋中难得的好天气,可大殿里的人却冷得发抖,声音嘶哑如同冰刀划过。 日光落在抬起的刀刃之上,恍惚间好像听到刀下的亡魂在哀嚎,银甲冰凉,不曾因此而融化半分。 直到为首的柳思文、钱千峰、齐如是等人,皆跪喊着请江辞卿接受王位时,江辞卿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弧度。 她放下刀,转身时余光扫过一直很淡然站在其中的丞相陆洛弛,心道确实是可用的人,但没来得及多想什么,登时仰头看向龙椅上的女人。 那人抬了抬眉梢,桃花眼中眸光微漾,搅动里头的水波,露出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神色。 没想到自己放弃了那么久的部署,竟被江辞卿以这样粗暴的法子解决。 但她无半点责怪,说绝情些,许浮生对底下这些跪俯的人是彻底失望了,她宁可这些人有点骨气,也不枉她这三年的忍让,即便江辞卿真的要动手,她也会出言阻止。 毕竟良臣难得,哪怕驳了自己Alpha的面子,也得保下。 可惜一个都没有。 都是些贪恋权利,懦弱自私之人,即便腹中再有才华,也难用于民。 她心中下了决断,这些人的富贵就此停在今日。 殿中的士兵也跟着江辞卿收刀,大步走回原位,而那些个文臣被则吓破了胆子,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那个谁,继续念啊,”江辞卿又喊了一声,好似之前的刀刃相见并不存在,扬眉抬眼,甚至有点吊儿郎当的纨绔之感。 她的封赏是念完了,她身后这些人可没念呢?总不能让大家大早上辛辛苦苦爬起来,结果什么都没听到就回去吧。 许浮生骤然回神,又恼又嗔地瞪了眼那个嚣张大狗,也不知道收敛些。 江辞卿这才露出几分真切笑意,甚至有些憨,身后的尾巴摇啊摇,好像在等女皇陛下的夸赞。 女皇陛下懒得理会她,眼神一扫,看向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仆从,示意他站起来、继续念。 接下来的封赏都在意料之中,皆按功封赏,不偏不倚,只有狄长杰因父母曾保护许浮生而死的事,被多封了一个名号。 故而无人提出异议,也没胆子再提出异议。 谢主隆恩的洪亮声音响彻大殿,正当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以为今日就要结束之时,江辞卿又站了出来。 方盼山等人心头一紧,刚刚直起来的膝盖又软了半截。 那白袍小将站在高台之下,朝臣之前,漆黑眼眸润亮如宝石,声音清朗道:“陛下,臣觉得这封赏不妥。” 话音落下,那熟悉的静谧又袭来,文臣面露恐慌,心道:这还不够?难道江辞卿当真看上了皇位,要在今日篡位吗? “有何不妥?”许浮生也怔了下,继而无奈看着这人胡闹。 细细思考自己这几日是不是太惯着这人了,有罚有宠才是正确对待大狗的方式,不然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老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臣觉得钱大人他们说的对,这异性封一字王的事,古未有之,确实容易动摇国之根本,”江辞卿一脸诚恳。 旁边的钱千峰原地一个跟跄。 方盼山弯了腰,感觉苍老了十倍。 齐如是面色青白,一副要倒地不起的模样。 诸位大臣缩着脑袋,脖颈上还残留着刀锋划过的冰凉之感。 女皇陛下只能顺着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江辞卿眨了眨眼,漆黑眼眸里全是坏心眼,温声道:“臣想把这些封赏都作为臣的嫁妆。” 身后的士兵集体瞪大眼睛。 “哦?”许浮生勾起一丝笑意,好看的桃花眼中掀起水波,好似提前知道这大狗到底在打什么坏心眼。 江辞卿咧嘴笑起来,刚刚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又变成了许浮生的大狗,朗声道:“陛下,可否赐臣一场大婚。” 秋风吹落枯叶,苏醒的帝都车水马龙喧闹不止,偌大的皇宫无人走过,大殿内的人或诧异或震惊,表情各有各的难以置信。 银发红瞳的女皇陛下骤然笑起来,深邃艳丽的眉眼如春风掠过,刹那间,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朕准了。” “臣江辞卿谢主隆恩!” 作者有话说: 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有点…… 但是有点奇怪,人家第一天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又饿又困,一天吃了四顿,吃了又想睡,睡醒起来又饿到肚子叫…… 这个毒株是困饿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沉默咆哮者 2个;皕伍W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oalaLau 30瓶;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 20瓶;凉凉墨迹、吴烊千玺 10瓶;随离、哟哟、皕伍WK 5瓶;Ca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夜寒雾重, 像是冬日的提前预告,淅沥沥的大雨随着厚重的云一起落下,将帝都笼盖, 灯红酒绿都掩在朦胧中。 “阿娘!快点快点!” 稚嫩的嬉笑声打破寝宫的安静,银发黑瞳的小儿在母亲的怀里蹬着胖腿, 小手抓着对方衣袖, 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写满紧张。 没了大殿上的凶戾跋扈,黑发黑瞳的女人眉眼温和, 盘腿坐在厚实地毯上,大手揽住怀里的小孩,试探着抽出面前木条堆的其中一条。 这是江辞卿寻来的小游戏, 一堆木条搭高, 两人互相抽木条, 若是在抽的途中, 导致木堆倒塌就算输。 “慢点……”刚刚还催促的小儿又开始紧张喊慢些,小脸皱成一团,如同一个皱巴巴的奶包子。 江辞卿手很稳,即便这几日频繁用操劳也不觉得酸痛, 捏着那木头小心往外抽出。 反倒是许朝朝很紧张, 将对方衣袖揉得全是褶皱。 秋风扣门,嘭嘭作响,细长雨丝从窗户探入, 被屋里的炭盆烧干。 许朝朝屏气凝神, 比自个抽的时候还紧张,直到那木条彻底抽出, 那木堆还稳稳不动时, 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一下子笑起来,脸颊酒窝深陷,拍手道:“阿娘真棒!” 江辞卿也跟着笑,被自己闺女夸了,比打了胜仗还骄傲,大手往朝朝脑袋上一揉:“没有朝朝厉害。” 虽只是两岁小孩,却比成年人更会控制脾气,输了不会哭闹,赢了就笑眯眯,有时候江辞卿都觉得朝朝在陪自己玩。 许朝朝眯着眼,如同只小奶猫在享受抚摸。 虽不是一出生就粘在一起,可两人仍有许多小习惯一模一样,比如喜欢摸头、喜欢喝牛乳。 “明天陪阿娘种竹子?”江辞卿笑着哄,看中了寝宫后面的那块花园,已和女皇陛下申请,将那一片改种竹林。 “好哦,朝朝帮阿娘挖洞洞,”许朝朝一口答应。 “朝朝最乖了,”江辞卿止不住的笑,眼角甚至浮现出一丝细纹,大手拢住对方的腰,直接抱起往天上抛。 银铃般的笑声将空旷房间填满。 倚在门槛旁的许浮生就这样静静看着,沐浴过后的发丝还滴着水,身上的热气逐渐散开,眉眼柔和如秋潭里的水。 直到被抛起的的许朝朝看见她,笑喊着母皇。 江辞卿一把接住小孩,急切扭头转身看着去,开口就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傻站在哪儿做什么?” 许浮生这才往里头走,脚步不紧不慢,滴落的水在衣袍上晕染开,深色水迹将起伏勾勒。 江辞卿伸手一捞,便将她拉入自己怀里,两母女一人坐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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