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也有例外。 不知为何, 掀开门帘是江辞卿人逢喜事精神爽, 往日常覆薄冰的眉眼被春风一吹,恨不得将欢喜写在脸上,绷紧的唇角压了又压,最后还是从心地往上勾。 看得早起的狄长杰一脸嫌弃, 咂了砸嘴表示不难。 他也想休息, 可惜今日恰好排到他统领巡逻,只能酒醉未消的昏沉地爬起来,执长刀在营地里到处晃悠。 这一不巧, 正好撞见刚出门的江辞卿。 刚打了个招呼, 看得牙酸的狄长杰就忍不住揶揄了句:“将军昨晚过得不错啊?” 本想着江辞卿会羞赧难言,没想到对方坦然地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狄长杰准备上扬的嘴角僵硬住,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就听见江辞卿迅速道:“新年快乐。” 因为里头含着旁的私心, 这句祝福很是敷衍。 不过这几日都快回应成习惯了,狄长杰没来得及注意语气,下意识就回了道:“新年快乐,” “你有红包吗?”江辞卿突兀发问,直接拐到她想要的正题。 “啥?”狄长杰被这急转弯弄得呆愣,他都成年多久了,孩子都一岁了,怎么可能还有红包,再说这荒郊野岭的,谁给他这些。 对面的江辞卿笑弯了眼,孩子气的炫耀:“我有。” 思绪下意识落到昨夜,某个忍不住颤栗的Omega勾住她的脖颈,在耳边用沙哑的声音念出:“愿我的阿辞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江辞卿手一颤,用力抵住略凸起的地方,热流涌出,抚平了去年风雪残留在骨子里的寒。 于是欢愉更甚,延长一夜不肯停。 “有啥?”狄长杰还在莫名其妙。 回过神的江辞卿憨憨一笑,小心翼翼取出衣袍里的红包,说不上有多精致,就是个金纹红底的普通纸袋,连鼓都没鼓起来,想必里头也装不了几文钱。 可亲自带领军队,打劫了不少富商官宦,将一车车黄金珠宝往都城送的江小将军,却将这红包当做顶珍贵的宝贝,对旁边人得意洋洋地摆显道:“我的红包。” 狄长杰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声应该是笑的笑,表情扭曲:“陛下给的?” 江辞卿挑了挑眉,不说自己折腾了多久,才让央求停下的许浮生拿出准备已久的红包求饶,只摆出哥们你上道的神色,笑眯眯道:“只有我有。” 旁边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才将不争气三个字强压下去,强行将话题转走:“你出门做什么?” 大早上不抱着媳妇睡觉,跑出来炫耀什么红包?! “陛下亲自包的红包,”江辞卿完全不听他的问话。 “今天风雪颇大,得让他们再将帐篷加固些,”狄长杰试图用对方最关心的军务转移话题。 勤勤恳恳的江将军果然被吸引,快速说了句:“那你下午叫人出来加固。” 狄长杰还没松口气,就听见她继续道:“里头的钱也是陛下亲手放进去的。” 这口气是咽不下去了! 狄长杰捏紧了拳头,眼睁睁看着江辞卿拿着红包,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他觉得心好累。 “陛下千里迢迢冒着风雪给我送的红包,”江辞卿笑得脸酸,单手揉脸,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你……” 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剩下的话被强行咽了下去,狄长杰赶紧转头想提示江辞卿别再露出那副傻样,万一被属下瞧见了,以后就很难御下,没想到亲眼看着刚刚还傻憨的人脸一板,表情变得格外冷肃。 “将军,狄副将,”巡逻的士兵立马喊道。 江将军微微点头,漆黑眼眸如深林寒潭,周身覆着层冷气,不怒自威。 士兵们显然有些惧怕她,毕恭毕敬地放下手,快步离开。 大风依旧吹,扬起一片片雪花。 狄长杰扯了扯嘴。 江辞卿回头,嘴角一扬,转头想开口之时,只瞧见一个在雪地里孤独的背影,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苡橋了可以炫耀的对象,江小将军摸了摸鼻尖,只能遗憾转身。 这寒冷大早上,谁不想往被窝里钻,可惜她家女皇陛下惧寒怕冷,帐篷里的木炭烧了一晚上,只剩下没有火星的白灰,冷得许浮生在自己怀里颤,江辞卿哪还舍得赖床,两三下就爬床去找碳。 许浮生是昨日下午才赶到军营,为给江辞卿惊喜,只派人提前告知了狄长杰。 继而,狄长杰派出江家亲信,直接赶到半路迎接,因其身份特殊,狄长杰在军营中划了片单独区域,专门给跟随来的仆从、护卫居住,并派重兵把守,将消息捂得严严实实。 而昨日江辞卿带着一众副将出门打猎,午后又忙着喝酒嬉闹,醉后直接睡到现在,所以目前尚未有人察觉到不对,其余巡逻的士兵虽知道,却也不敢主动问,只将这地方看做机密处理。 “小江大人,” 江辞卿才踏入那区域就有人迎了上来,她抬眼看去,心道这女皇陛下确实没有亏待自个,随行的人颇多,只是昨夜营中混乱,加之狄长杰做事隐蔽,所以少有人察觉,恐怕过了今天早晨,估计就会有人跑来问了。 眼神落在那护卫身上,竟还是个熟人,就是那日在后门拦着她、不给她进屋的那位护卫。 想起当年的事,竟有些恍如隔世,她笑了笑,直接低声吩咐。 秋季采买木碳时没做区分,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是用最普通木炭取暖,那木炭味道大且有烟冒出,平常江辞卿忍一忍就算了,可女皇陛下怎能受这样的委屈? 故而江辞卿只能到这边来取碳。 那人连忙称是,有些诧异的眼神不经意地瞥过,确实还是那位小江大人,但却感觉有些不同了。 怎么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知若是之前站在他面前的是这位小江大人,他或许就没那个胆子敢严词拒绝对方。 他脚步一撤,急忙跑到里头去喊人,片刻后一群仆从匆匆走出。 故作不经意的眼神定在那拿着食盒的仆人身上,眸光闪烁一瞬,江辞卿收回视线。 地上的脚印杂乱且长,天冷得人直哆嗦,缩着脖子往衣袍里埋,被掀开的门帘灌入风,床上的人拢紧了被褥,表情恹恹。 众人行礼却只得到一个眼神,习以为常的收拾起来。 而怀着某种心思的江辞卿,并未走进屋,只站在帐篷外等待。 昨夜的狼狈都被清扫而空,碳盆又重新燃起,帐篷里的暖气弥漫。 仆从很快散去,在本就凌乱的雪地上再添足迹,江辞卿又一次看向那食盒,眼神晦涩。 下一秒,眼帘扇动,再转身便没了异样。 许浮生也不问对方为何要在外头干站着,随着温度上升,捂紧的被褥也出现了松动,露出一侧染上细碎凌乱红痕的肩颈。 江辞卿在碳盆边站了几分钟,才脱了衣袍,往床上爬。 可惜还是遭到某个Omega的嫌弃,抬脚抵住肚子,不给她靠近。 江辞卿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抬手箍住温凉脚腕,掀开薄衫,将其置在最暖和的位置。 多年练舞的腰腹紧致细薄,即便这人刻意放松,也能感受到底下微微鼓起的肌肉。 许浮生故意顺着线条往下滑动,成功惹得对面Alpha的喉结滚动。 方才冒出的恼怒就这样消失殆尽。 布料窸窣,许浮生又抬起另一只脚。 江辞卿依旧温柔接纳,逐渐回暖的掌心温热,在纤细脚踝上留下细密的汗。 许浮生嫌黏腻,扯了扯想收回,可江辞卿却微微用力箍住,低声解释道:“还有些冰,再捂会。” 被娇惯的人却嫌着嫌那,踮起脚尖故意加重力度,将平坦的部位压出凹坑。 带着厚茧的手掌不禁收拢,带来粗糙却十分清晰的触感,昨夜某个Omega切身体会了不止一回。 不知想到了什么,许浮生突然使劲,用力挣脱开,还没有躲开一秒,又被蹭过来的江辞卿搂抱住。 很是无赖。 “傻狗,”许浮生无奈,只能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皮一抬,便是一句软绵绵的斥嗔。 江辞卿问言低头,额头相抵,眼又弯成月牙,温声道:“要不要再睡一会?” 久别重逢,相思难解,又被许浮生那么一激,两人闹到天明都不肯入睡,若不是木炭燃尽,她们定然要睡到下午才肯起。 被冷风那么一吹,再困的人也被迫清醒几分,许浮生半阖着眼帘,摇了摇头,越发抱紧自己的小火炉,懒洋洋道:“等会睡。” “不困?” 江辞卿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又开始打起什么算盘,手掌不由往下滑,下一秒就被用力拍开,顿时委屈巴巴地看着对方:“姐姐,疼。” 一双漆黑润亮的狗狗眼耷拉着,像个没吃过骨头的小狗似的。 “腰酸,”许浮生最受不了她摆出这种模样,本想呵斥,结果话到嘴边,又变成无奈的娇嗔。 “我帮揉揉……”狗爪子又往上贴。 “撒开,”许浮生抬眼瞥她,却毫无威慑力。 江辞卿还想争取,毛茸茸的脑袋往她身上蹭,奶里奶气地央求:“就一次,一次嘛。” 许浮生才不听她的鬼话,直接将抬□□头推开,轻轻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道:“你昨晚也是那么说。” 说好的一次变成两次,继而三次四次,最后彻底忘记前面说了什么,发誓只要摆出那个姿势就是最后一次,结果后面又来别的新花样。 也不知道这人在军中天天琢磨什么,磨人的坏点子多了一个又一个。 “这次真的只是一次,”江辞卿目光灼灼,恨不得当场发誓。 “鬼信你,” “姐姐信我,”Alpha将无赖进行到底。 许浮生眯了眯眼,刚想问江辞卿和谁学坏了,却被贴上来的无赖给堵住嘴。 推攘向肩膀的手被人温柔牵住,引导着往下滑落。 许浮生从刚开始的反抗到逐渐迎合。 大风刮来,雪花落地,帐篷里又冒起热气。 在外头巡逻的狄长杰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这里的冬天又冷又凄凉,好想家里中的妻儿。 他重重叹了口气。 红包啊…… 作者有话说: 都怪黎小受天天姐姐长姐姐短的撒娇,谁顶得住去码字啊【叹气】 这章没有准时更新,发红包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stl'amour、沉默咆哮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lkyway 13瓶;夜染、凉凉墨迹 10瓶;离我远yi点、皕伍WK 5瓶;estl'amour 3瓶;45903470、Ca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欸, 你觉不觉得最近将军变得很奇怪,”穿着铁甲的士兵撞了撞旁边的人肩膀,低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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