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童,我想离婚。” “什么?”白雨童惊恐,“不!书妍,你不能这么做!” “可是我不爱他!”书妍再也忍不住,崩溃的哭起来。 白雨童心中更是自责,她没想到荒唐的一夜,不仅毁了她和苏雅若的关系,还毁了书妍的生活。 “书妍,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世上爱而不得的人太多了,至少张强他对你很好,他宠爱你,包容你,他——” “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白雨童点头。 “那如果我宠爱你,包容你,你会和我在一起么?” 白雨童一愣,叹息道:“书妍,这是不一样的。我这一生如果不能和雅若在一起,那我更愿意自己一个人。” 书妍摇头苦笑,自己都不愿意妥协,还去要求别人妥协! “好啦,书妍,不要难过了,都是我不好,我和雅若已经分手了,我真的不希望再影响你的生活,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活着不能只是爱,还有责任,你做决定前要想想可爱的伊伊,还有老师,师母他们。”白雨童轻轻抚着她的肩,安慰她。 书妍扑进白雨童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那件事情发生以来,她们互相说了太多对不起。 “好了,不要哭了,书妍,你说过,这件事让我忘记,那么你也忘记,好不好?” 书妍没有吱声。 白雨童以为她默认了,轻轻推开她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我去小区门口帮你打车。” 书妍没有说话,只是跟在白雨童后面,两人亦步亦趋的往小区门口走去。 送走书妍,来到楼下,白雨童抬头望去,那小小的窗户已经亮起了灯光。 以前,这是她最温馨的港湾。 这套房子,连白家人都不知道。 因为她一直把它当成自己和苏雅若的小天地,默默地,小心地守护着,唯恐它被人瞧了去。 可是现在,这套房子的另一个主人竟然把陌生人带回家。 白雨童忍不住苦笑出声,谁说吴清是陌生人?对于苏雅若来说,也许早就是亲密的朋友了吧。 想起酒吧两人贴身跳舞的场景,又想到车上两人嬉笑聊天的模样,白雨童生气,难过,酸涩,愤怒,可是她连爆发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苏雅若充满恨意的眼神,冰冷的语气让白雨童不敢靠近。 停住了上楼的脚步,白雨童又转身回到了小区花园。 彼时,是深秋。 冷风瑟瑟,凉气沁骨。 白雨童就在椭圆形的鹅卵石小路上走着,一圈又一圈。这一刻,落寞和孤寂如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笼罩着她。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 “叮——” 白雨童掏出手机,是楚一青的微信。 “雨童,这是歌词和曲谱,你有时间的时候先录个demo发过来。” 你是照进我生命里的一束光 温暖光芒/让我欣喜欢唱 迎着你奔跑花香芬芳 …… 有你的地方/是我追逐的方向 歌词很美,很温馨,白雨童情不自禁地小声哼起来。 与苏雅若相识相爱的那些画面如电影般一幕幕放映出来。 春天的时候,她们一起去公园踏青野游;夏天的时候,她们一起去爬山野营扑流萤;秋天的时候,一起去郊外看红枫;冬天的时候一起玩雪堆雪人。 自己生病的时候,她细心照顾。 她生病的时候,自己心疼的寸步不离。 她完成一场成功的舞蹈表演,自己精心准备为她庆祝;自己完成剧本编写的时候,她也会给自己惊喜,为自己祝贺。 她们相识七年多,一起哭过,一起笑过,自己明明还深爱着她呀,难道她们就要这样彼此痛苦、彼此折磨下去吗? 不! 楚一青的话在耳边响起:“雨童,如果你爱雅若,就好好弥补你犯的错。” 想到这里,白雨童止住脚步,转了身,急速地冲那束灯光跑去。 随着上楼梯的步子,白雨童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如果雅若不肯原谅自己,怎么办? 如果雅若已经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 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但是没人。 苏雅若卧室的门紧闭着。 白雨童鼓起的勇气又消散了一些。 “叩叩叩——”白雨童曲起手指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吴清,她竟然穿着苏雅若的睡衣。 白雨童登时怒了,脸色黑如锅底,她冷声道:“雅若呢,我找她有话说。” “白老师,雅若姐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去我房间睡吧。” “啊?”吴清一愣。 “我说,你去我房间睡!”白雨童说完,一把拉出她,自己进了苏雅若的房间,然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还不忘上了锁。 苏雅若压根没睡着,在花园里看到白雨童和书妍的举动,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但是又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 一时间,怀疑,愤怒,羞辱在胸腔里冲荡,几乎要迸裂出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白雨童怎么也不肯说对方是谁,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有见到那个人。 如果那个人是书妍,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白雨童,她怎么敢?怎么能这么做呢?! “雅若……”白雨童知道她没睡着,即使睡着了也应该被吵醒了。 苏雅若闭着眼,不吱声,也不理她。 “雅若……”白雨童又喊。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去把吴清叫进来!”苏雅若闭着眼,因为她怕一睁开眼,红红的眼眶便会泄露了自己情绪。 她果然厌恶自己厌恶到这个地步了么? 白雨童努力建立的勇气和信心顷刻间坍塌。 她怔怔的望着苏雅若,半晌,只好转身,手刚握上门把。 苏雅若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一直不愿意坦白,是因为那个人是书妍,对么?” 白雨童一愣,发了个鼻音:“嗯。” 苏雅若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她瞪着白雨童怒道:“白雨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是真的喜欢书妍,你早干什么去了?人家都结婚了!” 白雨童垂了眼眸,面对苏雅若的质问,只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 “你们现在是想怎么样?要不顾流言蜚语在一起吗?!” “不!”白雨童一个箭步跑过去,她蹲在床前,泪眼朦胧的望着苏雅若,尽管对方神情冰冷,但是她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雅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请求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再给我一个机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苏雅若讽笑,“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白雨童垂了眼眸,黯然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是雅若,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 “你说这话,叫我怎么相信?” “我……”白雨童抬了一下头,又黯然的垂了下去。 “你和她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什么时候发生的关系?我想知道过程!” “没有开始……没有过程……”白雨童摇着头。 苏雅若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白雨童沉思片刻,只好将那晚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那晚,我喝醉了……” “那晚我给你打过电话,你说只喝了几口酒的。” “是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许酒的后劲太足了,”白雨童懊恼悔恨的摇着头。 苏雅若对于这样的真相,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有一点儿点儿轻松,至少白雨童是一直爱着自己的。 又有一点儿点儿生气,气她不早听自己的话远离书妍。 “雅若,你不相信我吗?”白雨童声音轻轻的,干净的眸子里却是化不开的伤感。 苏雅若没有吱声。 她当然相信白雨童的话,只是心里不免有疑惑,她不由得把疑惑的源头推到了书妍身上。 “雅若,你还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苏雅若依旧没有吱声,半晌,才开口:“你出去!回自己房间睡去!” “我房间吴清睡了。” “那你把吴清喊进来吧!” 白雨童心中了然,知道她这是拒绝自己的意思,于是起身黯然离开,只是刚走了一步,她又转过身来。 “雅若,那你的要和我分手吗?” “我说过,想分手,你休想。” 白雨童一听,嘴角一勾,俊眉一挑:“那我不出去。”说着还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你——”对于白雨童的无赖行径,苏雅若只有在大学时候才见过。 重逢后,白雨童褪去了以往的活泼黏人,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 至少情绪的变动一直隐藏的很好。 “除非你和我分手,不然你是我女朋友,我自然有资格去干涉你的生活的。”白雨童把楚一青的话搬了出来。 苏雅若正要生气,却被白雨童一把拉过躺下了。 白雨童面对着她,神情恳切:“雅若,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自发生那件事,我已经痛恨自己无数次了,一想到你,我更是心如刀绞。” 苏雅若没有回应她,但是也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地合上了眼。 白雨童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见她没有推开自己,便挺身关了灯,然后小心翼翼的躺好了。 黑夜中,苏雅若心绪越发复杂。 她有些欢喜,欢喜白雨童为自己失去理智,欢喜她一直爱着自己。 可是失而复得的同时,心里又隐隐的有些委屈。 委屈的同时又有些瞧不上自己。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爱一个人可以让人失去原则和底线。 当知道白雨童出轨的那一刻,她真是气疯了,又气又恨又伤心,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想过要分手。 她宁愿两个人相互折磨下去,也绝对忍受不了白雨童的生命里不再有她。 这欢喜、这委屈的情绪里又有些心疼,她从来见过白雨童如此卑微祈求的模样。 种种情绪在脑海里反复交织,苏雅若渐渐地便睡着了。
第41章 翌日清晨,白雨童是被闹钟吵醒的。 大概是昨晚情绪波动比较大,又或是最近精神很累,苏雅若还在睡。 白雨童赶紧关了闹钟。 很久没有在睁眼醒来的那一刻看到苏雅若了,白雨童有些沉迷,她侧躺着,静静地望着眼前美丽恬静的睡颜,连呼吸都轻轻浅浅的,唯恐扰了苏雅若的清梦。 苏雅若对于她来说,是光,是爱,是暖,是她小心翼翼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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