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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砸场子。 她给童司晴梳妆好之后，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又让姬茴给童司晴讲了一遍。 ——龙族有诅咒，供奉死去的自然神，龙王需要在一百年内生出九子才能不使北海水域枯竭，但是当今龙王出生的龙子只有八位无论如何也凑不够九位龙子。 直到后来，龙母诞下了一位龙女，她们二位一直试图隐瞒神灵却在中途被蛇族发现。事情不能再拖了，老龙王眼看瞒不下去没有办法了便只能接招把蛇族姬无度接过去拿帝恨节给对方让对方化为了白龙替代姬茴上位成为了那第九位皇子。 作为交换，蛇族要走了姬茴，却在暗地里将其砍去龙角，抽掉龙筋龙脉，用各种恶劣的手段把姬茴变成了一个“金蛇”，而后抹掉她一部分记忆，丢到魔界任其自生自灭。 童司晴听完，一时间震惊到失语。 世界上居然有这般狠心的父母吗？ 丝毫不管女儿的死活？ 她从未见过如此事情，对姬茴心疼得不行。 师知华说：“姬茴也是本事大，没了记忆丢到魔界，还能想办法回来北海自己暗地里报仇。” 她和童司晴腻歪的这几日，对方已经利索地找回了记忆，手刃了仇敌，顺便还查明了当年的真相。 本来是一桩很复杂离奇的事儿，结果她俩什么都没有做，全让姬茴一个人解决了。 师知华心疼对方的同时，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赞许姬茴。 不愧是自己的灵宠，办事儿就是利落狠厉。 自己他日若是不做魔尊了，姬茴完全可以胜任魔界尊主的位置。 论心机，师知华不得不佩服姬茴，潜伏在自己身边多年，硬是没让自己发现，甚至无声无息地达成了所有的目的。 论气运，姬茴很小时候就懂得跟随运气好的人，童司晴第一次去北海历劫的时候，她嗅到了对方的气运，所以拼死去护着，就算被雷劈到受伤了，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师知华自愧不如。 姬茴确实很强。 师知华垂眼看着还是少女模样的姬茴，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身为魔尊的她厌弃弱者，更加欣赏那些有实力的强者，姬茴是她的灵宠，也和孩子一般，无论从情感还是其他方面，都很让她满意。 可是…… 这代价也太大了，虽然曲折的经历早就了姬茴不俗的实力，但是，她也只不过是龙类少女的模样，这么小的年纪，就受到了这般的对待。 师知华别过视线，有些不忍。 “我们去砸了北海的神殿，把那什么自然神像给推倒。”童司晴说道，“总之北海和魔界也要撕破脸面，不如坏事做尽。” 姬茴擦泪：“嗯嗯。” 师知华回头看向童司晴，有些失笑，自己是不是把兔子带歪了，怎么对方比自己这个魔尊都上道，“坏事做尽”这种词语，是她这个仙宁仙圣该说的吗？ 师知华：“好，我们这就走。” 带上了青临和素容，魔界众人风风火火地去砸场子了。 而这时，龙母也找到了圣文天尊。 龙母声泪俱下地卖了一波惨，告状说师知华杀害了老龙王，一定要圣文天尊为北海主持公道才行。 因为担心圣文天尊包庇魔尊，所以龙母话不敢说得太绝。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地里观察着圣文天尊的反应。 圣文天尊没有反应，一张假面把他所有的心绪起伏全部掩藏了起来，龙母只能看到对方那浅灰色的眼眸，以及怜悯众生的慈悲神情。 龙母有些不确定，意意思思地请圣文天尊去捉拿魔尊。 圣文冷淡颔首：“好，本尊会还你北海一个公道的。” 龙母这才松了口气——果然，圣文天尊如此的圣人，不会讲究私人情面，这种大事儿上，还是会公正处理的。 圣文展袖：“请带路吧。” 龙母：？？？ 带什么路？ 什么带路？ 不是去找魔尊吗？ 就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北海属下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像是天塌了一般，惊惶地禀告：“不好了！神殿被外敌闯入，神像！毁了！” 龙母：！！！ 那可是庇佑北海的自然神！北海万民的信仰，怎么会被毁了呢？ 是谁？ 谁敢这般大胆！ 她盛怒之下，忘记了继续卖惨装可怜，当即疾言厉色道：“一群废物，那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叫外人闯入呢！是谁闯进去的，给我把她碎尸万段！” 下属：“……魔尊带了下属进去的，好像……还有仙宁宗的司晴仙圣。” 龙母：“……” 圣文：“……” 气氛陷入了一点诡异的沉默，龙母瞧了圣文天尊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暗暗骂人——魔尊也是歹毒，做这种事儿居然还拉扯上圣文天尊的女儿？ 这也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圣文天尊会如何处置。 长袖善舞的龙母过去给那禀告事情的属下来了一巴掌：“废物，你是看花眼了吧，再说一遍有谁？” 属下捂着脸颊，当即反应了过来：“对对对，是属下看花眼了，只有魔尊和她的属下，没有其他人进去。” 龙母收回手，转身对圣文道：“天尊，魔尊来了我北海之后，犯下了诸多十恶不赦的事情，暗杀蛇族长老，毁坏北海神殿中的自然神像，甚至大着胆子杀害了我们的龙王，简直人神共愤！” 圣文点头。 依旧没什么表情。 圣文：“请，带路吧。” 龙母咬牙，叫来了北海的强兵悍将，火急火燎地带着大家往神殿走。 神殿内。 师知华伫立一边，看着童司晴蹲下研究神像的残渣。 师知华道：“我们得赶快跑了，不然等北海的人来了就不好走了。” 童司晴还在专心地看着那倒地碎裂的神像：“知华，你觉不觉得这个神像有些眼熟。” “有哪里眼熟吗？”师知华完全没看出来，她只看到的是一堆破石头，她道，“你的意思是说，像什么人吗？” 童司晴点头：“对，我看着，很熟悉，像是……我父尊。” 师知华：！！！ 众人一起惊了，连忙一起围过来查看。 北海的神像通天高，倒下后全成了一对碎渣，童司晴所在的位置，刚好在神像眼睛的位置。 而神像的眼睛——是温柔的灰色海玉做成的。 童司晴是圣文的女儿，就算再不熟悉对方，也看了对方的眼睛千万次，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神像就是按着自己父尊的面庞来的。 师知华问：“你见过你父尊的真容吗？” 童司晴摇摇头：“我父尊没有让任何人见过他真容。” 但只凭一个眼神，足够她认出父尊。 她认什么人，尤其是亲近的，大多数情况都是通过一种直觉。 而作为天命之人，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她敢肯定，这就是她父尊真实的样子。 童司晴回眸：“知华，可以把他再简单拼起来一下，我像见一面父尊本来的样子。” 师知华无条件宠她，也不嫌弃她会耽误时间，对方话音刚落的同时，她就施法去拼神像。 推倒砸碎很简单，但要拼凑起来，很难。 青临和素容二话没说，立即加入魔尊的施法过程中，三道修为一齐去修补，瞬间大大缩短了进程。 童司晴和姬茴也加入了进来。 就在她们全部施法的时候，突然，神像产生了一点异动。 就像大皇子设想的那般——这个神像，会吸走修士的功德和气运。 据说，只有让神像获得了足够的供养，神灵才能满意，才会庇护她们北海，给北海水域稍微扩充一下。 但是—— 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北海水域一直都没有充容，神灵也很少显灵。 包括大皇子在内，除去少部分知情人，北海所有人都不知道九皇子身份造假，以为神明不赐福北海，是因为她们供奉的功德和气运太少了。 所以，大家拼命去供奉对方，各种香火去堆叠，才能勉强维持现状。 甚至有人出了一些阴险的注意，给神像上设下那些吸纳功德和修为的法术，让每个来供奉他的大能都贡献出一点来，借以奉承神明。 这一刻，魔尊等人全部中招，基本很难摆脱。 师知华蹙眉：“怎么会这样？” 同一时刻，走到半路的圣文天尊突然也跟着蹙了下眉，大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 龙母丝毫没有察觉圣文天尊的异常，还在义愤填膺地煽动着战士的情绪，准备一举拿下魔尊。 “天尊。”龙母做完准备工作，便小声过来跟对方说道，“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先去稳住魔尊，不让她逃掉。” 这话，当然不是表面意思。 言外之意是——天尊你先进去把你女儿带走，然后我再带着人去攻打魔尊。 圣文应下，独自一人进入了神殿。 神殿内，几位搞破坏被抓包的人极其尴尬地看向了圣文天尊。 童司晴托着长长的音调，求她父尊帮忙：“父——尊——救命啊——” 师知华：“……” 完蛋，自己跑不了了。 她甚至看到，圣文看向自己的眼里都在冒火！ 原来圣文也是会生气的。 师知华就知道自己这么倒霉，八成是躲不过了。 她闭眼：“天尊先带童司晴走，不要让她看到不该看的。” 就算处置自己，也不要伤害了童司晴和圣文的父女关系，不然以后更不好处理了。 师知华难得怀柔一次，也是为了童司晴。 圣文看来是答应了，当下把童司晴解救出来，然后不顾对方言语，直接把人收到了芥子空间。 现场，留下来的只有魔尊和她的属下们。 这确实是个很好一举端掉魔界的好机会。 殿外的龙母看着时间差不多，也跟着进来了。 她进来的第一刻，看到圣文凝聚了一招术法，那术法级别高，注入的修为强悍，仅此一招就能给魔尊致命一击…… 龙母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哪怕知道圣文天尊不会放过魔尊，但亲眼看着对方不讲任何情面地将要对魔尊落下致命伤害时，她还是有些震惊。 仙宁宗的天尊，真的，真的，一点儿私人情面也没有吗？ 龙母心绪复杂，隐约还有些后怕。 她站在原地，久久地看着前方—— 前方，是完全动不了的魔尊和魔界下属们，俨然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唉。 就当是见证了一场三界动乱，以后，魔界也要换天了。 北海众人都是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愣愣地站在圣文天尊身后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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