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们会在家里听半天的唱片,有时候沈弦会给蓝鸢这唯一的听众开演奏会,有时候她们俩就在家里跳舞,有时候沈弦在沙发上看书,有时候蓝鸢会画一些沈弦的肖像画; 也有时候她们俩会被徐子玉叫过去打麻将,三缺一还得拉上钱佩,有时候亨特会叫她俩过去吃饭陪他聊天。 每天清早醒来,蓝鸢都会摘下一只铃兰花放在沈弦床头柜的花瓶里问好,铃兰的花语是纯洁的爱情。 到了八月份,沈弦已经胖了十斤,蓝鸢也跟着胖了五斤。 不过蓝鸢第一次觉得长胖是如此幸福的事情,她看着沈弦脸上能捏出肉特别开心,挤了好几次沈弦的脸,然后亲个不停。 “我们好久没试过书上那些了!”蓝鸢舔了舔嘴唇,眼神勾引着沈弦,她觉得现在身体好了,可以提高那档子事的频率了。 “这不好吧!”沈弦也看了那本书,看到后面简直觉得那些姿势惊为天人,她和蓝鸢不太适合。 “咱俩老大不小了,得抓住年轻的身子好好享受。”蓝鸢故意蹭着沈弦,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沈弦轻轻咬着蓝鸢的脖子,牙齿磨着皮肤。 “那你证明给我看啊!”蓝鸢对着沈弦的耳朵吐气。 沈弦直接把蓝鸢抱到了床上,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自己。 蓝鸢第二天扶着腰下床的时候为昨天的激将法表示后悔,沈弦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那喝着牛奶吃面包。 这种事儿是只有享受的人费力吗?不应该耕耘的人更累吗?明明耕耘也很累啊,以前碰沈弦的时候,蓝鸢记得自己手指特别酸。 蓝鸢对这些问题不解,以后的以后也一直不解。 ---- 快结束了,打算两天更完
第90章 战争打到了上海,本国许多领土相继沦丧,沈弦看着报纸上每天的坏消息,也跟着忧心,实在无法再安心待在家里。 虽然国家不缺一个钢琴家,但此刻沈弦也想有力出力! “鸢鸢,李芳卿又一轮义演结束回到金陵了,我想跟他一起去参加接下来的义演。” 蓝鸢虽不关心国家大事,但看着报纸上那些血淋淋的照片,心里也有感触,她虽然不舍得沈弦,也松口同意了。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蓝鸢千叮咛万嘱咐沈弦。 “放心,最多三个月,我差不多就会回来了,你安心等我。”沈弦保证道。 这次李芳卿他们会先北上为抗日战争筹款,接着一路南下,最后回到金陵。 “好。”蓝鸢在火车站送别沈弦,紧紧相拥着不舍得分开。 “沈沈,等你回来,我们回英国吧。”蓝鸢笑着对沈弦说道。 蓝鸢认为国内局势太过紧张,虽然眼下整个世界都不和平,但还是打算和沈弦去英国。 沈弦修养身体的时候也提议过这件事情,同时沈弦认为蓝鸢应该完成读书的心愿—— “我都过了读书的年纪,不合适了。”蓝鸢当时否定道,虽然想读书,但还是觉得算了吧。 “学到老,活到老,什么时候都不晚,只要你想。”沈弦不停劝着蓝鸢,她看得出来蓝鸢想读书的心,只是还缺一份勇气。 转眼时间进入十月份,蓝鸢听报纸上说上海快要沦陷,战争就快要打到南京了。 不过沈弦有一直写信回来,人还平安,所以蓝鸢的一颗心不是很悬。 但自从八月份离开,一直到如今十一月,沈弦却没有说到做到,按时回来,蓝鸢彻底坐不住了,她日日托人打听义演团的消息,却根本打听不到。 因为太渺小了,一个小小的义演团在社会和时代里微乎其微,几乎没人在乎,所以也无人特别留意。 今天,报纸上宣布上海彻底沦陷,金陵城岌岌可危。 舆论之下,金陵城里很多人都开始打算离开。 当人们付诸行动搬离故土时,蓝鸢却一直不愿意走,打算等着沈弦回来。 君问归期而未有期,蓝鸢此刻倒羡慕还能写信问问归期的人,她连沈弦如今身在何方都不知! 但哪怕遥遥无期,哪怕杳无音信,蓝鸢也痴痴等迟迟归的人! 工厂也暂时停工,许多女工人拖家带口离开了,蓝鸢彻底闲了下来,整个人更坐立不安,有时候需要喝酒才能忘记痛苦! 徐子玉比谁都知道局势多么恐怖,蓝鸢不愿意走也得走!沈弦托过她照顾蓝鸢,所以不能袖手旁观。 “沈弦会从报纸上得到消息,金陵这边情况她也知道,她会理解你没等她先撤走的,而且——你我最好祈祷沈弦现在别来金陵。”徐子玉劝说蓝鸢。 但这番说辞打动不了蓝鸢,“子玉姐,你们先行离开吧,我想再等几天!” 不过最终,蓝鸢还是被众人绑着和徐子玉一起来了扬州避难。 亨特、钱佩、冯嘉这些人都是“帮凶”,打了个完美的配合——冯嘉和钱佩联合在蓝鸢茶水里下了安眠药,亨特负责把人背上火车。 上了火车,一向冷脸的蓝鸢不停骂着几个人,像个话唠—— “表姐你自诩义薄云天,比谁都没有姐妹情谊!” “叔叔你居然背地里是这种人!” “佩姐和子玉姐你们怎么这么欺负我!” “放我回去等沈弦!” 不过蓝鸢骂得口干舌燥也没用,被迫踏入扬州,众人轮流守着不让她买票回金陵! 进入十二月,蓝家院子里的百花都凋零了,腊梅树没开也孤孤单单,蓝鸢想起了很多年前和沈弦在层林尽染的枫叶林里的场景。 此景不复,景中人也不在,蓝鸢依旧没有沈弦任何消息,沈弦也一直没回来。 眼下蓝鸢整天心急如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比黄花还瘦。 原来这就是等待的滋味,蓝鸢在等待中也感受到了沈弦那七年里经历的痛苦—— 自己遥遥无期等了两个月几乎崩溃,沈弦那七年守着被抛弃的绝望还能活着是奇迹! 打发那些等待的寂寞日子里,蓝鸢又重新整理了相册,这些年她和沈弦拍了太多合照,光是今年三月到八月,就拍了几百张。 洗照片的时候,蓝鸢也发现沈弦抓拍了好多自己都不记得的场景与样子,比如自己在厨房刷碗的样子,弹钢琴的背影,熟睡的憨态…… 看着这些温情又浪漫的照片,蓝鸢已经能想到那时沈弦温柔神情的眉眼,那个人的卧蚕特别美,每次笑起来都很温暖。 当然蓝鸢也会一遍又一遍听那首《纸鸢》,沈弦已经把这首求婚曲刻成了唱片,全世界独此一份! 靠着这些微弱的惊喜,蓝鸢才得以勉强快乐度日。 但突然一天,蓝鸢在街上看到了李芳卿,立马追上去问了情况,甚至鞋都跑掉了一只。 “沈弦呢,沈弦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她抓着李芳卿问道,不顾形象嘶吼起来。 “她半路转去了金陵去找你,局势危险,她说要带你一起回来。”李芳卿解释道,不介意蓝鸢的失态与冒犯。 “她什么时候去金陵的?”蓝鸢继续问道。 “11月21号吧,我印象中是这个日子。”李芳卿想了想回答。 蓝鸢听到这个日期,立马瘫倒在地,她是11月20号被绑来金陵的,兴许晚一天,她就能带着沈弦一起回来。 被架着回到家,蓝鸢知道沈弦随时可能会没命,立马收拾了东西也打算去金陵。 就算死也要找到沈弦,如果没了沈弦,她也不会独活。 “你们都不准拦着我!”蓝鸢吼骂众人。 “你疯了吗?日本人进了金陵城,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苏婉也拦着不让蓝鸢走。 如今蓝鸢住在扬州的旧宅里,苏婉和她一个屋檐下,生死面前,苏婉也拼命拦着不让人去。 “沈弦还在那里,我得过去。”蓝鸢不顾一干人等拦着,极力冲破阻碍。 “你不准去。”苏婉直接让下人绑住蓝鸢。 住在府里的亨特和冯嘉都佩服苏婉的当家主母风范。 蓝鸢被在屋子里关了三天,滴水不进,茉莉急得恨不得冲进金陵城帮小姐找沈弦。 当初,茉莉跟着婚后的蓝鸢去了金陵,后来嫁了人也定居金陵,眼下金陵危险,蓝鸢好意收留了她们一家人。 天上阴云密布,徐子玉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蓝鸢的院子,她吩咐下人给蓝鸢松绑。 解开绳子之后,蓝鸢立马抓着徐子玉的衣服,满脸期待,“是不是有好消息?” “你先坐稳,我有事和你说。”徐子玉面色严肃。 蓝鸢也收起了笑容,坐在板凳上,她直觉徐子玉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日本人屠城了,留在金陵的几乎都死了,整个苏州河都被染红了。”徐子玉怀着沉重的心情说出这个消息,泣不成声,她估计沈弦也凶多吉少。 “你说什么?”蓝鸢抓住徐子玉的领子,满脸难以置信,脸色煞白,立马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之后,蓝鸢让茉莉立马把徐子玉找过来。 “金陵到底发生了什么?”蓝鸢焦灼询问徐子玉。 徐子玉给蓝鸢详细说了金陵的情况。 蓝鸢突然想到什么,慌不择言,“你的丈夫不是司令官吗?能不能求他救救沈弦?” 徐子玉摇了摇头,如今凭她家以及杜允和的实力暂时都无法进入金陵城找人。 国民党节节败退,徐家和杜家也都元气大伤。 徐子玉当然知道沈弦凶多吉少,也愿意拉下脸求人,但眼下就是想帮也帮不了。 “为什么你们当初逼着我过来,如果我晚一天,就能带着沈弦一起回来啊!”蓝鸢指责徐子玉,指责门外守着她的众人,涕泗横流。 徐子玉低着头承担蓝鸢的怒火,她也后悔不多等一天了,多等一天又何妨? 但徐子玉仍有另一个疑问,据军方的消息说,日本人真的踏破金陵城是月底,沈弦明明有机会回来,为什么不回来? 沈弦不回来的背后肯定有更深的原因,徐子玉没想明白之前不敢贸然告诉蓝鸢! “你们没办法救沈弦,那我可以去金陵找她,我与她生死与共。”蓝鸢掀开被子,准备离开去金陵。 “火车全被切断了,公路每个关卡都是日本人,你根本去不了!”徐子玉拉着蓝鸢不让人走。 蓝鸢彻底绝望,蹲下来捶着地面,恨自己无能无力,眼泪不止,眼里满是绝望,“我还能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救她啊!” “当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沈弦回到南京,肯定会打听到你回了扬州,她如果活着,一定会来找你。”徐子玉竭力劝着蓝鸢,但言语苍白,她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这句话。 徐子玉不信,蓝鸢却信了。 因为蓝鸢也知道她唯二能做的就是相信这个渺茫的希望以及痴痴等待迟迟不归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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