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盆绿植摆到了大阳台上,那盆开得正好的果汁阳台放在了江晴卧室的小阳台。 元汀另买了几盆花,一盆无尽夏仍然在开花,一半是明净的蓝色,另一半是鲜嫩的粉色。 江晴怀里抱着江小雨,它刚到新家,活泼好奇得很,几次想挣开江晴自己玩耍。 怕江小雨乱跑跑出门去,江晴不敢放开它。 “你再不老实就待到航空箱里去。” “喵!”江小雨不满意江晴的威胁,剪了指甲的爪子在她手臂上挠出一道白印。 哼哼唧唧地骂了两声,然后躺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零零碎碎收拾了一天,新家完成了入住。 楼上是两个卧室,楼下就是客厅、开放厨房还有一间书房和储物间,江小雨的猫窝和猫砂盆都在大阳台上。 阳台上还放了一张欧式小桌和藤椅,下午的太阳会从这里缓缓降下,夕暖一片。 江晴把猫爬架的那个大盒子放倒,没想到这么重,脚下一个趔趄,大箱子摔在地上“bang铛”一声巨响。 正在喝水的元汀吓了一跳,水呛到肺中,不顾咳嗽连忙过来看情况。 “没砸到你吧?” 江晴摆手:“没事儿……” 她收回脚,脚趾尖忽然传来钻心的疼。 元汀看到她脸色变了,眉毛几乎要拧在一块儿,忙走上前去。 江晴低声弱弱地说:“砸到脚了。” 她抽息着,浑身的肌肤开始颤栗。 元汀一把搀住她的胳膊,让她坐在这个大箱子上,蹲下身查看她的脚趾。 她穿着露趾拖鞋,左脚指头一排红,没有出血。 元汀衔住她的脚腕,江晴只觉这胜似被猫挠了一万下,下意识地挣扎,却再牵动了脚趾的痛,倒吸了几口冷气。 “你别动。”元汀皱眉。 拿掉江晴的拖鞋,元汀竟然用手捏上了脚骨,判断她的砸伤情况。 “你……”江晴又羞又急,雪白的面颊红成了窗外艳彤彤的落日,洒下的热全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 “没事儿,没砸实。”她声音蚊哼似的,目光飘然,不敢落到实处。 足上的触感却是清晰不容忽视的,元汀指尖刚刚触碰过冷水,先是冰凉一片,而后是比小猫舌头还要软地轻触着她压红的脚趾。 一下,两下,如轻拭掉一颗珍贵的明珠上的灰尘,她小心又爱怜。 江晴小心翼翼地长吐一口气,见元汀鬓边的发丝轻轻扬起,空气中还有飞扬起的细尘,淅淅零零地落在两人身上。 剧烈的疼痛渐渐散去,一圈一圈的酥麻沿着指甲钻入江晴的骨缝。 她哆嗦了一下,脚上浇了一层热水似的。 “没伤到骨头吧?” 江晴摇头:“装杆子的那头倒了,就砸到了一点儿。” “你怎么不会叫我,自己一个人弄这东西。”元汀假意嗔她,站起来踢了两下这个巨大无比的纸盒子。 “那天快递员都是扛着放进来的,有实木板子,重得很。” 江晴还羞得抬不起头,双足点地,瓷砖微凉,消解了些许她烫熟了的心脏的燥热难耐。 “你能起来吗?”元汀伸出一只手。 江晴心如擂鼓,话语不过绵绵游丝:“能。” “我扶你到沙发上吧。” 她的手掌绵密却有力,环住江晴的肩膀。 此时没有轰鸣的大雨,没有共乘的一把小伞,她圈住了自己,清淡的苦柚芬芳将江晴缠绕地迷迷糊糊。 // 哗哗的水声响起,元汀在卫生间洗手。 江晴靠在沙发上,两眼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痴痴地笑了一声。 元汀给她拿了瓶冰水,放在被砸到的地方冷敷。 她自己把那个猫爬架的包装盒拆开了。 江小雨在那一声巨响后吓得躲到了自己的猫窝,现在又好奇地爬过来检看。 它这只小聪明看了两眼,已然掌握了猫爬架的正确使用方式。 只见它撕开塑料薄膜,爪子不停地抓挠上那个麻绳圆柱,不亦乐乎地在几根圆柱间打滚儿。 元汀笑着揪它的尾巴,“我还没研究明白怎么组装,你就先玩起来了。” 江小雨灵活一跳,落在了江晴的怀中拱她,似乎是知道这有人可以护着它,还冲着元汀哈气。 欢声笑语一片,驱散了新房子之中的空荡。 // 和江晴一起,动手把江小雨的新家组装好之后已经十一点多了。 元汀蹲得双腿发麻,手也磨红了一圈。 好在江小雨很喜欢这个猫爬架,跳到最高处的软窝上揣起爪子,怎么叫都不理人了。 元汀躺到床上,这张新床与之前那张床的感受相差很多。 铁架子床上的床垫有几根弹簧坏了,坐上去是会咯吱作响。 她不由地想到了父亲和母亲。 元汀给叶蓉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搬家了。 母亲已然没有回复。 月末银行扣款的短信在这时发来,元汀顺手打开了应用软件看银行卡余额。 手机绑定的三张卡其中有一张是江晴未成年时绑在这里的,里面有元建一夫妇留下的钱,她上大学后元汀也给她打了一笔钱。 这张卡没有开通短信提醒,手机也没有一次提示过。 江晴没动过这笔钱。 元汀想到江晴给高中生做家教这件事,心里隐约心疼,却也期待。 她真的独立成长了,这么急切,也迅速。
第46章 完结章 宛城的秋随着几场雨骤然袭来,明明十一假期还是可以穿裙子的热度,过了十月半,气温骤降到十几度,一夜之间就要穿厚外套了。 江晴最近又多接了一个学生的家教,工作量成倍增加。 晚上回学校时不小心淋了雨,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她吃了药早早睡下,做了一场和元汀一起去滑雪的梦。 身上越来越冷,她身边的元汀却不知道去哪了,恍恍惚惚地给她发消息,喊自己冷,委屈巴巴地要她送衣服来。 第二天早上稍微退烧,江晴一看手机,才意识到自己昨夜不是在做梦。 元汀这几天在京市出差,江晴只希望自己颠三倒四的话没惹她担心没法好好工作。 她纠结又尴尬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连忙回了一句:“我好多了,早上上完课就回家拿衣服,昨晚做梦来着。” 元汀没回她,可能还在睡觉。 江晴裹了一件白宇婷的外套出去上课了。 一节是英语视听说,外教的口音有一股咖喱味儿,江晴精神不集中,几句没听懂,就跟不上他的思路了,天马神空地从蜗牛讲到了俄罗斯。 终于下了课,江晴拎着包回宿舍,外面竟然又下起了小雨,泥腥味与湿气侵袭进她的每一个毛孔,难受极了。 “阿嚏,阿嚏!” 上了六楼,身上陡然热起来,江晴鼻子发痒,在宿舍门口打了两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没推开宿舍门。 伸手摸了一把顶窗栏,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门。 宿舍内安安静静,只有淅沥的雨声和潮湿的微风。 一个身穿米色风衣的女人伏在江晴的桌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闭眼小憩。 江晴呼吸一窒,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她拿出手机,黑屏之中印出自己发肿的眼泡,时间显示的正是10:01分,符合她下课从教学楼走回来的时长。 四人宿舍群里此时正聊得火热,江晴点开一看,有艾特她的消息。 翻了快一百条,四十分钟前任星泽发消息说宿舍来了位美女找她,还给她们带了小礼物。 现在她们的话题已经进行到了哪个女明星最美。 江晴掐了一把自己冰凉的耳垂,发现确实不是梦。 她出现在狭小昏暗的宿舍里,在江晴的心中点起一盏发热的烛灯。 江晴担心她着凉,上前轻拍下她的肩膀。 元汀眉眼微皱,眼珠先转了起来。 她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带着出行的疲惫。 “元汀?”江晴轻声唤她。 见她不动,不忍再叫,去把窗户完全关上,将吵人的细雨声搁在玻璃外。 回过头来发现元汀拄着头醒了过来,不施粉黛的脸颊上压出了一片红痕。 她摸索着自己的眼镜戴上,满是困意地开口:“回来了。” 她声音含混,略带沙哑。 江晴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你怎么来了?不是下午的飞机吗?” 元汀喝了一口,润了嗓子,神色还是倦怠。 “下午的航班取消了,说是预测这边要下暴雨,我就买了早上一趟回来了。”她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指着一旁的拉杆箱说:“我给你装了几件衣服,你自己看看,怕你等会儿雨大了就不想回去了。” 桌上的花瓶还插着几朵香槟玫瑰,花头上带着水珠,可能是拿进来时淋了雨。 原本花瓶中的那几支玫瑰垂了头,她一直没舍得丢掉,还想着有空了试试网上的烫根大法能不能救活。 桌上还放了一坨围巾,应该是围巾吧,棕色和米色的双面围巾,随意团在一块儿。 元汀却扯开那团围巾,拎出来一个小袋子。 “我刚好路过那个板栗店,看到有新出炉的栗子,买了一包,怕冷了不好吃,包在围巾里。” 糖炒过的栗子表皮油亮,有些还开着口子,露出里面诱人的果实。 江晴拿了一颗,用手却掰不开,塞进嘴中拿牙咬了口,剥掉栗子壳。 她不好意思把这颗给元汀了,便自己吃了。 酥软的栗子香甜,口感独特软糯,还带着温热。 元汀拿了剥板栗的那个小抓子开栗器,按在板栗圆滚滚地包壳上,落下一排整齐的齿印,然后手指一捏,香软的栗子就蹦出来了。 “我去京市风太大了,就买了条围巾戴着,还好有这条围巾,不然就要放进你被窝暖着了。” 江晴忙问她:“那你有没有冻到?” 京市比宛城北多了,冷空气南下第一站就是那边,肯定更冷。 正要摇头,元汀忽然也打了个喷嚏,乌藻一般的发丝抖动了几下。 “我没事儿,可能是刚刚睡着有些凉到了吧。” 宿舍里的潮湿空气黏在人身上,待久了凉入骨髓。 宛城的秋极短,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这里不见春秋,停了冷气就要吹暖风。 外面的雨势果然开始变大,乌云压境,屋子里黑了半边。 元汀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困倦的泪水。 她抬头看了一眼江晴的床,床上架起了浅蓝色的帐纱床帘,像一泓摇曳在海水中的船。 她揩了下眼角,对江晴说道:“我好困,能不能在你这儿睡一会儿。” 其实她到京市的第一天就赶上了大降温,猝不及防地着凉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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