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来摇头,又怕路婳浓没看见,她说:“不回去,学校说派老师来医院给我监考,我甚至觉得我的成绩配不上给那老师的一天工资。” 路婳浓轻笑,“你们这事好像市里挺重视的,市里重视学校就得重视。就算你那天交白卷儿,学校这面子工程都是要做的。” 米来伸出手,闭着眼睛去感受夜晚风的速度。 快到帐篷区的时候,她回头问路婳浓:“我们能不能再逛逛?在医院我都憋那么多天了,暂时还不想回去。” 路婳浓弯腰摸了摸米来的腿,又把烤肉放回到米来的腿上,“尝尝吧,热心群众的善意。” 米来朝她笑的自然,“好呀,你也尝尝。”她低下头,在盘子里翻了一会儿,然后叉给路婳浓一块儿最瘦的肉。 路婳浓看了一眼,弯了眼睛问她:“你这么喜欢我啊?” “什么?”米来维持着举叉子的姿势问她。 路婳浓伸出手把刘海儿并到耳后,头凑到米来的手边,轻轻张嘴把叉子上的肉咬了下来。 她满意的「嗯」了一声,说:“你把最瘦的那块儿给我了,真的好吃。” 米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耳垂儿。 路婳浓又把轮椅转了个方向,绕过摆着篝火的小广场,走去了建筑后面。 纯白色的楼体倚在翠绿的树林里,她们意外的发现,楼体后面有一个不小的人造湖。 月亮的倒影在湖里随着风轻轻的摇,米来回身拍了下路婳浓的手。 路婳浓不解的看她。 米来用那条好腿儿踏到地上,然后手拄着轮椅借力整个人站了起来。 路婳浓忙去扶她。 米来人靠在路婳浓身上,手往上比了比,差不多十公分的距离后停住,对路婳浓说: “我练习时,最好的成绩是一米八五,市中会跳一米八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我真的跳到了的话,应该能拿到冠军。” 路婳浓抿唇看她,看她眼里炙热的火。 然后那火灭了,重新回归寂静。 “我用李强的手机查了,今年市中会的冠军是一米七九。差一点点,就是我了。”米来笑着说。 路婳浓不忍看她这样,稍微偏了下头。 米来却用手重新把她的头固定了回来,前头的热闹已经达到了最高峰。有很大声的音乐,也有很大声的笑。 歌词里面唱:追不到的梦想,换一个不就得了。为自己的人生鲜艳上色,为爱涂上喜欢的颜色,笑一个吧。 路婳浓问她:“怎么了?” 米来摇头,“没怎么,总结前半生,展望未来。” 她慢慢放开路婳浓,自己则是摊回到轮椅上。 路婳浓蹲下身问她:“那,你的未来是什么?” 米来想了想,“和你在一起吧。”她笑着说。 路婳浓也朝她笑,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重新把米来的腿放回到踏板,静静地推米来去看没去过的湖对面。 对面的湖岸拴着一个需要脚踏才能出发的天鹅小船,船上有斑驳的锈迹。 米来问路婳浓:“你猜,这天鹅平时有生意吗?这湖也没那么大够她飞的。” “存在即合理。”路婳浓说。 等她们从湖对面绕回来时,才恍然不知不觉间,竟走出去那么久。 前面的烤全羊已经接近尾声,路过小广场时,周州迎过来,问米来:“腿感觉怎么样?还行吗?” 米来窝在轮椅里朝她点头:“好着呢,咱不是有路老师嘛。” 周州暧昧的看了眼路婳浓,又拍了拍米来的肩:“那上去洗澡吧。舅舅和小白早走了,就留小智在那儿和老板学搭帐篷呢。” 米来点头。 洗浴间里有所有的洗浴用品,路婳浓坚持要进去帮米来洗澡,米来抵死不从。 最后她说:“我腿不能洗,我洗脸刷牙,行了吧?” 路婳浓点头:“行,那我扶着你。” 米来用最快的速度在路婳浓眼皮子底下洗漱完之后,单腿儿蹦出去把浴室让给了路婳浓。 出去时,她和周州抱怨,“路老师有点儿像我妈。” 周州抬眼问她:“你知道妈是啥样的吗?” 米来摇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周州大笑。 等路婳浓穿着浴袍手拿着自己的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米来立刻从床上站起身,脱了身上的病号服挡在路婳浓胸前,嘴里还在抱怨:“这浴袍领子怎么开这么大啊?太不合理了。” 路婳浓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向米来解释:“浴袍基本都这样吧。” 又垫起脚贴着米来的耳边悄悄说:“刚洗过澡,我不想穿那个。” 米来红着脸打她的手臂。 眼睛似有似无的往那个地方瞟,瞟到了又去打路婳浓的手臂。 路婳浓问:“怎么了?不想我穿这样?我进去换?” 米来别扭的举着手里的病号服,想了一会儿还是朝她摇头:“不用,但你自己要捂着,咱们回去。” 周州手机连着充电器,她连着手机,整个人都被游戏吸引,实在没空管她俩。 “别在我这打情骂俏的,赶紧走。”周州说。 米来转回去狠狠瞪她。 她自己手拎着轮椅,单腿蹦着跟在路婳浓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她胸口上的病号服。 进电梯的时候,路婳浓回头劝她:“你放松一点儿吧,外头天都黑了,也没人。” 米来皱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她手比了一个托篮球的姿势问她:“是吧?” 路婳浓羞的面红耳赤。 在房间内她没觉得啥,但是在只有她和米来的电梯里,她不自觉的用手里的病号服捂紧了自己的胸口。 整个人紧紧贴着电梯壁,在反光的电梯壁上发现米来偷看她的时候,路婳浓转过去狠狠瞪她。 米来不自在的伸出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 出了电梯,米来自己打开轮椅,又自己转轮椅,根本不用路婳浓搭手。 进了帐篷区,小路铺着一根一根的竹板,小灯泡尽数亮了起来。有人坐在帐篷前的天幕下,点一盏超酷的燃油灯,聚在一起喝酒唱歌。 但米来没时间欣赏,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路婳浓的胸口,恐路婳浓放松一点儿让别人看了去。 进了她们自己的帐篷,米来才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说:“你,你下次,在外面可不能这样了啊。” 路婳浓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过身问她:“哪样?” “就,就这样啊。”米来单腿儿站在两个睡袋中间,用手从上到下的比了下路婳浓的身体。 路婳浓走到米来面前,大大方方的问她:“哪样?” 来了,又来了,复读机路婳浓。 米来坐在睡袋上,扭头不去看她。 路婳浓更过分,她直接坐在米来身边,一手按着她的手腕把她扑倒在睡袋上,一字一顿的问她:“哪,样?” 米来小心的抻着自己的伤腿儿,头躲了一下后说:“你别太得瑟了,反正吃亏的不是我,有能耐你就一直抱着我。” 路婳浓挑眉,鼻尖儿贴着米来的问:“怎么?我们阿来要姐姐抱着睡才睡得着啊?” 米来一气之下,手顺着路婳浓的浴袍直接伸进去狠狠掐了一下她的腰。 但路婳浓没想象中的暴怒,而是整个人趴在她身上闷哼了一声。 米来转头问她:“你怎么了?太疼了?” 路婳浓半天没说话,然后她恨恨的开口:“把你狗爪子给我拿出来。”
第35章 山上有各种各样的昆虫叫声, 尤其是她们的帐篷是贴着最外围扎的,听的就更加清楚。 “呱呱。” 在两声蛙叫之后。 米来「唰」的一下收回手,“你, 你那里也怕痒啊?” 路婳浓垂下头又扬起,把长发重新理了一下。 她坐起身, 看向米来,又抓着米来的手仔细看了一会儿。 米来也坐起来, 问她:“你看什么呢?” “看你以后能结几次婚,能活多大岁数。”路婳浓用手指戳着她的手掌回答。 米来感兴趣的问:“你会看?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能结三次婚, 有俩孩子,一男一女,以后活到八十多吧。”路婳浓说完放下她的手。 米来顺势收回手自己看了看, 没看明白又去拉路婳浓的手,“那你呢?” 路婳浓靠近米来,看了眼自己被拉去的手说:“结三次, 有俩孩子,一女一男, 活到七十九。” 米来蹙眉歪头看她,“那和我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比我死的早一点儿?” 路婳浓仰起下颌,撩了一下颈间搭着的湿发, “嗯,那你活得比我久,一定要好好把我送走。” 米来刚要开口,路婳浓抬手制止了她,接着说:“用鲜花编成的花冠放到头上, 还要穿嫩黄色的长裙, 那种民族风的也行, 我挺喜欢的。烧成灰以后,就把我葬在你们家小院里吧,我喜欢你们家小院儿。” 米来笑了一下,“那你都结三次婚了,不和丈夫葬在一起吗?你那一女一男的俩娃,想你了还得去我家看你?” 路婳浓手托着下巴笑着看她,直把米来看的不好意思了之后才问:“不行吗?” 米来笑着摇头:“怎么不行啊?行,都行。” 路婳浓抬起头想了一下,问米来:“那你想怎么死?” 米来垂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沉声回答她:“让我那一男一女的俩娃,也把我葬在我们家小院儿吧,你不是怕孤独嘛?我陪你。” 路婳浓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鼻尖儿,“按章。说话不算数,天打雷劈。” 米来挑眉,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头发湿着怎么睡觉?” 路婳浓手指对着米来摇了摇,“睡什么觉?今晚有流星,来之前我看到新闻了。” 米来凑过来:“真的?几点?” 路婳浓转头看兴奋的米来,朝她遗憾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新闻上没说,就等呗。” “怎么会没说?”米来向路婳浓伸出手。 路婳浓看着她伸过来的手问:“什么?” “你手机啊,我查查。”米来理所应当地说。 路婳浓笑着伸出手拍了下她的手,“我骗你的,就是想抓你陪我一起看日出。我还没看过日出呢,你看过吗?” 米来摇头,“我不光没看过日出,我还没看过流星。” 路婳浓站起身,抬手关上了帐篷里挂着的露营灯。 一片黑暗。 米来仰起头问她:“你干什么呢?” 然后帐篷里出现了一个亮光,从帐篷的最西边儿顺着抛物线快速划到了最东边儿。 路婳浓又走回到西边儿,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米来捂着脸憋笑问路婳浓:“你该不会是在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给我模拟流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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