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朝她点头,“可说呢,不给你讲我,也不给我讲你,兴许是怕咱们两个碰上头,再丢了他做危险的任务呢。” 话音刚落,李强的脚步声渐近。 米来开了门,顺手接了李强手里的东西。 她笑着问李强:“不把我舅妈带回去给老太太看看?” 李强看了阿丽一眼,给米来使眼色,“你舅妈不陪我回,说是见了老太太心生愧疚。你给劝劝呢?” 米来转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丽姐,“丽姐,这愧疚又是从哪来的啊?” 阿丽接了东西把东西放到厨房的平台上,又支使李强:“你帮我备菜吧,我和阿来聊聊天。” 李强欣然应了,随手递给米来半根儿煮好的玉米,又给米来使眼色。 米来手拿着那半截玉米,拽了拽丽姐的披肩:“丽姐?” 阿丽转头看了她一眼,“我只身犯险,无愧人民。唯一觉得愧疚的就是对你奶奶,我把她善良的孙女儿带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我还有什么脸见她?” 米来刚要张嘴,丽姐又转头拉她的手:“好在小学霸没听我的话,我当年劝她和你分手来着。” 米来眨了眨眼,嗖然想起那夜路婳浓对她说,丽姐说她们两个天生一对的事。 她还能记起路婳浓那时候的表情。 小姑娘倔强又笃定。 李强洗好了菜凑过来问她:“柳大洋进去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啊?真放手了?” 米来叹了口气,转身拍了拍李强的背,“舅啊,你说人犯了错,值得一次原谅吗?” 李强瞧她,撇着嘴摇头,“那得看,是个什么样的错误了。” 米来砸了砸嘴,没回话。 丽姐掌勺,三个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家常饭。 临走的时候,丽姐叫住了正弯腰换鞋的米来,“阿来,我还没谢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呢。” 米来直起身朝她认真的摇头,“明明是丽姐救了我。在我这里,丽姐永远是我的老师,我的灯塔。” 阿丽笑着笑着,眼角就泛出一点湿润,她伸出手指抹了下眼底,又扶着自己的腰开玩笑似的问:“老人家没说要抱孙子的话吧?” 米来咧嘴笑:“不抱孙子。老太太一辈子行善积德,最是敬佩高位守初心的人,您要是去看看她,她对我舅也就能放心了。毕竟我舅和我在她心里,都不是什么好人。” 李强也腼腆的笑。 阿丽点头,“行,那我,过几天去看看老人家吧。” 车里只剩舅甥两人的时候,米来开了口:“舅,我是认真的啊,您要是敢对丽姐不好,我一定站在丽姐那边。” 她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根儿笔递给李强:“我刚辍学的时候,丽姐送我的。万宝龙的钢笔,四五千块钱,陪我签了无数份合同。 每当我感到害怕想要退缩的时候,看到那绣花的笔尖儿就会想起无惧无畏的丽姐。 这么多年我不敢来看她,一方面是因为我对她有愧,另一方面是我害怕她在医院里待了那么多年,搓磨了她的精气神儿,那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场面。好在,丽姐还是丽姐,我还是我。” 李强小心的观摩了下她不离身的钢笔,又把那钢笔还了回去。 “有的时候我还真羡慕你,阿丽那人,放在心上的没几个,你算最重要的。” 米来收了钢笔笑的自然:“这就是你不给她讲我的事的原因?男人啊,嫉妒起来也真是可怕。” 李强一脚油门踩下去,米来立刻抬起手握住头顶的把手。 “强仔,你是真的幼稚。” 米来到了家直接提了行李箱去机场。 她的小姑娘回了b城,她得回去兑现诺言了。 凌晨的飞机,值机的长队,米来仿佛又看到了末班公交车上麻木的众人。 她买了经济舱,故意的。 有的时候得到的太多,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头等舱的VIP休息室和提前登机是件最不过稀松平常的事。 她脱离了自己的根太久,已经忘了所谓生活的真谛。 因为买票太晚,只买到了三连座的中间。 左面靠窗位置是疲惫的年轻人,戴着降噪耳机,上了飞机就开始背书。 右面靠过道是个阿姨,阿姨局促。 她打开小桌板,阿姨也跟着有样学样的打开。 米来随手拿了座椅前的杂志铺在小桌板上,趴在那杂志上小声提醒她:“阿姨,您安全带没系呢。” 那阿姨立刻慌张的去寻,直到米来探过手去帮她寻到了金属的头儿。 阿姨系了安全带,掏出按键手机问米来:“好丫头,是不是这个要关机的呀?” 米来轻轻点了点头,与她闲谈:“阿姨去b城干嘛去?” “我娃病了,一个人在那头手术,没人照顾。”阿姨脸上难掩担忧,转瞬又换成自豪:“俺家全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种地的。就供出这么一个大学生,清北,你知道吧? 我娃上学前,政..府奖励了足足两万的奖金。毕业就进了什么大的厂,我也不懂,工资给的高,两个月就能赚我和她爹一年的种地辛苦钱。就是好累呦,根本不把娃娃当人用啊。” 米来点了点头,“资本家都不是好东西。” 远在b城的戴南狠狠打了个喷嚏。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低下头给米来发消息:【米总,我出发了。】 米来的手机早早开了飞行模式,飞机要起飞前,机舱里的灯全灭。 她早早就适应了黑暗。 但身边的阿姨显然没有,她慌张的问:“丫头,咋关灯了?没事儿吧?” 米来笑了笑,伸出手握紧了那布满老茧的手,“没事儿的,阿姨,飞机平稳之后就亮灯了。” 在与阿姨握手的过程里,米来渐渐找回了当年那个乐于助人又没有烦恼的自己。 出了机舱,米来随手拎了随身小行李箱,快走了几步赶上了匆匆的阿姨。 “阿姨,您把我的手机号记一下吧,要是在b城有什么事,您可以联系我。”米来说。 那阿姨连忙摆手:“不用了,丫头,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忙,闲下来的时候,记得联系联系家长,他们一定想你呢,又怕你们忙不敢联系。” 米来笑着点头,“行。” 出了出口,戴南直不愣登的西装在接机人群里简直鹤立鸡群。 她走过去把手里的箱子递给戴南,转头问他:“你业务熟练了吧?” 戴南接过来,跟上米来的脚步后摇头:“没有,事儿太多了。以前我是您的助理,不用负责任,做事就好。现在代理了几天,恨不得您立刻就回来。” 米来笑了笑,转过身认真看他:“那你就要继续努力了,我不干了。” “什么?”戴南小跑了几步,把行李箱小心的塞进后备箱之后,问站在车边等他的米来:“您认真的吗?为什么?真对朱冰那老东西低头了吗?” 米来打开车门,矮下身钻进了驾驶室,“小南哥,今天我开车。” 戴南站在车门的侧面,透过车窗看米来,像是不明白这突来的称呼,又像是不理解她要开车的做法。 米来摇下车窗,指他的脸:“看什么呢?进来。” 戴南立刻小跑着钻进了副驾驶。 待戴南坐好,米来一脚踩了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戴南转头看她,“这次不顺利?” 米来摇头:“顺利,就是以后你要辛苦点了。” 她开车一路去了清北,两三点钟的b城街头,有人喝醉了酒晃悠在路边拦车,有人选了个小小的角落低下头给自己点烟。 米来亲手打开小店的卷帘门,拽戴南进屋。 “这几天刘都安没联系你?” “联系了,说是您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一声。” 米来随手拿了个塑料凳子看他:“我不去内蒙了,坐啊。” 戴南惶恐着坐下,小心翼翼的看她的眼色:“到底怎么了?老刘已经偷了,证据确凿。” 米来笑了笑,起身给灶台打了火,转头问戴南:“炒牛河行吗?” 戴南懵懂着点头。 米来却做了三份,在戴南面前放了一盘,自己面前也放了一盘,把剩下的一盘放到了戴南身边。 戴南提起筷子问她:“您还约了人?” 米来摇头,“约倒是没约,啊,你吃,不用等。” 戴南怀着疑问下了筷子。 刚吃进去一口,有人在外头轻轻敲门。 米来没动,戴南抬眼,刘都安正手提着白酒站在门口。 他把手里的酒放在收银的台子上,之后身体直直的跪在小店门口。 “米总,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米来停了筷子,转身看门口的刘都安。 她笑着问他:“请的什么罪?” 刘都安一五一十的说了,又把朱冰教他把锅往戴南身上推的事也说了。 米来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塑料的餐盘,转回身开口:“坐下,吃完饭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大家,来晚了。 故事发展到这里,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已经没办法再改了。 对于一直追连载追到现在的大家,我只有感激。 对于大家不喜欢的剧情,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辜负别人的期待,我一直很惶恐。
第102章 戴南抬起头看看米来, 又看了看跪在门口的刘都安。 他站起身,亲手去扶刘都安。 刘都安仰起头朝他摇了摇头。 戴南放下手,又重新坐在米来对面。 米来抬眉看了戴南一眼, 又用筷子尖儿敲了敲盘沿。 刘都安立刻站起身,他踌躇着还是坐到了戴南身边。 米来用筷子把那绿色的塑料餐盘推到他的正对面, “吃吧。” 刘都安抬手拿了筷笼里的一次性筷子。 米来忽然站起身,他立刻紧张的放下手。 她却只是走到门口, 拎了酒壶就着店里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标签。 刘都安在她身后开口:“老家我爹亲手酿的,贼纯。” 米来立刻拔了酒塞, 凑近一闻,那味道直冲脑仁儿。 她笑了笑,轻轻把那酒壶放到刘都安餐盘边。 “好酒。” 刘都安起身, 在店面门口的柜子下拿出了一袋儿一次性纸杯。 他用手指捅破塑料膜后只在桌上放了一个纸杯。 米来抬眼,“我这东西,你也有份儿?”她说完, 把自己手机狠狠扔到餐桌上,那手机平平的滑到刘都安餐盘边止住去势。 刘都安看了一眼, 二话不说的倒了满杯的白酒,一饮而尽后开口:“是我装的□□,和朱冰共享了。” 米来闻言放下手里的筷子, 抱起手臂仰头看刘都安:“装都装了,怎么又来认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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