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拉了拉她:“今天实在买不到就算了, 改天再来。” “不行!你看这么多人买!肯定超级好吃!” 毛悦又一次奋力往人群里冲去。 直到买完单, 把纸袋里的一盒递给安常:“喏,你要买的。” 安常看了下正是她想要的酒心巧克力:“谢啦, 我用微信把钱转给你。” 两人终于挤出店外, 毛悦出了一额汗, 抬手擦了才道:“一家巧克力店而已,怎么火成这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 因为今天是情人节?” 毛悦愣了。 这时巧克力店外一只被请来做开业活动的人形青蛙玩偶,晃过来塞给毛悦一个纪念品。 毛悦一看,望着青蛙的背影对安常大喊一声:“宝贝!它骂我!” 又举起手里被赠予的青蛙钥匙扣:“它说我孤寡!单身太久!连营造出来骗你们这种臭情侣的节日都忘了!” 安常弯唇,看一眼手机时间:“南老师快到了, 我先走, 改天再约。” 毛悦怨念的看着她。 她又笑:“姑嫂饼吃完了吗?让外婆再给你寄一些。” “别糊弄我!” 这时身边路过的人纷纷捏着手机:“南仙不是从不接受这种采访么?” 毛悦一怔,凭着多年浪味仙的经验及本能, 赶紧掏出手机看实时新闻。 刚下飞机的南潇雪仍是一脸霁月风光, 难得肯在走出机场时摘了帽子,让那张凝了霜雪的脸对着镜头露出来。 有记者问:“南仙这次从西班牙回来, 恰好赶在二月十四日这一天,是巧合么?” 南潇雪瞥她一眼:“不是。” “那是……?”记者露出星星眼。 “因为我喜欢周一。” 记者:…… 正当无比失望之时, 却见南潇雪对镜头微挑了下唇角:“总之, 我回来了, 不久后见。” 便戴上帽子口罩匆匆离去。 所有记者愣在当场, 尔后才想起举高镜头一阵猛拍。 商淇跟在南潇雪身边, 冷酷无情的挡开所有记者后,附到她耳旁:“你太高调了。” 南潇雪语调清泠:“我已经很克制了。” 眼尾瞥过去:“商淇。” “怎么?” “你可能永远都不明白这种感觉。” 商淇一脸漠然:“我也永远都不想明白,谢谢。” 她陪着南潇雪登车离去,此时微博已经炸了:【南仙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她约我不久后剧场见!】 【《墨》到底什么时候开放抢票抽签?】 【还早呢。】 【南仙刚才是真的对着镜头露了点笑意?还是我的错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南仙是不可能笑的!就像南仙永远不可能谈恋爱一样!】 【那上次春晚联排时拍到的那个背影……】 【嘘!别提!我不相信!一定是南仙身边的工作人员!】 毛悦从手机屏幕抬眸,指尖点着安常颤啊颤:“走!快走!不要让我看到你!” 自打上次南潇雪和安常同框的照片被曝光后,事态发展稍许出乎商淇意料——因为根本没掀起什么太大波澜。 所有浪味仙跟毛悦一样,心底拒绝承认这件事,只要不听不看不相信,南仙的绯闻就绝不存在。 南潇雪回到家,推开门的时候在玄关多站两秒。 往日她对“回家”这件事无感,从她父母家、到罗诚家、再到自己购置的这别墅,她不过是自一片黑暗往另片黑暗里流离。 而现在她推开门,却见满室的灯火通明。 远远已望见安常站在露台,听见她响动,回眸过来招呼她:“南老师。” 南潇雪挑开大衣腰带走过去,一袭竹青旗袍带些微暗纹,有一番鸟鸣山涧的诗意,令她太过清贵矜雅,好似无意路过人间。 要往上看,看她那张素来淡漠的脸,在瞧见安常的一瞬眼尾上挑,眼底露出些笑意来,瞬时便添了妩色。 从身后拥住安常,大衣前襟扫着那毛绒绒的家居服。 安常道:“你比预计的早到一些。” 因她们同框的照片曝光不久,所以这次安常没去机场接机。 “早些回家不好么?”南潇雪问:“在做什么?” “毛悦拿给我一些冷焰火,我想着年都过完了,再不放,到了明年一定受潮,趁着冬天还没过完,放给常崽看了吧。” 南潇雪回眸瞧了眼被安常拎到墙角的笼子:“小家伙没再咬你了吧?” “你又不再为了我罚它跑圈,它还咬我做什么。” 南潇雪往前拽了拽自己的大衣,半裹住安常:“外套都不穿就跑出来,不冷吗?” 安常摇头:“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这个冬天最后的一场雪,却没动静。” “是么?”南潇雪随她视线,抬眸望了眼墨色夜空,没有任何落雪的征兆,反而一轮下弦月瞧得分明。 可雪也好月也好,落花也好枯枝也罢。 南潇雪只是把怀里的安常拥得更紧了些。 安常扭头问她:“还剩几支,你要玩么?” 她点头,安常便引燃一支递上。 南潇雪挑着纤指,直愣愣拈着。 “南老师,你得晃晃。” 南潇雪反向画了个八字:“这就有趣了?” “其实我也不觉得焰火有趣。”安常笑:“不过你还是给我吧,按你这么放,浪费。” 南潇雪却躲开她的手:“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一起放?” “猜着你觉得没趣。” “我却猜,是你不喜欢焰火。” 安常缩回手,顿了会儿才道:“是不太喜欢。” 自小她便不明白为何有人喜欢焰火。 因为太易消逝,愈美便愈徒添伤感。说起来她母亲过世时她才两岁,心里却残存着她母亲笑起来的模样,说给文秀英听,文秀英不信,说是她长大后看照片、自己想象出来的。 她知道不是这样,她就是记得。因为笑容太美,所以不断提醒她失去的是什么。 南潇雪唤她一声:“安常。” 她这才回过神:“嗯?” 南潇雪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那燃烧至最璀璨时的焰火拍下一张照片:“你知道在我这里,也什么都不会变。” “明年、后年,直到很远很远的以后,我们还会一起放这样的焰火。” 安常弯唇:“南老师,有没有谁说过你其实挺会哄人的。” 南潇雪搂着她:“大概就像说我可爱一样,你是全世界第一个。” 直到焰火燃得尽了,南潇雪将安常手里的焰火棒一并收了,转回客厅,拎起常崽的笼子转向墙壁:“面会儿壁吧。” 回到露台,一手抚住安常后颈,低头吻下去。 常崽在笼里咯咯直叫,左右蹿了两趟,全部所见却只有眼前一堵白墙。 两人看了会儿月亮,安顿好常崽后,又一同进浴缸泡了个澡,正要回卧室,忽地门铃响。 南潇雪看安常一眼,安常摇摇头,裹上家居服走过去开门。 商淇一张脸露出来:“潇雪呢?” 南潇雪踱过来,一手无比自然搭上安常的肩:“商淇,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你这样叫不道德你明白么?”又自问自答:“你肯定不明白。” 商淇举起手机:“你刚才往微博发的这是什么?” 南潇雪:“怎么了?” 安常道:“进来说吧。” 南潇雪这才让开门口放商淇进来。 商淇坐到沙发,将手机丢上茶几后抱起双臂,安常这才瞧见,南潇雪把方才拍的焰火照发了微博,她微博数千万粉丝成了共同见证。 商淇问:“你是会自己放焰火的人么?你是生怕人猜不到你在谈恋爱?” 南潇雪居然挑了挑眉,有一丝得色。 商淇扶了下额,才听她道:“谁要猜,就由得他们猜去。可倪漫给我看过微博上的说法,他们都说,就算中国假期再不调休了,南潇雪也不可能谈恋爱。” “那你也得注意点啊,我一会儿让人把你微博密码改了,以后工作室全权负责,你自己别登陆了。” 南潇雪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了,不然我注册个小号,发起来更肆无忌惮,你到时收拾起来更麻烦。” 商淇深吸一口气,收了手机站起来便往外走。 安常陪着站起:“我送你出去。” 南潇雪坐在原处叫安常:“不用送了,虽然她单身,但她还是长了腿。” 安常悄悄瞪南潇雪,还是送着商淇往玄关走去。 商淇一路抱怨:“我以前从没想过她这么幼稚,跟没吃过糖的小孩似的,好不容易有了颗,恨不得炫耀得十里八街都知道。” “商小姐,可能因为你没谈过恋爱……” “为什么要谈恋爱?赚钱不香么?”商淇直摇头:“谈恋爱的人太可怕了,我永远不会谈恋爱。” ****** 商淇走后,南潇雪和安常回了房。 南潇雪这次远赴西班牙,在殿堂级舞剧院里表演的是她过往作品《霓裳》。 她虽瘦,气场却强,装扮起来自有股雍容。大唐盛世夜景间,宝马雕车,凤箫如诉,歌姬们眉间一枚花钿,丝竹管弦间曼舞轻歌。 南潇雪所扮的美人便在那番景象中翩然而至,她似来自歌楼,又似来自宫阙。花灯和瑶光不再灼人眼目,只变作烘托她绝世之美的布景,她旋转、起舞,曼妙舞姿间神情却清傲,似绽开在眼前的良夜,人人沉迷仰望,伸出手,她却只是一阵指间风。 安常手指绕着南潇雪的睡袍腰带,想着她演出时的模样。 忽地这时,窗外啪的一声。 安常下意识扭头:“是鸟么?”其实窗帘拉着,也瞧不见什么。 南潇雪:“也许吧。” 自《青瓷》一舞后,她对过往角色入戏越发深切,到现在,那矜傲神色还在她脸上残存几分端倪。安常凝眸看着,却越发想去剥脱她脸上的这层面具。 腰带绕上皓腕,眼前人便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那玉白的身段似春日的溪,轻一抚,便泛起点点的桃花瓣来。 元宵饮的桃花酿和今晚巧克力里的酒液共同作用,让她更沉迷些,也更清醒些。安常低头去尝,她想推,却发现自己被束了手腕,躲是无处躲的。 所以只是不得已的,她唇齿间发出极轻的声音。 安常抬起眸来瞧她:“你说什么?” 手替代方才的吻,脸上的神色还如平时纯素,只是眼尾也绽开了如南潇雪一般的桃花色,附耳到南潇雪唇边:“再说一次。” “不然我可不帮你。” 安常心想,自己到底还是怀着劣根性的。 谁人不想看谪仙跌堕,高傲低头,清冷往纵情的方向一路走到底。所以她才会在听南潇雪当真说出那话时心底一股躁涌,抚了抚南潇雪额角的薄汗:“我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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