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也:“……” 什么叫一句话把天聊死,这就是活样板。 晚上七点,杨平帆再一次进入数据库,二十分钟后,他从椅子里跳起来,“找到了,我找到了!” 沽洱区派出所一小时前刚报上来近一个月的数据,南城区管辖范围之内的沽洱区,在城市的最边缘,是平陵市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这里住的大多是来自各个城市和附近村镇来平陵市打工的民工,人员流动量大,鱼龙混杂,是南城区治安管理最差的区域。 二十天前,沽洱区的民工房附近发生了一起聚众斗殴事件。工地上的民工晚上下班回来,在民工房前支了张桌子,几个人聚在一处打牌,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为着几块钱就打了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场面逐渐混乱,几个人发展成几十个人的“恶战”。 本来一帮男人每天在工地上受气,处处不顺遂就有点牢骚,再喝点酒,随便哪个人说一句过激的话,都有可能激起一场矛盾。这种事在沽洱区屡见不鲜,当地派出所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居委会出面调节,手段相对温和,效果也更好。 这次事态严重,十三个打进医院,四个鉴定为轻伤以上结果,派出所不得不出面解决。民工房大都临时搭建的危房,附近没有摄像头,找不到带头闹事的人,只能在派出所备案拘留几天又放回去。 第二名受害者吴国江,就在这群人里面。 刑侦队立刻去沽洱区调查走访,摸清了吴国江的社会背景。吴国江,三十五岁,小学学历,未婚,沽洱区某建筑工程的临时工。他住在民工房对面那一排危房里,工地下班后往这边凑热闹,就凑出事来了。 据周围同事反映,吴国江人缘不好,平时爱喝点酒,到处闹事。脾气特别冲,得罪不少人,但要说他和哪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还真没到那程度。 最后,吴国江工地上一个同事的反映,引起了韩尉的重视。那人说吴国江十多天前去Red闹事,当众猥亵人家小姑娘,被保镖打了一顿,赶出大门还带爹带妈的骂,让人家赔他医药费。Red老板直接让带话出来,“再敢来闹事就剁了你的爪子,丢进河里喂鱼,赶紧滚!” 本来只是一句警告,但是这个女人近些天已经太多次出现在警方的视线,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足够触动警方的神经了。 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喻白!韩尉太清楚她是什么人了,她是有能力做这样一起案子的。 结果韩尉刚带人绕到Red正门后面,就见两个穿雨衣的男人抬着一只麻袋,装进一辆越野车的后备箱。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抓捕行动。 走廊钟表的指针划向十一点方向时,坐在椅子里的喻白抬手敲了敲桌面,细长的眼尾带点桃花,半正经半调戏的对周徽说:“警官,问完了吗?”
第4章 周徽发现该问的都问了,什么都不缺,就缺证据。意味着,二十四小时之内,找不到能证明她杀人的证据,他们就必须放人。 韩尉情急之下,想到一个法子,“被害人蒋同已经指控你对他进行非法拘禁等一系列人身伤害的行为,你的两个保镖也已经承认你们犯下的罪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韩尉着实是撒了个谎,蒋同昏迷不醒,还在医院抢救。两个保镖还在审讯中。 果然喻白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诡计,“韩尉,诈供不是什么好习惯,老师可没这样教你!” 什么?! 这次不光审讯室外的孙也一众人惊了,周徽表面上的镇定自若也差点维持不住。 这……什么情况? 难怪她一晚上都觉得韩尉状态不对,合着这两人早就认识,还是师生关系? 喻白敏锐的捕捉到他们微妙的情绪变化,笑着对韩尉说:“看来你的同事对我们的关系好像并不知情?我以为昨天晚上的久别重逢,会让你迫不及待将见到我的消息告诉你的老领导。” “……”韩尉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上审讯室的门,周徽问孙也,“她那两个保镖审过了吗?” 孙也愤愤的说:“审了,两人一口咬定都是自己干的,和他们家夫人无关,口径简直不要太统一,跟他妈事先排练好的一样。” 周徽皱起眉头,“他俩都承认什么了?” “非法拘禁,殴打被害人。来来回回就这一条。” 韩尉心情烦躁的骂了一句:“艹!” 周徽抬眼拿文件夹捅捅他说:“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读省公大研究院的老师,差不多两年半前吧!她当时刚从美国回来,讲课方式新颖,思路另辟蹊径,不少学生喜欢听她讲课。其实我根本没她的课,但是只要她来学校讲课,我几乎一节不落全听了,一来二去,也就熟悉起来了。” 周徽一听,“她是警察吗?”一般公安大学的老师多半是有行政编制的。 韩尉顿了一下,轻声说:“以前是。两年前辞了省公安一切职务。” “什么意思?” “两年前的725案不陌生吧!她是专案组组长纪深的妻子。” 韩尉话一说完,空气仿佛凝固了。725案过去两年了,纪深这个名字被提起来还是令所有人不寒而栗。一个手上沾着十几条卧底性命的叛徒,至今下落不明,这是什么性质的事件。 专案组跟了两个月,案子到收尾阶段,纪深突然反水,转头投降毒贩,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平陵市。喻白作为他的妻子,十天不到的时间,辞去省公安和省公大的一切职务,赶往美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725案被省公安强行喊停,上边来的人带走了档案室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档案,甚至省公大纪深和喻白的档案,都做了一次彻底的清理。 喻白出现在平陵市就是个敏感人物,别说她现在身上还一堆嫌疑说不清楚。 这时候,周徽手机“嗡嗡”响起来,周徽按下接听键,“喂……醒了?……行,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周徽冲韩尉打了个响指,“走,去市医院,蒋同醒了。” 市医院骨科。 受害者蒋同躺在病床上“嗷嗷——”直叫,医生刚把两根手指给他接回去,这阵儿麻药劲过了。 嘴里骂道:“你们一帮警察干什么吃的?老子差点被那帮流氓弄死,敢不敢来的再晚一点。我艹你妈的X……” 刑侦队的小刘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他吼道:“说什么呢!蒋同,你给我老实点。” 这蒋同是个痞子,没正经工作,平日里游手好闲,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会儿又想碰瓷公安,小刘根本没碰到他。他就开始一通乱嚷:“警察打人了,都快来看啊!没天理啊,警察打受害人……” 小刘一偏头看到周徽和韩尉走到病房门口,赶紧推门出去。 周徽手指了指里面,“怎么回事?” 小刘一脸无奈,“从醒来就开始骂,非让我们警察赔他医药费……” 周徽拍拍他的肩膀,“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晚上辛苦你了。” 小刘摇摇头,扯出一个疲惫不堪的笑容,还是坐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等周徽他们问完话接着值班。 警察这个职业远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光鲜亮丽,不说出任务可能随时丢掉性命,就是取证工作,碰到这样的极品,也够他们受的。 病房门一开,蒋同的声音就从里面炸出来,“……我们公民天天交税给国家,就养你们这一帮废物?今天你们要不赔钱给我,我就要去告你们。” 韩尉一听就乐了,“那你赶紧去告,我建议你直接告我们警察欺负你没文化,法盲。” “……”蒋同反应过来,伸着刚接好的手指说:“那我这样,你们警察就不管啦!我都被人绑架啦!” 韩尉:“说你胖你就喘是吧!绑架罪成立要件是什么知道吗?你昨天给警局打举报电话的事怎么不说真以为警察都是拿国家钱不做事的废物?” 蒋同有点心虚,“是,我是打了举报电话,可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那人我都没见着。”蒋同三天两头进看守所,早就练就了一身和警察周旋的本领,很快反应过来,“哎,我是受害者,你们警察老来问我干什么?” 周徽说:“事情的起因后果不了解清楚,怎么维护你的合法权益说清楚,谁非法拘禁你。” “就那两个保镖啊!你们不把人给抓了吗?” 周徽:“喻白有没有参与。” 蒋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喻白是谁,惊恐的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警官。” 周徽:“你确定只有两个保镖对你实施了非法拘禁,是吗?蒋同,你要明白,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录音,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确定。” 出了病房韩尉摇摇头,“第一次见提到嫌疑人比说自己犯罪还急的,我要是嫌疑人,碰到这种受害者,我得高兴死。” “行了,先回去休息。明天让人去Red和喻白家里再搜查一遍。是她做的,她就跑不了。” 翌日,清晨。 周徽从值班室出来,下楼给刑侦队一帮崽儿买早餐,走到包子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在警局“优待室”睡了一夜的嫌疑人还没吃早饭。顺带给她带了一份包子豆浆。 回到办公室,早餐瞬间被席卷一空。每个人吃得心满意足之后,周徽提着虎口拔牙下的早餐给喻白送过去。 “优待室”里那位爷还没睁开眼睛,周徽过去推推她,她皱着眉头说了句“别吵”,掉头接着睡,心理素质堪称强悍。 也是,毕竟是当过警察的人,警局这些手段在她眼里都是小把戏。 半个小时之后,喻白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凉了,能不能给我换一杯。” “只有这个。”周徽言简意赅。 喻白揉揉额角,端起来又喝了一口,实在忍不了,果断放弃,敲敲桌子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二十四小时拘留期还没过,你急什么?”周徽对待工作向来是说一不二。 喻白也不恼,略微叹口气,“好吧!我等二十四小时拘留期。但是警官,我还是想提醒你,跟我在这耗没意义,放走了真正的罪犯,你们没法向市民交代。” 周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门外张局雄厚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周徽,周徽……哎!你们周队呢?” 周徽看了喻白一眼,推门出去了,“张局,我在这呢!什么事?” 张局一看见周徽,就火急火燎的问她:“昨天晚上你们刑侦队是不是抓了个嫌疑人?” “嗯。” “抓错了!她不是凶手。”张裕南心情烦躁,还是克制了一下情绪给她说:“南城分局今天早晨又报上来一起命案,死者和之前情况一样,初步推断的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你赶紧带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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