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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梓涟努力去回想，想寻得一些蛛丝马迹，奈何头一阵发疼，她不禁坐下， 见她不舒服，檀千琉连忙过去关切：“算了算了，你别想了，我不再提了。” “你相信我。”霜梓涟握住她手，眸中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子：“我心里真的没有其他人。” 因檀千琉半蹲在对方面前，所以对方靠近她时，身子微微前倾下一截。 霜梓涟发尾从她手背肌肤上划过，带来丝丝痒意。 对方挨过来的涌动的芳气，翻腾着檀千琉思绪。 之前若不是因为那事，檀千琉不会这么快放弃追她，她始终觉得，霜梓涟值得她去花费功夫。 可当下，关于那件事情，当事人诚恳的跟她说开，她似乎没什么好隔阂的。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沉沦，无法控制。 这次檀千琉是败给自己。 她对于霜梓涟，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不住交出自己的心。 好半晌，檀千琉应她：“嗯嗯，我相信你。” 那一刻，她见到霜梓涟露出舒缓的神情，她已经能确认，霜梓涟口中对她的喜欢，不可能是假的。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霜梓涟是何时喜欢她的。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在她卖力去追求她的时候，又表现出一副冷淡的样子？ 欲擒故纵吗？ 她看向霜梓涟，欲言又止。 算了，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让对方去想那么多，以后再问。 “那你今晚还走吗？” “陪你。” 霜梓涟冲她微微一笑。 差点把檀千琉冲昏头脑。 “那你先去洗澡，我带去找衣服。” “好。” 檀千琉仍旧跟上次一样，跟对方来到衣帽间。 对方让她挑选想要穿哪件睡衣，檀千琉手指从一众衣物中轻轻掠过，看到之前来霜梓涟家里借宿时穿的那套睡衣，她眸光微微凝着，最后移开手，拿了另外一件。 “这件。”她甚至记得，上次借宿时，那天晚上霜梓涟穿的是什么睡衣。 她此刻手里拿的这件就是。 霜梓涟打量一眼：“这件是夏季的睡衣，有点单薄，现在入秋了，不如你换一件。” 檀千琉往另外一个方向看：“那些睡衣你穿过吗？” “穿过。” 于是檀千琉从那些霜梓涟有穿过的睡衣当中挑了件，看到霜梓涟点头，檀千琉心想对方今天是真的真情流露了，这么信任她，之前让她挑睡衣，都是给她规定了一块区域，那块区域的睡衣都是霜梓涟买来后又看不顺眼从而扔到一边不想穿或者忘记有这么些衣服一次都没穿过的新睡衣。 把她当客人那种。 现在待遇一下天翻地覆了，对方愿意与她亲近。 可能之前霜梓涟对她实在谈不上亲切，所以此刻霜梓涟的亲近在她心里显得弥足珍贵。 她希望，霜梓涟记忆恢复后，最好是能记得今天说的所有话。 洗完澡，檀千琉坐着玩手机，等霜梓涟洗完出来后，檀千琉拿着手机到她的面前：“你能把洗澡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干什么？”霜梓涟不解。 檀千琉征求她的意见：“我可以录下你的话吗？” 对方睫毛上还挂着几分从浴室中带出的水汽，轻微的眨动几下，再次看向檀千琉的眼神中带着几丝怜爱。 霜梓涟抬手去触碰她的脸颊：“你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 檀千琉：“……” 对方的掌心带着暖意，和浴后微微的潮湿感，抚在她脸上特别舒服，就像是冬季时窝进柔软的被窝里那般放松。 她不要脸的点点头：“嗯嗯，我真的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担心以后霜梓涟记忆恢复，不认账，所以这话其实并不算全假。 霜梓涟放下擦头发的干毛巾，浅浅莞尔，很宠她的意思：“行，你要我说什么？” “你就这样说，你心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檀千琉点开自己手机的录音软件，递伸过去给她。 好幼稚，怎么会有人这么大了，还玩这种十几岁时的把戏啊。 即便这样，霜梓涟还是顺着她来，接过檀千琉的手机，在点下开始录音键时重复了一遍檀千琉要让她说的话。 “好了。”她把录音保存，手机还给檀千琉。 檀千琉点开听，霜梓涟可能是不好意思听自己的声音，所以走开了。 她看着霜梓涟下楼，于是把录音点开重复听了好几遍。 霜梓涟的声音是那种干净中带有点低沉，低沉中夹杂着清透润盈的冷御音，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有种莫名的刺激，在檀千琉心里不断搅动，令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跃动兴奋起来。 欣赏完好几遍后，檀千琉耳根都是热的。 真听话，让说还真说了。 她从来没见过霜梓涟会这么好说话，从来没有。 失忆后的霜梓涟让檀千琉感到稀奇，美妙，愉悦，不再难以接近。 要让一个见过太阳的人再去忍受阴天，恐怕不行。 当霜梓涟说出心里只有她这句话的时候，她根本没法再做到远离对方。 上次来霜梓涟家里借宿是夏天的事情了，现在秋天，书房里的椅子都套上了一层薄薄的绒布，上面映着简单素约的几片银杏叶图案，有一种淡淡的温馨。 檀千琉不自觉进去里面坐着，霜梓涟进来：“不去睡觉吗？” 撇眼时间，哦，是有点晚了，时间流转得真是不知不觉。 主卧宽敞，之前借宿那次她只是站在对方房间门口，今天才算真正进去过。 比起书房的那张小床，霜梓涟这张床看起来就更适合睡个好觉。 檀千琉在心中连连感慨，今非昔比，想不到与霜梓涟同床共枕的这一天，来得会这么快，快到她都有些不可思议，整个人飘飘然得快要升起来。 “啊，好舒服。”檀千琉脸朝下，摔进被子里。 被子上有浅浅的清香，不知是洗衣液还是对方身上的味道，总之很好闻，传进鼻腔里，有安神的力量，檀千琉竟产生一丝惬意，半睁半闭眼之际，听到凳子被拉开的声音。 她翻侧过身，拨开糊在脸上的长发，去看霜梓涟在干什么。 对方正在进行睡前仪式，坐在镜子面前，将一些瓶瓶罐罐的水按到一点在手心里，再往脸上抹。 “你要敷面膜吗？”霜梓涟转过来问她。 檀千琉点点头，坐起来：“要的。” 把面膜在脸上用指尖一点点弄平整，檀千琉坐到床边玩手机。 霜梓涟弄完后一只腿半跪上床，犹豫着要不要往檀千琉身上靠。 她不知道之前自己是怎么和檀千琉相处的，而檀千琉脑电波似乎接收到对方羞涩的信号，主动拉对方靠到自己怀里。 霜梓涟另外一只悬在床边的脚上的拖鞋彻底从脚尖落下来掉在地上，挪到檀千琉旁边，檀千琉很享受对方窝在她怀里的感觉，柔柔软软温温暖暖的，她几乎没怎么碰过霜梓涟身体，当然，之前是没机会，当下对方挨着她，她伸手绕到对方腰后，还要装得自然点，不能把这种“第一次亲密搂抱的生疏”表现得太明显。 可无论如何，当掌心触碰到温热时，她眉眼的波动还是导致面膜皱出好几条痕迹。 她只好抬手扯平几下面膜，决定不在敷面膜的时刻去乱抱对方，可她手老实了，霜梓涟却不安分的蹭动。 失忆后霜梓涟偶尔会出现做着事情时脑袋不自觉放空状态，亦如她窝在檀千琉怀里，盯着空气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又会动一下，而霜梓涟每蹭动一下，檀千琉心湖都会多一圈涟漪。 把面膜从脸上弄掉后她去洗了把脸，而后挑了几瓶补水保湿的完成基础护肤，回到床上，霜梓涟拉着她的胳膊，靠过去的同时仰起眸子：“现在可以讲了吗？” “讲什么？”檀千琉眸光曳动。 霜梓涟后背枕着枕头，身体是朝檀千琉这边倾斜。 “我们的事情。” 檀千琉短暂思考了会，随即决定在基于一点点事实的基础上自由瞎编。 “在你出车祸之前，我们确实发生了点不愉快。” 霜梓涟平静的看着她，表示有在听。 “就是那事，我以为你心里有其他人，我跟你确认，但你不回答。而且在这之前，你几乎都不怎么理我。” 原来如此。 霜梓涟问：“后面呢？我出车祸的时候你知道吗？”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你已经出院了，那段时间我在外地旅游。”檀千琉半垂下睫毛，一边拨出滑进去对方领口的头发，一边继续说着：“我后面有想过要去看望你，但找不到理由，担心你烦我。” 霜梓涟不说话了，但檀千琉却感觉到，对方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沿，想继续说下去，听到对方声音闷闷的，极其小声，似呢喃：“我为什么要烦你……” “因为，我们闹到差点分手。” 此话一出，只见旁边的人一顿，愣愣的看向她。 那眸光饱含太多情绪。 檀千琉拿捏有度，进退得宜，伸手搂住她：“不过现在误会解开了。” 霜梓涟吸了口气，十分善解人意：“如果真的是我当时没否认，那确实是我过分，所以你生气也没错。” 檀千琉轻轻颤动着眼睫，视线下垂，从对方白净的额头以及前边细碎的发丝掠过。 “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不算。” “你不是说……”霜梓涟看着她，那双眼眸映着光点以及她的面容。 檀千琉轻佻唇角：“误会是解开了，但你车祸前有好长一段时间冷淡我，得弥补回来，我才愿意和好。” “怎么弥补？” 她指了指自己左脸颊，霜梓涟一下明白她这个动作的意思。 撑着手稍稍坐起来，又听见对方说：“要久一点。” 霜梓涟凑过去，柔软的唇瓣落在她的侧脸，停留好长一段时间。 肌肤上喷洒着对方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乱心跳频率，那道气息漏出沿着颈脖而下，灼热一路，檀千琉下意识抬手想紧紧抱住她，临到半空，她又放了下来，将手指陷入被子里。 “这样可以了吗？”霜梓涟起来，看着她。 被亲过的那处仍覆着一层潮热的气流，檀千琉下意识作出拢头发的小动作，得寸进尺：“差一点。” 霜梓涟缓慢的轻眨了下眼眸。 “你跟我撒撒娇，我就答应和好。”檀千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撒娇？”霜梓涟嘴巴动了动：“我以前经常跟你撒娇？” “对啊。”檀千琉一点都不带心虚的，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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