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苍白着脸色站直身子,声音沙哑的提醒:“你们要记住,我们如今是在大禹,在这里我们只是奴隶,不是身份尊贵的皇室中人,即便是受到了羞辱也只能忍着,若没法子避免就只有受着,你们两个不可以再冲动,方才那些人就是在故意激怒咱们,若是忍不住吵起来,萧霁宣只需要一个以下犯上的借口就能把你们乱棍打死,我若敢救你们,就会被大禹找到借口说咱们楚国不真心臣服,到时候会把灾祸带回楚国的。” 倚翠跟墨香红着眼睛低下头:“是奴婢错了,奴婢只是心疼公子要受此奇耻大辱!” 楚若抬头看向楚国的方向,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与人为奴,就如猪狗一般,我们在这边受的越多,楚国的百姓就会越好过,这不就是我们来大禹的目的吗?没什么好在意的。” 三人都没注意到,假山后面坐了一个女子,把她们的话听了个完全,直到她们离开才走出来,盯着三人的背影轻喃:“做了质子竟然还惦记着国中子民,难得!” 说是给几个质子办的接风宴,实则就是大禹那些皇亲国戚跟大臣公然羞辱他们取乐的宴席,其他五国质子皆被羞辱的面色赤红,唯有楚若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对于旁边的嘲讽辱骂像是完全听不到,其他人见她跟团棉花一样戳不动,也有些索然无味。 宴席过半,大禹皇帝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皇后与四妃,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应该是哪个公主,楚若没敢细看,低头随着众人跪拜。 大禹皇帝笑着摆摆手:“都平身吧,各位皇子远道而来,在大禹可还习惯?” 众人忙答习惯,大禹皇帝又客套了几句就让他们入席了,随着宫人一声打板,丝竹声起,一群美人如蝴蝶般飘然进来翩翩起舞,一时之间大殿中表面看上去倒也是一团和乐、歌舞升平。 只是偏偏有人就喜欢出来找茬,在悦耳的乐声中,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我看楚国质子倒是生的身娇体软,与这些舞女比也不差什么,不如楚国质子出来也为陛下献一段舞,以表敬意如何?” 拿堂堂一国皇子比做舞女,没有比这更能羞辱人的了,楚若转过头,看到一个面色猥琐、神情阴鸷的男子正冲着她恶心的□□,楚若疑惑:“你是?” 旁边有公子提醒:“这可是我们大禹镇南大将军的二公子。” 原来是竟是沈家人,那就难怪了,沈家是大禹皇后的娘家,与楚国算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沈家一直是攻打楚国的主力,二皇子萧霁宣带的将士就是沈家军,沈家大儿子当年就是死在楚若的二哥手里,从此楚国就被沈家记恨,下令屠了楚国三城的,就是沈家挑唆萧霁宣做的。 萧霁宣在一旁帮腔:“怎么,楚国质子不愿意为陛下献舞?” 大禹皇帝坐在金殿上含笑看着,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皇后冷哼一声:“楚国质子好大的架子!” 楚若当做没发现他们的羞辱,起身垂首回道:“陛下,臣自幼没学过跳舞,怕出丑扰了陛下的雅兴,不过臣倒是学了不少乐器,若陛下不弃,臣愿为陛下献曲一支。” 沈家二公子沈承鑫不依不饶:“这有什么,就是图一乐呵,就算楚国质子跳不好,相信陛下也会念在你诚心一片的份上不与计较的,莫不是楚国质子不愿意?” 这种有关国家颜面的羞辱楚若是绝不能接的,否则就会丢尽楚国尊严,也会于自己以后的计划不利,她清澄澄的目光看向沈承鑫,淡然笑道:“为陛下献舞是臣的荣幸,只是一人献舞难免孤单,我看沈大人倒是颇为精通此道,想邀请沈大人与臣一起为陛下献舞,不知沈大人意下如何?” 金殿上的皇后斥道:“放肆,你能与沈家人相提并论吗?” 楚若低下头请罪:“是臣鲁莽了,原本想着为陛下献舞乃是荣耀之至,不想竟是惹怒皇后娘娘,请娘娘恕罪。” 她这话说的很巧妙,直接把皇后的针对甩在了大禹皇帝头上,若是沈家不愿跟她一起献舞就是目无君上,皇后眼神凌厉的瞪着她:“好一张伶牙俐齿,刚来大禹就学会挑拨是非了!” 坐在一旁一个年轻妃嫔却讽刺的笑道:“我看皇后娘娘才是伶牙俐齿,人家不跳你们非逼着人家跳,现在人家愿意跳了,你们又不乐意了,这楚国质子也够难做的!” 皇后脸色一变:“你闭嘴!” 年轻妃嫔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大禹皇帝出言解围:“行了,都不要争了,你们的心意朕都明白,还是安心坐下看歌舞吧。” 沈承鑫跟萧霁宣阴狠的瞪了楚若一眼,坐在皇后身边的年轻姑娘却是兴致盎然的盯着楚若,见她坐在那里依旧云淡风轻,如松如竹、如兰如菊,与这满屋子的达官贵人坐在一起,却像是超脱世外的谪仙一般缥缈出尘,更显得其他人俗不可耐,苍白的脸色、羸弱的身子更是增添了一丝脆弱感,像是易碎的琉璃般,随时随地就会消失在天地间。 看着看着,不禁就有些入迷,低声呢喃:“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皇后低下头:“霁月,你喃喃自语什么呢?” 年轻姑娘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歌舞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各属国质子献礼,按照大禹的规矩,四为吉数,所以他们每人都备了四份礼。 安静了半天的萧霁宣又开始找茬:“从宴席刚开始,楚国质子就一心惦记的献礼,本皇子倒是很好奇,什么东西竟让你如此心心念念。” 大禹皇帝也高兴的挑眉:“哦?朕也很好奇。” 楚若招手让侍卫推来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打开后里面就是一块木头上面钻了很多孔洞,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沈承鑫嗤笑:“就一块破木头,你是拿我们大禹开涮吗?” 楚若抬头请示:“陛下,可否给臣一只点燃的蜡烛?” 一个臣子立刻大叫:“陛下不可,万一楚国质子心怀不轨,对陛下不利,这东西一定有古怪。” 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大皇子萧霁俞讽刺的笑出声:“你当他脑子跟你一样不好使?” 大臣红着脸辩解:“不可不防。” 大禹皇帝挥了挥手:“给他。” 太监从旁边的烛架上取下一只蜡烛递给楚若,她先解释明白:“陛下,这是楚国匠师新研究出的烟火,可在室内欣赏,此烟火是父王特意为陛下精心打造的,陛下请看。” 说完从箱子底部扣出一根线点燃,没过多久箱子里滋啦一声,一阵耀眼的火花就出现了,逐渐的火花越来越高,竟然隐约形成一条龙的模样,在坐大臣大为惊奇,火花没绽放多久就完了,楚若向大禹皇帝跪下扬声道:“臣代楚国祝陛下龙马精神、万寿无疆;愿大禹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尽管知道是恭维,可看到曾经的敌人跪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而且今晚的贺礼深得大禹皇帝的心,他不禁龙心大悦,朗声笑道:“爱卿平身,来人,赏楚国王子锦缎十匹、喜上眉梢屏风一架、琉璃盏一对、金玉如意一对。” 霁月坐在上首歪头含笑看着楚若,这个楚国质子当真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到意外,明明外表清冷如仙的人,居然这么会拍马屁,完全扭转了方才对她不利的局面,当真是有趣! 楚若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下意识抬头,就看到皇后身边坐着一个少女,一身火红色衣裙不但不显妖娆,反而被她穿出了活泼明媚的爽朗,眼睛清澈干净,此时正兴致勃勃的盯着自己。 若是普通女子看到自己偷看别人被发现,一定会羞得躲起来,结果她不但不躲,见楚若发现了,还冲她悄悄眨了眨眼睛,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倒是把楚若惊了一下。 见她吓到了,霁月扑哧一声笑出声,皇后奇怪的回头:“你今晚是怎么了?” 霁月连忙摇头:“没什么,烟火很好看。” 皇后冷哼:“哪里好看了!” 霁月低头嘀咕:“反正我觉得好。”
第5章 围场射箭 “公子,清风回来了。” 楚若坐起身:“让他进来吧。” 清风匆匆走进来行礼:“公子,您猜的不错,大禹这段时间来果然是试探各国质子的,从两日前开始,城中突然就开始戒严起来,到今早已经抓了不少人,听说其中东陵国埋的暗线全部被清出,大禹要把他们绑了送回东陵国问罪,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若暗自思索了一下:“让其他人继续静默,这只是第一波搜查,很多人以为大禹查过了便可以高枕无忧,放心行动,大禹不会这么傻的。” “是。” “让你打探的大禹几个皇子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吗?” 清风回道:“已经探清楚了:二皇子萧霁宣因为是正宫所出,且沈家手握重兵,当朝太师又是他的老师,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还是大禹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所以他很受大禹皇帝器重,虽尚未立太子,不过朝野上下已经认定他便是未来储君,但这个人心狠手辣、妄自尊大,并且十分好战,他若做了皇帝只怕对咱们楚国非常不利。 大皇子萧霁俞母妃地位不高,原本只是宫女偶然被宠幸,前几年倒也受宠了几年,生下一子一女,很快就失宠了,至今才是个嫔,娘家也就是个工瓦匠,前些年凭借宠爱时倒是给娘家人谋了个小差事,但也帮不上忙甚至还经常要大皇子接济,不过这个大皇子却是个野心勃勃的,硬是靠着自己赤手空拳倒也在军中闯下不少威望,身后也有不少人跟随,尤其这次跟萧霁宣联合攻打咱们楚国立了大功,听说回来后被大禹皇帝看重不少,让正宫一派很是感到威胁,故而跟萧霁宣斗的也越发严重,大有你死我活的地步。 五皇子萧霁晗本是大禹皇帝最宠爱的陈贵妃所生,听说他才是大禹皇帝最喜爱的一个皇子,多次夸赞他最像自己,甚至曾经隐隐透露过想立他为储的意思,不过这个五皇子生性奢靡享受、能力平庸、没什么治国之才,倒是与咱们楚国的先帝颇为相似,故而朝臣很多反对,大禹皇帝这才不得不暂时作罢,半年前大禹皇帝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后身子便很不好了,透漏过想立储君的想法,紧接着陈贵妃便暴毙了,人人都知道这其中有猫腻,陈家曾为此跪在陈贵妃灵前求大禹皇帝彻查此事,却都被大禹皇帝警告不准再提这件事,这背后一定有隐情,大家都认定是皇后下的手。其他两个皇子完全没什么存在感,身后也没强硬的背景支持,本身又不在朝中供职,故而属下没多留意。” 楚若根据清风所说,将几个皇子画在纸上,最后在大皇子跟二皇子之间双向标了个箭头,又双双指向五皇子,低声自语:“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清风看不明白:“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楚若将纸揉成一团扔进火盆:“你继续说说几个公主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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