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凤血的缘故,这具身体感知异于常人,才走到天字甲号房门口,江念就听见里边明显有两道不同的呼吸。 江念唇角上扬,叩门:“桥姑娘在吗?” 很快,里边两道呼吸便有一道变得慌乱起来,似乎是其中一人手忙脚乱地坐起身穿衣服,又急急忙忙走向门口:“殿下?” 桥雨漩简单披着一件外衫,笑容柔和站在门后:“殿下一早来见奴家,是有何事?” 江念一眼就扫到房间里散落在地的凌乱红衣,以及桥雨漩脖子上的痕迹,眼神不由得暧昧一瞬,又立马收敛。 “我只是来提醒桥姑娘的。”江念轻笑道,“尤存剑不是什么好人,希望桥姑娘不要看错了人,反倒辜负自己真心所爱。” 小说里,桥雨漩是尤存剑的大老婆,但至少从昨晚的场面看来,摆脱剧情控制后,桥雨漩的确对尤存剑有好感,可是……她却不喜欢尤存剑。 现在看见桥雨漩屋中的狼藉,以及她脖子上的痕迹后,江念就更确定了些。 江念不喜欢被桥雨漩和红鸢夹在中间当枪使,但她也同样不愿意看这对姑娘就这样错过对方,一个被渣男所扰,一个流落风尘。 桥雨漩温柔的脸颊上闪过几丝错愕,又很快归于平静:“多谢殿下提醒,不过……” 江念却摆摆手,后退一步转身,没有再听桥雨漩后面的话。 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桥雨漩最终会怎么选择,都和她无关。 “江念姐姐,她们……”脑海里,南雅却突然问出了声,“昨晚桥姑娘还为了尤存剑和你打了一架,红鸢姑娘也只是想要和你睡……睡觉,她们怎么会……突然就睡在一起了呢?” 江念轻笑:“傻。” 南雅:“……呜。” 江念这才道:“桥姑娘她为了尤存剑找我麻烦没错,可你注意到没有,在我救下她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忽然就完全转变了。南雅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桥姑娘她觉得你俊俏无双,所以、所以喜欢上你了?” 江念如果在喝水,这时绝对一口水吐出来了。 俊俏无双? 也不知道南雅这小姑娘怎么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羞耻的词来的。 “错了。”江念道,“是因为我救她的时候,她看见了我腰牌上的字,上边写着天字乙号房,而同时,红鸢也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望了我们一眼。从那时候开始,桥雨漩就盘算着用我来气红鸢了,而红鸢更绝,从我踏进醉花间门口开始,她就盯上我了。” “……啊?”南雅的声音呆呆的,“你的意思是,她们互相喜欢,但是又没有戳破,所以才利用你,故意刺激对方?” “聪明。”江念打个响指。 她才简单解释几句,小姑娘就明白了,说明脑子还蛮灵活的,她喜欢。 江念不爱动脑,所以一向喜欢和聪明话不多的人合作。 “南雅。”江念双手抱在脑后,悠闲道,“我这个人不太爱动脑,所以在我们未来的共生生活中,要多多麻烦你动脑子了。” 说着,她吐一口气,笑道:“我负责动手。” ----
第10章 走出醉花间,江念就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路边,前面一排侍卫看见她,立刻下马向她行礼。马车前方那位衣着华贵的太监,也恭恭敬敬走了过来: “殿下,陛下听闻您觉醒了,请您进宫一聚。” 江念眯了眯眼。 同时,脑海里响起南雅的声音:“这是父亲身边的刘公公。” 江念没有立刻搭理刘公公,而是问南雅:“他以前对你怎么样?” “刘公公几乎不会离开父亲身侧,我虽然见过他,但并没有和他说过话……”南雅说。 江念问:“你父亲待你不好?” 不然为什么将她放在宫外,任由他人欺负? 江念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奇怪,依照南雅昨天说的“觉醒”来看,周围所有人都欺负南雅,一是因为觉醒前,她实在太好欺负了些,二是因为所有人似乎都笃定她是个不会觉醒的废物,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听见江念的问题后,南雅也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小时候,父亲还是待我很好的,可是历代的凤血持有者都是是十五岁之前觉醒,我直到十九岁都未能觉醒,所以他才将我赶出皇宫,不愿意见我。以前每次进宫,都只是见见宫里的姨娘们。” 书里有写,南雅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一年就病死了,她是被宫里的妃子们一同养大的。 “那你想见他吗?”江念又问。 南雅没有回答。 江念却轻轻勾起唇角,坐上马车,对刘公公道:“走吧。” 声音冷冽。 南雅当然是不想见她父亲的。 江念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她有个嫌弃自己笨,把自己赶出家门,又在自己飞黄腾达后第一时间找上门来的父亲,她也不愿意见他。 不,不仅不愿意见,不把他打一顿就算好的了。 可南雅的情况不一样,南雅需要的不是逃避,而是破而后立。既然她父亲曾经觉得她丢人,那就回去狠狠打他的脸,就和别人欺负南雅,所以江念现在要欺负回去是一个道理。 这辆马车比南雅的马车华贵许多,铺着软垫,中间还放着个小案桌,桌上放着一篮新鲜水果,防震效果也很好,江念坐在里边,几乎感觉不到震动。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安静了。 从坐上来开始,南雅就没有再发出过声音。 江念感觉得到,小姑娘在害怕。 江念明明不喜说话,可南雅因为害怕而沉默,却让她觉得有些心慌。江念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安慰南雅,可她又不怎么会哄人,想了想,只能又问: “南雅,你那些姨娘们对你好吗?” 几秒后,南雅的声音响起:“姨娘们一直对我很好,就算后来她们知道我无法觉醒,也一直很喜欢我。” 江念:“那就好。” 又陷入一阵沉默。 约莫过了一刻钟,脑海中再次响起南雅的声音:“江念姐姐,你不用太担心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进宫见父亲,我、我没有害怕的。” “乖。”江念尽量柔声道。 接下来一路,南雅没有再说过话,然而江念却明显感觉,马车内的氛围比刚才好了许多。 她打个哈欠,将车帘掀开,半倚在车窗上。 外边的声音立刻涌了进来,周围不少老百姓好奇地抬头望向马车中,偶尔有人与江念对视,江念便微微勾起唇角,或是淡定地挑挑眉,一片波澜不惊,反倒看呆了好几个少男少女。 马车缓缓驶入宫墙中,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南雅却在这时又说话了:“我、我以前坐马车的时候,都不敢看外边……” 更不敢和别人对视。 宫墙没什么好看的,江念懒散地躺回马车中,对南雅道:“没什么可怕的,他们看你是因为你长得美,大大方方看过去就是,如果看你的人太多,你看不过来,那就无视。” “……嗯。”南雅应道。 江念又说了一句“乖”。 “殿下,陛下在养心殿等您。”马车停下,刘公公撩开车帘,低头道。同时他伸出一只手,要扶江念下车。 江念没有伸手,直接跳了下去,又打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建筑。 她对养心殿这三个字有印象。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说里男主几次面圣,都是在养心殿里。而原文中,圣上南元是个口口声声一切为了国家大义,实则冷血无情到了极致的君主。南元身为一国之君,洞悉万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尤存剑想娶南雅,仅仅是为了南雅的凤凰真血。 然而是南元眼中,南雅只是个扶不上墙的废物,可尤存剑却有着光明的未来,能够为国家效力,所以南元佯装没看出尤存剑的意图,戳和了他和南雅的婚约。 成婚不到两日,南雅就为尤存剑献出真血,同时付出性命。 这一切南元都不声不响看着眼里。 结果到了小说后期,时隔多年,他发现尤存剑居心不良,有反叛之意,又翻出当年尤存剑害死南雅的理由来,举国追捕尤存剑…… 这一段看得江念直反胃。 你要真关心闺女的死活,当初她死的时候你干嘛去了?过了好几年,发现尤存剑对国家有威胁后才出手,是不是太迟了些? 江念也就是看到这里才弃书的,当初之所以会看这破书,也就是无聊随便翻翻,哪儿知道第二天就穿书了。如果不是穿书时间离得近,江念根本不会把这些破剧情记这么清楚。 江念没有收敛自己的戾气,大摇大摆走进养心殿。 “小雅来了?来,来,快坐。”殿中,南元看见江念,立刻亲切的招呼着。 像个普普通通爱护女儿的父亲。 和文中冷血的形象截然不同。 江念莫名其妙地“啧”了一声,随便挑了把椅子坐下去,习惯性翘起腿,打量一般看着南元。 江念的目光会让许多人觉得害怕,却不包括身为一国之主的南元。 南元亲切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变得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江念先开口:“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清楚,我们之间就不用装什么父慈女孝了。” “小雅……”南元苦涩地摇摇头,“当初让你搬出皇宫,是爹的不对,但是爹也有难处……你迟迟没有觉醒,四方修行势力都在向爹施压,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杨国皇帝仅仅是精于治国的普通人,而非修行者。而和江念前一世古代的皇权不同,小说塑造的修行世界中,修行者始终比普通人要高一阶层,所以南元的权力也并非普通皇帝那么大。 江念抬眸:“……?” 她本以为进宫是来和皇帝权斗的,没想到竟然上演了一出苦情戏码。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江念都懒得应付就是了。 “小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既然如今你已经觉醒了,不如搬回皇宫里。”见江念不说话,南元几乎是自言自语道。 江念下意识就想拒绝,不过想到体内的哭包小姑娘,还是征求地问了问:“南雅,你想回皇宫吗?” “听江念姐姐的……” 江念这才摇头:“不必了,我不想搬。” 南元叹口气,站起身朝江念的方向走两步,满脸悔恨与悲怆。 江念也立刻起了身,在他说出什么之前,冷声道:“我不接受虚伪的歉意。” 觉醒前,南雅就是受人唾弃的废物,觉醒后,南元终于姗姗来迟地表示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宝物。 虚伪得令人作呕。 江念最后瞥他一眼,起身大步走出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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