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郁父就不再多问了。 上学的时间也就这么几年,但未来能够相处的时间却还很长,他虽然有些遗憾,但并不是非要占据这段时间去拉近关系。 但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你有空也要多关心关心她,她一个人在那边也不容易。” 郁折枝说了声「知道了」,就上了楼。 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她心里其实并不准备照做。 越是意识到「在意」,越是应该保持距离。 - 花落月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到郁折枝。 这个时间跨度自她们领证以来还是第一次。 期间郁折枝来过一次X市,但借口赶着去南边某座城市出差,从分公司出来就直奔机场。 等花落月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在几天后,李助理无意间说漏了嘴。 这段时间跟她保持着联络的基本上就是李助理和另一位实习助理——名叫骆白榆,也就是郁折枝之前提过的也在G国留学过的那位。 李助理后来又安慰花落月两句,说郁折枝是真的忙如何如何的。 花落月只是愣了那么片刻,回想了一下自己生日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事才刺激到郁折枝,叫她开始这么避着自己走。 或许是那天她稍微喝了一点酒,酒意上头,导致某些言行稍稍放肆了一些,叫郁折枝觉得不满了。 不过她既然没有明确说出来,那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郁折枝主动回避,对花落月来说也并非坏事。 所以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暑假就快要到了,花落月反而比平时还要忙碌一些,考试兼职还有各种手续,乱七八糟的事全都凑到了一起,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时间,偶尔有同学约她出去玩,她也很难再挤出什么空闲了。 直到暑假开始之后,花落月才空出了一些时间,而郁折枝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既没有再往她这里跑,也没有叫她去A市应付什么人。 花落月刚忙完一阵,偶尔会在那一阵清闲里感觉到些许空虚感,但更多时候还是为此感到庆幸——她其实也很不耐烦那些应酬,以及在郁折枝的亲人朋友面前演戏。 虽然多少有些愧对郁折枝给她开的「工资」,但主动权在郁折枝手上,她不要求,花落月也就乐得轻松。 就在花落月以为出国之前的时间都会这么平静地流逝掉的时候,李助理却突然带着郁折枝上了门。 那天X市突然下了场暴雨,原先跟朋友约好出门的计划只得暂时搁置,花落月花了一个早上去整理家里的杂物,快到中午的时候进厨房给自己准备简单的午饭。 刚敲开蛋壳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她只得关了火,转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许久不见的郁折枝,还有旁边艰难地架着她的李助理以及司机。 几人身上都沾着水汽,外面毕竟还下着雨,但郁折枝看起来像是在雨里站了好一会儿。 花落月被吓了一跳:“郁总这是怎么了?” 李助理和司机把郁折枝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花落月已经从柜子里翻出了干净的毛巾和毯子。 郁折枝脸颊泛红,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意识不太清醒。 其他两人也接过了毛巾,司机低声说了谢谢,李助理一边擦着发尾上的水,一边解释跟她解释缘由。 郁折枝在公司附近的店里跟人谈完生意,一出门就遇上阵雨,她没带伞,又急着回去处理工作,想着几分钟的路程再叫车过来反而浪费时间,就干脆冒着雨回去了。 结果没想到路上雨越下越大,郁折枝急着跟合作商打电话,回了公司也没顾得上自己。 等李助理忙完手头的事来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就那么一身水地在公司一角站了近半个小时。 那会儿她看起来还如常,但李助理担心她感冒,还是强行要求她去换衣服并吃点药。 郁折枝很抵触去花落月那里,但那边确实最方便,距离不远,还有她的私人衣物留在那里。她还能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李助理估摸着花落月也不大会在雨天出门,想着万一郁折枝真出什么事,还有人帮忙照看着。 而郁折枝还指望着早点回公司忙工作,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到这里,一切还是正常的,不过就是淋了雨之后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继续工作的事。 车开到楼下,郁折枝瞧着才有些不大对劲。 李助理不由有些庆幸叫她过来,这下可以直接在花落月这儿休息了。 “先给她换身干的衣服,家里有药吗?她好像有点发烧。”李助理说道,“先让她睡一觉看看,不行就赶紧送去医院。” 花落月已经将家里的医药箱翻出来,退烧药感冒药都是早就备好的。 她从厨房接来了温水,让李助理把药给人灌下去。 额头上的温度不算太高,暂且倒是不必太过于忧心。 但等到该换衣服的时候,在场的人就都犯了难。 这本该是第一件要做的事,但在公司不方便,而现在郁折枝看起来已经快要昏过去,显然失去了自主能力。 司机不必说,肯定被排除在外,他在帮忙安顿好郁折枝之后已经主动退到了门外,让她们有事再给他打电话。 花落月看向李助理,而李助理看向了花落月。 花落月觉得李助理跟郁折枝的关系肯定比自己亲近,多年的工作乃至涉及生活面的搭档,在必要时刻帮忙处理一下这种事也是义不容辞的事。 李助理问她:“你知不知道郁总是喜欢女人的?” 花落月沉默了片刻,说:“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郁总应该没有那么没节操去吃窝边草。” 李助理:“……” 重点是在这个问题吗? “我怕郁总醒了不高兴。”李助理干巴巴地说,“毕竟我上有老下有小……小侄子,冒不了这个险。” 以往她也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郁折枝并不是那种沉迷工作到完全不顾身体的人,偶尔吃上一两次苦头之后,她就会吸取教训,尽量避免再出现同样的情况。 这一点上,她向来是让助理很省心的。 唯有一次是在应酬的时候喝醉了酒,她杯子没拿稳全倒到自己身上,李助理没多想就去帮她换外套。 结果刚解开扣子,郁折枝就下意识一巴掌呼上来,醉得不行了,还仍然警惕地仿佛年轻的同性助理是想要占她便宜一样。 那会儿李助理还不知道郁折枝喜欢的是女人,只当她是耍酒疯。 那一巴掌准头不够,力度也不大。 但是那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是给李助理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险些因此当场辞职。 后来郁折枝清醒过来,倒是有好好跟她道歉,又是安抚又是发奖金,也夸她应对合作商应对得很好。 ——只除了后来想帮她换外套的部分。 郁折枝并不是特别严重的洁癖症患者,但她确实非常讨厌别人的肢体接触。 包括李助理。 值得庆幸的是,自那之后就几乎再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了。 李助理也很习惯于跟郁折枝保持适当的距离,最多也就那么两次因为过劳昏倒,她都是直接叫救护车来把人给拖走的。 这一回还没到要叫救护车的程度,但又不能不管郁折枝。 到时候人真烧糊了或者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同样得失业。 李助理说着话锋一转:“你们反正是领了证的,还是短期工,郁总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这也是为了她着想,肯定不会对你生气的。” 花落月又低头看向郁折枝本人。 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已经烧迷糊了,郁折枝进闭着眼睛,脸颊更红了一些,偶尔溢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声。 显然也不能指望她自己爬起来换衣服了。 花落月最后只得妥协地叹了口气,说:“先把她扶到房间里吧。” 李助理忙不迭的点头,飞快地将人架进了房间。 昏成这样,洗澡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简单擦一擦水,再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换上睡衣。 温度计显示郁折枝暂时只是低烧,状况不算太严重。 然后又慢慢灌下去一杯温水,最后把人塞进被子里捂严实。 之后就没花落月什么事了。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床上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醒得还真是够时候的。 花落月内心腹诽了两句,低头对上郁折枝的视线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里没有焦距,一片空茫之感。 那让她看起来缺乏攻击性,柔和无害得像是一个懵懂的小孩子。 看来还是没清醒。 不过这会儿看着倒是比平时那副冷淡的样子可爱多了。 “好好睡一觉吧。”花落月下意识放轻了音量。 她转身想要离开房间,却有一阵不容忽视的力道阻止了她。 花落月脚步一顿,回头看到郁折枝正伸手拉着她的衣角。 眼神还不怎么清明,看着仍像是意识处于混沌之中。但随之而来的沙哑声音中毫无疑问是命令的语气。 郁折枝说:“不准走……”
第72章 72 动摇 花落月因为那句话愣怔了好一会儿。 她在想,郁折枝到底把她当成了谁? 在与郁折枝对视那么片刻之后,花落月反应过来,那绝对是郁折枝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的胡言乱语,只是本能地发号施令。 她甚至不能准确地将目光对准花落月。 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可能也因此本能地寻求陪伴与保护。 花落月脚步迟疑了片刻,又听见李助理在外面很轻地敲了两下门,小声地叫她。 然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看病床上的郁折枝,用口型问花落月:“她怎么样了?” 花落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声说:“让她先睡一觉吧。” 就这一会儿功夫,郁折枝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大约是药效上来了,勾着花落月衣角的力道渐渐松懈,很快她的手就滑回到床上去。 刚刚那瞬间的声音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花落月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走出了房门。 李助理以为郁折枝一直在睡,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她刚刚在外面打了很多电话,先是安排公司里的事,之后就是在点外卖。 “你能吃辣吗?”李助理问了花落月一声。 花落月点点头,一边将房门虚掩上,以免郁折枝醒了之后叫人她们听不到。 李助理还在打电话的间隙里烧了一壶水,刚好水开,她拎着水壶和水杯做到客厅的沙发上,才稍微喘口气。 她抬头看看花落月,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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