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真的较起劲来,郁折枝未必会是输的那个。 光是在这样放狠话的预设之上,周君曜就已经输得彻底。 无声地对峙了几分钟之后,周君曜的脸色灰白下来,不情不愿地低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知道了。” 他看了眼没有回应的郁折枝,咬着牙继续往下说:“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也不会再找花落月的麻烦了,以后……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够了吗?” 郁折枝摇了摇头。 周君曜恼怒:“你——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周少爷。”郁折枝说道,“你觉得我是傻子所以好欺负,还是真的当我没有脾气?踩着别人的底线反复摩擦还指望着全身而退,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她甚至不是来「质问」周君曜,只是来「通知」他。 或者说是「宣战」也没关系。 前面那些不过就是用来铺垫的废话。 “你最好就待在国外好好发展不要回来,我暂时没精力去管那一块。但是,往后只要你回国——” 郁折枝微微勾了勾唇角,伸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可是很小气又很记仇的人。” 周君曜已经反应过来,她是动真格的。 最后的尊严不允许他再向郁折枝低头求饶,却还是觉得郁折枝小题大做不可理喻。 “就是为了区区一个替身?”周君曜不可置信地问,“你知道她的父亲在蹲监狱吧?” 但郁折枝只是笑了笑,说:“那又怎么样?”
第58章 58 离开的准备 58。 郁折枝毫不在乎花落月身上的污点。 偏偏还要替她出头,便不是真的不把她放在心上。所以才万事不过问,而是知道、了解,却愿意忽略。 周君曜认识郁折枝很多年,第一次看见她对刚认识不久的人这样包容。 “你不会……”周君曜脑海里闪现过一个猜测,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你不会真对这个替身动了情吧?” 这句疑问听着似乎要比郁折枝替花落月出头的事更让他觉得震惊与意外。 他追问:“你就没想过另一个人回来之后该怎么办吗?” 周君曜没有直说是谁,但郁折枝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所说的「另一个人」指的是谁。 自然是与替身相对的,那一个正主。 郁折枝一顿,抬头看向周君曜,神情越发的冷凝。 - 郁折枝和周君曜见面的事不了了之。 花落月没从郁折枝那里听说什么,周池屿和蔡心悦那天确实没有认错人,她晚上回去之后,郁折枝就站在门口等她,让花落月吃了一惊,问怎么不打电话给她。 郁折枝避重就轻,只说刚到。 花落月没有拆穿,也没有追问,直到临睡前,郁折枝才提到周君曜,也只是说周君曜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这当然是好事。 但郁折枝看起来满脸疲惫,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些提不起精神。 花落月猜测是周大少爷也跟她提起了白月光的事,才叫她心神不宁。 隔天一早,郁折枝就匆匆离开,说去分公司,然后下午会直接回A市。 一切都跟过年前差不多。 但平静的水面之下,已经逐渐漾起隐晦的波澜。 直至周大少爷再次出国之后的某一天,花落月从小胡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 周五最后一堂课结束之后,小胡到学校门口找她,倒不是领导吩咐了什么新工作,只是难得提前下班,无所事事,便干脆过来请花落月吃饭。 小胡是个很自来熟的人,见过几次面之后就自认为她和花落月之间很有缘分,交个朋友之类的话就随之而来。 花落月确实没什么事,关系要好的几个同学——包括蔡心悦在内,恰好全都有事,只有她下了课就准备回去继续看书。 临时改变主意跟小胡出去吃顿饭当然也没什么影响。 对于小胡来说,吃饭当然不是重点,八卦才是。 从出校门开始,小胡就绘声绘色地跟花落月讲起了周大少爷夹着尾巴出逃国外的故事。 当然事实肯定没有她说得这么浮夸,但周君曜和郁折枝之间确实发生了冲突,而且结果是前者惨败收场,周大少爷当众丢了面子,还被截胡了生意,被自家公司的好几位高层,联合告到了周老爷子面前。 周老爷子对此并未发表任何看法,后脚就将儿子再一次送到了国外。 周家和郁家的关系同时也肉眼可见地冷淡了下来,隐隐有了几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直接敌对并不明智,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但郁折枝毫不客气地下了周家的面子,还是短短两个月内的第二次,周老爷子就算是圣人也是忍不了的。 然而郁折枝的理由也很正当—— 她好不容易找到对象,领了证,结了婚,结果周家人接二连三地跑到她的合法妻子面前挑衅,各种贬低嘲讽,一个当面诉诸暴力,一个私下搞小动作,那无异于把郁折枝的脸面扔到地上踩。 一次、两次她还能看在「恩情」上忍耐下来。但事不过三,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麻烦就是故意挑衅,她还能忍气吞声,反倒要被人嘲讽骨头轻贱了。 维护伴侣、家人合情合理,不少人还替郁折枝觉得委屈。 一场明争暗斗下来,各种八卦传闻几乎传遍了A市整个圈子,小胡也是从A市的朋友那里听来的,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来跟花落月分享。 小胡说得眉飞色舞:“你知道A市那边好多人都怎么说这件事吗?” 不待花落月说什么,她就自己抢答:“大家都说郁总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小胡挤眉弄眼,花落月便明白她又是在调侃自己和郁折枝的感情问题。 然而郁折枝越是这样大张旗鼓,花落月便越无法相信她只是在单纯地维护自己。 打着深爱妻子的幌子,就算攻击曾经的恩人也不会被人置喙什么。 更何况是对方有错在先,谁都知道是周家两人看不得别的小夫妻和睦恩爱,屡次挑衅。 但无论缘由为何,郁折枝替她出了头是事实。 面对周家的人,郁折枝都一点不手软,更遑论其他没有恩情相挟的那些人,往后谁也不敢低看花落月,也不会再敢轻易地前来挑衅欺负她。 也没有人再去怀疑她们是不是做戏。 花落月对此不做评价。 小胡自从认识花落月起,就以她和郁折枝的CP粉头自居,见花落月只是笑笑不说话,只当她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可惜她并不是体贴到会就此收敛的人。 直到她们吃完饭,将要分开的时候,小胡还在絮絮叨叨地说:“我跟着我哥认识郁总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她对什么人这么狂热——咳,这么好过,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了。” 花落月没有争辩,淡淡地笑笑,说:“那真是我的荣幸。” 小胡看着她认真地说:“郁总其实是个很长情的好人,你要好好珍惜她。” 花落月和她一同走过路灯下的树影,昏暗的光线在她们脸上明明灭灭地滑过。 表情看不清楚,只能听到花落月说的那一声:“好……” - 新学期的第二个月,李助理拿着一份房屋转让合同与赠予协议找上花落月。 年前的时候,因为李助理逾矩的行为,郁折枝叫她跑腿把花落月住的那间房买下来,转让到花落月的名下。一来算是赔罪,二来也是为了宽花落月的心。 李助理从联系房东开始亲力亲为,也是废了一番功夫,才成功说服了对方。 等到所有事情都谈妥,只等着签合同的时候,花落月才知道这件事。 来跟花落月谈的也是李助理本人。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索之后,李助理对花落月的看法已经趋于温和,加上她母亲去世的事,态度上也还算温和。 唯独只是在买房这件事上,没有征求过花落月的意见。 随着花母去世,花落月已经一无所有。 而距离毕业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远不足以叫她攒下买下这栋房子的钱。 但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经济上,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宛如一颗定心丸吞下肚,无论如何都不必再为未来的去处发愁。 就算是郁折枝也没办法把她随意赶出属于她自己的家。 无论从哪个方向上想,这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李助理完全没有想过花落月会拒绝的理由。 但事实恰恰如此。 她们坐在客厅里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李助理将买房赠房的前因后果说给了花落月听,这种事情她不会邀功,也邀不来——命令是郁折枝下的,钱也是她出的。 说完之后,李助理就把合同推到花落月面前,叫她在最后一页签字。 “如果不放心,你也可以自己再从头看一遍。”李助理还多提了一句,“或者你想请个律师帮你看看也不要紧,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留给你考虑。” 花落月却直接把合同推了回去,连翻也没翻一下:“不用考虑了,我不要。” “你——你说什么?”李助理完全忘了她接下去应该说的话,低头看看合同,又抬头看看花落月,有好一会儿都在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我不需要这个。”花落月又重复了一遍。 “郁总又跟你吵架了?”李助理第一反应是花落月正在跟郁折枝怄气。 但花落月摇了摇头,说:“上次郁总走的时候心情好像还不错。” 李助理不解:“那为什么……” 花落月仍然重复着那句话:“我不需要。” 李助理却同样无法理解,这是郁折枝交给她的任务,而且程序已经走到最后,结果毫无缘由地卡在了花落月本人这一步。 她不明白花落月怎么会「不需要」。 结婚协议都签了,钱也拿了,总不能母亲一死就突然又要装什么清高吧? 这样的想法在李助理脑海里刚冒出来一秒就被压下去,她知道花落月并不是那样死板的人。 最多是真的觉得受之有愧。 再感性点想,说不准是听说了郁折枝替她出头的事,深受感动,所以开始替郁折枝着想——比如终于知道心疼她的钱了。 但李助理一点也不心疼。 反正也不是她自己的钱。 “这对郁总来说,不算什么。”李助理还是想要完成郁折枝交代的任务,“你跟郁总的结婚证、在必要时出现以及保持沉默,对她来说作用很大——或许你还不太能明白,但事实如此,这些东西给她带来的利益远比这间房子的价值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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