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曜脸色沉下去,心底已经信了大半,却还是本能地质疑:“不可能——你怎么能证明?” 花落月脸上的诧异越发明显,像是在看从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人,眼底都是陌生与不耐烦:“我结没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证明?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没事的话能别挡在这里吗?如果要谈生意请去公司,郁姐可不吃这一套。” 她说得很不客气,敌意表现得很明显。 周君曜知道她其实猜出了自己是谁,但郁折枝确实不在家——司机刚刚给他发消息说看到郁折枝去公司了,花落月又掏出手机说要给保安打电话。 周君曜咬了咬牙,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陌生女人身上,冷冰冰地看她一眼,扭头就走。 花落月听见他转身的时候语气不屑地说了一句:“折枝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还是个女人。” 自言自语的话没压低声音,清楚地回荡在楼道里。 花落月对着他的背影,面带微笑地嘀咕了一句:“果然是有病。” 她特意等到周君曜离开有一会儿,才关上房门下楼,一边给郁折枝发消息报告了这条情况,然后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去医院。 走到楼下的时候,周君曜早就不见踪影。 花落月看见门口的垃圾桶里有一束惨遭的玫瑰花,被泄愤似的撕扯过,然后狠狠地砸进了垃圾桶,花瓣散落了一地。 - 郁折枝从早上出门就开始感觉到眼皮狂跳。 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她就收到了花落月发来的消息。 不祥的预感飞快地应验了。 不过好在周君曜大概知道郁折枝的底线在哪里,没敢直接在她工作的时候打扰她,而是趁着午饭时间给她发了条消息,说在楼下等她,邀请她一起吃顿午饭。 郁折枝开完会坐在办公室里啃苹果,处理完所有积压的消息之后才点开周君曜的那一条,看了眼时间,她面不改色地回已经吃过了,不过可以到附近的咖啡厅喝杯咖啡。 既然周君曜来也来过了,不如趁热打铁。 郁折枝下楼的时候,周君曜已经倚在他新买的那辆跑车旁边等她,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来往者的关注。 同样惹人瞩目的还有他怀里那一大捧红艳艳的玫瑰花,一眼就叫人直到他等在这里的理由。 不讨人喜欢的张扬。 周君曜第一时间就看到从门口出来的郁折枝,连忙捧着花迎上去,笑容明朗,十分热情:“好久不见了,郁总可真是大忙人,见一面真不容易。” 郁折枝没有去接花,礼节性地笑笑,说:“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就不要搞这些会惹人误会的礼节了。” 周君曜笑容未免,也没有强求她收下,随手将花丢回车里,一边道歉:“是我唐突了。” 说着又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我开车带你去?” 郁折枝同样回绝:“咖啡店只有不到五百米远,几分钟就走到了。” 她不准备跟周君曜在一起浪费多长的时间,理由当然也很充分,工作繁忙,周君曜也不能说什么。 咖啡厅里有镂空的隔板隔出的小包间,两人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位置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 周君曜打量着周围有些廉价的环境,脸上全是嫌弃,但郁折枝假装没看出来。 “周少爷不是去国外管理新项目了吗?国外可没有春节假期吧,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郁折枝明知故问地与他寒暄。 “你都把我姐姐送去精神病院了,我能不回来看看吗。”周君曜说道。 “这么说,周少爷是回来向我兴师问罪的?”郁折枝问。 “不。我就是回来看看。”周君曜这回正是借着看望徐凝霜的理由回国的,“我姐姐从小就有点歇斯底里,她亲生父母那边又有一点遗传史,我原本也想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但又怕她生气。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帮姐姐查出病症,及时治疗呢。” 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周君曜停下来,等她走了,端起杯子敬酒似的抬了抬,煞有介事地对郁折枝说了声:“谢谢……” 一番话叫他说得格外真心实意,就好像真的觉得郁折枝叫他姐姐当众出丑是为了她好一样。 徐大小姐倒也确实被查出了精神方面的缺陷,近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配合治疗,现代人精神压力大,或多或少都有些偏执强迫症之类的小毛病,徐大小姐也只是类似的情况稍稍严重了一些,冲动易怒,但还远没有到精神失常的地步。 这种家族的人最好面子,如果私下查出些小毛病都要死死瞒着,被人大张旗鼓地闹出来,没人会觉得高兴。 饶是周老爷子借此得了些好处,心底也必然是有些不满的,过去时不时在工作之外跟郁折枝嘘寒问暖,近来几乎没什么额外的问候了。 但周君曜却是真的不怎么在意姐姐和家族丢脸的事情。 他借着看望姐姐的名义回国,结果回来近一天的时间,甚至还没去看望过姐姐,就先来找郁折枝给她送「惊喜」了。 郁折枝知道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徐小姐,只是一贯会装模作样,把徐小姐哄得神志不清,私下里对她的评价却没多少好话,讨别人欢心的时候贬低姐姐的话几乎张口就来。 但这样的表里不一也着实叫人恶寒。 郁折枝不敢说自己真的从未动过丝毫联姻的念头,只是权衡利弊之后,一来自信自己的能力,并不需要,二来也是越了解周君曜,敬而远之的想法就越强烈。 如果在没有爱情的前提之下一定要结婚的话,她宁愿选择花落月那样不能提供任何助力却听话懂事的放在家里摆着,也不愿意跟周君曜这种人在一起,换取她早晚能靠自己奋斗到的成绩。 但周少爷不像他的姐姐,明面上看起来温和有礼,包容忍让,郁折枝也就不好当众跟他撕破脸。 “周叔最近怎么样?”郁折枝果断换了话题。 “打电话的时候好像还行。”周君曜说道,“不过我昨天才回来,还没来得及看到他,他前两天去南边出差了,最早明天才回来。” 那就是还没好好聊过。 从徐小姐那件事的态度上来看,周老爷子大概也放弃让周君曜追到郁折枝的想法了。 毕竟郁折枝可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听话,且足够顾忌周家的脸面。 郁折枝跟周君曜客套了几句,看了眼时间已经浪费不少,最后主动绕回到花落月身上:“听说你早上去我家了?” 周君曜笑了一下:“她跟你说了?我还以为是我找错地方了呢。” 郁折枝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周君曜说:“我问了纪如茵,你那个……她应该算是你表妹吧,她之前去你家送过东西。” 远房的。 郁折枝在心底补充,还是个傻白甜缺心眼。 但她没有跟周君曜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一边看着时间,一边挑着重要的事说:“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去了,平时多数时候只有落月一个人在家,她胆子小,不爱见生人,早上就被你吓得不轻。” 回想到早上花落月满身敌意的模样,周君曜不置可否地说:“是吗……” 郁折枝无意与他争辩,只说:“是……” 全然一副毫无理性地维护对方的模样。 前面的对话只是毫无意义的寒暄客套,弯弯绕绕到最后,回到花落月身上,才是两个人真正在意的问题。 郁折枝一心想把周君曜打发走,而对面的人才隐约窥见她对花落月的重视。 就算是装的,那也未免太过亲密了。 他才离开多久?郁折枝连婚都结了,还是过去他从未听说过的人物。 而他呢,付出了这么多之后,却只换来郁折枝与日俱增的冷漠与回避。 周君曜觉得不甘心。 尤其是输给那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丫头,他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一种羞辱。 觉察到郁折枝话里的认真,他也控制不住话里带刺:“我还以为你对感情会挑剔。” 郁折枝没生气,淡淡的说:“终生大事,我当然要挑剔。” 周君曜便说:“那你怎么就看上这一款了?以前可没见你有这么……” 他说着顿了顿,伸手做了个往下沉的手势,对花落月的轻视表现得很明显。 “没钱没名没能力,听说还是个需要靠你供养的穷学生,除了那张脸还说得过去——但你郁折枝应该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吧。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品味了?” 他看向郁折枝,话语里隐隐带着几分挑衅。 郁折枝同样是心高气傲的人,周君曜推己及人,觉得她肯定受不了别人这样的贬低—— 如果是他,他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只会觉得是自己身边的人档次太低,才叫他丢脸。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肤浅。”郁折枝放下杯子,笑得礼貌但并不真切,“你也没有自以为多那么了解我——你好像不知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这一款。”
第48章 48 吻 花落月对郁折枝跟周君曜之间的谈话一无所知。 自从那天早上见过一次周君曜之后,花落月几乎就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只是隔了两天,郁折枝才想起来跟她提了一句,说之后周君曜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了,叫她不要担心。 花落月便没再多问。 不过那之后她也没能直接搬回到医院附近,郁折枝担心再有什么麻烦,便将之前的司机打发去做了她的临时保镖,最多隔两天就要回郁折枝那里住一晚。 除了在路上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以外,便再没有别的什么意外情况出现。 预想中的有人上门挑事也没发生,从始至终也只有周家的那两个人出场,还都只露过一次面,很快就被郁折枝打发走了,花落月有时候也忍不住感慨一声,果然电视剧里演出来的豪门恩怨不能全信。 这当然是好事。 花落月没事看看书,做做翻译兼职工作,跟蔡心悦以及其他同学聊聊天,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春节前几天的时候,她几份翻译稿子全都已经润色完成,依次发给老板,几乎没怎么返工,也没遇到什么恶意拖欠的情况,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几位老板都爽快地给她转了帐。 翻译稿费比起郁折枝提供的生活费当然不值一提。但好歹也是花落月在这个世界之中完完全全靠自己正经赚到的第一笔钱。 回X市跟朋友分享在这时候也不大现实,花落月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去医院看了眼花母的情况之后,就请司机送她去了本地的花鸟市场。 当下午郁折枝在医院门口等到花落月的时候,就看到她抱着一个小盆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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