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陈姨在家的这段时间,她不能随心所欲地旷工。 刚到家,陈姨就说:“小舒病了,你知道了吧。” 凌挽苏随便点了点头,点完一僵,“她怎么了?” “就知道她不想你担心,不打算告诉你。” 陈姨叹气:“昨天就病了,撑着去上班,今天下午发起高烧才回家。不过你放心,医生来看过,没什么大事,吃了药就睡了。” 心头紧得慌,“我去看看她。” 凌挽苏往楼上去,到了门前没有敲,给梁见舒发消息:“你还好吗?” 她怕人家睡着了,再被她敲醒。 梁见舒没有回复,应该是睡着了,也可能是不想理她。 她又不是医生,让她看了毫无用处,也不能减轻病症。 吃完晚饭,凌挽苏从陈姨那认领来一个活,八点无论梁见舒醒没醒,都要喊醒她,督促她把药吃了。 凌挽苏边看书边等,七点半时,梁见舒回复了,[还好。] [快到你吃药的时间了,陈姨让我照顾你,我现在方便过去吗?] [梁见舒:不用,我自己来。我生病了,不想传染给你。] 凌挽苏坚持,[不怕传染,我身体挺好的,你好好躺着别动,我过去了。] - 出了半身汗,头发睡得凌乱,头昏昏沉沉,想必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这么狼狈的样子,她自己都不想看,凌挽苏却要过来。 梁见舒在高兴之余,更多的是窘迫,她不太想让凌挽苏来观看她这副模样。这种情绪她很少体验,不知道如何解决。 她也做不到坚决地拒绝见凌挽苏,刚才睡醒时看见那一句,她几乎笑了出来。 论迹不论心,她喜欢来自凌挽苏的善意关心。 上次不欢而散,凌挽苏几天都没有理她,该明白的她都明白了。 既然她们都不喜欢越界,凌挽苏注意分寸,她也需要注意。 她不能为了心情上放松,生理上有好睡眠,就将凌挽苏当成好用的“工具”每天使用,去不断编织假象。 她怕她有一天把自己也给骗了。 所以,不能贪心。 只要利用一点点,让她不再像从前一样连日累月地睡不着、做噩梦就够了,她不奢望得到痊愈的解药。 听见门被从外打开时,她蒙上了被子。 作者有话说: 晚安。祝周末愉快。 感谢在2023-02-02 23:32:01~2023-02-03 23:3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遙玄、斯恬的时懿、子逾yu、想吃猫的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然薄荷60瓶;sroyang 23瓶;两只小柯基飞到花丛中、毛血旺20瓶;zZZ、58972276 10瓶;顾得8瓶;季季、椰奶糖、子逾y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岁末的夏城被西北向南的冬风拉扯,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黑夜的颜色自九天之上流泻进暖室,床头一盏灯勉强舀出一方亮意,代表主人刚刚醒过。 凌挽苏端盘走近床边,盘子里有温水与药,一颗桃子味的软糖。 还有一枝浅粉色的郁金香,与黑金色的家具格格不入。 梁见舒蒙着脸,不知是又睡过去了还是不想理人,凌挽苏斟酌半天,不知怎么开口。 她站在床边,死机了会,看了眼时间,必须得把梁见舒喊起来吃药了。 恰好瞥见人动了一下,趁机开口:“还是不舒服吗,先吃药吧。” 梁见舒声音被柔软的被子晕染得朦胧低哑:“药放那里就好。” 说完又没了动静。 她可能还在生气,不想见到自己。 凌挽苏识趣:“好,那我走了。梁总记得起来吃药,不要等水凉了。” 才走两步,听见隐忍后难挨的咳嗽声,转身就见梁见舒掀开了被子。 凌挽苏赶忙抽了两张纸给她,两人在凌乱中看了一眼彼此,几日没见,哪怕两人岁数加起来六十多了,也没能沉稳地藏住那份尴尬。 梁见舒又咳两声,凌挽苏把水杯端给她,“你发烧,咳嗽,嗓子还哑了,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她拿起耳温枪帮梁见舒测,低头靠近时,传来清雅的花香。 梁见舒心律不齐,呼吸更艰难了些。 “还好,已经退烧了。” 她认识梁见舒不久,未曾见过她生病的样子。白皙的皮肤上泛着病态的绯红,长而密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周,额前微微凌乱。 因蹙眉忍耐着浑身的难受劲,眼眸没了平日里的冷淡,咳嗽咳出了些许晶莹,像未曾掉落的眼泪,满身透着惹人怜惜的虚弱。 “惹人怜惜”四个字在脑海里乍一蹦出来,凌挽苏呼吸都慢一拍。 梁见舒的形象在凌挽苏眼里心中,都是女强人那类,像她的身高一样,是需要人稍抬起头去看的。 但是此刻,“强”字被伤风感冒暂时地搬走了,梁总成了一个普通女人。 两人平视。 大概猜到凌挽苏在为这副病态翻动心绪,
第一回 ,梁见舒躲避开她的目光,仓促得连掩饰都没做。 “不算严重,都是基础症状,过两天就好了。” 梁见舒注意饮食与锻炼,身体素质较好,轻易不会生病,但每两年总会有一次重感冒。 这次症状还好,她多撑了一天,将工作处理得差不多才回来休息。 她抬手拿药,兀然看见木盘中的糖果和那枝郁金香,手在台面上发僵,怔了几秒。 回过神,她吃下药,喝了两口水,“送花干什么?” “生病了肯定不舒服,看见花会多一份好心情。” 见她没接话,凌挽苏道:“不过可能只有我这么想,你要是不喜欢,我待会带出去。” 梁见舒放下水杯,淡淡看她,“我没说不喜欢。” “噢。”凌挽苏穿着家居服,白衫灰裤,在床沿坐正了身子,看着门的方向。 她似乎应该离开了,梁见舒没什么大碍,作为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过来看一眼就够了。 “那我先……” 梁见舒比她快一步讲话:“花店近来忙吧,你注意休息和保暖。我就是因为觉没睡好又每天加班,免疫力下降。昨天上午室外工作吹了寒风,下午就难受了。” 她声音微哑,清冷感被磁性完全替代,听上去有些中性,陌生但是抓耳。 被她提醒,凌挽苏心里发暖:“好,我会注意。你也要好好休息,这两天别去上班,在家养病吧。” “嗯,我尽量居家办公。” 凌挽苏咀嚼她刚才的话,“你还在失眠?” “老毛病了,没事。”梁见舒不当回事。 她心里轻松,反正今晚能睡得不错。 “怎么能没事呢,你每天这么忙,如果长期失眠,肯定撑不住的啊。” 凌挽苏那天失眠一晚上,第二天都像丢了半条命,工作的时候心里烦躁。 “我会吃药,也不是天天睡不着。”梁见舒跟她解释。 “还是经常做怪梦吗?” 凌挽苏记得梁见舒说,自己之所以引起她的注意,是因为她也常做梦,而且被影响睡眠质量。 梁见舒靠在床头看她,用不同的语气问出了同样的话:“你还经常做怪梦吗?” “不做了。”凌挽苏平静地撒谎。 “我也不怎么做了。”梁见舒回她,“看来我们都在变好。” 凌挽苏被她说得心虚,“嗯”了一声,没敢再接。 梁见舒追着问:“是陈姨告诉你我生病了,让你回来看看我,给我送药的吗?” “不是,我原本就计划今晚回来。想着陈姨还在,她如果起疑,你应对起来麻烦。” “药是她要求你送的。” 她解释前几句,梁见舒就当她默认了最后一句,“谢谢你,麻烦你了。” “不麻烦啊,你帮我很多,我这只是举手之劳。” 凌挽苏感觉到有些东西一旦打破,就难以复原,梁见舒对她的客气让她不适应。 在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梁见舒说:“我跟陈姨谈过,她年后回家养老,不再来了。到时候如果你想上班方便,就继续住在这里,我不会每天过来。想回自己家就回自己家,一切随心就好。 没有观众,我们就不需要演得这么真了,形婚本就是为了便利和自由。” 凌挽苏点了头,她认可这番话,但因为话说到这个地方,她忍不住问:“那晚,你生我气了吧。” “我不生你的气,你没有做错事情。” 梁见舒比她沉得住气,“如果我再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也请你不要生气,遇事解决最重要。” “好。”凌挽苏对她真诚地笑笑:“因为我们要做长期搭档。” 梁见舒也笑:“是。” 凌挽苏留下了软糖和郁金香。 药不算苦,没有吃糖化解的必要,梁见舒亦不喜甜食。 感冒很正常,身体上的不适碍不着她的心情,鲜花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吃下糖,桃子味的果汁在口腔炸开,味蕾被甜度撩拨,使得心情愉悦。 睡前,她将郁金香带进浴室,与它共浴了一场。 - 玻璃上水雾凝结低落,痕迹被新的水滴反复掩盖,新的水滴又留下新的痕迹。 挂满水珠的花瓣娇嫩而新鲜,在盥洗台上打颤发抖,花苞被滋润后盛开,颜色也比之前更眼里。 花的确会为人带来好心情,她的兴奋使她的体温重新升上来。 …… 生物钟让她睁眼醒来。 梦里身处浴室,气温在某项运动下升高,满身水渍淋漓。 睁眼,梁见舒迅速分析出来,房间太暖,被子太厚,出了一身汗。 测了一下,果不其然,又有些低烧。 她缓慢下床,朝浴室走去。 里面清爽干净,香薰散发着清淡的香,没有梦里雨季来临一般的水雾浇头和凌乱。 那枝郁金香优雅文静地待在一个墨绿色的小花瓶里,并非梦里的形态,亦未受到任何的摧折。 她睡得还不错,除了那个不堪回想的梦,谁说春。梦了无痕。 - 梁见舒在家休息,陈姨将餐饭端上楼,认真督促她吃完,不许她去书房工作。 陈姨念道:“虽然你要养老婆,但是少赚一点没关系的,只有一个嘛。” 梁见舒故意抬杠:“我还要养女儿。” “她们俩加起来花不了多少,你累坏身子,以后还不是要她们伺候你,你心疼她们就注意身体。”陈姨软硬兼施。 午后梁真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我放假几天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梁见舒道:“这段时间忙,我住这里方便。年后,我回去陪你到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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