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搭你的顺风车吗?” 梁见舒解释:“司机把车开走了。” 助理没跟,司机还把车开走了,凌挽苏奇了:“出什么事了?” “他赶回家陪女朋友过生日,我下来买花,让他先走了。” 梁见舒说完又道,“你不方便的话,我打车就好,你先回吧。” 还算她有人情味,凌挽苏替小金高兴了会。 不可能让她打车回去,昨晚她跑去酒吧接自己,今天她都在店门口了,当然要带上。 凌挽苏说:“我陪你买,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进店之后凌挽苏让梁见舒亲自跟花艺师沟通,她去茶水间倒了杯热水出来,端给梁见舒:“喝一点,会暖和些,今晚温度比昨晚低了七八度。” 她又说,“你穿太少了,只能待在室内,哪能站在街口吹风。” 梁见舒喝得慢吞吞,热气氤氲,冰凉的部位慢慢回暖。 有店员特意来跟她打了招呼,说好久没见到梁总,梁见舒回“出差去了”。 店员叫岚岚,跟凌挽苏关系很不错,一口一个苏姐,喊得凌挽苏听上去稳重了几岁。 但岚岚平翘舌说得不够清晰,喊得像“舒姐”,梁见舒听着怪别扭。 凌挽苏往岸畔雅庭开,前方堵车,她放慢车速,发现梁见舒一直不说话,瞥了一眼,见她手按压在胃部。 凌挽苏细心道:“你胃不舒服吗?” 梁见舒松开手:“没有。只是晚上不饿,没吃晚饭,现在才饿。” “三餐还是规律点好,你这样很伤胃。陈姨应该准备了夜宵,回去吃一点。” 梁见舒“嗯”了下,不经意地淡淡道:“你上次打包夜宵的店,离这里远不远?” “你想吃那个?” 凌挽苏想起上次好像答应带她去店里吃,爽快提议:“就在这附近,你想吃的话,我开过去?” 谁让这是梁见舒第一次表示想吃东西,她乐得请一顿。 “有劳。” 店名叫“裕记”,照旧人多,凌挽苏说:“这家没有包间,生意又好,会有点吵。” 梁见舒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不大在意:“没关系,你点吧。” 凌挽苏看着菜单给她推荐:“桂花鸡头米,顾甄巨爱,我也喜欢,要试试吗?” “不要。” 梁见舒毫不犹豫拒绝,“吃不了那么多,上次的面给我点一份就可以。” “好吧。”凌挽苏本来还好,进来闻到香气就感觉到饿了,也点了一碗面。 点完,她先开口:“昨晚真是谢谢你了。” 梁见舒说:“同住一个屋檐底下,不必客气。” “那个……” 梁见舒看她:“有什么就说。” 凌挽苏试探:“你知道的,我酒后话多,不该说的也说。我昨晚没乱说什么吧?” “乱说没有。”梁见舒见她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平静地补了一句:“倒是说了几句实话。” 凌挽苏紧张:“什么实话?” “你说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梁见舒原封不动地转告给她。 ? ! 凌挽苏吓得心跳一停,遽然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梁见舒不苟言笑:“的确说了,应该是酒后吐真言吧。” “不不不,如果我真的说了,一定是醉话,不是真心话。”凌挽苏跟她道歉。 “既然你忘了这句,也一定忘了我回你的话。” 梁见舒在凌挽苏的目光下重复,“我说了,我没什么了不起。” 凌挽苏还想再解释,被她打断,她说:“我们是搭档,如果你对我有所不满,尽管直说,我们直接沟通会更高效。毕竟我们的合作不是三天五天,如果怨气都藏在心中,只会弄巧成拙。” “知道了……” 梁见舒的背后是古色的桌椅和谈笑的吃客,热闹将她身上的冷淡挤走了大半,她微颔首,“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帮我卸的妆?还有,我的睡衣,是不是……” 凌挽苏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一个男人走过来,对她笑了一笑,在梁见舒身边坐下。 男人看上去年纪比她大,微胖,方脸,眼睛大而亮,笑眯眯的,看着还算顺眼。 但梁见舒看他不顺眼,脸色极冷,转头瞪他。 凌挽苏在他刚坐下的时候还以为是不长眼的搭讪者,但梁见舒将情绪外露得如此明显,她就猜到两人认识。 “你这什么眼神?我又没有跟踪你,我刚吃完要走,看见你了还能不打个招呼?打个招呼也不能?” 戴远航动起嘴皮子没人说得过他,露出八颗牙笑,问凌挽苏,“你是她老婆吗?” “戴远航。”梁见舒冷冷地喊他名字。 下班时间,戴远航虽然怵她,但是没那么老实,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她表弟,我姓戴,扬帆远航的远航。” 原来是梁见舒的家人,凌挽苏不好怠慢,大方地应答:“我是她老婆,您好,我叫凌挽苏。” “哎哟,名字真好听,够酥,父母一听就是文化人。” 凌挽苏也没纠正他不是那个“酥”,她看得出来,梁见舒不太待见她这位表弟,脸都黑了几度。 随口说了句:“哪里。” 戴远航看凌挽苏比梁见舒好接近,跟她聊起来:“听说你是花艺师是吧,这职业浪漫又好听,难怪能拿下我们梁总。不像我,你猜我干什么的?我干销售的,我们销售……” 废话一箩筐,梁见舒忍无可忍,高跟鞋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他一脚。 “哎!无影脚。”戴远航夸张地喊了声,声音很欠,站起来拍拍裤腿,“先走了,我老婆在等我呢。挽苏,改天到我家吃饭去啊,一定要去。” 他又弯腰对梁见舒单独道:“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顾着凌挽苏在,梁见舒把“滚”说得斯文了些,“你走快点。” “好嘞。”戴远航刚走两步又折返,“我想起个事,今天会上说的那个研发成本……” 梁见舒看他,冷然问:“爱加班是吧,回公司等我,我吃完就过去。” “别,明天再议。我走。”戴远航火速逃离。 两碗面端上来,梁见舒拿起筷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会,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我没关系。” 凌挽苏听戴远航刚才那句话才知道,他跟梁见舒在公司公事,表弟,所以戴远航就是她提过的那位,婶婶的侄子。 他跟凌挽苏想的完全不一样,长相、性格都不符合豪门标准。 看他刚才在梁见舒面前的样子,哪敢制衡和监督她,不挨骂就不错了。 野心勃勃的纨绔公子哥瞬间变成给表姐打工的惨兮兮社畜。 阴谋论终止,凌挽苏开始同情了。 看见戴远航,梁见舒才想起来:“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见我婶婶。” “好,我可以啊。”见了也算了解一桩心事。 这边戴远航出了面馆,他妻子郑瑶问:“你挨骂没有,让你不要去,非去,她不是不想你们见她老婆吗?” “没骂,她老婆在面前,她装得脾气很好。” 郑瑶感慨:“我本来还以为你表姐眼里只有工作,原来是眼光高,难怪她藏着掖着,那姑娘太美了。” 戴远航牵她的手往口袋放:“梁真还是年纪小,鉴赏能力差一点。我上次怂恿她去花店看一眼,她看完跟我说,长得一般。我还跟着说那可能就是脾气好,她妈喜欢。” 郑瑶撇嘴:“就你会鉴赏美女。” “你瞧你,我实话实说,你吃她的醋干什么?我跟梁见舒除了选客户以外,喜好从来没一致过,我又不喜欢那样的,我只喜欢你。嘿嘿。” “呵呵。” - “妆是我帮你卸的,睡衣我拿给你,让你自己换了。” 梁见舒坐在车里,淡定地问:“不记得了吗?” 凌挽苏放下心,不好意思地笑了声:“昨晚喝断片了,没什么印象。” 隔了一会,梁见舒问她:“你每次跟朋友聚会,都喝那么多?” “不是,昨晚有原因。我一个朋友失恋,我还看见骆萧萧了。”凌挽苏总结了句:“百感交集。” 梁见舒拧眉:“她又骚扰你了?” “没有,她来让我少喝几口,我特别受不了她那样。” 梁见舒分析:“所以起了逆反心理。” “是啊。”凌挽苏见她沉默,心里毛毛的,自我检讨:“不过喝多还是不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回到家里,梁见舒亲手将带回的花一支一支插进瓶中。 ——“你是她老婆吗?” ——“我是她老婆。” 一问一答在她耳边回放。 当时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耳鸣又失语,只有眼睛还苏醒,定定地看向凌挽苏。 凌挽苏脸上没有一点儿不自然,高兴中带着点儿羞意,几乎把她这个制定形婚协议的人都骗了过去。 梁见舒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凌挽苏忘了,忘了就好。 忘了,昨晚就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了。 她头脑发昏纵容之下的吻,再不会被第二个人谈起。 点开对话框,跟植物园的上一次对话仍在几天前,凌挽苏给她发来进口花朵的图片,她一个字也没回。 那天她回到家中,凌挽苏理都没理她,她就知道,凌挽苏生气了。 晚饭前凌挽苏出了门,那顿饭她只动了几口,没有胃口,异样的情绪陌生得她不知道怎么处理。 可以不处理,任其冷在那里,单纯地利用就好。 那晚梁真身体不舒服,给她打电话,她一直陪到梁真睡着。当时已经累了,却还是选择不在那边留宿,开车去接凌挽苏。 她可以不做的,但她的心已经为她设计出了方案,她不能抵抗。 今晚,她要了一束混搭花,记在凌挽苏账上。 此刻把花拍下来,发给凌挽苏,[谢谢凌老板送我。] [植物园:不谢。祝你好梦。] 给完祝福的凌挽苏戴上蒸汽眼罩睡过去,随之跌进久违的梦中。 梁见舒温柔地帮她擦拭脸上的彩妆,先是眉眼和双唇,然后是额头,鼻子,两腮,全脸,一遍遍地将擦洗干净。 她抓起梁见舒的手把玩,研究了她的戒指,目光从戒指发散。骨节修长的手指有着让人拒绝不了的涩意,她脑子一热亲了上去。 这两个场景都是暗色,熟悉得彷佛亲身经历过,忽被一捧光泼上,转而换了场景。 梁见舒又跟她同床共枕,她不知为何捧着本书,读到一半,梁见舒睡着了。 …… 早上,凌挽苏下楼,梁见舒已经在餐厅吃早饭了。 入座前,凌挽苏目光一顿,她送的那枚胸针正落在梁见舒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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