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苏?” “是啊,不过她只是站在读者角度,介意我写死一个人。具体怎么写,跟她也没关系,挽苏不喜欢,还逼着我写一篇甜的番外。” 她心里想,别怕,放心去追,挽苏不是什么心理变态。 梁见舒沉默须臾,轻吐了口气,面色却仍是那样,“那么多死法……为什么写那种?” 她说话不太畅,顾甄听出来却没当回事,还当她口干。 心想刚才给你泡茶你不喝,现在口干舌燥我也不管,谁爱伺候你。 大咧咧地回:“你是说割。腕啊?想到了就写了呗,这种更有冲击力和戏剧性吧。” 正是生活里不常见,才写进小说。 像被刺扎了腿,毒液顺着血管攻占心肺,梁见舒呼吸艰难,忽然站起来,“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啊?哦,不送啊。” 顾甄应付完难缠的读者松了口气。 谁知梁见舒走到门口又转身,“挽苏最近找你聊我的事了吗?” “没有,她不怎么跟我提你。”顾甄实话实说。 失落的眼神稍纵即逝,梁见舒嘱咐:“那你也不必跟她提我来过的事情。” 顾甄点头,目送人出了店,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凌挽苏。 本来或许不会提,但梁见舒一交代,她还偏要去说,顺便告个状。 从头到尾说完,顾甄感慨:“这读者太较真了,惹不起,以后我再有大作,你可千万别推荐给她看。” 凌挽苏却没应,在那端问:“梁真第一次看到结局怎么说?” 顾甄回想:“她说这种离开方式太残忍,让我换成别的。可我认为一个人若想永远离开,没有一种方式不残忍,就没有采纳她的建议。她后来也没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 “所以你跟她最近怎么了?” “我把她拉黑了。” “……” 顾甄说:“难怪她憔悴得不行。” “有多憔悴?” “化妆都盖不住的那种,感觉老了好几岁。哦,我不是说她不好看啊,你别出卖我。”顾甄发言谨慎。 凌挽苏接完电话,思索了一通,便给另一个人打电话,约她出门见一面。 那边爽快地答应了。 再回到花店已经天刚黑透,她一进门就被告知梁见舒刚来,正在休息室等她。 凌挽苏点了头,但没往休息室去,想上楼拿了东西再喊梁见舒一起离开店谈。 刚拎上包准备走,梁见舒上来了。 顾甄说得不错,她憔悴得掩饰不住,走过来的这几步,都感觉摇摇欲坠。 无意窥见更多的事,凌挽苏心疼她心疼得恨不得上前抱住她。 但是这份心疼不能成为免死金牌,梁见舒在应激后的做法不当,不可以纵容。 “你不想见我。” 梁见舒误会了,以为她想悄悄走。 凌挽苏也没有解释,目光挪开,不再看她,以免自己沉不住气就心软。 “原来你还想见我。” “当然想。” 梁见舒主动反省:“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前两天是我昏了头,没有及时回复你。隔天中午我回你的时候,发现被拉黑了。” “然后呢?” “然后我没力气去处理,就待在家里,今天才出门。这两天我的心情不太好,也没去工作。” 工作都没去,她真的是状态很差了。 凌挽苏心又软了些,耐着脾气一步步往下问:“为什么心情不好?就因为那天看到了红色裙子。” “不全是。” 梁见舒越说声音越虚弱,似乎聊这些会耗费她所有力气。 她依旧没有坦白的勇气。 只是说:“对不起挽苏,我知道我与你相处问题很大,让你又失望了一次。” 凌挽苏以为她还要一次机会,正准备提条件,谁知她准备松手:“我想我不适合再纠缠你,你把我拉黑就罢了,不用再加回来。” 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算了,凌挽苏恼火:“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道歉,然后告别。” “告别”两个字让凌挽苏感受到一阵寒意,上前就抓住她的小臂,盯着她的眼睛。 “去哪儿?” “不去哪儿,只是不在你面前出现了。”梁见舒平静地说。 “梁见舒,你太过分了。” 凌挽苏情绪激动:“我们离婚了,你再也不出现就算了。你又说想重新追我,天天来我面前晃。我还没习惯呢,你又突然不高兴了,不理我。被我拉黑以后还当做无事发生,然后现在来跟我说告别。你凭什么,耍我很好玩吗?” 在回店的路上,她开始理解梁见舒所有的所作所为,可她现在不能接受梁见舒要放弃。 “我怎么会耍你,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可是我没有资格。我知道你怎么想我。” “你觉得我会怎么想你?你问过我吗?遇到事情你为什么不来与我商量,为什么选择不回我的信息,疏远我,最后直接过来道歉加上告别?” 凌挽苏说着说着眼睛里蓄起眼泪。 没想到她会这么难过,还以为自己跟她说再见,她只会如释重负,然后冷冷地说一句可以啊。 “别哭。”梁见舒心疼得声音都软了。 那些被抽离出躯体的百感一瞬间回到体内,她不再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与恐惧,无措地想帮凌挽苏擦眼泪。 凌挽苏倔强地避开她的手,整理好情绪,“我们出去再说吧,不想在店里讲这些。” “好,听你的。” 梁见舒开了车来,凌挽苏直言不讳:“还是我来开吧,你现在的状态,我怕你半路把我带走。” 这话梁见舒很赞同,乖乖地去了副驾驶的位置。 “我们去哪儿?” “你别管,乖乖坐着就行。” 这样的说话方式让梁见舒想到从前,她们还很亲密的时候。 于是她便没有再开口说话,听话地坐在一旁。或许是这几天都没有睡个整觉,很快她就闭上了眼睛。 等红灯时,凌挽苏借着空档打量她,她睡得安静,消瘦的面庞精致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骨相实在优越,像美术生的手笔,瘦了胖了都不用担心脸垮下来。 凌挽苏生出一种错觉,她们还没有厉害,此刻自己刚下班,正载着妻子回家。 又觉自己刚才在店里的那番话说得太难听太尖锐了些。 明明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是要跟她吵呢,就因为生气她的态度吗? 凌挽苏无奈,跟梁见舒在一起,她常常处在失控边缘。 再睁眼时,已经到了地库,梁见舒没多关心这是哪里,醒来看见挽苏就安心了,老实地跟她上楼。 这里是凌挽苏的小窝。 太久没有踏进,以至于门刚打开时,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包裹起来,她心态草草包扎的伤口以夸张的速度愈合。 “以后你还会因为心情不好,有这种已读不回的行为吗?” “我不能说大话,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会尽量不再做。” 梁见舒知道自己被原谅了,说完自己却不满意,又郑重其事地向她保证:“不,我不会再这样了。” “那你以后还会随随便便就撩我又放弃,跟我告别吗?” “如果你不讨厌我,不因我的打扰而困扰,我一辈子都不会跟你告别。” “以后有不开心,能不能告诉我,让我陪你一起面对?就算你想一个人躲起来,也要在告知我之后好吗?我不会去打扰你,我要知道你在意我。” 凌挽苏想先把话说清楚。 这一次,梁见舒思考了很久才点头。 她说:“如果你愿意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做到。” “真的吗?” “真的。”梁见舒坚定地说。 一年没有过来,家里几乎没有变化,莫大的熟悉感与安全感让她留念。 为了留在这里,她可以答应任何事情。 凌挽苏道:“如果我说,我猜到了你母亲的事情呢?” 说出口前,她就做好了两种打算。 一是梁见舒不再隐瞒,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二是梁见舒暴怒,被戳中伤疤以后再也不来找她。 事情像是第一种。 梁见舒僵硬地坐着,与她对视一会,点了点头,“刚才睡醒,我就猜到了。” “以你的性格,不会轻易原谅我的傲慢,但你把我带到了你家。” “你猜到我妈妈是割腕自杀,猜到我是第一目击证人了吗?” 她的声音,像是下了一场雨。 她妈妈走的那天,也是一个雨天。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02 00:50:57~2023-05-03 21:00: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早日退休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御坂美琴的女朋友2个;遙玄、躺蘿蔔坑底的著火小鳥、55516403、有期、须尽欢、想吃猫的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遇安16瓶;啊喔呃、肆眚10瓶;可乐可乐9瓶;风舒7瓶;轩来迟6瓶;阿娜3瓶;小飞虾7 2瓶;沉澈、浅色的那条、欣妈、Xnauxux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分享疼痛的过程像被她陪伴着在医院的长廊等待,消毒水的味道令人无比心安,耳边是细碎的嘈杂声。看见自己名字出现在医生办公室门上的显示屏,共同站起的那刻,仿佛已然痊愈。”[10] 厌恶一样事物总归有个理由,这理由若仅是肤浅的不喜欢,旁人总要说道几句,不会有噤若寒蝉的慈悲。 以戴凤的性格,梁见舒若不是因为严重的心理阴影畏惧红色,她才不会当成一回事,逢年过节都细心到避开红色。 她可能早就想办法把人掰正常了。 凌挽苏之前猜想,这个颜色应该跟梁见舒的某些遭遇有关联,有往她的童年上面琢磨,但又不敢细想。 后来知道了某位“白月光”的存在,她就被扰乱了所有视听。 她也特意问过梁见舒,是不是与其有关,梁见舒承认了。 嫉妒,不甘,委屈,百感交集,让凌挽苏短缺了一部分理智。即便知道梁见舒有权利悼念逝者,但终究不肯做他人的影子。 可是心里始终有疑虑。 那晚因为看见穿红裙的人,梁见舒不舒服之下匆匆离场,凌挽苏不难理解。 但事后不回消息,莫名其妙玩消失,却又跑去找顾甄聊小说剧情,就很古怪。 所以顾甄转述对话时,凌挽苏刹那间就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她打了个冷颤,像一脚踏进禁地,不敢再肆意动弹。 于是她出门见了一趟梁真,开门见山地问梁见舒母亲的自。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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