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还是6.5级?” 来珺点了点头,坦诚承认她就是所里段位最低的崽,因为去年勇敢地缺了考。 不过来珺并不看重等级,虽然她的等级最低,但所里总共也就3个意识师,基本没有工作竞争,忙起来时,还得互相推任务,恨不能自降等级装成小萌新,少接点咨询。 不过来珺不看重,并不代表王利园不看重,她可是她的老年粉丝代表,满心欢喜等着她“更上一层楼”,白白等了一年,啥也没有。 “今年年末的考核文件,上周五已经下发,上安意研所特别强调,凡是等级7及以下的意识师,都必须参加,刚刚高所长的助理和我通了电话,让我提前给你说一声,方便你做好工作进度上的安排,避免今年再次缺考。” 来珺听了,又是一番诧异,没想到她的一次缺考,居然惊动到了上安意研所的所长,还专门给王利园打了电话,这是算是远程“请喝茶”了? 上安意研所,是全国的最高意研所,所长高蔚来,被称为总所长,中央意识管理司有重要决策,都会咨询他,可以说他对意识方面的工作,拥有间接的最终决定权。 各地的意研所会接受社会咨询,而总研所除了接手特殊咨询外,还会督导全国的意识工作,每年年末的专业考核测评,也都是由它亲自出题。 如果全国各地的意研所相当于分公司,那上安意研所就是总部。高总所长的一句话,会影响其他所长的升迁调度。 所以来珺很是诧异,她的一次小缺考,居然惊动了那么大的腕儿!难道缺考本来就非同小可,只有她自己不当回事儿? 再看向王利园时,来珺的目光又严肃了几分,关心道:“所长,我上次缺考,对您有什么影响吗?” 见她突然郑重其事,王利园倒笑了起来:“没影响的,那边宁老师也没说什么,就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她说得轻松,但来珺心里知道,这事并不轻松,不然她不会专程跑到四楼,专程把她叫到办公室,还专程通知她,确保她重视起来。 见她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王利园又解释了一遍:“你放心,总研所没有追究的意思,你毕业之前不是在那里实习过嘛,估计高所长对你印象不错,所以特定打电话问了一下。” “哦,那我谢谢他的关心了。” 来珺面无表情,态度冰凉,丝毫没有要感谢的意思——这突然打电话问,不是关心,是惊吓。 王利园就喜欢她这副爱搭不理,对权威人士不以为然的死样子,笑得更开心了,嘴边的笑纹都折出了朵花。 “对了,我听陈主任说,你对保洁工作要求特殊,这次新招的保洁员,你对她还满意吗?” 来珺眉眼平展,唇角好歹往上一翘,露出了浅淡的微笑:“非常满意。” …… 回到四楼之后,来珺发现白木青就在她办公室里,样子还做得挺像,正拿着毛巾擦擦洗洗,擦完后再消一遍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办公室升级成了手术室,要做无菌处理。 来珺站在桌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针对她刚才的表现,夸了一句:“刚刚你反应还挺快。” 白木青侧身对着她,手里不停:“那当然,你提前跟我说过的,不能让别人看出毛病,我记着呢!” 来珺抿了抿嘴,忽然觉得这位白大师,除了喜欢忽悠人之外,也有靠谱的一面。 刚刚她离开时,白木青看起来有点担心,但此刻见她回来,也没问是什么事儿,就专心致志做着卫生,立志于将办公室打扫得纤尘不染。 来珺便由着她忙活,她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办公,两个人各司其职,互不打扰。 可是没一会儿,白木青似乎挺高兴,擦柜子时,哼起了小曲,调子欢快异常,配个唢呐伴奏,就能去迎亲了。 来珺就在旁边坐着,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听了一会儿,确定是从她嘴里发出的,当场质问道:“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她一个做老板的,都没那么高兴,底下的打工仔,居然高兴得发出了银铃般的歌声? 是她这个老板当得不够格吗? 白木青唇角挂着笑意,略微有些羞涩:“我感觉到有点小幸福。” “幸福什么?”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走后门,有一种被人偏爱的感觉!” 来珺听完,足足愣了半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让你走后门进来当保洁阿姨,你确定这是偏爱? 不过这话她终究是没讲,怕伤了白某人的心,于是转了个话题:“咨询室擦干净了吗?” “干净了,那时钟被我擦得很反光,你进去的时候注意不要直视,怕闪着眼睛。” 来珺一顿,琢磨着,咨询时不方便看手机,她要是不能直视时钟,那难不成得捂着眼,从指缝里偷偷看? 听她这么一说,来珺站起身,想去咨询室看看效果,结果在咨询室门口,正好撞见郝岸出来——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最后来珺站住不动,看他到底要怎么样。 不过她一站定,郝岸也不动了,两人对视起来,来珺这才发现,他的状态不太正常。 郝岸此刻的神色,有点火烧眉毛的意思,见了她,瞬间松了口气:“珺子呀,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想直接叫救护车了!” 这几天来珺连连碰上急事,都习惯了,双臂一抱,无所畏惧,“说吧,又出什么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郝岸翻着手中的资料,为了赶时间,语速都调成了两倍速:“临时新加了个预约安排,来访者就在秘书处等着。秘书那边见你的日程表空了半天出来,便分给你了,但你一直不回来,我都想劝那来访者直接投奔医院了。” 来珺心想,这么急,为什么不让姚远东和季贤先顶上? “另外两个小组都有事?” “季贤今早有预约,应该还没结束吧,听说技术能难度不小,得休息一下。姚远东那边要外出调查,目前腾不出手来,而这个来访者确实挺急的。” 说着,他将临时填好的问卷调查表递给来珺。 一般意识咨询,都会提前预约安排,有的甚至提前几个月,可以方便意识师做充分的准备。 像这种临时安排的,往往比较棘手,因为非急则重,来珺遇到过最紧急的情况,是千里直奔县医院,病人手术失败,奄奄一息,得赶在脑死亡之前,移入病人大脑,获取他的遗愿。 所以遇到临时的安排,意识师心里多少有点怵,来珺一连就遇到了两次,上次是帮助证人回忆嫌犯的落脚处,这次不知又是什么情况。 她过目了来访者的基本信息,沉吟了片刻,心里有了底:“我可以接下,不过他具体是哪种急?” 郝岸看起来比她还怵,一个劲挠头掀锅盖,“就是再不做咨询,随时会挂掉的那种急——当然我也不是咒他,你去看看去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我马上通知丁冬。” 郝岸手脚麻利地开干,离开时嘴里还忍不住嘟囔,“哎哟,你说这人怎么现在才来……” 来珺回到办公室,去取夹页板和圆珠笔——这两样东西算是标配,意识师一拿,就说明意识咨询即将开始。 白木青见了,停下了手里动作,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你打扫好卫生就行。”来珺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她回避咨询,只有意识场转移时,才会用到她。 说完,她正好路过丁冬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框,引起她的注意。 “任务来了,做好准备。” 丁冬还在赶昨天的速写图,正画得笔下生风,听到这话,画笔直接歪掉,“啥?今儿早上不是没有安排吗?” “临时加的,马上开始。” “哎呀我去,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正常情况下,来珺在咨询室和来访者1vs1时,丁冬和郝岸得在隔壁候着,随时准备提供“场外援助”:提供资料、画意识速写图、帮忙分析下一步计划。两间办公室都有电脑和打印机,全程保持联络的状态。 所以来珺战斗时,丁冬和郝岸就是支援的力量,不能出半点岔子,要是一个人掉链子,整个咨询小组都得挨批。 用一句话形容便是:珺子勇敢飞,2组永相随。 准备工作完毕,来珺提前到咨询室等候,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嘴角一动,以微小的幅度笑了笑——这钟擦得确实珵光瓦亮,不过还好,眼睛还受得了,不至于闪瞎,可以直视。 可能是因为时钟擦得干净,指针都走得快了几分,来珺感觉没一会儿,门便被打开了。 门开了之后,她看过去,但并未见到来人,只有一掌宽的缝隙。 其实门并未关上,只是搭着门框,方便来访者进入。但这次的来访者比较谨慎,开门只开了一点,眯着眼睛往里窥视了一阵,看清室内情况后,才正式走了进来。 来珺一见他,便懂了郝岸口中的“会挂”是什么意思。 今天阳光正好,空气清鲜。绿色的沙发经阳光这么一渲染,都好像要长出青青嫩草来,顺便再开两朵花。 不过明媚的阳光,将来访者的面部照亮,细节也就纤毫毕现了出来。 他双眼下积了一圈乌黑,皮肤沤白,一相映衬,眼圈越发深浓,像是蘸着墨描上去的。不光是脸,下面的身体还加重了他的憔悴劲儿。透过单薄的衬衣,来珺都能看到他的肩骨,在他坐下时,随着他的动作高耸了起来,像是平地凸起俩山丘。 这一看上去,不是别人虐待了他,就是他虐待了自己,长期通宵熬夜,还多日未进食。 不过来珺看过他的背景资料,知道他的生活非常小康,甚至还有点小确幸,小美好,小幸福。 来访者名叫陈鑫和,24岁,刚刚研究生毕业,专业吃香,在当地找了个相当俏的工作,而且父母也在本地,没有买房的压力——传说中的“钱多事少离家近”,这是很多人做梦都梦不到的美事,但年纪轻轻的陈鑫和,如今看起来,却像是被生活榨干了汁儿。 来珺现在还不清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在问卷调查表上“咨询问题”一栏,他并未填写,连大致的分类都没选。 一般如果拒绝填写,秘书不会放人上来,不过估计是他这张脸起了作用,那黑圆圈黑的,秘书怕不放行,他真会当场凉在秘书室。 任谁见了他这个样,都会多看两眼,不过来珺见了他后,并未显露惊讶之色,只是坐在椅子上,平静地问好:“你好,是陈鑫和对吧?” 陈鑫和点了点头,颈子似乎是锈着了,活动都吃力,像是个上了发条,但发条不灵的机器人。 来珺写下他的名字,垂着眸:“你看起来睡眠质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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