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这才又破涕为笑,她把兔子递给刚给她擦完鼻涕的徐晚晚,然后另一手晃了两下,顾霭会意,笑着拉过来,两大一小一兔子手拉着手往楼下走去。 不放心外头的饭菜,顾霭决定带悠悠一起吃自己做的粥填填肚子,她打开保温壶,把清粥小菜依次摆出,休息区顿时弥漫出质朴的饭菜香气,让三人食欲大动。她接过照顾孩子的活,一小勺一小勺地把粥吹凉,喂着悠悠。 一顿听下来,原来是徐晚晚去找顾霭的半路上碰见了边哭边走的悠悠,询问之下,才知道她是从四楼教培班跑出来的小孩。等她带着悠悠去楼上,又碰上了到处找她的老师,老师说台风天,悠悠妈妈家里人出车祸赶去医院了,晚点再过来接孩子。课上小孩多,他一个没看住,悠悠跑了出去。 “那么多小孩,老师哪顾得过来,我只不过是被迫陪她待会儿。”徐晚晚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小声说道。 顾霭呵呵一笑,这“被迫”怎么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反而是……挺享受的?想起刚才徐晚晚乐在其中的样子,说不准是主动揽的活。 悠悠吃饱饭后,靠在顾霭怀里打盹,徐晚晚见状,简单嘱咐了几句匆匆离开,赶着去另外一家店试礼服,留下顾霭抱着孩子,和休息区的男人们继续面面相觑。 试装结束后,徐晚晚和顾霭带着悠悠又在商场逛了几圈,一直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悠悠妈妈才赶过来,感激地从顾霭手里接过孩子,千恩万谢。见到了妈妈,悠悠笑得灿烂,行事也大方了起来,她奶声奶气地说:“谢谢顾阿姨,谢谢晚晚姐姐~” “等等,为什么我是阿姨,她是姐姐?”顾霭假装不高兴地问她。 “姐姐带我抓兔子!”悠悠扬了扬手里的兔子,古灵精怪地说:“顾阿姨下次不要打电话骗小孩啦,我都四岁半了~” 看到顾霭略带尴尬的笑,悠悠妈妈赶紧圆场:“瞎说什么呢,都是姐姐,悠悠跟姐姐们说再见啦。” “晚晚姐姐再见~顾阿姨再见~”悠悠边挥手边朝着顾霭扮了个鬼脸。 听着有自己逻辑的童言童语,顾霭和徐晚晚相视一笑,挥别了这对母女。
“方队,你说一个坏人,她会从一开始就是坏人吗?”顾霭搅着锅里的粥,想起昨天商场内的情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方爱国聊电话。 那头的方爱国还在局里研究着刚送进来的文件,敷衍地回答:“你管她什么时候坏的,只要现在是坏的,那就是坏的。” “那一个坏人,她会有好的一面吗?”今晚是她最后一次给徐晚晚熬粥了,这次的粥比平时用心很多,似乎是因为某些东西,悄然改变了。 “你搁这儿绕口令呢。”方爱国没再理她,仔细研究着翻译后的文件,他突然精神一怔,说道:“顾霭,Nina的离岸账户有线索了,那边的警方同步了部分资料过来,她离岸账户内的所有款项已全部转出,极有可能是她们正在支付的走私款项。” “可徐晚晚最近没有动静。”顾霭思索片刻,有些不认同这个看法,首先徐晚晚是亲口和克劳德说她办这件事,其次,以徐晚晚滴水不漏的性格,公司账面一尘不染,怎么会允许Nina做出这种一查就会被查到的事,不像她的作风。 “方队,Nina的这笔钱不知道是否存在其他还未明朗的交易,我们还不能下结论,但从Nina这边入手,确实是个方向,下个月她也会去南联洲,只怕我精力上顾不过来。”随着线索的推进,顾霭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个啊,倒是有个事情通知一下你,你应该会很高兴的。”方爱国放下手里的资料,对着电话那头的顾霭说,“考虑到境外毕竟没国内那么安全,三位嫌疑人也都在那边,王局从刑警大队借调了一名队员过来,伪装成媒体,和你一同赴南联洲调查。” “刑警大队?借调?”顾霭关上火,擦了擦手,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高兴?” 恰逢此时,聊天软件的提示震动,一条消息弹到首页:“hey,勇士,脱水治好了吗?” “——赵灵均?!” “聪明!”方爱国隔空比了个大拇指。 ----
第15章 你是在吃醋?
导航显示到达目的地,顾霭将车停在徐晚晚所在的小区旁,随后打开车窗,感受台风过境后后的凉意,暴雨冲刷过后,空气里夹杂着清新的味道,月朗星希,清风拂面,几片云从天空缓缓飘过,斑驳的树影间,是这个城市日复一日的夜晚。 顾霭收回目光,偏过头看副驾上的保温壶,冰冷坚硬的外壳反射着月光,像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士兵。 徐晚晚下午说晚上不回公司,让顾霭直接把粥送到她家,于是顾霭就来了。回想起这一周,顾霭觉得自己活像个送外卖的,送过公司送过商场,现在还送到了人家小区门口。 “小顾的外送粥铺终于要关门了。”顾霭自言自语,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差不多10点,她打开聊天软件,给徐晚晚发了消息。 大约过了一刻钟,一辆车从边上开过,在距离顾霭不到30米的地方急刹停下。车门打开,徐晚晚从后座出来,一个没站稳,摇摇晃晃地扶了下车身。 顾霭正想开门,却看到那辆车的驾驶位车门也开了,从上面下来另外一个人,隐约从身型上能分辨出是个女人,她下车后,匆匆瞥了眼顾霭的车,着急地绕过车尾,扶住徐晚晚,轻拍她的后背。 这是……喝多了?这人又是谁? 那辆车的尾灯亮着,四周光线暗沉,那人的脸看不真切。
徐晚晚半倚在对方身上,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是在拥抱,她靠了一会儿后,直起身,轻轻推了那人一把。 那人抓住她手臂,像是怕她站不稳。 “你不用管我。”徐晚晚笑着说。 那人低低地说了几句话,却惹来徐晚晚大笑,笑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分外清晰,“宝贝,没人可以决定我要做什么。如果你看不惯,尽管……” 一辆过路车飞驰而过,引擎呼啸的声音盖过了后面的话语。顾霭皱了皱眉,这车来得真不是时候。说话间,徐晚晚甩开那人的手,又暧昧地贴上去戳了下对方的肩膀:“我进去了,你回吧。”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顾霭心里嘀咕。 挥别那人后,徐晚晚转身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往小区走,不忘回头甩了个飞吻:“Good night ~” 和谁都用这一套,顾霭看了眼躺在旁边的保温壶,忿忿地想:一看就是喝了酒,那还喝什么粥,枉我熬了一个半小时。她隐约冒出点不知名的火气,但又很快平静了下来:我只是来查案的,我生什么气,我不至于生这个气。 对,我只是要搞清楚那人是谁。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前车的车门关上,车辆缓缓开走,消失在道路尽头。正当顾霭也想离开的时候,徐晚晚打来电话,顾霭接起,那头传来醉醺醺的声音:“你送哪儿去了,人呢?” “门口。”顾霭吐出两个字后,立刻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的。 “嗯?”徐晚晚还在疑惑,“我怎么没看见你,那你进来找我吧。脚疼,走不动路了。” 我看你是腿软到走不动路了,顾霭嗤之以鼻,她理了理头发,又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默念:送完粥就走送碗粥就走,本来就是欠她的。然后对着电话说了句:“哦。” 她反复品了品自己的这声“哦”,由衷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真棒真冷酷。 顾霭走进小区的时候,徐晚晚正站在保安亭不远处抱着胳膊等,她把保温壶递给徐晚晚,徐晚晚似乎还在埋怨她过来的慢,看了眼没接,笑着说:“走吧。” 顾霭板着脸,把提着保温壶的手往前一伸:“时间不早了,粥你拿着,我走了。” 徐晚晚摇头没搭理她,绕过她的胳膊,自顾自往前走。顾霭不愿意塞到她手里,但也不想扔在路上,于是俩人一前一后,在月色下前行。 最后顾霭跟着走了一路,愣是把保温壶送进了徐晚晚家里。 徐晚晚开完灯后没管顾霭,她径直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一手撑着额头,像是在缓解酒后的不适。 徐晚晚的家和顾霭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装饰过于简洁,比她的办公室还要略胜一筹,完全看不出这间房子的主人平日里的珠光宝气,诺大的客厅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徐晚晚靠着的那张沙发,和开放式厨房的一排座椅,还有几件家电,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顾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把粥放在厨房的台面上,打算离开。 “等等,你把粥拿出来吧,我想喝。”徐晚晚叫住顾霭,见她没说话,又语气软软地说,“胃不舒服。” 顾霭看了眼带着醉意的徐晚晚,心软了下来,她沉默不语地把保温壶拎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却不料对方一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轻声说:“过来,陪我坐会儿。” 顾霭看了眼胳膊上的手,默默推开,她绕过茶几,面无表情地坐在了离徐晚晚一个空位的沙发边缘。 我坐5分钟就走,她在脑海里更新了对自己的要求。 为了显得不那么不自然,她快速理了理自己刻板僵硬的情绪,拧开盖子,把粥往徐晚晚那边推了推:“趁热喝,刚熬的。” 徐晚晚奇怪地看了顾霭,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你说怎么了?当然没怎么,顾霭腹诽,嘴上却配合地开了句玩笑:“肠胃炎还喝酒,别一会儿又跑医院。” “医院不至于。”徐晚晚笑了起来,指了指客厅另一侧的洗手间,“那里倒是有可能。” “还有心情开玩笑……”顾霭叹了口气,心里也松快了些,“今天煮的甜粥,少喝点,喝多了胃酸多,容易吐。” “我乐意。”徐晚晚接过粥,吹着气喝了两口。 见徐晚晚缓过来了些,顾霭把心思放回了办案上,直觉告诉她,送徐晚晚回来的人有问题,于是她假装随意地问:“话说……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啊?” “哪个?”徐晚晚眨了眨眼睛,面露疑惑。 “那个……”顾霭清了清嗓子,学着徐晚晚方才的语气:“咳,宝贝?” “你怎么知道?后面那辆车是你的?” “是啊。” “哦~”徐晚晚促狭地看了眼顾霭,酒意还未褪去,她轻轻笑:“一个朋友而已。” “哦……”顾霭闷闷地应了声,心想着说了跟没说一样,早该知道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一壶粥下去,徐晚晚的精神也恢复了几分。顾霭简单收拾后刚准备离开,却突然被对方叫住:“等等,给你看个东西,跟我来。” 徐晚晚拉着顾霭进到自己房间,俩人在床边坐下,她指了指枕头旁的玩偶,那是一只破破烂烂,像是洗到褪色的灰兔子,它长长的耳朵耷拉下来,一只眼睛用纽扣代替,歪歪斜斜地依靠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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