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吟问她,为什么不直接给呢? 孟诗萝跟她讲起这么一件事情:“我之前认识一位女孩子,凌晨下班的时候,她见到路边的流浪汉可怜,就去买了吃的给对方,但你知道吗?那个流浪汉,看她长得好看,第二天竟然在原处蹲点骚扰她,当时把她吓到报警了,闹到警察局去了,幸亏没出事。” “人有时候不能太善良,反而容易害了自己,但是吧,也不能没有心。”。 温嘉吟侧眸看对方,孟诗萝真的要比她懂得多得多的人情世故,这么一说,她其实也明白了孟诗萝在书店为什么那样做,不是做好事不留名,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对这个世界保持着防备心,却又还残存那么一丝怜悯之心。 她想,孟诗萝会是个经历很丰富的女孩子。 何止是她,孟诗萝说起,其实后台那些女孩子,故事都很多。 比如温嘉吟上次递给面巾纸的那位女孩,之所以会来到夜场工作,是因为背负了沉重的债务,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在这边谋份工作。 她们来到海边的长椅坐下,等待日出的到来。 这附近旁边有好几家二十小时营业店铺,除了她和孟诗萝,不远处也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凌晨在海边坐坐,可以见到很多。比如失恋痛哭的,想不开要往海里面走的……”孟诗萝望着前方,缓缓开口。 温嘉吟同样看着前面朦胧的海雾。 孟诗萝腿上放着两本书,是从书店买来的,她翻开其中一本自传,是一位音乐家的自传,她跟温嘉吟讲起音乐家的故事,温嘉吟便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她娓娓道来。 听到后面,竟也有些感触。 到最后,孟诗萝轻叹一口气,“我跟你讲这些,你会烦吗?” 温嘉吟摇摇头,“不会,你真的很热爱音乐。” “但其实我这么跟别人说,很少有人能理解,她们会说,赚钱点好好享受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投资碰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在我看来,音乐并非是碰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你是第一个鼓励我的人,很感谢你,还能在凌晨陪我出来看海。” “其实这段时间被你带着混迹各大美食街,去逛书店,去小酒馆,来海边坐着,也让我心态乐观了不少。“温嘉吟捏着自己脸颊上的肉,“你瞧,害我长胖了。” 孟诗萝笑几声,“那你会不会怪我?要不我再带你去吃几家超好吃的馆子,负荆请罪好了哈哈。“ 温嘉吟眼睛微弯,“好啊。” 偏头想了会,问起她:“你为什么不签公司呢?” 孟诗萝:“大公司门槛高,小公司我觉得不太行,束缚多,不如自己做音乐更自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艰难也是真的,到头来还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有这个过程,其实我就心满意足了。” 温嘉吟点点下巴,认同她的话。“签约的话可能就没法按自己的想法来了,大多时候还得听公司。” 稳定和自由,终究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孟诗萝望着远处,“其实我理解你,没人会愿意一直被逼着做一件事情。” 温嘉吟眸光从眼尾侧过去,“挺意外你会这么说的。” 孟诗萝笑笑。 她双手撑在身侧,仰头去看海面上的天空。 “那你真的不唱歌了吗?”孟诗萝侧头看她。 温嘉吟长叹声气,“我也不知道。” 能够遇到相互理解的朋友,真的很难得,这让她们成为彼此的知己。 很多时候,温嘉吟觉得孟诗萝的内心要比她充盈很多,有目标,有想法,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是一个清醒且坚定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孟诗萝带她去逛过的凌晨书店,看过的凌晨大海,都成为弥足可贵的经历。 也是那段日子,让她心态豁然了许多。 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 她和孟诗萝一起去逛乐器店,去小酒馆坐,次数频繁了,小酒馆的老板都认识她俩了,然后在那还结交了几位投缘的朋友。 孟诗萝自己写词、作曲,温嘉吟陪她去了解后期制作。 她们或坐在傍晚夕阳落山的公园里,温嘉吟抱着吉他,给她弹自己随便编的曲,然后被孟诗萝一顿天花乱坠夸,“你会写词吗?” 温嘉吟这方面真不行,“很糟糕的。” “多看书说不定有用。”又拉她去书店借书看。 看书对写词有没有用她不清楚,但她后来明白,经历多了,对写词真的有用。 好不容易调休一天,孟诗萝要去做头发,问她去不去,又拎起她的几根发丝,有些好奇,“你头发一直都是保持黑色的吗?没有做过头发吗?” 温嘉吟摇摇头,“没做过。” 她确实一直保持着黑色头发,保持着原始纯天然的发质。 孟诗萝用开玩笑的口吻:“还挺少见你这种长这么大没有动过一次头发的。” 以前她不做头发,是没有这个兴致,但现在她突然很想改变一下,想要染个发色。 去到店里,温嘉吟还没想好染什么发色,托尼给了她一本发型参考书,让她慢慢挑。 又给她推荐了几款挑染,挂耳染等等。 温嘉吟看得眼花缭乱,她想起刚认识陆臻澜的时候,对方就是雾霾蓝的挑染,但后面褪色褪得差不多,在过年前,陆臻澜又去染了一次头发,将头发全都染成了雾霾蓝,她问托尼,“雾霾蓝和什么颜色最配?” 托尼以为她要染两种颜色的效果,“可以试试黑茶色搭配雾霾蓝挑染。或者茶棕色搭配亚麻色挑染,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手指落在页面的某处,托尼又说:“这款粉色的挑染也不错,刚好你头发是黑的,粉黑很配。” 想了想,决定就粉色。然后又纠结,到底是全染粉还是部分挑染呢? 托尼观察她的发质,“之前没染过?” 温嘉吟:“没有。” “一次头发都没做过?” “没有。” 托尼于是给出建议,如果怕第一次染发全部染粉色会一时看自己不太顺眼的话,就选择部分挑染,温嘉吟差点脱口而出全部染粉,但怕染完后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所以选择了挑染,也是当下比较时髦的染法。 这一下午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理发店度过的。 做完头发后,温嘉吟和孟诗萝去吃东西,然后各自回去酒店休息。 站在洗手台的镜子面前,温嘉吟自我欣赏着,还行,看着挺顺眼的。温嘉吟还是那个温嘉吟,却变得更加鲜活了。 心情美妙的去冲澡,之后窝在酒店床上看手机。 因为她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去,所以一直在酒店续住。 陆臻澜在她洗澡的时候给她发了消息,她到现在才看到。 【你酒店位置在哪里?】 看到这一行字,温嘉吟连续眨了几次眼,又去看日期,她出来快有一个月了。 迅速打字回复:【你想来找我?】 陆臻澜回复了个表情包。 温嘉吟看着那个表情包,不知哪来的挑衅勇气,打字:【不告诉你。】 果然,这条消息发过去没多久,陆臻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温嘉吟睫毛颤了颤,怔愣片刻后接起电话:“喂…” 那头陆臻澜语气带着不明的情绪:“真打算在外面发展?你在外面发展什么?” 温嘉吟:“音乐啊。” 陆臻澜:“不是说不喜欢?” 温嘉吟:“那是以前,现在又觉得没那么糟糕了,未来可期。” “……”陆臻澜似乎被她后面“未来可期”四个字给整沉默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放飞自我了是吧?” 温嘉吟“啊”了一声:“也没有很放飞…” 虽然这段时间她确实过得蛮快乐,至少要比以前在湘舟的日子舒心许多。 陆臻澜:“看来过得不错?” 温嘉吟:“还行。” 陆臻澜:“你是不是玩到忘记自己结婚了?” “这怎么可能能忘!”温嘉吟歪着头,嘴角倏尔溢出一抹笑意。 她其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么能较劲,无非是想从陆臻澜口中听到想听到的话,然后再回去罢了。 一开口刚想说“我再过几天就回去了。” 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回去,不能这么说。 她趴在床上,手机贴在耳边,“你不是说我在外面过得开心就行吗?” 没记错的话,陆臻澜之前是这么说的?她在脑海里确认对方是不是真说过这句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但这句话无异于在激对方,只是陆臻澜语气仍旧平静,“嗯……是这样。” 听不出任何情绪,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这让温嘉吟一时判断不了对方到底什么想法,所以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把酒店位置告诉我,等我要是哪天出差经过你那里,顺便看望你。”陆臻澜这样说。 温嘉吟想了想,“等你出差?我既然住酒店的话,那肯定不可能长期待在一家酒店,会有变动的。” 陆臻澜:“那你变动一次跟我报备一次。” 温嘉吟唇角挽了挽,故意跟她绕弯子,“我再过几天就回去了,估计等不到你出差的时候顺便过来看望我了。” 反正她就是不说酒店位置,不是怕陆臻澜找来,也不是怕陆臻澜告诉温秋芸,她纯粹就是单方面跟陆臻澜较劲。 她呢,过了那么久,醋意一点都没消下去,反而经过姜釉白上次那通电话,彻底让自己在醋缸里腌入味了。 挂断电话后,温嘉吟抱着被子躺下,越想越不得劲,还是很惦记姜釉白上次那通电话里说的事。 万一陆臻澜哪天真开口说支持她在外面发展,这可不得了。 她承认,她在赌,她在赌陆臻澜对她能不能有感情。 万一赌输了……又能怎么办,认了吧,可想到这里,心里又不舒服,哼哼了几声,大幅度的翻了个身,把自己整得又失眠了大半个晚上。 但她确实是决定再过几天就回去了。 一开始她以为出来,不在陆臻澜身边,就不会总是胡思乱想,后来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看不到陆臻澜,她胡思乱想更严重了。 而且也确实出来一个月了,玩得差不多,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她晚上去找孟诗萝,告诉对方自己过几天要回去的事情,孟诗萝挺舍不得她,两人明明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却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以后你有空还会来这边玩吗?” “可能会,说不准。”晚风从喧闹的夜市拂过,带来孜然味和辣椒粉的美味。 “这个地方真的太不错了。”温嘉吟单手撑着下巴,想着以后有空,要带陆臻澜来这里吃一次,等会,她怎么又开始单方面幻想了?迅速甩掉脑袋中的想法,温嘉吟猛吸了一口手边的热饮,险些被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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