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心轻轻落在对方的发顶,“要长蘑菇了。” 温嘉吟扬起眸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着淡淡的水光,里面装着她的影子。 “我好累。”温嘉吟没有什么精神,重新将下巴搭在枕在桌边的手臂上。 落地窗外的城市高楼高耸入云,温嘉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看多了,也不过都是钢筋水泥,没有半点欣赏乐趣可言。 “那行,你不去的话,我约我朋友出去。” 温嘉吟抬起脑袋,余光侧过去,见陆臻澜进去房间里面关上门,没多久后出来,换了身适合运动的休闲服,头发也扎了起来。 她改为用手撑着脸颊,将脸颊的肉撑出一团,她心情复杂的看着落地窗外,直到听到陆臻澜出去关上门的动静,她才从凳子上站起来,伸展四肢,视线扫视一圈客厅,最后窝进沙发里。 以半躺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沙发扶手,后背垫了个抱枕,她捧着笔记本电脑,看这个歌唱选秀节目往期的视频,温秋芸给她发了消息,不过她没有在电脑上登微信。 手机扔在茶几上,被笔记本外放的声音给掩盖,所以第一次微信提示音响起时,她没有听到,直到后面响起了好几次提示音,她视线才转过去,注意到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紧接着按了暂停,伸长手臂去捞手机查看消息。 温秋芸看出她这几日似乎没有睡好,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所以这不就来问她最近都在干什么,为什么天天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她说她睡了,只是躺下入睡时间要比较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温秋芸却觉得她在消极应对赛前准备,跟她叨唠了一堆,再过一个月就要确认最终参赛名额了,她这种状态怎么行。 温嘉吟却觉得,自己哪里消极应对了,她每天勤勤恳恳,安排什么她都完成,说她唱歌没有感情她也努力改,天天跑去音乐酒吧,对着台下的客人练习,让她保护嗓子,饮食吃清淡一点,少碰辣和油炸,她也不碰,让她看一下往期的视频,她也去看了,还要她怎么做?她每天入睡困难,是她想的吗?是她不想秒睡的吗?是她不想休息好的吗? 为什么温秋芸总是要一副对她不满意的样子? 现在和母亲聊天越来越不顺畅,寥寥几句就容易吵起来,温嘉吟不喜欢吵架,所以每次温秋芸发一大堆这种话的时候,她就看着,看着那消息一条条的从聊天框弹出来,最后她还是自我消化,在聊天的结尾,应上了一个“好”字,之后熄灭屏幕,把手机扔回茶几上。 点下继续播放键,往期一位选手的采访,在被媒体提问到某个问题时,选手面对镜头表示,会一辈子唱下去,即便这次落选,但永远不会放弃音乐的梦想。 看到这里,温嘉吟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心想,一辈子,这是什么概念,跟音乐打交道一辈子,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让此刻的她感到非常的痛苦? 这样人生都没有乐趣了。 她将笔记本电脑放下,从沙发上下来,去到阳台透气。 一阵风吹过,拂动她的发梢,将她鬓边的发丝斜着吹到脸上,她抬手挽了下头发,在阳台站了一会儿。 - 陆臻澜这次是跟乔倩西和安舀一起出去外面骑行,她不明白的是,出来运动,乔倩西身上竟然还喷香水,那香水的味道因着汗水的蒸发,变得浓稠而馥郁。 而这香水,陆臻澜一闻就闻出是上次那个牌子。 上次那瓶香水没了,乔倩西重新买过了一瓶。 安舀问,跟朋友出来骑行为什么喷香水,又不是要去跟情人约会,乔倩西扬了下手,“你们有对象的,是不会理解我这种没对象的,那不得时刻准备,万一艳遇了呢?” 艳遇这种概率对于乔倩西来说,可能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毕竟出来玩的次数也不少,路上朋友倒是结交了不少,艳遇则想都别想。 比如安舀,就是她和陆臻澜早先年出去外面兜风的时候认识的。 她们骑到湿地公园停下休息喝水,乔倩西问陆臻澜:“为什么你不喜欢带你老婆出来玩?” 陆臻澜喝完水,将瓶盖拧回去,“不是我不喜欢带她出来,是她不喜欢出来。” 乔倩西给安舀安利身上喷的香水牌子,“不信你问陆臻澜,这款香水留香是不是很持久,她上次回到家把外套扔洗衣机洗了,拿出来后仔细嗅还能嗅出香水味儿呢!” “不是吧。”安舀不可置信。 陆臻澜手里转着矿泉水瓶子,“你要是把半瓶香水往身上倒,也能有这样的效果。” 安舀笑了几声,“你们干什么了,干嘛往身上弄那么多香水。” “碎了呀。”乔倩西痛心疾首,“好好的一瓶香水就这么碎了,我心都跟着碎了。” 她们坐在长椅上吹风,自行车停在旁边,后边的一条水沟不知是没处理好还是怎么,随着风飘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潮臭味。 安舀吸了吸鼻子,“好臭,什么味。” 乔倩西往空气周围喷了圈香水,“真的臭。看吧,这就是出门随身带香水的好处。” 她还得意洋洋上了。 - 结束完骑行后陆臻澜回去北季华府,因为出了汗,所以她回到家立马进去浴室洗澡。 温嘉吟穿着家居服从房间出来,扫视一眼,目光停留在阳台门口的脏衣篓上,她脚步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拿起里面的外套,闻了闻,怎么又有上次那种香水的味道?虽然没有上次那么浓烈,但仔细嗅还是能嗅得出。 她手指捏着对方的外套,怔愣几秒,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也滞住,之后仿佛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迅速把外套扔回脏衣篓,跑回房间把门关上,她后背抵靠在门上,缓缓的滑落下一截,最后坐在地上。 她在干什么?这不是之前她最讨厌温秋芸这样的做法吗? 到底她在原生家庭的潜移默化中,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吗? 那太糟糕了! 温嘉吟将脸埋进被子里,将自己卷成一团。 陆臻澜洗完澡回到沙发坐下,想点个晚餐外卖,视线经过紧闭的次卧房间门,她走过去,曲起手指敲了敲门,“你吃晚饭了吗?” 听见门口的动静,温嘉吟抬起脸,平复了一下,回答:“吃了。” “这么早…”陆臻澜小声嘀咕了一句,重新回到沙发坐下,在手机上点了份外卖。 等外卖期间,陆臻澜视线由阳台那儿转到次卧的房门上,她最近是怎么了? - 一向作息规律的温嘉吟,很少有晚上不吃晚餐的时候,今天算是一次,到半夜,温嘉吟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响。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房间门走到客厅觅食。 没有开灯,阳台那儿照进来的薄弱光线足以看清轮廓,她来到冰箱旁边,打开,里面的小灯将她睫毛映得光亮。 看了一圈,只有一个蛋糕可以直接吃的。 温嘉吟把蛋糕拿出来,不对,怎么会有蛋糕?白天的时候还没有。难道是陆臻澜晚上点的外卖没有吃完? 但这个蛋糕,完完整整压根就没有吃过,像是刚买来就给放进冰箱里去了。 陆臻澜的生日已经过了,她的生日也还没到,之后她在脑海中将温秋芸姜釉白韩熙芳等等所有身边的家人的生日都给回忆了一遍,能够确定,在三天之内,是没有人过生日。 难道是陆臻澜的朋友?但陆臻澜应该不会给朋友订这么小的蛋糕吧? 就一很普通的蛋糕,上面点缀了几颗樱桃装饰,大小的话也就巴掌的大小,一个人都能吃完,这哪能拿来当生日蛋糕呀! 温嘉吟站在冰箱前面,一直在纠结这个蛋糕到底能不能吃,但除了这个蛋糕,没有其他现成的能吃的了。 最后经过她几番斟酌和推理,确定这个蛋糕应该不是给别人过生日的,至于陆臻澜为什么会点这么个蛋糕,可能是一开始想吃,但是到了后又不想吃了? 她还是把蛋糕拿出来,将冰箱门关上,由于太暗没看清,她膝盖磕到茶几的边角,疼得她站在原地表情狰狞片刻。 缓解一阵后,她将蛋糕轻轻放在茶几上,紧接着去厨房拿调羹挖蛋糕吃,经过开关旁边,她把灯打开,眼睛不适应强光,半眯了一会儿。 回到茶几旁,她也不坐沙发上,就蹲在茶几边上,半跪半坐在地毯上的姿态,手肘趴在茶几面前舀蛋糕吃。 真好吃呀,她吃了一口,视线慢慢的挪到主卧门口,最后站起来还是把客厅的灯给关掉了。 大半夜起来吃东西,还是低调点好。 不用灯也能看清蛋糕,一点也不影响她进食,她吃得津津有味,咀嚼时发出一点点的窸窣动静,像半夜活动的小仓鼠。 还是个水果蛋糕,她舀起一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水果,吃进去……是苹果,这个是火龙果,这个是哈密瓜……她一口一口的吃,只有吃进去才知道是什么水果。 一个蛋糕,很快被她解决了三分之二。 然而,也是这时,她听到开门的动静。 她低垂的睫毛颤了颤,以为自己听错了,掀起视线,看到主卧门口的高挑人影,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了眨了几下眼睛,确实是陆臻澜,对方抱臂倚靠在门框边上,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看着她这个方向。 于是当对方把客厅灯打开的那一刻,温嘉吟眯了下眼,产生了一种半夜起来偷吃被抓包的心虚感。 她嘴角还有奶油,就这么愣愣的看向陆臻澜。 陆臻澜视线从她脸上滑到手上捏着的调羹,再到面前的蛋糕,对方穿着米白色的毛绒睡裙,长发在灯光下颜色偏浅,有点凌乱的搭在肩膀。 在看到她出来,温嘉吟小嘴停止了进食,就这么微微张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嘴边还有奶油,说实话,有点呆。 温嘉吟唇瓣动了动,“你怎么……怎么起来了?” 她也没发出很大动静吧?应该不至于让陆臻澜在房间听到声音? “我吵到你了?”温嘉吟舔了下嘴边的奶油,陆臻澜就这么看着她红色的舌尖将那白色绵软的奶油卷进去,眸光不禁微微波动。 她抬了抬下巴,“你没吃晚饭吧?” “吃了……当然吃了。”温嘉吟嘿嘿笑了几声,挠了挠头,“这不是又饿了嘛。” “哦?真的吗?”陆臻澜眉梢轻佻。 温嘉吟缓慢的眨了下眼,她怎么感觉,傍晚的时候,陆臻澜就已经看出她没吃晚餐呢? “我……”温嘉吟长睫垂下,犹如小扇子一样轻轻在眼底扫动,落下淡淡的阴影,“这个蛋糕…是你买的吗?” “是啊。”陆臻澜从房间门那边走过来到她对面沙发坐下。 温嘉吟掀起视线看了她一眼,又半低垂下,“哦——那你这个蛋糕,我现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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